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海螺要是連通了,她說什麽呢?


    哎呀,都已經在一起了,說什麽都無所謂啊。


    “哢嚓”一聲,聽海螺那邊傳來了顧少卿低沉的聲音。


    “阿挽?”


    白挽瓷撲到茶幾上,抓住聽海螺,嘴巴靠近螺口,磕磕巴巴的說:“嗯,嗯,……嗯,你在幹嘛?”


    說完這句,她就後悔了。


    媽呀,能幹嘛,肯定是在修煉啊。


    她為什麽要問這麽蠢的話?


    顯得她文化程度不是很高的樣子。


    聽海螺那邊傳來一聲淺淺醇厚的笑聲,好聽得白挽瓷耳朵酥軟。


    接著,顧少卿略帶揶揄,又一本正經的問:“阿挽,你是想我了嗎?”


    白挽瓷臉紅到爆炸,指尖捏得聽海螺快碎了,支支吾吾的挽尊。


    “哎呀不是啊,我隻是剛剛學完了,也沒什麽事做,師父師母都去忙了,我一個人在這裏坐著很無聊,你知道的,我就想找個人說說話,隻是說說話……”


    顧少卿突然打斷她的話:“阿挽……”


    白挽瓷盤著腿,抱著聽海螺,下意識應了聲:“啊?”


    隨後,他歎息的聲音,從聽海螺裏傳來:“幾日不見,我很想你。”


    白挽瓷盯著聽海螺,腳指頭搓了搓屁|股下的涼席,心中的一股暖流,咻的就傳到了手指,腳趾,身體的每一個位置,都燙得不行。


    聽海螺裏顧少卿的聲音又傳來:“阿挽?”


    白挽瓷連忙應道:“啊?”


    他的嗓音裏略帶的失望:“難道阿挽不想我?”


    白挽瓷揉搓著聽海螺的外殼,磕磕盼盼,扭扭捏捏,聲如細紋的哼了哼。


    “想。”


    幻樂森林。


    顧少卿一手提著劍,一手握著聽海螺,放在耳邊。


    麵前是幾十隻一人高的毒蠍子。


    顧少卿不慌不忙的提著劍,一邊砍蠍子,一邊對聽海螺說話。


    聽到裏麵傳來一聲淺淺的“想”。


    那個字,像一根羽毛,在顧少卿的心裏,掃了掃。


    他的嘴角慢慢揚起,接著,又不緊不慢的對聽海螺說:“你說什麽?我這邊有點吵,剛才沒聽見。”


    一旁的清閬等人,正在奮力揮砍毒蠍,一下午了,還沒殺完,累的他半死。


    結果一回頭,就見顧少卿臉上帶著一種春心蕩漾的笑。


    關鍵是,他一劍一劍,直插毒蠍的腦門,毫不費力,臉上一點汗也沒有。


    他……他個氣死人的,居然還在用聽海螺,這是跟誰在說話?


    清閬砍倒一隻毒蠍,氣喘籲籲的跳到顧少卿麵前,滿臉憤憤。


    “你你你……不專心砍毒蠍,幹嘛呢?”


    顧少卿瞟了他一眼,對聽海螺輕聲道:“我這裏挺吵的,晚一點我再找你。”


    清閬聽了,自然明白的聽海螺那邊的人是誰了,兩眼直翻:“我砍得累死,才砍死了三十多隻,你居然還有這閑心思?”


    顧少卿收了聽海螺,麵色淡淡的望他一眼:“神官給我們的任務是每人一百隻,我已經砍了一百三十二隻,早就完成任務了,我想偷閑,你有意見?”


    第79章 出事了   不可能的,她怎麽會死?……


    清閬傻了眼。


    這才一個時辰, 顧少卿就殺完一百隻了?


    他他他……好吧,人家是有資本偷懶。


    是以,清閬又悲催的繼續去殺毒蠍了。


    第三日的修煉結束, 白挽瓷也順利的暫時告別師父師母,回到國子監寒舍。


    清雅正在收拾包裹, 見她來了, 笑眯眯道:“顧少卿啊, 石祭酒找他談話呢,人在教舍。”


    白挽瓷翻了個白眼:“我又沒說,我要找他。”


    清雅放肆在躺在床上笑了起來:“我還不知道你?昨兒我們都看見了, 顧少卿用聽海螺跟你傳音呢。這才三天呐,你就受不了兩地分離,嘖嘖嘖……”


    白挽瓷:……


    她的一世英名。


    清雅忽然想起了什麽,又道:“對了,穆川跟我說了,讓你回來了,去古槐嶺找他,他找你有點事。”


    白挽瓷喔了一聲,把行李往櫃子裏一丟, 轉身就準備出去。


    清雅看著她的背影,略帶羨慕的歎息:“美人就是好啊, 日日都有人找。”


    白挽瓷來到古槐嶺,就見穆川靠在樹邊, 垂著頭, 手上捧著一捆書簡,不知道在看什麽。


    聽見腳步聲,他抬起頭來, 淡淡的朝白挽瓷一笑:“你來了。”


    白挽瓷嗯了聲,在他旁邊坐下,歪頭:“你找我有什麽事?”


