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牧雷也愣了,眉頭一皺:“你腿怎麽了?”


    “關你什麽事?”遊戲裏傳來被擊殺的提示,陳琰生氣地就要把門關上。哪知道陳牧雷似乎早有預料,伸手一擋,不僅沒被拒之門外,還堂而皇之大搖大擺地進去了。


    他掃了眼玄關處,沒有周雲錦的鞋,但還不放心似的滿屋子看了一圈。


    陳琰這地方沒多大,更沒有什麽能藏人的地方,陳牧雷不死心地問:“就你一個人住?”


    陳琰沒好氣地反問:“不然呢?我還和誰同居?”


    陳牧雷心裏冷哼:你倒是想——想的美。


    第61章 隻是朋友?   “我是周雲錦的……”陳牧……


    陳琰不知道陳牧雷怎麽會突然來, 想了想,八成是簡繹那兒漏的消息,也就不覺得奇怪了。


    “簡哥告訴你我住這裏的嗎?”陳琰拄著拐一瘸一拐地跟在他身後, “你在我家找什麽呢?”


    陳牧雷踅摸了一圈也沒有發現半點周雲錦來過的痕跡, 反而無意中在陳琰的手辦展示櫃裏看到他送的那塊表。


    他之前把表盒給扔了,現在那塊表下麵墊著一塊絨布, 霸占了一個手辦的位置,擺在了展櫃的正中間。


    陳牧雷回想起簡繹曾經說過的那句“陳琰一定猜得到這表是你送給他的”, 嘴角微不可察地扯了一下, 轉身上下打量這個許久未見的臭小子:“怎麽瘸了?”


    陳琰也看到了那塊表,生怕陳牧雷發現一樣,擋在了展櫃前麵:“你管我呢, 你——”


    話沒說完,外麵傳來腳步聲, 然後進來一個人——錢旭。


    “誒?我記得我走的時候關門了啊, 怎麽——”錢旭提著宵夜推門進來,看到陳牧雷時嚇了一跳。要不是家裏還有陳琰在, 錢旭都要懷疑自己走錯門了。


    而陳牧雷在看清來人後, 眼底悄然閃過一絲失望。


    “呃, 這位是……”錢旭站在門口搞不清狀況,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進來。


    陳牧雷是那種旁人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他不是善茬的角色,哪怕穿得體體麵麵。


    錢旭等著陳琰給做介紹,陳琰卻壓根沒有這個意思。


    “你們是同學?”陳牧雷問。兩個年紀相仿的男孩子,不難猜出他們的關係。


    錢旭點頭:“誒, 對。”


    陳牧雷沒再多問,錢旭看他要走,便退到門外給讓了路。


    陳牧雷和錢旭擦身而過的時候看了他一眼:“陳琰的腿怎麽傷的?”


    他聲音不大不小, 沒有要背著誰,陳琰自然是聽到了的,搶著回答:“打架打的。”


    陳牧雷諷刺:“打個架都能把自己整成這樣,你也是夠弱的。”


    陳琰:“……”


    錢旭:“……別聽他胡說,打比賽不小心罷了。”


    陳牧雷微微頷首,在錢旭肩上輕拍兩下,走了。明明他一個字都沒說,錢旭卻莫名有種身負重任的錯覺。


    錢旭把宵夜在茶幾上擺好:“這人是誰啊?”


    陳琰回頭看了眼展櫃裏的那塊表,麵無表情地移動到沙發上,墊高打著石膏的腿,拿起手機繼續打遊戲:“一個渾蛋罷了。”


    錢旭聳肩,咬了一口炸雞腿:“拿我當傻子呢,他是你哥吧?”


    雖然陳琰和那人長得不像,錢旭也隻能從年紀上判斷:“長得挺帥的。”


    被陳牧雷的突然到訪打岔,陳琰掛機半天,失去優勢,一局遊戲很快就輸了。他也拿起一個雞腿大口吃起來,半晌才悶悶地說:“我沒有這樣的哥哥。”


    錢旭是個聰明人,不再問,把冰激淩遞到他麵前:“還是哥們夠意思吧,你學妹都不給你買。”


    說到周雲錦,陳琰又拿起手機點開她的對話框發過去一個“人呢”的表情包,而在這條消息之前,周雲錦已經很久沒有理他了。


    那天周雲錦錯過了來探視的時間,陳琰的冰激淩也沒吃上。第二天周雲錦再去醫院看他時,隻記得給他帶了些打包來的飯菜改善夥食,還是把冰激淩的事給忘了。


    當時周雲錦一再道歉,陳琰都樂了:“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忘了就忘了,說什麽對不起。”


    出院那天,周雲錦和錢旭都來了。把陳琰送回家後,錢旭本想自動消失給他們獨處的機會,但陳琰沒讓,於是三個人在家裏吃了一頓熱熱鬧鬧的火鍋慶祝。


    陳琰行動不便,讓錢旭沒事就過來陪自己,這樣周雲錦來看他時也能自在點。


    錢旭總說他太讓著學妹了,一直忍耐著不主動出擊什麽時候才能有盼頭?其實陳琰又何嚐不想主動,隻是他怕了。


    因為他生日那晚說得那番話,周雲錦都能躲他那麽久,他生怕這次自己逼得緊了,好不容易關係有緩和的兩個人連朋友都做不成。


    陳琰小心地保持著和周雲錦的距離,既舍不得離她太遠,又不敢再越雷池半步。


    陳琰把冰激淩拍了照片發給她,還是半天沒有得到回複,於是就撥了個電話過去。


    錢旭見陳琰心神不寧,安慰道:“周雲錦不回消息不是常有的事嗎?”


