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鬼魂皆從榕樹下走過,在石灰地裏留下一排混亂的腳印,我問王剛和白法醫:“你們有看到許長海和失蹤的三個男人嗎?”


    王海和白法醫齊齊搖頭:“沒有看到!”


    白法醫補充道:“倒是看到幾張熟悉的臉孔,不過都是已經結案的刑事案件受害者,與許長海案無關!”


    我點點頭,看向二人道:“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心宜這一次將方圓數公裏的鬼魂都引了過來,你們沒有從其中發現許長海以及失蹤三名男子的鬼魂,這說明一個問題,當然了,許長海的腦袋都被人砍下來了,鐵定是死了,但是失蹤的三名男子,有百分之五十的機會還活著……”


    “百分之五十的機會,那就不一半一半嘛!”王剛道。


    我嘿嘿一笑道:“我覺得,那總比百分之百好吧!”


    “那倒是!”


    我又看向石灰地裏淩亂的腳印,遠處,青燈仍然亮著。


    說實話, 此時我心裏很是擔心柯心宜,青燈引鬼, 並不是很難的法術,但是,像柯心宜這般,引來那麽多的鬼魂,想要平安上岸就沒有那麽容易……


    前者被小鬼爬上肩膀,差一點就吹滅了青燈。


    而現在,最難的就是如何擺脫這些鬼魂。將蠟燭一扔,轉身就跑?那麽恭喜你,你很快就會成為百鬼中的一員……


    將青燈放置於某個位置,然後轉身就跑?青燈很快會被鬼魂吹滅,而青燈一旦被鬼魂吹滅,就等於是破法了,一旦破法,方圓數公裏的位置,都是鬼魂的主場……


    柯心宜做了那麽多年的傀儡師,這麽大的陣仗,應該還是頭一回經曆嘛!我的內心告訴我,這時候我應該去幫柯心宜……


    但是我將這想法壓了下去。


    如果柯心宜一有難,我就過去幫忙的話,那她何時才能成長呢?可是心裏另一個聲音告訴我,柯心宜一路跟著我,那是對我極度信任,如果她出了事,我要如何對柯家交待。


    我猶豫了一會兒,選擇了一個折中的辦法,隻要柯心宜叫救命我就過去幫她……


    十分鍾過去,二十分鍾過去了,遠處的青燈越來越黯淡,到三十五分鍾的時候,青燈終於熄滅,我期待中柯心宜喊救命的聲音一直沒有響起……


    這時候,我感覺時間有些難熬,幹脆收回目光,卻看樹幹上小孩子留下的稚嫩字句“胡青愛lg”“馬留 仙永遠喜歡jf……”


    第475章 線索


    “魏先生……”白法醫在我身後,擔憂地問道:“柯心宜她,會不會有危險啊?”


    我道:“如果有危險的話,她會叫救命的!”


    “這麽遠,如果等到柯心宜叫救命,那……還來得及嗎?”王剛在一旁道。


    我心想,柯心宜總不至於那麽笨,非等到最後一刻,才出口求救吧!


    又等了一會兒,我抬眼看到,月光下一道人影向我們跑來,她的速度很快,不多一會兒,就能夠看到全貌了。


    是柯心宜。


    而在柯心宜的身後,那些被她所引來的鬼魂,如滾滾的烏雲,壓向了她。


    尤其是那隻被我從柯心宜肩膀上打落的那隻小鬼,追得最緊……


    幸運的是,傀儡術對於體術也是極為講究的,因此,柯心宜奔跑的速度很快,即使是輕盈的小鬼,想要追上她,也並非易事!


    “師父,我回來了!”柯心宜衝我喊。


    雖然心知柯心宜“逃回”的方式不是最優解,但是柯心宜能毫發無損地跑回來,已經讓我很滿意了,我招呼王剛和白法醫道:“趕緊上車!”


