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秋道:“我瞧著這鹵味也能單獨做一道菜,味道當真是極好的,這鬆桂魚嘛,我瞧著不錯,隻是也不知道咱們鎮上的人,喜歡甜口的多不多,也可以端去賣,我瞧著味香樓是沒有這些的。”


    沈安則是問朱元,“你這桂魚哪裏尋來的,我瞧著咱們鎮上也沒賣的。”


    朱元道:“從府城買來的,聽說斷橋那邊有漁夫,偶爾也會賣,若是要賣鬆桂魚,往後我去尋人,看看能不能便宜些買來。”


    他做這些事還是挺靠譜的,沈安也放心。


    酒足飯飽,他們便準備消消食休息了,明日席麵在正午,還得早些起來做準備。


    第二日一早,他倆就去廚房忙活。


    朱家的仆從,怕是天不亮就起來,他們去時,那些雞、魚和乳鴿,全都是處理好了的,還有仆從蹲在那兒處理蝦子。


    說起來,這如意雞做著當真麻煩,沈安弄第一次做時,弄壞了好幾隻,出骨時,不能劃破皮。


    麵前擺放著十二隻處理好的雞,擔心沈安出骨時失敗,便多準備了兩隻。


    不過他這一手功夫早就練出來了,沒一會兒就做好了。


    裏頭洗淨後,又塞了香菇,到時候做出來的如意雞味道別提多香。


    昨日的鹵子鵝也做好了,還是多做了兩隻,他拿出一隻,試試味道,那些天不亮就起來幹活的仆從,淨手後也分得了一些。


    這會兒還早,味道太重的都不怎麽吃的進去,也是好在人多,這一隻鹵子鵝才沒浪費。


    沒一會兒,又有仆從送來兩隻桂魚,說是昨晚朱元吃完回去遇見了他爹娘,說起了那鬆桂魚的滋味,這不,二老一大早便派人去斷橋那邊買,說是要給主桌加兩道菜。


    第52章


    這桂魚不好買,特別是眼下與府城的路沒通的時候。


    當初陳記捐了千兩白銀,江雨秋也聽人說過,那座橋已經在開始修了,約莫還有一段時日,去府城會方便不少。


    席麵是正午開始,主桌和客桌的菜都是由沈安做的,像那種醋溜土豆則是交由府上的廚子來。


    沈安嚐了嚐味道,隻能說一般,但也不會特別差。


    雖說這府上廚子廚藝與他有些差距,可刀工是極好的,切出來的土豆絲粗細均勻,比沈安的刀工要好上不少。


    江雨秋則是在一旁幫著弄烤乳鴿。


    他們用的特製的醃料,是沈安一早就調好帶來的,江雨秋隻需在烤製的時候,將調料撒在烤乳鴿上頭。


    這還隻是第一道,等端上桌時,沈安還會準備蘸醬。


    烤乳鴿外酥裏嫩,配合著這蘸醬,味道想來是極好的。


    除了東坡肉與醋溜土豆,其他幾道菜,在永安鎮都不常見。


    而東坡肉雖然也有小飯館在賣,那滋味,怕是今日這些人嚐過沈安做的,整個永安鎮賣東坡肉的,都做不下去了。


    像炒蝦仁兒、粉蒸羊羔,與江南那邊的菜式,永安鎮大多數人嚐都沒嚐過,沈安做出來的,味道自然是極好。


    等他們做好,準備去客座時,朱元直接讓他們去主桌,特地留了兩個位置給他們。


    江雨秋還是頭一次見著朱元他爹娘。


    這兩人與朱元一樣,有些微胖,瞧著麵容和善,待她也是極為熱情。


    “今日可算是等著了,往常阿元去你家蹭吃蹭喝的,還往家裏頭帶……實在是沒個規矩,也是我與他爹嘴饞,就好你家那些吃的。”


    朱夫人頗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他們。


    江雨秋卻說,“伯母可別說這話,往後若是想吃什麽,隻管讓我們做便是。”


    朱夫人笑開了懷,“也是,往後你二人與我家阿元一同開酒樓,還不是想什麽時候去就什麽時候去,還能給你們酒樓拉點生意。”


    江雨秋隻是笑了笑,說了幾句恭維的話。


    那些菜陸陸續續都被端上來了,一開始端的是糖蒸酥酪,隻有主桌上的人才有,客桌上則端的是荷花千層糕。


    朱夫人一瞧見這糖蒸酥酪,心中大喜,“往後酒樓裏頭可有這糖蒸酥酪?”


