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兩人隻好準備等天亮再試。


    江曉在門後和窗沿上都擺了碗,一旦有人推開就會碰倒,她雖然覺得是周子謙和王氏幹的,不過也不能完全把其他人排除,小心總歸無大錯。


    歸根結底,住在這裏太沒有安全感了,還是應該早日蓋房啊。


    對於自家有牛了這件事,巧兒極為興奮,也不鬧著要去找小娟了,反而開始纏著江曉,想一起去鎮上擺攤。


    “你可確定?擺攤很無聊的。”


    “確定確定,娘,就帶我去吧,我也想坐咱家牛車。”


    江曉寵溺地笑笑,她買牛車本就有這個想法,隨著日子不斷接近,實在不放心總留巧兒一人在家,還是帶在身邊好,“鎮上人很多,絕對不能亂跑。”


    “曉得勒。”


    駕車的是陳大,他和兩個弟弟給老牛搭了棚子,又是喂水又是喂草料的,十分稀罕。


    “這牛是真聽話,昨天回來我就發現了,基本不用動鞭子,娘,你們也可以學一學,很簡單的。”


    邱氏聞言倒是真來了興致,直接爬到兒子旁邊坐下,一副打算認真學習的模樣。


    江曉摟著巧兒笑看他們打鬧,不由地想到了遠在邊境的丈夫,往日裏沒少聽他羨慕陶氏家的牛,也不知等他回來後看到家裏有牛了,會是何感想。


    第27章 敵襲


    距離豐雲鎮千裏之外的荒原上。


    “子旭哥,真的,我二十年加起來都沒有這一個月走的路多。”


    每日天不亮就趕路,徹底黑透才停下,陳二已經從一開始的鬼哭狼嚎成功轉變為現在的遊刃有餘了。


    周子旭又何嚐不是,他沒想到當兵的第一個任務就是送糧,上千人的隊伍,其中大半都是剛收上來的新兵。


    領隊說將糧送到前線後會根據眾人一路上的表現重新分配,也就是說,他們並沒有被定性為輜重兵。


    “原地休整!”


    周子旭大致估算過,隊伍每日至少行進六十公裏,如今距離前線已經十分接近了。


    埋鍋造飯,一切有條不紊。


    今晚輪到周子旭守夜了,他和其餘十九名同伴需要負責接下來一個時辰的安全。


    火把能照射到的距離有限,隊伍又很長,他們隻能分成四個小隊,分別照看四個方向。


    此時應是子時末,隊友的鼾聲此起彼伏,剛開始周子旭還十分不適應,如今已經能做到麵不改色了,無論四周多嘈雜他都能瞬間入睡。


    “好困啊,還剩多少時間,是不是該去叫下一批了?”


    “哪有那麽快啊,還有半個時辰呢。”


    周子旭並未參與討論,而是舉著火把來回走動。


    “我說子旭,差不多行了,咱們又沒到前線呢,哪有什麽危險啊。”


    說話這人比周子旭早幾天進來,他們的隊伍是隨著行進路線不斷有新人加入的,都是些出不起銀子的窮苦人家。


    “很快就到了。”或者說,已經到了。


    這幾日陸續經過的村鎮都空了,沒有人沒有牲畜,糧食更是一粒不剩,有些還出現火燒的痕跡,像是被強盜光顧過。


    曉曉和孩子還在等他回去,他必須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那人見周子旭不聽也懶得搭理了,和其餘三人靠在糧食車上偷懶,什麽守夜,做做樣子不就行了。


    一個時辰很快就到了,周子旭將接替他的人喊醒,把火把遞了過去。


    陳二就在這一批人裏,錯身而過時笑嘻嘻地吐槽身旁人呼嚕聲大,害他睡得迷迷糊糊的。


    周子旭隻笑著搖了搖頭,他負責的就是這一麵,還特意走到陳二附近看過,他怎麽好意思說別人的。


    本以為這一晚應當和往常的一個月一樣平安無事,誰曾想還沒等他睡熟,就聽到一陣“咻咻”聲,與此同時,守夜人聲嘶力竭地喊道:“敵襲!”


    隊伍瞬間就沸騰了,他們隻是老實本分的農民,哪懂得什麽應對之法,不管領隊怎麽喝罵,大多數人都隻是茫然四顧。


    還有那膽小的想趁機逃跑,直接就被當場斬殺,熱血噴了身後的周子旭一臉,他顫抖著用衣袖抹掉,隨後從糧食車上抽出兵器,不停暗示自己冷靜下來。


    沒過多久,馬蹄聲傳來,這聲音各個方向都有,本就混亂的眾人隻覺得仿佛有萬馬奔騰而過,四麵八方都是敵人。


    “是洱南國人!他們打進來了!”


    這裏明明還在大豐朝國土之上,為何會出現如此多的洱南人!


    “別亂了陣腳!拿起武器!他們隻有百來人!”周子旭一邊奔跑一邊喊道,他不想死,他要回去!


    總算有人聽進了他的話,越來越多的人抽出武器開始反抗,生死關頭人總是能爆發無盡的潛力,他們這群連戰場都沒上過的新兵,竟然真的擋住了經驗老道的洱南國戰士!


    周子旭從一開始的胡亂劈砍到會和隊友配合,看準時機上前補刀,竟也被他們弄死了好幾個敵人。


    但時間越久差距越明顯,從屍體的衣著上來看雙方傷亡竟達到了恐怖的十比一。


    “子旭哥!”