    “那倒是,但我總覺得她這幾天不太對勁,又說不上來哪不對勁。”陳琰放下手機,覺得冰激淩也不那麽好吃了,


    ……


    陳牧雷從陳琰家裏出來,一邊開車一邊打通胡小鈺的電話:“你在小院嗎?”


    “在啊。”胡小鈺這幾天都在小院睡的。


    “周雲錦去了嗎?”


    “啊?小春天來了嗎?她不是在你公寓嗎?”


    “你去門外看看,這小姑娘喜歡在我門外待著不是一次兩次了。”


    胡小鈺洗完澡都鑽被窩了,又穿好衣服來到院外查看了一番。“沒人,連個鬼影都沒有。”


    陳牧雷:“院門別上鎖,你也別睡著了就像頭死豬一樣,留點兒神,如果她回去了,不管多晚都打電話告訴我。”


    胡小鈺緊張起來:“小春天出什麽事了?”


    “閉上你的烏鴉嘴。”陳牧雷掛掉電話,突然想到一個地方。


    ……


    最近生意好,阿元媽不舍得那麽早關鋪子。


    小阿元睡在收銀台後麵,阿元媽和隔壁商鋪的老板磕著瓜子閑聊天,突然看到一輛有點眼熟的轎車在她店鋪旁停下,還沒反應過來又看到從車裏下來的陳牧雷。


    經過上次那一鬧,阿元媽是真不敢惹這個男人了。


    陳牧雷下了車進了鋪子,直奔後麵的小倉房,阿元媽攥著那把瓜子趕緊跟了上去。


    “誒誒,你幹嘛呀?倉庫重地,閑人免進知道嗎?”


    小倉房的門半掩著,陳牧雷一把推開那門。倉房不大,堆滿了成箱的水果,那張小行軍床上也是空的。


    陳牧雷站在門外就能把整個小倉房的情況一目了然,連進去找的必要都沒有。


    “周雲錦呢?她來你這裏了嗎?”陳牧雷回頭問阿元媽。


    阿元媽翻了個白眼:“來我這裏幹嘛,她現在不是有靠山了嗎?哪還看得上我這小破地方。”


    陳牧雷無暇理會她的陰陽怪氣,迅步回到車前,伸手拉開車門,卻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接下來該去哪裏找她。


    猶豫了片刻,陳牧雷再度走進水果鋪。


    阿元媽神情戒備:“你要幹什麽?”


    “周雲錦平時會去哪裏?”


    “?”阿元媽一臉奇怪地看他:“那我怎麽會知道哦?”


    “你這幾天見過她了嗎?”


    阿元媽又開始磕起了瓜子:“她不是好久沒回來過了呀。”


    隔壁堅果鋪的老板聞言,探過頭來問:“你是問老周家的女兒?今天我還看見了呢。”


    “什麽時候?在哪見到的?”


    “就在——”


    堅果鋪老板剛要回答,阿元媽就給攔下來了:“憑什麽告訴你?”


    陳牧雷壓著脾氣:“我好好和你說話的時候,你別不識抬舉,等著我叫人砸你店呢?”


    阿元媽到底沒他橫,又不甘心地哼了聲。堅果鋪老板是個男的,沒有阿元媽那麽多事,樂哈哈地來打圓場:“哥們,別別別,別和女人一般見識。”


    老板回憶了一下,繼續說道,“什麽時候見的我記不得了,反正是白天,她往她家的方向去了,”老板指了指街口前方,“應該是回家了吧。”


    阿元媽接話:“是吧,反正老周兩口子也走了,她終於能回家咯。”


    回家。


    如果隻是回家,為什麽連個消息都不給他?


    陳牧雷麵色凝重,看了眼老板指的方向,問:“她家具體住在哪裏?”


    老板把周雲錦家的地址寫在隨手扯的紙上遞給陳牧雷:“就這兒,很好找的。”


    ……


    陳牧雷按照那個地址找了過去,進了一棟看起來有些年頭的七層住宅樓,沒有電梯,隻有破舊卻幹淨的樓梯。


    陳牧雷來到六層,確認了一下門牌號便敲響了那扇門。


    出乎意料的是,裏麵很快有人來開門,但開門的人並不是周雲錦,而是一個中年女人。


    女人不認識陳牧雷,問:“老周兩口子已經搬走了,你要錢就給他們打電話吧。”


    陳牧雷皺眉:“他們的女兒呢?”


    女人譏諷:“喲,這年頭還有拿女兒抵債的說法呢?”


    “我是周雲錦的……”陳牧雷頓了頓,“朋友。”


    “朋友?”女人不信,明顯是把他和周雲錦的關係想歪了,看了他幾眼,指了指樓上:“樓頂呢。”


    樓頂。


    陳牧雷心中一驚,立即往樓上跑。


    這種老舊的小區,有的人家會在樓頂偷偷砌一個小房用來放置雜物,所以樓頂通常很亂。


    這上麵也沒有燈,陳牧雷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終於在一個小房旁找到了枯坐在護欄邊緣的周雲錦,嚇得他倒抽一口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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