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玲瓏是強忍著內心的激動說這些話的。在她看到這柄彎刀的時候,一股竊竊私語自她腦海當中響起,似乎想要告訴她一些東西。以至於她迫切想知道這把刀在說什麽。


    而觸碰到刀柄的時候,心跳突然砰砰加快,體內仿佛有一種無形的力量,推動她離這把刀更近點。同時一股熟悉的氣息自她觸覺上傳遞出來。可是她什麽思緒也抓不到。


    等她反應過來,她已經將血滴到刀柄上。滴血認主在修真界非常普遍,當然要練成本命法寶,還需要花點時間用自己的真火將法寶再煉製一番,這才可以大大增加契合度,宛如自己身體的一部分,達到操控上隨心所欲的地步。


    然而築基期以下的修士並沒有能力產生足夠的本命真火,柳寒早知道這個小師妹有些不按常理出牌,這會兒看到她要把一個不能吸收靈力的刀作為本命法寶,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不過好在這些年他什麽匪夷所思的事都見過,很快鎮定下來,秉著大師兄的身份,反而很詳盡的和白玲瓏講本命法寶溫在身體裏的辦法。


    一旦點血認主之後,她和這把刀之間就有一種莫名的聯係。白玲瓏按照柳寒的方法,心神催動,果然可以將它收到丹田當中。


    柳寒看她不甚歡喜的樣子,心裏倒是有些莫名的悔意:“難道這刀還有我研究不透的契機?”不過他轉念一想,雞肋就是雞肋,她若是喜歡,做個順水人情也罷,多想也無益,隨即也就放開了。


    兩人又在水上森林漂泊了一段時間,依舊是沒有找到出去的路。反而因為嚐試著飛到高空,好幾次被天上的妖獸攻擊。當然兩人也不敢隨意離開這條可以隱藏氣息的船,白玲瓏身上應該沾染了更知鳥蛋的氣息,一離開船就會引更知鳥聞風過來。


    有一日白玲瓏突然想到什麽,問柳寒道:“都說秘境一百年才開一次,一次開放時間是一年。可修真之人生命長久,並且這裏靈氣濃鬱,又有許多珍貴的材料,為何還要按照規定離開秘境呢?完全可以在這裏修煉,修煉到一定境界再離開不遲。”


    柳寒道:“你說得有些道理。不過你卻不知道開放秘境和不開放的秘境是不一樣的。”


    “不一樣?”白玲瓏不解,問道。“怎麽不一樣?”


    “你如今所看到秘境緊而有序,各種妖獸在自己的領地,互不幹擾。修士進出,隻要不觸碰一些禁忌,有能力的甚至可以在高等妖獸的領地自由進出。”


    “的確如此。”白玲瓏點頭。


    “可是這是秘境展現給來人看的場景。一旦秘境關閉,這裏就不是這樣子了。”柳寒臉上露出一絲凝重,他似乎想起一些不愉快的經曆。


    恐怕那次無意中進來的遭遇不單單是受了重傷而已。


    白玲瓏心裏悱惻,口裏卻忽略他這抹感情變化。“那會是什麽樣子?”


    “據某些典籍上說,這黃泉秘境其實是上古時代一位法術高深的修士留下來的後花園。那個時候靈氣充足,但凡有實力的修士,都有自己的藥園和靈獸欄。這種藥園和妖獸共存的後花園多了,修士和修士之間也存在比較,也會相互拜訪拜訪,賞賞花看看石頭之類的。所以每到一定時期,他們就輪流做一次莊,讓自己的後花園對外開放一段時間。既然是給客人們看,作為東道主的修士自然不會讓自己的後花園特別的失禮,原本放養的妖獸都在這段時間給圈禁起來,每隻妖獸都待在自己該帶的底盤,從而不敢越界。一旦開放期結束...恐怕麵臨的不是我們這類修為的可以承受住的。”柳寒幽默詼諧的說道。


    “修士的後花園?”柳寒雖然在開玩笑,但是仔細想想或許還真是如此。就是因為是自己後花園,“那人的修為該多高,養了這麽多高等級妖獸?”


    自從來到這裏頭,她時不時就能感應到一些強大的氣息。當然這些氣息再強大,也沒有剛來這個世界那一日看妖獸飛升覺察的氣息強大。


    如果真的是因為存在某種限製,在這段時期,那些恐怖的存在隻能在待在固定的地方,相對來說對於進來探險的修士來說,暫時是安全的。那麽這種限製消失,該是如何的場景?


    柳寒繼續說道:“其實我個人把這一年的時間叫做休整期。對於妖獸來說,是一個繁衍生息的時候。你注意到沒有,很多妖獸都到了孕育期。”白玲瓏聞言點點頭。柳寒繼續說道:“當然還有一個更加恐怖的說法,玲瓏師妹,你願不願意聽?”


