剛喝完neinei,因為心慌而早早出門散心的白奶奶就回來了,身後還跟著兩個小尾巴。


    隻是這尾巴,多少有點兒圓潤了。


    “妹妹!曦曦妹妹你醒了呀?”


    鄒俊偉原本正往妹妹那兒跑,結果在一大一老兩個男人虎視眈眈地注視下,硬是在半路上就刹住了車,不知為什麽,總覺得自己像是被大怪獸盯上了一樣不太敢動。


    有哥哥承受老父親的凝視,鄒俊逸小朋友就聰明多了,禮貌乖巧地和白叔叔白爺爺打了招呼,又軟軟地問能不能和妹妹一起玩兒。


    白朔和白欽國加起來一百歲的人了,能和一個三歲的小屁孩兒計較嗎?


    因此即使再不願意自家的奶團子跟這些臭小子接觸,也不得不維持大人的寬容與風度。


    “當然可以。”


    說出這句話的白朔深深地吐出一口氣。


    鄒俊偉歡呼雀躍:“奧!謝謝叔叔,謝謝白爺爺!”


    “妹妹,快來,我們出去玩呀!”小胖子笑眯了眼睛,衝著曦曦妹妹一個勁兒地招著小手手。


    於是白欽國懷裏還沒抱熱乎地小奶團子就叼著奶瓶兒,靈活地扭一扭,成功滑落在地。


    “哥哥~玩!”小家夥抱著奶瓶,兩隻小短腿兒這時候倒是倒騰地挺快。


    “俊偉,俊逸,你們等一等。”白奶奶趕緊攔住三個小家夥,摸了摸孫女兒的頭發,問道:“你們不是沒吃飯就從家裏跑出來了嗎?正好在奶奶家吃個飯再出去玩兒,你們曦曦妹妹也還沒吃飯呢。”


    三個興衝衝地小朋友成功被一頓早飯留了下來。


    飯桌上,白小曦歪著小腦袋,左看看,右看看,再環視一圈……


    正疑惑她在看什麽的劉宛君曲起手指輕輕敲了敲女兒的頭,“曦曦,奶奶在喂你吃飯呢,不許東張西望。”


    白小曦閉緊嘴巴不配合,甚至還對著奶奶搖了搖頭。


    “怎麽了乖寶?不喜歡今天的糊糊嗎?”白奶奶疑惑地重新舀了一小勺喂到孫女嘴邊。


    白小曦皺緊眉頭後仰避開,說什麽都不肯張嘴吃了。


    “曦曦。”劉宛君擰眉,放下筷子看著女兒,語氣不複之前的柔和:“今天你是不聽話的壞寶寶了是嗎?”


    白小曦被媽媽突然的嚴肅嚇得眼眶紅了紅,但還是倔強地不肯張嘴。


    “乖寶,怎麽不吃了?你看兩個小哥哥都在好好吃飯,我們趕緊吃完了出去玩好不好?”白奶奶心疼地很,趕緊哄勸著喂過去一勺。


    鄒俊偉也趁著妹妹看過來的時候,故意舀了一大勺塞進嘴裏,臉上還一副特別享受的樣子,“唔!好好吃啊!曦曦妹妹你要是不吃飯飯的話,等下你俊逸哥哥就會吃掉你的飯飯喔,我們快點吃,不要給他留好不好?”


    早已經習慣被家裏爺爺奶奶拿來當對照組的鄒俊偉難得有機會抬出弟弟當壞人,心裏有點美滋滋。


    害怕被吃掉飯飯的小朋友果然立馬伸手護住自己的小碗。


    然後伸出小爪爪試圖奪得勺子的使用權。


    白奶奶以為她是要扒拉自己,怕勺子裏的糊糊灑了,於是往後一揚手。


    哦豁,小朋友奪權失敗。


    又想自己吃,又怕真被小哥哥吃完了,還表達困難的白小曦隻能喪氣地歎了口氣,張開嘴繼續享受奶奶的投喂。


    心裏第n次地無奈:幼崽真的好難奧!


