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愉試圖掰著指頭數一數,卻發現沒法數,嘟囔道:“數不清了。”


    “你,”烏韻頓了頓,努力找出一個合適的詞,半晌道,“你真厲害。”


    魔靈界的人雖然在男女之事上不拘束,但一方麵受限於人口約束,不可能有那麽多看得對眼的人,一方麵吧,情人關係也不是睡一覺就能確認。


    像舒愉這樣的人,烏韻還真沒見過。


    而且她表麵上看起來,就是那種極為單純的惹人憐愛的小白花。


    烏韻想了想,覺得舒愉確實也討人喜歡,情人多,可能也算正常。


    不過,她還是感歎道:“你是怎麽做到喜歡過那麽多人的?”


    舒愉一臉坦然:“可能我的心先天比別人多幾竅吧。而且,誰讓修真界的美男子那麽多呢?喜新厭舊實在是再正常不過。”


    烏韻點點頭,表示認可她這一說法。想到紀蘭生,她又小聲問道:“宗主他,知道你這樣麽?”


    “知道啊。”舒愉滿不在意地說,“我一向不會在這種事情上騙人。”


    “那他還挺大度。”烏韻喃喃道。


    “你還沒有回答我剛才的問題。”舒愉認真看著她,“換做是你,你會怎麽做?”


    “舊情人?”烏韻完全不知道這種問題有什麽值得糾結,“你都說了是舊,想必也沒有多麽喜歡,殺掉不就成了。”


    她又補充道:“即使很喜歡,也可以殺掉。畢竟還是命更重要。”


    第36章 欺負


    舒愉眉毛擰作一團, “我連養了多年的小蘭花都不舍得扔,直接殺自己喜歡過的人,恐怕是狠不下心。”


    “花又不會害你, 人卻會害你。”烏韻打量她幾番, 麵露狐疑之色,“你是這麽優柔寡斷的人嗎?”


    舒愉又狠狠擰了下眉毛, “當然不是。隻是我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有些猶豫罷了。”


    “你且說與我聽聽?”烏韻頗為好奇。魔靈界的新奇故事可是太少了, 難得遇上舒愉這麽個經曆豐富的人形故事庫。


    舒愉簡單給她講了講自己與晏采的經曆,聽得烏韻連連讚歎:“看上了就搶, 你這行事作風很對我胃口。


    我覺得吧,完全不必糾結,假如你還喜歡, 就將那人再搶過來,封了他的嘴, 他還怎麽泄露你的身份?不喜歡的話, 那就更好辦,直接做掉。”


    “是。”舒愉沒有反駁,隻是歎了口氣,“說到底, 還是我實力不濟。不管是搶過來也好, 還是做掉也好,我現在的修為境界可能都辦不到。”


    烏韻道:“聽你先前的講述,那人可能還沒放下對你的情意。你找個機會誘他出來, 給他設個圈套將他拿下,不就行了?”


    舒愉此前從未以這種名頭誘騙過誰,但她不得不承認, 烏韻的提議是極為合理的。若找不到合適的解決方法,她便隻得這樣做。


    晏采是修真界培養出來的,最為信奉正道準則的那一批人。從她變成魔修開始,她就注定與晏采勢同水火,不可能再相容。


    “其實我很好奇,”烏韻繼續道,“按你的說法,此人對一切不齒之事都是憎惡至極。那他為何輕易就被你折辱了?”


    舒愉凝神思考著,揣測道:“或許是他並沒有世人想象中的那麽有底線?而且,也不是很輕易嘛,我明明花了不少功夫的。”


    “行吧,興許真像你所說。他也不過是個普通的凡人,身上的那些名頭都是別人塞給他的。又從來沒遇到過你這樣的女子,一時失守本心,倒也還說得過去。”


    烏韻頓了頓,又道,“都怪你,開始講之前,給他冠上那麽多頭銜,導致我高看了他。果然,大部分人都是不值得高看的。不過是一個徒有其名的修真界的男人罷了。你們修真界就喜歡這樣。像我們魔靈界,從來不吹捧誰。”


    舒愉微微一笑,晏采也不是完全徒有其名。他確實在凡俗界做了不少事,對於普通人來說,他和天神沒有太多區別,“仙君”的稱呼都是眾人自發的。


    無方將他推出來,也委實提升了宗門威望。


    晏采自出生起,就承載了太多。但天下真有完完全全的聖人麽?