    “師兄請說。”多聽還是有好處的,柳寒的思維很活躍,除了處處留情這個缺點,知識麵還是非常廣闊的。應該得益於他經常在外頭遊曆。


    柳寒扯出一絲笑,悠然說道:“投食。見過喂養金魚嗎?”


    白玲瓏本來不明白,聽他這麽一說,當下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驟然明白過來。可不就是投食?修士對於妖獸來說是大補之物,所以火吞鳥們才會有搜集修士的屍體當儲備糧食的舉動。她忍不住縮了縮身子,搞半天,原來我們都是妖獸的食物。


    柳寒道:“等到一年時間結束,我們也是死路一條。”


    白玲瓏有些內疚,道:“要不是師兄來找我,也不會被困在這裏。”


    “關你什麽事呢。是我自己要來的。”柳寒坐在船頭,看著顯得極為幽深的深穀。他們在船上的這段時間,明明往遠離山穀的地方行駛,然回過神來的時候,卻依舊正對著深穀。“看來這山穀的主人是想我們往裏頭走。可我偏偏不認這個命。”


    柳寒說著,從船上跳起來,飛快向背馳穀內的方向跑起來。他的修為應該達到築基中期頂峰水平。


    在這水上區域,除了白玲瓏端了鳥窩的那片更知鳥群,還有其他不同品種的鳥類妖獸。攻擊手段也是千奇百怪,它們多多少少都能掌握一些這水木兩種屬性的攻擊,並且對這兩種屬性都有一定的抗體。但是柳寒似乎能應付得很好。


    可是在他消失在視線當中大約小半個使臣之後,他又從後麵跑了過來。這個過程當中,他確定自己一直都是背對著山穀的方向。


    “是有東西想把我們困在這裏嗎?”白玲瓏一個人的時候還以為是地方太大自己走錯了方向,可是兩個人證實出來的事實令她心裏無端漫出寒意。


    未知的東西的確令人恐懼。你完全不知道對方到底想做什麽。


    柳寒顯得鎮定很多,到底是高一個境界,心境方麵也不容易受外界幹擾。“看來問題出在穀當中。我們要去拜訪一下主人了。”


    “真的要去嗎?”她這話問出來的時候,周身又打了一個哆嗦,山穀當中像是回應這句話似的突然釋放一絲令人心驚肉跳的強大氣息。


    柳寒很明顯也感受到,周身一僵,隨即才放鬆下來,在嘴角邊凝出一絲笑意,唯獨這種笑不敢延伸到眼底,甚至還帶忌憚的神色。“走吧,主人已經發出邀請了!”


    小船幽幽栽著兩人駛向看不清的遠方。


    這會兒白玲瓏倒是有些是羨慕火吞幼鳥了。它出世之後似乎就有些不正常。開始的時候尚且非常活躍,卻突然某一天陷入昏睡,至少從生命氣息上並沒有感到它的虛弱。哪怕是昏睡狀態,白玲瓏還是能感受到它的神識非常的活躍。它陷入一種極為奇怪的狀態,並且這種狀態對它來說還有某方麵的裨益的。


    柳寒告訴白玲瓏或者這火吞鳥在消化火吞鳥的傳承卵石。經過這麽一提醒,原本掛在蛋殼上貼身給火吞鳥佩戴著的卵石果然不見了。後來柳寒將自己儲物袋裏的空白靈獸袋貢獻出來給它當了家。


    隨著靠近山穀,水的氣息越發的濃重。一個狹小的洞門從水麵和山壁之處顯露出來。


    “師兄,你哪裏嗎?”白玲瓏指給他看。


    “既來之則安之。”柳寒道。立在船頭,風吹在他的身上,周身寬闊的長袍顯得身量修長,長身玉立。他原本就有一種難以形容的魅力,這會兒站在水霧迷茫的水麵上,更像是仙人臨世。


    先不論柳寒心裏如何想的,但是這份從容姿態,白玲瓏自認為一輩子都學不了。她如今就像是驚弓之鳥,一點兒風吹草動都能嚇一跳。


    在來這個世界之前,她就是個普通的女孩,不算優秀,也不是吊車尾,隻想做個乖乖的女孩子,她考一個不好不差的大學,蠟燭前的願望隻是在大學階段交一個不高不矮的男朋友。然而這個世界裏,短短的一年時間,她的世界觀都發生變化了。一方麵她渴望見識諸多的傳奇經曆,一方麵她為所經曆的驚險之事感到不安,仿佛潛意識裏還以為這些不是她原本的人生軌跡,以至於每每回想穿越之後所經曆過的事件,都有一種不可思議之感,仿佛在觀看他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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