    白法醫發動了車子,王剛也上了車,我咬破指尖,以指尖血為筆,在車尾的位置畫了一道橫線,又取過一張符錄,等著柯心宜靠近。


    柯心宜氣喘籲籲,顯然已經快要到承受的極限了。


    “快上車!”我衝柯心宜喊。


    柯心宜衝過血線,上了車,與此同時,我將符錄在半空中一揚,一道幽幽的火光,自符錄一端燃起,我將符錄往下一拋,符錄落在地上,將血線點燃了。


    血上燃起的火光,哦不,嚴格來說,隻有火,沒有光,隻能借助月光,才能看到火焰跳動的軌跡,火焰就像是一道牆,攔住了群鬼的去路……


    最前麵的幾隻鬼魂,因為追得太緊,一頭紮入了火焰中,等到退出來的,都在血符火焰下被燒成了重傷。


    我帶上車門,見白法醫還看著後視鏡發呆,我喝斥道:“白法醫,你不開車,發什麽呆呢?”


    如此多的鬼魂,比什麽凶靈,怨煞還要厲害得多,白法醫多看幾眼,就被懾了心神,我不是用意要對她發火,而是如此不當頭棒喝的話,想讓她立時清醒過來並不容易。


    白法醫打了一個哆嗦,終於清醒過來,手忙腳亂地發動車子,開出了珊瑚路。


    在車裏,柯心宜一直縮在我的懷裏,一個青燈引鬼術,引來那麽多鬼,是她始料未及的,不過開弓沒有回頭箭,也隻能硬著頭皮往前……


    身後跟著那麽多的鬼魂,與背貼著冷凍倉庫的牆壁也沒有什麽區別,那份寒冷可想而知,事實上,柯心宜將群鬼引到我們麵前時,她的後背已經失去知覺了。


    這時候看到地上紙錢被點燃的火焰,她都想撲上去,什麽都不管,好歹讓自己先暖一暖,但是理智告訴她,自己不能這麽!


    隻能咬緊牙關,繼續往前,將鬼魂引向別處,一直到上了車,一頭紮入我懷裏。


    抱著柯心宜,我感覺像是抱著一塊人形冰塊,良久之後,柯心宜身上才有了熱氣,臉色也恢複了一些。


    柯心宜抬頭看向我,又看了看副駕的王剛,問道:“你們,你們有發現許長海嗎?”


    王剛搖頭道:“沒有!”


    “那三名失蹤者呢?”


    王剛道:“也沒有!”


    “啊!”柯心宜不甘心地道:“白白費了那麽大的力氣,什麽效果也沒有……”


    “師父!”柯心宜看向我道:“許長海的魂魄不在這珊瑚路,會在哪裏呢?”


    “咳咳咳!”我想了想道:“可能是被鬼差勾走了也說不定……”


    “橫死之人是不能去陰間的嗎?”


    “沒錯,橫死之人確實不能去陰間,但是如果沒有落得全屍的話,又有所不同,你應該也知道,魂魄不全之人,往生時會投畜生道!在漫長的生息時間修補魂魄,直到恢複如初。”


    “如果是投入畜生道的話,就沒有那麽多講究了!一隻畜生而已嘛,”


    “許長海是橫死不假,但是他身首分離,魂魄不全,進入陰間就會被投入畜生道,誰會在意一隻畜生的想法,是冤屈還是不冤屈啊……”


    “咱們在許長海的死地沒有找到他的魂魄,幾乎可以斷定,許長海被鬼差鎖入陰間,往生為畜了!”


    “如果找不到許長海的魂魄,這件案子等於斷了線索了……”


    “對啊!”我攤開雙手道:“但該做的我們已經做了,沒有結果,我們也沒有辦法啊!”


    白法醫回頭看了我一眼道:“魏先生,咱們能不能從屍體下手啊?”白法醫是法醫,一開口就不離本行。


    我搖頭道:“對於屍體,白姐你比我們都在行,你都沒有找出原因,我們去了也一樣……”


    “那……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如果說一開始王剛對我們將信將疑,經曆了珊瑚路的事情,他對我們已經完全信服。


    “辦法當然有!”我道:“等你們有進一步的進展之後,再來找我們——如果你們覺得我們能夠幫到你們的話……”


    “好吧!”無奈點頭。


    這時候,有電話打進來 ,王剛聽了幾句,掛掉電話,看向我們,興奮地道:“有線索了!”