    穆川從懷裏掏出一個木牌,遞給她:“今天是你生日,這是我的禮物。”


    白挽瓷驚訝的接過:“你這麽早就給我,晚上我們在金枝玉苑慶祝,你不來嗎?”


    穆川淡淡笑了:“來,隻是把禮物提前給你。”


    白挽瓷楞了。


    他補充道:“禮物當著大家的麵給你不好,某個人會吃醋的。”


    白挽瓷一下就明白了,不太好意思的摸了摸後腦勺:“這點我承認,顧少卿確實很小心眼。”


    穆川無奈的笑了笑。


    他剛才有種衝動,想揉一揉白挽瓷的腦袋,但還是忍住了,抬頭看向碧藍如洗的天空。


    他問:“你修煉的如何了?”


    “還行,馬馬虎虎,師父師母對我都很好。”


    “那就好。”


    白挽瓷低頭看手裏的木牌,上麵刻著一個“川”字,翻來覆去的看了看,是塊很樸素的木頭雕的,有些粗糙。


    “這木牌是你刻的?有什麽用嗎?”


    穆川看她一眼:“這是一塊庇佑的木牌,我在寶物坊挑的,你可戴好了,關鍵時候能救你一命。”


    白挽瓷滿臉驚訝:“這麽厲害啊,那我可要貼身戴著。”


    穆川笑了笑,沒再說話。


    這是他穆川家世代守護的一棵百年大樹上取下的木頭做的,從小母親給他戴著。


    是他的貼身之物。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也不用告訴她。


    有些事情,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再想去爭,是於事無補的。


    不如選擇接受,遠遠的守護著,看她幸福就好。


    白挽瓷朝他笑了笑:“你一直在幫我,又給我書什麽的,教我鬼道,現在還送我禮物,我無以回報,真是過意不去。”


    穆川勾唇:“你要真想謝我,給我留一壇上好的女兒酒,讓我過年帶回木霖國去。”


    白挽瓷點頭如搗蒜:“好啊好啊,一壇怎麽能夠表達我內心的謝意?起碼十壇起,不行不行,你要多少就給多少,以後你們穆家的酒管夠!等你娶妻生子,婚宴呐,孩子的滿月酒啊,宴席上的酒,我全包了。”


    穆川楞了一愣,眼中有什麽一閃而過,隨即很快消失了,臉上又恢複了一片淡然,無所謂的笑道。


    “娶妻生子什麽的,對我來說,不重要,天下太平,國泰明安,這就夠了。”


    白挽瓷歪著頭瞧他:“說起天下蒼生,你跟顧少卿還真像,一口一個天下的,不過也是,你這麽好,還真沒有哪個姑娘,能夠配得上你。”


    穆川輕笑:“沒人配得上我嗎?你太抬舉我了。”


    真沒人能配上嗎?


    他在心裏問自己。


    怎麽會……能配得上的那個人,已經名花有主,奈何他不喜移花接木這種事罷了。


    強人所難這種事,他不屑做。


    穆川自詡是個什麽都不在乎的人,旁人道他是瀟灑,隻有他自己明白,這世上的人和物,隻是過眼雲煙,沒什麽值得他好留戀和珍藏的。


    等到他明白自己的心意時,為時已晚,想要珍藏這件無價之寶,卻已經成為他人心頭愛。


    這幾日,他有些怨自己。


    為何在修煉上,如魚得水,偏偏在感情這樁事情上,大器晚熟。


    繼續再待下去也隻徒增煩惱,穆川站了起來:“石祭酒那邊叫我有事,我會晚點到金枝玉苑,你們先吃先喝。”


    白挽瓷嗯了聲:“那你可要快點啊,來晚了的話,可不給你留吃的。”


    穆川轉頭走了,笑聲隨著他淡如風的嗓音,慢慢在古槐嶺傳開:“隻要有女兒酒就行。”


    穆川前腳剛走出古槐嶺,顧少卿就進來了。


    見她坐在樹邊發呆,便走了過去,伸手敲了敲她的腦殼:“發什麽呆呢?”


    白挽瓷抬起眼皮,拽著他手臂,站了起來,揉了揉眼,嘟囔道:“不知道怎麽了,我左眼皮一直在跳,心裏特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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