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玲瓏將白玉攥在手中,鼓起勇氣對他說道:“不知道他有沒有轉達過你,我並不想要靈石,而是其他的東西。”


    中年人並非沒有見過這樣的,抬眸看了她,公事公辦點頭說道:“請說。”


    “我...我想當麵和貴堂的少主說上一句話。可否...可否由閣下幫忙引薦一下?”白玲瓏說得很慢,似乎難以啟口,兩邊臉頰則像是染了上來一層朝霞。她鼓起勇氣抬起眸子,希翼的看著對方,其中流露些生怯的韻味。


    中年人道:“我姓嚴,名叫寬。叫我嚴寬便是。敢問姑娘和我家少主有什麽淵源?”


    “曾經有過一麵之緣。隻是事隔已久,恐怕他已經把我給忘了...”白玲瓏受不了他看似冷漠實則犀利的目光,恰到好處的低下頭,流露出小女兒的患得患失。


    夥計有些恍然大悟,說道:“仙子原來是單相思啊?可惜這正房是撈不到了,因為我們少主已經定親了。”


    中年人瞥了他一眼,後者頓時就斂聲了,不滿的嘟嘟嘴。。


    “啊?怎麽可能?怎麽可能,他明明說過...”白玲瓏下意識在袖中掐了自己,兩眼圈就紅起來,眼淚珠子在眼眶當中打滾。


    中年人打量了白玲瓏,眉頭一皺,若有所思。倒是那名夥計看她這幅神態,冷哼了一聲,神色當中似有不屑,對少主一片癡心的女子向來不少。


    “姑娘還要見我家少主嗎?”中年人問道。


    “這就是我提供火靈珠所在最想要的報酬。我還是想要當麵問個清楚。”白玲瓏怯怯的說道,對於一個花名在外的人,有女子上門應該是非常正常的吧。“我可是打聽過,近日他正好在城裏...”


    中年人想了想,問道:“姑娘既然決心已定,那我就幫姑娘安排。不知道你想什麽時候有空?”靈珠下落幹係重大,如果能用小成本換過來自然是再好不過的。再說了少主本來就是拈花惹草的人,這位姑娘又自己提出這種要求,霹靂堂既不用花費太多的財物,又能討好少主,完全是兩全其美的大好事。可是天下真有這種掉餡餅的好事?一個和少主有舊的女人,正好知道關於火靈珠的消息?


    她會不會來刺殺少主的?還是哪個門派家族送來的美女臥底?從少主的弱點下手,還真是直中要害!


    “我現在就有時間。”白玲瓏眼睛一亮,略微帶薄霧的雙眸宛如星辰璀璨,令人看了暗暗吃驚。


    中年人臉上神色未變,心裏卻可惜這女修遇到是自家的少爺。他頓了頓,說道:“你等等。”


    當著白玲瓏的麵,他向外放出一個傳音符籙,不一會兒便看道一道青光閃過,對方的傳音符籙便停到中年人麵前。中年人捏碎符籙聽完裏頭的內容,才對白玲瓏說道,“恰好少主今日在府上。事情辦完之後我立馬帶你過去。”


    “那就再好不過了。”白玲瓏歡喜的拍手說道,神態麵容宛如墜入情網不能自拔的少女。


    “請!”中年人做了一個手勢。


    白玲瓏微微笑了下,按照承諾注入火靈珠所在的蓬萊島名稱,且默念道:“我白玲瓏對心魔發誓,火靈珠所處在天之涯海之角的蓬萊島。”一抹白光自天而降沒入她的胸口。誓言已然生效。


    中年人見此,臉色難道一舒,強扯出一絲笑意,不過他長相如此,哪怕是有笑容,也令人不敢正麵多瞧一眼。他顯然對靈珠的下落更感興趣,隻是那蓬萊島遠在天涯海角,地處凶險,大陸之人過去得先穿過高級妖獸密集海域,驗證這條消息的難度也無形放大了許多,便忍不住多問兩句道:“姑娘知道的應該不止這些吧?若是有關於蓬萊島火靈珠更加詳盡的信息,我霹靂堂定然可以出更好的價錢。”


    “不好意思,我知道的其他信息得親自和你們少主說!”白玲瓏想了想,低下頭,有些羞澀。


    演戲她一點兒都不在行,好在她本來就看起來笨拙,這麽一個傻乎乎的女孩子,有時候表現些倔強的立場,也不會讓人懷疑她真實的用意。她這種恰到好處的羞澀,令中年人放下了防備。反而因為她說這話,感覺到一點兒好笑。


    情思果然誤人。


    不得不說,霹靂堂的人辦事速度很快,不過一柱香的功夫,外頭就準備去內城的馬車。陪她一並去內城張家的也有這個中年人嚴寬。


    上車的時候,她還隱約聽到那夥計轉身和其他夥計抱怨道:“現在的女人真是自甘下賤!”


