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香生問:“你大兄是個什麽樣的人?”


    夏侯渝:“勇猛無雙。”


    顧香生:“行事縝密否?”


    夏侯渝搖頭:“勇猛有餘,縝密不足,略顯莽撞。”


    顧香生眼珠一轉:“你若是在邵州什麽也不做,也不太能取信於人,想讓你大兄覺得你遊手好閑,不足為慮,我倒是有個主意。”


    夏侯渝笑道:“還請香生姐姐指教。”


    這聲香生姐姐叫得甜膩,令顧香生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方才道:“跟我來。”


    兩人一前一後,一個提著油紙包,一個提著花籃,在邵州城穿街走巷,夏侯渝跟在後頭七彎八繞,半天才來到顧香生所指的目的地。


    財源賭坊。


    夏侯渝:“……”


    顧香生說了聲“走罷”,便當先走進去,夏侯渝來不及拉住她,隻好跟在後麵。


    邵州城內,認得顧香生的人雖然不少,但這會兒每個人注意力都在自己的賭桌上,眼裏除了銀子,再容不下別的東西,自然也不會去關注別人。


    “你想玩什麽?樗蒲?押花?字寶?骨牌?鬥獸?”顧香生扭頭問他,又自言自語道:“樗蒲太花時間了,要不還是押花和鬥獸罷?”


    夏侯渝:“……”


    香生姐姐,你為什麽如數家珍?


    夏侯渝:“……都好,你來決定。”


    “那就先鬥獸罷。”顧香生拍板道,拉著他就往鬥獸的桌子走去,她還挺奇怪地問:“你回齊國之後難道也沒玩過這些麽?”


    夏侯渝無奈:“回去之後,鎮日在陛下與那些王公貴族之間遊走,又要忙著學許多東西,還要應付我那些兄弟,哪裏有工夫出入賭坊?”


    顧香生想想也是,他離開魏國的時候雖然已經長高了一些,但還沒像現在這麽高大結實,穿衣顯瘦,脫衣有肉,中間必然少不了鍛煉,沒有日日堅持,變化就不會這麽大。


    發現自己的思路如脫韁野馬開始奔向奇怪的方向,她耳朵一熱,趕緊將其拉了回來。


    鬥獸其實不是真正的鬥獸,而是在牌桌上畫了好幾個動物的圖案,每個圖案上麵都扣著一個杯子,但隻有一個杯子裏有骰子,賭客押中有骰子的圖案,便算是贏了錢,如果還能押中裏頭的點數,贏的錢自然就更多,每種都有一定賠率。


    賭博之所以是無底洞,就是因為不管怎麽賭,賭坊都是最後的贏家,而賭客則很少有因此發財致富的,通常都是以傾家蕩產而告終。


    不過顧香生他們又不是來發財的,小賭怡情,輸贏不重要。


    越簡單的玩法,桌子旁邊就聚集了越多的人。


    顧香生把玩法告訴夏侯渝,自己也押了點銅錢上去。


    莊家換杯子那些把戲其實騙不過他們,頂多隻能哄哄普通賭客,因為顧香生既然射箭厲害,目力肯定也厲害,至於夏侯渝,他是練武之人,目力自然也非同一般。


    幾個回合下來,兩人都受益匪淺,旁邊的賭客看見他們如此,便都紛紛跟在後頭押,莊家的臉黑如鍋底。


    不一會兒,便有人過來送銀子,客客氣氣恭維一番,將他們“禮送”出門。


    顧香生臉頰紅撲撲的,顯然還處於有點興奮的狀態:“怎麽樣,好玩罷?”


    夏侯渝掂了掂手裏的錢袋:“好像來錢還挺輕鬆的,以後若是囊中羞澀了,進個賭坊便財源滾滾。”


    得虧這話沒在裏麵說,不然明天整個邵州城的賭坊都會記住夏侯渝這張臉,不給他進去了。


    顧香生吐了吐舌頭:“那是因為玩法容易,若是換了骨牌或樗蒲,就得費點腦子了。”


    夏侯渝也來了興趣:“那我們再去別家試試!”


    顧香生:“好啊!”


    夏侯渝:“先前你是不是常常進賭坊去玩兒?”


    顧香生:“沒有,隻進過一兩回,平日裏沒空,碧霄她們也不讓,再說這種事情,要有人一起玩,才叫好玩。”


    夏侯渝抽了抽嘴角,心想你隻是借著給我出主意,趁機進來玩吧?


    不過話說回來,姓魏的和徐澈肯定也不知道,他的香生姐姐有這麽個愛好。


    想及此,他心情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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