    白法醫問道:“老王,什麽線索啊?”


    王剛也不避諱我們,道:“小魯那邊找到線索了,之前咱們不是查出來許長海與他老婆苗江月除了自住的一套房之外,還有兩處房產嘛!”


    “我直覺上覺得那兩處房子有問題,就讓小魯和小錢去查,你說怎麽著,小魯在樓下小賣部的監控視頻裏看到了莊若思……”


    柯心宜問王剛:“這個莊若思是誰啊?”


    王剛嗬嗬一笑道:“這個說來就話長了,許長海之死,我們第一懷疑目標就是許長海的老婆苗江月,他們沒有孩子,許長海死了,最大的受益人就是苗江月,誰受益,誰擔責嘛!”


    “而第二嫌疑人,就是莊若思,這個莊若思,是許長海的“同道中人”煙酒店的兩位員工之一,人長得特別的漂亮,即使是素顏,也能壓許多美女明星一頭……”


    第476章 釣魚


    王剛接著往下說道:“當時我們雙管齊下,卻一點線索也找不到,事實證明,苗江月除了沒有懷上孩子之外,做為許長海的老婆,幾乎找不出缺點。”


    “而莊若思,也是個很好的女人,每天除了上班,就在家裏相夫教子,為了家庭放棄了所有的社交,按道理來說,如此重視家庭的女人,是不大可能與別人有染的……”


    王剛興奮地道:“但是就在剛剛,小魯在許長海房產樓下的小賣部監控裏發現了莊若思的身影,而且不止一次……”


    “這證明,莊若思極有可能與許長海有染!”


    自古賭近賊,奸近殺,如果證明莊若思與許長海真的有染的話,那凶手就呼之若出了。


    白法醫看了王剛一眼,有些不滿地道:“隊長……我覺得……莊若思的資料我看過,她絕對是標準的賢妻良母型,我覺得一定事出有因,在查明前,咱們不應該惡意的惴度……”


    王剛看了白法醫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說“大妹子你秀逗了吧……咱們是刑警,惡意惴度別人那是基本操作,難道還相信人人都是好人嗎?”


    王剛沒有說話,掏出手機道:“小史,你安排一下,我們要審訊莊若思!”


    我感覺白法醫的話不像是她的本意,更像是吸引王剛的注意——確實,從王剛來接我們開始,注意力就一直聚焦於案子本身,幾乎沒有正眼看白法醫一眼。


    自己的話被王剛忽略,白法醫越加不滿了,不開心地轉過臉去。


    王剛他們的審訊並沒有回避我和柯心宜——可能是為了表達某種信任吧!


    莊若思坐在對麵,雖然不施脂粉,依然讓我眼前一亮,美豔蓋過警局裏絕大多數女警,莊若思顯得十分局促,見王剛盯著她遲遲不問話,莊若思自己先忍不住了,問道:“王警官,你找我,有什麽事啊?”


    “我記得二十七天前,也是在這個房間裏,我對你做個筆錄,對麽?”王剛點燃一支煙,慢慢悠悠地問。


    “是……”


    “當然做筆錄的也是白法醫,你還記得嗎?”王剛指了指一旁做記錄的白法醫。


    白法醫配合地抬起頭來,扶了扶眼鏡,與其它人凝重的表情不同,白法醫給了莊若思一個微笑。


    這微笑,讓莊若思緊張不安的心稍稍安寧了一些“我記得!”


    “上次筆錄你是不是有什麽話忘記說了?”王剛身體微微前傾,居高淩下地逼視著莊若思:“如果你想起來了,現在補充也不遲……”


    “沒,沒有啊……”隔著桌子,我都能夠聽到莊若思的心跳:“沒有,真沒有?”


    “真沒有啊?”


    “沒有!”


    王剛笑了,胸有成竹地道:“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現在說,就算是坦白,坦白從寬,如果還不肯說,那就是抗拒多嚴了!”


    “我,我,我知道的都說了……”


    “莊若思,你沒有說你曾經多次去到許長海在高升小區的一處房間裏!”王剛一拍桌子,凶相畢露地問道:“說,你去高升小區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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