    很難的幼崽在吃過飯後,愉快地背著粉色的小豬包包,像個小鴨子一樣跟著兩個小哥哥一擺一擺地往外走。


    由於白奶奶一大早就被噩夢驚醒,精神頭實在很差,因此三個小朋友身後,跟著的是劉宛君。


    “伯母,妹妹能不能坐秋千呀?”鄒俊偉仰著頭詢問,手裏緊緊地牽著小朋友軟乎乎的小手。


    “不可以喔,妹妹還太小了,她手手也小,抓不住秋千的繩子也坐不穩,會從秋千上摔下來的。”劉宛君蹲下身和三個小家夥齊平,耐心地解釋。


    “那……我們帶妹妹去滑滑梯可以嗎?伯母你幫我們把妹妹放上去就好。”鄒俊偉很懂事地問道,小而幹淨地眼睛裏寫滿了渴望。


    雖然很想推妹妹蕩秋千,但是妹妹這麽小,那就等妹妹長大一點再蕩吧。


    “當然可以啦!那你們快去排隊吧。”劉宛君溫柔地摸摸小朋友的頭,欣然同意。


    這裏是附近一處很大的遊樂廣場,設施很多,但在這裏玩的小朋友更多。


    時不時就能看到為了坐一坐秋千而大哭或是爭吵起來的小朋友,滑滑梯更是備受歡迎,早就排了好長好長的隊。


    兩個小朋友開開心心地牽著妹妹去排隊,劉宛君也跟在他們身後。


    不知道為什麽,到了這裏後她的眼皮就跳個不停。


    而暗中,總算等到他們出來的幾個男人對著她和三個小朋友拍了張照,發給一個賬號:


    是他們嗎?


    第24章 綁架案


    那頭回得很快:一個大人一個小孩兒,那兩個胖子不是。


    領頭的人看完消息後,揉了揉鼻子,給自己帶上麵罩,低聲吩咐其他人:“準備好,兩個人去暈倒那個女的,其他人都去給我搶孩子,能帶走幾個就是幾個,聽到沒?”


    “可是老大,客戶不是說隻有一個女人一個孩子嗎?”旁邊的人不解發問。


    老大一巴掌甩他頭上,“你是不是傻,啊!?”


    “……我怎麽就傻了。”被打的人有些不服氣的摸著頭嘀咕。


    “我特麽……”老大氣得指著他就想罵,忍了又忍才狠聲道:“你給老子等著,等幹完這票老子就把你攆回老家種地!你說你的腦子裏是不是裝的漿糊,是不是!?”


    “你就沒長腦子嗎?帶走大人,萬一她想辦法逃了怎麽辦?多帶幾個孩子,到時候多敲詐幾筆不是更舒服?你特麽知不知道能住在這附近的人都是什麽身家?把一百個你賣了都沒一個小孩兒值錢!”


    說著,老大惡狠狠地吐了口唾沫,眼底閃過一抹瘋狂:“兄弟們,幹完這一票,別說是這輩子,就算是下輩子下下輩子,我們都會衣食無憂,你們要是不想繼續窮下去,就特麽都給老子打起精神來!”


    聞言,其他人的呼吸都粗重了幾分,顯然是被他這番直白的想象刺激到了。


    不過,老大畢竟是老大,頭腦都比其他人清醒很多。


    他一直注視著場內,直到劉宛君將女兒抱上滑梯,退後幾步舉著手機拍攝時,他突然推了一把身邊的人:“上!”


    話音未落,他人已經衝過去了,後麵一群套著黑色頭套的人也紛紛跟上。


    劉宛君原本正舉著手機記錄女兒第一次滑滑梯的畫麵,準備拍完後分享到家庭群內,可手機剛打開,一隻手拿著濕帕子就緊緊地捂住了她的口鼻。


    她甚至根本來不及掙紮,就被強迫吸入的迷藥給迷得意識渙散渾身無力。


    “媽媽!媽媽救命!!”


    “嗚嗚嗚爸爸!爸爸!!”


    “不要!不要抓我嗚……媽媽救我!!”


    小孩子的尖叫哭喊在劉宛君耳邊響徹,昏過去的最後一個念頭,是還在滑梯上沒有她保護的女兒。


    白小曦被那個氣息很難聞的叔叔一把撈進懷裏的時候,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麽,隻是在被抱著離開時,眼睜睜地看著媽媽被人捂住嘴巴放倒在了地上。


    還有鄒家兩個小哥哥,和好幾個同樣在玩耍的人類幼崽,都被長得黑黑的叔叔一手一個地抱著跑。


    很快,她就什麽都看不到了,因為綁匪們為了阻止小孩子的哭鬧,也給他們吸入了迷藥。


    昏迷中,仿佛有一聲輕淺地歎息在耳邊響起,是無奈,是漠然,亦或者是難得的神的悲憫。


    一個長相比較憨厚的男人數了一下後備箱裏的小孩兒,轉過來匯報道:“老大,我們這次帶了七個孩子,不過我剛才跑的時候看到有人在報警,恐怕很快警方就會進行排查,封鎖出城通道了。”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兒,雖然孩子多,但看著孩子的家長也有好幾個,我們人不夠,總不能全部撂倒吧?”另一個人摘下頭上的套子,吸了口氣,慶幸道:“幸好現在的人整天埋頭手機,剛剛我就觀察過了,十個家長有八個都在低頭看手機,我們抱著孩子都跑了他們才抬起頭來。”


    不然,恐怕還沒有這麽順利能一次搞到七個小孩兒。


    這次肯定發達了!