    被他人仰視慣了的人,一朝跌入泥潭,模樣真是好看。


    舒愉不禁回想起了一些過往,眼睛也不自覺地彎了起來。


    但想到他罔顧她的意願,私自離開,她瞬間又失去了興致。


    烏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打斷她的思緒道:“我看你這樣子,真正戀戀不舍的人,是你吧?你連舊情人都放不下,那宗主怎麽辦?”


    “紀蘭生?”舒愉搖搖頭道,“我現在對他,沒有什麽特殊的感覺。”


    雖然他上次那般幫她紓解時,她並沒有反對。但她對他,可能就隻剩這麽一點欲念了,百無聊賴之時產生的一點欲念。


    紀蘭生並不是不好。隻是她和他待的時日實在是太久,即使隔絕了百年,她也很難再對他真正心動。


    聞言,烏韻湊到舒愉耳邊,悄聲道:“其實我也覺得宗主太過於無趣。你不知道,自我認識他以來,就沒見他有過什麽不一樣的情緒變化。”


    舒愉噗嗤一笑,斜眼瞧她,“原來你也會說他壞話。”


    烏韻瞪她一眼,“這哪算壞話?明明是大實話。有時候,我甚至都覺得他就像一個假人,可能也隻有他這樣的人,才能受得住魔靈界的清苦吧。”


    “那你呢?你平時怎麽消磨寂寞?”舒愉問道。


    烏韻長歎道:“沒法消磨。不過是像現在這樣,找人說閑話,以及打鬥比拚罷了。這裏沒有千奇百怪的妖獸,也沒有各種各樣的秘境,人又少,連趣聞都沒有。所以吧,大部分魔修心理上或多或少都有點兒問題。像我這樣的好人,可是不常見。”


    聽她自誇,舒愉又是一笑,卻突然感到一股陌生的氣息霎那間逼近。


    她側身閃過那道淩厲的攻擊,冷冷看向來人。隻見那是一個紮著兩條長辮的女子,神色頗為倨傲,她斜睨舒愉一眼,沒有說話,一柄橫刀向舒愉砍去。


    “荊千雁!”烏韻大叫一聲,來人卻無任何回應。


    她雙手叉腰,無奈道:“行吧,先打再說。”


    舒愉也沒有說話,隻是冷靜地避開她的攻擊。


    這個女子的靈力給人的感覺十分雄渾厚重,每一刀都讓舒愉感到大山壓頂一般的壓力。


    舒愉自己修煉的功法則是以輕盈敏捷為主,兩人近身纏鬥,倒像是凡俗界以拳腳作戰的普通武者。


    魔靈界的人雖然不多,但每一個拎出來都有著極強的戰鬥力,舒愉與她剛接觸,就感知到她的境界並不比自己差多少。經過這一番交手,更是覺得她攻勢猛烈,大開大合,給人以極大的壓迫感。


    看來,天天切磋打鬥是很有用的。


    修真界雖然也常有各種試煉,但最講究的還是平心靜氣地修心。在他們眼中,頻繁的打鬥並不利於心境的培養。


    要不是仗著境界比這人略高一層,舒愉覺得自己說不定早就敗在了她的手中。


    看見荊千雁那一道直取舒愉麵門的攻擊,烏韻聲音都提高了幾分:“荊千雁,你是在搞生死決鬥嗎!”


    舒愉也沒想到此人與她素未謀麵,出手竟這般狠辣,不免生出些怒火,數片草葉如利刃齊發,瞬息而躍百米,無聲無息地割掉來人半根烏黑長辮。


    “你!”荊千雁降落在地,一手指著舒愉,一手握著自己的半截辮子,臉色陰沉得快要滴出墨來。


    見到此情此景,烏韻也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說什麽好。


    舒愉撓了撓頭,衝她微微一笑,“回禮嘛。”


    荊千雁冷冷看了笑得討好的舒愉一眼,道:“罷了,是我技不如人。”


    烏韻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對舒愉道:“你不知道她多寶貴她那兩條辮子,每天都要耐心嗬護無數遍,各種亂七八糟的保養法子都往上堆。有一次我就是輕輕摸了一下,她就作勢要砍斷我一隻手!你倒好,直接給她削掉了。我本來以為她會發大脾氣,沒想到就這樣灰溜溜地走了?”