    江雨秋道:“自然是有的,若是伯母喜歡,一會兒我們離開之前再給你做些。”


    朱夫人笑著應下。


    接著,便上來一些糕點,隨後才是那些重頭戲。


    原本沈安準備做個大壽桃,隻是瞧著這主桌的菜式太多,便將大壽桃做成小壽桃,味道尚可,卻也沒有太出挑,倒是外型的寓意好,瞧著喜慶。


    壽桃後頭跟著東坡肉、烤乳鴿,這兩樣的香味兒,那叫一個濃鬱,仆從們端著上來,聞著就香。


    主桌還好,落座的要麽是朱家人,要麽便是鎮上有頭有臉的人物,吃相不至於太難看,那客座便炸開了鍋。


    粉蒸羊排與鹵子鵝還沒來得及端上來,那兩盤子菜便見了底。


    東坡肉的分量都是有數額的,一桌子十個人,一碟子就十塊。


    倒是烤乳鴿,每桌碟子上有一對,若是婦孺多的桌子那倒還好,男人多的桌子,那可就不夠分。


    餘下幾道菜式也是一端上來被一掃而空,那粉蒸羊排裏頭的蒸肉粉硬是被他們吃得一丁點兒都不剩。


    這會兒誰也顧不得體麵,橫豎大夥都是那般狼吞虎咽。


    等他們嚐西湖醋魚時,還有幾分收斂,畢竟那裏頭都是刺,


    倒不是這麽多菜與糕點不夠他們吃,這味道,實在是極好。


    這時候有人對著主桌上的沈安道:“沈老板,你這手藝,當真不去開飯館麽?”


    “就是啊,這一桌子菜,我都吃撐了,原本還覺著夏日炎炎沒什麽胃口,誰知吃了你做的菜,吃著吃著就停不下來了。”


    沈安道:“快了。”


    他也沒多說,而是將目光投向朱元。


    朱元知道沈安這是給他做臉,立即清了清嗓子,站了起來,手裏頭還端著一杯酒,瞧著有模有樣的。


    隻聽他道:“諸位,今日設宴一則是我娘今日壽辰,二來嘛,是我家那酒樓過兩日就要開張,到時候還請各位過來捧個場。”


    朱元這會兒也沒說請什麽廚子,隻想著先吊著眾人胃口。


    這不,立即有人道:“怎的,你請的哪家的廚子?可比味香樓要好?”


    “還別說,我瞧著那酒樓裝得不錯,看著挺有雅興,就是不知是那個廚子。”


    說起來,這些日子,他們這酒樓,裝的不錯,裏頭用的都是上好的木料,那燈籠也怪精致的,瞧著不像是隻準備做一段時間就換掉的樣子。


    大夥兒心裏都想著,是不是他去哪兒請了位大廚。


    不過還沒有人聯係到沈家頭上。


    也是他們頭一回吃沈安做的菜式,再加上之前他們夫妻二人便說日後賺了銀子,便去經營一家小飯館,前段時日還在到處打聽鋪子呢。


    眾人敲朱元那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便都來了興致。


    “莫不是真的請來了大廚?府城請來的?”


    朱元笑著說,“倒也不是請來的大廚,隻是與沈老板夫婦二人一同合夥經營罷了,今日我瞧著這菜式你們都挺喜歡的,瞧著我便放心了。”


    這一句話如同一陣驚雷,在人群裏炸開了鍋。


    “當真?”


    “若是真的,這味香樓往後生意可不好辦了。”


    “怎的這麽些天,沈老板與老板娘一聲不吭的,就等著看我們笑話不是?”


    這人說這話是,也有些開玩笑的味道。


    江雨秋笑著說,“這不是,還沒定下來嗎?也是今日才與朱少爺簽的契。”


    沈安也道:“後日開張,開張第一日所有菜品八折,第二日,所有菜品九折。”


    沈安這話,也是先前與朱元商量過的,誰家開業不便宜些?


    倒是有些人又在一旁說:“隻是那味香樓、五味齋開張,第一日可都是半價,怎的你家隻給八折?”


    旁邊又有人問:“那你去是不去?”


    “去啊,自然是要去的。”


    “那不就是了嗎?人家與沈老板合夥開的酒樓,還愁沒客?八折就不錯了!五折怕是從天不亮排到天黑都不一定有位置。”


    這時,還有人問:“沈老板,我瞧著這桌上那淋著醬料的不錯,可是鬆桂魚?早些年,我去江南那邊見過。”


    沈安道:“這道便是鬆桂魚,隻是這魚難尋,往後也是會賣的,價格就有些高了。”


    他們這一代,桂魚產量並不多,偶爾能碰這運氣抓到一些。


    那人道:“早些年嚐過滋味,那叫一個絕,多少銀子都買!”


    “怎的還要等後日開張,我這可是一日都等不了了!”


    第53章


    盡管眾人都期待著,隻是還有些準備的工作沒有做好,比如他們前些日子定製的一批碗筷碟子。


    更重要的是那牌匾。


    前幾日幾人商議,那酒樓的名字便叫“金玉樓”。


    那牌匾前幾日讓木匠鋪的李師傅去弄了,說是要明日才能送來。


    而且他們酒樓的菜式也沒寫好呢。


    這兩日還得辛苦沈明,江雨秋琢磨著讓他幫著把所有的菜式都寫下來,後頭標多少銀錢一份。


    他們金玉樓位置寬敞,隻一樓便擺了八桌,二樓還有六個雅間,這邊一共是十四桌,更別說江雨秋擬定的菜式還有些多。


    倒不是別的,隻是他們做的菜雜,定價低的平民老百姓都買得起,像那些素菜,基本都是十五個銅板,有貴些的,可也不過二十銅板。


    但是葷菜則貴上不少。


    那些香菇炒雞塊、土豆肉絲之類的,倒也不貴,五十個銅板,咬咬牙,也能買了。


    但像如意雞、鹵子鵝那種,要將一整隻做好端上去的,那可就貴了,得五百個銅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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