    “沒錯,我們這次先拿著這些小孩兒敲詐一筆,再把他們弄去老主顧那兒估個價賣掉,這批孩子家裏有錢,都被養的白白胖胖的,到時候準能掙個一大筆!”


    很快,他們就在一個巷子裏停了車,然後抱著後備箱裏昏迷的孩子,把他們放進一個看似偶然路過的大貨車裏。


    這是一輛拉著豬的車,車廂經過改造,有夾層,他們就把小孩子放到夾層裏,再讓臭烘烘地豬重新回到夾層上麵。


    從外麵看不出絲毫破綻,就算是有人上去檢查,恐怕也礙於這股臭烘烘地味道,隻會大致地看幾眼就好了,算是一個絕佳的偷運工具。


    老大給司機點了根煙,“小四,這批貨貴重的很,你多長幾個心眼兒,等我們出去了再匯合,千萬別被條子們發現了。”


    小四猛吸了一口煙,吐出來後彈指抖落燃燒的煙灰,“老大你就放心吧,我什麽時候出過岔子?”


    說得也是,要是小四不夠機靈,老大也不可能選他來當運貨的司機,當下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囑咐道:“那行,那等兄弟們裝完貨你就趕緊走吧,還是去老地方匯合,這票幹完你後半輩子都不用愁了!”


    正說著,後麵突然匆匆地跑過來一個人,手裏還抱著個糯米團子似的小孩兒,一臉無措:“老大,她、她剛剛突然醒了,怎麽辦?還要把她裝進去嗎?”


    老大順勢看向那個小孩兒,下一秒,視線就落進一汪清澈的眼瞳中。


    那是怎樣一雙眼睛呢?


    漆黑,明澈清亮,帶著嬰兒獨有的天真稚氣,無辜到讓看到這雙眼睛的人都會下意識地屏住呼吸,像是怕驚動了這份純潔無垢的童稚。


    甚至,在某一刻的恍惚間,老大與阿四都不自覺地叩問自己,真的要抓走她嗎?真的忍心傷害她嗎?


    還是說,生而為人,他們其實根本沒有心?


    否則,怎麽會為了一己之私,無情地殘害這些天真無辜的孩子們呢?


    但很可惜的是,這個念頭也隻是出現在那恍惚地一瞬間,他們很快就從愣神中清醒過來,為此煩躁地重重吸了一口手裏的煙。


    可縱然清醒過來了,老大到嘴的那句“加大藥量迷暈她”也還是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操!”低聲罵了句髒話,丟掉手裏抽到一半的煙頭,用腳尖狠狠地碾碎,借此發泄自己心裏無處散發的暴躁。


    白小曦窩在陌生叔叔的懷裏,腦袋還有點兒迷迷瞪瞪的,是藥物昏迷後的後遺症,不過這都不影響她對氣的辨別。


    三個人的氣都格外渾濁,但矮個兒裏拔高個兒,小動物般敏銳地直覺讓她下意識地往還算舒服的方向伸出自己的小手。


    “老、老大!她……這是要我抱她!??”阿四被驚地話都說不順暢了,甚至條件反射般地蹬蹬後退,直到緊緊貼著貨車冰冷的車身,才覺得自己安全了。


    阿四今年已經三十四歲了,少年時候當混子和人打架,然後一不小心傷了那個地方,雖然搶救過來了,但是後半輩子都隻能當個太監。


    大概就是因為這個缺陷,讓他一直都很自卑,沒日沒夜地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麽那麽蠢那麽莽,此後做什麽事兒都學會了三思後行。


    不過從知道自己不能有孩子之後,他的心態也發生了轉變,這也是為什麽會跟著老大做這種缺德事兒的原因,因為他就是見不得別人兒女成雙的幸福。


    得不到就毀掉,有什麽不對嗎?


    每次見到那些孩子一個個被迷暈裝上車,他心裏也很難受,但是同時也有一股快意從心間升騰而出。


    阿四也早就想過了,等多賺點錢,就找老大從搶來的那些孩子裏麵抱養一個,到時候自己帶著孩子隨便去哪兒生活,等老了,至少也還有個摔盆兒送終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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