    “你說了這麽多,就不解釋下,她為何一上來就衝我不要命地招呼?”舒愉滿臉無奈。


    “荊千雁就是這樣的人。我和你說過的,魔修的脾性大都不怎麽樣。荊千雁除了愛她那兩條辮子,最愛的莫過於與修士比拚了,算得上好鬥成癡吧。你愛與男子調情,她喜歡打架,這都不奇怪。至於你說的不要命,也是她的作風,不管是和平的切磋還是什麽,隻要進入戰鬥狀態,她的戰意就會達到頂峰。”


    烏韻解釋道,“她好不容易逮著一張陌生麵孔,嗯……就這樣了。”


    “我在修真界還從沒見過這樣的人。她這般見了人就不要命的打法,能活到現在也是稀奇。她就沒誤傷過誰麽?”舒愉好奇道。


    “有吧,傷了再治。反正沒打死就行。”烏韻道。


    聞言,舒愉難得地說不出話來。


    烏韻補充道:“真打死了人,她也會出事。宗主早就規定,禁止魔修互相殘殺。”


    舒愉點點頭,表示這項措施極為必要。


    不然,魔靈界可能早早就會迎來滅亡的那一天。


    想到荊千雁那既惱怒又心疼的表情,舒愉後知後覺地感到有些好笑,“聽你這麽說,我覺得這個人還挺好玩。一邊打打殺殺,一邊保養辮子。我想,肯定有很多人在和她切磋的時候,對著她的辮子攻擊吧。”


    “是的。而且這樣的人,最後往往都被她收拾得很慘。所以我說很奇怪嘛,看到你削她辮子那一刻,我心都提起來了。沒想到她竟這般草草揭過。”烏韻非常不解。


    舒愉猜測:“莫不是因為紀蘭生?”


    “應當不是。”烏韻搖了搖頭,指著舒愉腕上的鐲子,“假如她顧忌到宗主,壓根不會對你發起攻擊。要不然把你打成重傷該怎麽辦?”


    “那,就隻有一種解釋了。”舒愉認真道。


    烏韻望著她,“什麽?”


    “我麵相太討喜,”舒愉指著自己的臉,笑道,“她發不出火。”


    烏韻定定地看向她,終是點頭道:“你說得對。”


    回到小院後,舒愉聯係上舒歡,讓她幫忙查探一下同心燈以及晏采的消息。


    舒歡自是沒有推辭,隻是讓她不要過於急切。


    雖然舒愉想在秋天之前就解決好修為不穩的問題,但她也知道這不能強求。


    想了想,舒愉還是問道:“修真界的魔修有什麽異動嗎?”魔靈界看起來平和得簡直讓人不敢相信。個體之間的廝打根本不算什麽。總體而言,這裏並沒有修真者所說的那般混亂。


    “最近沒聽說有墮魔者在鬧事。為何這麽問?”


    舒愉:“沒什麽,隻是覺得死了個諸星島的長老就沒有後文了,著實有點奇怪。”


    “嗯,我知道你的猜測。但是最近確實沒有不尋常的事發生。看樣子,柳逢的死,諸星島的人也沒有懷疑到無方頭上。當然也有可能他們已在私下了結。”


    舒愉本想聯係一下路景聲,卻發現自己攜帶的傳音玉上沒有記錄他的傳音靈力,遂隻能作罷。


    正準備放下玉片的時候,卻又想到了蕭灼。


    先前也不知道為什麽,他讓她稍等一下,因為紀蘭生,她幹脆隔絕了傳音。


    這麽久了,他也沒有重新聯係回來。


    眼看玉片閃爍了兩下,舒愉笑道:“喂。”


    “嗯。”還是那般不鹹不淡的聲音。


    舒愉:“你之前在忙什麽?”


    “處理那個走火入魔的人。”蕭灼頓了頓,道,“沒有耽擱多久,我回來後,就聯係不上你了。”


    舒愉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那個時候她還在溫柔鄉裏。她輕咳一聲:“處理得怎麽樣?告知你的師尊了嗎?”


    “沒有。”對麵又頓了頓,“其實,我因為受罰,被拘在浮陽峰中。要不然,這麽些年,我不會一直在無方的。”


    不在無方,還想來找她不成?舒愉道:“對於你現在來說,專心修煉才是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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