    “誰叫咱們少主有魅力呢...”對方嬉笑說道。


    白玲瓏臉上一抽,隨即吐了口氣,心裏自我安慰,說說而已,又不是真的,我才不是那種人呢。雖說不在意,臉上卻情不自禁流露出憤懣不平的神情。


    嚴寬看她有些委屈的模樣,目光當中倒是閃了閃,生出一絲憐惜。這女孩兒年紀輕輕,已然就是練氣頂級的修為,可謂是難得可貴。這麽好的資質,會不會出自哪個門派家族?


    “姑娘姓白,可是出自玉蘭島?”嚴寬突然想到什麽,問道。


    白玲瓏抬頭看了他一眼,閃過一絲謹慎。她知道采青正好出自玉蘭島。玉蘭島資源有限,每年都會將沒有靈根或者資質差的子弟篩選出來。而采青正是毫無靈根的白家人後代,她這一支老早被遷出島嶼,到島和大陸之間的淺海當中以采珠為生,有時候也會以奴仆的身份在家族的生意當中幫忙打下手。這種環境下,采青養成了不苟言笑的性格,恐怕比同齡人都要嚴肅些。後來她被檢查出來有靈根可以修行,原本是想自尋出路,卻抵不過家中父親想要認祖歸宗的殷勤期盼,便答應參加家族曆練。但是根據規矩她須得通過家族曆練任務才能重新冠上家姓,享受真正的白家人物資待遇。然而因為族姐刺殺之事,她的任務自然沒有完成,這認祖歸宗這件事也就遙遙無期擱置下來,她父親因此一口氣咽不下去死了。父親死了之後她就沒有多少負擔,一直在外頭遊曆,還是後來她以煉丹師的身份在修真界有了一定的名氣,白家為了拉攏她特意供養了她同胞弟弟的孫子,她看在弟弟後人生活富足的份上,才勉強答應入族譜,隻是對外人依舊稱自己為采青而已。哪怕在采青心裏這家族是逼死父親的殺手而深痛欲絕,可姓氏祖宗依舊是其不可磨滅的烙印。


    這會兒被這嚴寬問了出來。她倒是不知道如何回答。畢竟她和那玉蘭島白家可是八竿子打不到的關係。


    可惜嚴寬先入為主,以為她是害羞,畢竟無論什麽年代,女子主動總是丟臉的事,自己丟臉倒也罷,連累家族跟著一塊兒丟臉就是愚蠢。嚴寬看到白玲瓏年紀小,還沒有嚴厲到認為小女孩愚蠢得不可救藥的地步,便將她的小動作當做被說穿了身份的尷尬。反而微微一笑,寬慰說道:“姑娘不必拘謹。玉蘭島白家雖然與我們天恒城相隔千裏。但是在生意上還是有些來往。並非是敵人。”


    嚴寬說得不錯,白家的名聲雖然在大陸不顯,但到底是修真家族,實力不容小覷。如今白家小輩到了天恒城張家的地盤,雖然不至於大張旗鼓的歡迎,給些禮遇還是可以的。更何況提供這麽重大的一個線索。


    一想到關於火靈珠的線索,嚴寬忍不住又問道:“白姑娘和自家說過關於火靈珠的消息?”


    白玲瓏不提防他這麽一問,心裏一緊,理智比慣性更快,及時咬住了嘴巴,不讓慌張的表情顯露出來。“你們霹靂堂隻收消息,不問消息流向吧?”白玲瓏又不是真正的少女,怎麽可能由他問什麽就答什麽。


    嚴寬完全是被少女傳遞出來的柔弱給誤導,以為她尤其好說話,好處吃多了忍不住再得寸進尺,這會兒碰了個軟釘子,顯得有些不好意思,賠禮道:“衝撞了。”


    這還沒有到張家府宅呢,白玲瓏可不想因為得罪他導致中途出變故,便非常大度揮手的說道:“沒有關係。我原諒你了。”


    聽到這話的嚴寬一口悶氣沒有咽下去。


    有嚴寬作陪,載著他們的車子很快向內城走去。內場修建的規模比想象當中宏偉。穿過一個傳送陣之後,一個類似於宮門的建築出現在眼前。嚴寬從懷裏拿出來一個卷軸似的東西往門上一擲,便從門上露出一個可容車馬通過的大洞。他們走進了另外一條更加寬闊的街道上。


    白玲瓏乘機打量了內城街道,街道四通八達,房屋間隔相當的遠,都是古代特有的獨門獨戶的庭院。非常的奢華。兩邊也有不少的街道,來來往往的人還不算少。往東的方向走了差不多一盞茶的時間,車繞到一條不算狹窄的街道上,停到一個側門處。門口雖然沒有人,門也是攤開的,但是白玲瓏卻感受到從裏頭傳來的強者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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