    陳二一身是血,把周子旭嚇了一跳,“怎麽回事?可有受傷?”


    “沒有,都是別人的。”


    他和其餘的守夜人聯手作戰,隻是眾人都是半吊子,沒比劃幾下就崩潰了,同伴的血濺了他滿身,他好不容易才從包圍裏衝出來。


    周子旭雖然看出陳二神情不對,可此時並不是詳細詢問的時候,“跟緊我,他們不剩多少人了。”


    陳二猛咽幾下口水,狠狠點了點頭。


    他們正想往廝殺聲最響亮的地方趕去,誰知經過幾具屍體時,其中一具竟突然伸手抓住了陳二的腳腕,陳二沒有防備,直接撲倒在地,手裏的武器也摔飛了出去。


    他連忙爬起身,回過頭才發現抓他的是一名洱南國人,左肩還在冒血,卻頑強地站了起來。


    “啊!”那人將大刀舉過頭頂,對著陳二就劈。


    電光火石之間,周子旭趕來接下了這一刀,隻是整個人被巨大的力道壓得跪倒在地。


    洱南國土地貧瘠,人民靠畜牧為生,常年食用牛羊肉,身材極為壯碩,麵前這人手臂肌肉發達,這一刀更是用上了全身的力氣。


    眼看著周子旭就要招架不住,陳二終於反應過來了,他猛地發力將麵前的敵人撞倒,趁其不備伸手就要奪刀,但敵人右手力氣極大,他雙手竟然都搶不過來。


    陳二餘光撇見此人左手摸向腰間,心裏暗道不妙,剛想起身躲避卻發現來不及了,一把短匕已經向他刺來。


    陳二隻好同樣伸出左手,想按住敵人的手腕,誰知此人會玩刀,隻見他輕輕一扔,匕首已被其反握在手中,陳二這一下就像是自己撞上去般。


    “啊啊啊!”


    他的左手大拇指竟然被連根切斷了!


    陳二痛地倒在地上打滾,伴隨著淒慘無比的叫聲,麵前的敵人竟然很喜歡似的,也不急著殺人了,而是帶著詭異的笑容看著陳二。


    周子旭手腕已經脫力,連刀都快握不住了,他望著陳二掉落在地上的手指,隻覺得一股怒火充上腦門,舉著武器便劈了過去。


    沒有章法地亂劈亂砍,根本不被人放在眼裏,那洱南國敵人陪著過了兩招,不屑地搖了搖頭,隨後一腳將周子旭踹倒在地,拿著大刀慢悠悠地走過來,想給兩人一個痛快。


    陳二已經痛地失去理智了,根本指望不上,周子旭也被這一腳踹地五髒六腑錯位般得疼,連身都起不了。


    本以為二人今晚就要命喪在此,卻見麵前的敵人臉色突然僵住,隨後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心口,一抹箭尖穿透而出。


    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濺起無數塵土,周子旭緩了好一會才爬起身向遠處望去,隻是夜色太深,瞧不清到底是誰救了他們。


    此一戰損失巨大,糧食大多被燒毀,招募來的新兵死傷過半,重傷者無法繼續前進的都被留了下來,陳二因為傷得是左手,隻被簡單包紮了下,需要繼續奔往前線。


    隊伍氣氛極為低迷,沒人知道洱南國人是怎麽過來的,也沒有人來跟他們解釋。


    周子旭隻覺得自己像是被關在豬圈的肉豬,根本不知屠夫的刀何時會落下,他第一次冒出了想要往上爬的念頭。


    陳二望著自己的左手,包紮過後更加明顯,手掌和四根手指上下一般寬,他的大拇指就像沒有存在過一樣。


    又是連續兩日的趕路,第三日的中午,眾人終於來到了大部隊駐紮的地方。


    一頂頂米白色的帳篷矗立在原地,身披盔甲的士兵在其中不停穿梭,一眼竟望不到頭。


    他們這群外表淒慘的新兵就像投入大海的一滴水般,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周子旭因此戰表現良好,被分配到了新兵營裏,明日開始與他們一同訓練。


    陳二因為手傷,怕戰場上影響發揮,成了夥夫。


    “這樣也很好,至少沒有危險。”周子旭幹巴巴地安慰道,他還記得出發前陳二的雄心壯誌,說要闖出一番成就,誰能想到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陳二因失血過多臉色有些蒼白,他不在意地笑笑,“沒事,前幾天可真把我嚇死了,我可不想再來一次,做飯也挺好的,說不定等戰爭結束我還胖了呢,我娘都不一定能認出我來。”


    周子旭不知這是否是真心話,隻能沉默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行了,子旭哥,大男人別整這副樣子,你可是咱們周家村全部的希望了,可一定要爭氣啊!”


    周子旭被逗笑了,全村隻有他們二人當兵,這希望可選的範圍也太小了點。


    新兵睡得都是大通鋪,一個帳篷十幾個人,周子旭和他們聊過才發現,所有人竟然都是才來不久的,並且和他一樣,趕路的同時不忘運糧。


    “快睡吧,別聊了,明天還有訓練呢,唉,想想我就頭疼。”


    “就是,我這大腿現在還沒緩過來呢,變態教官,天天折磨我們。”


    “噓,小點聲,別被聽見了。”


    “對對對,快睡快睡,昨晚有人被逮到半夜聊天,直接就罰他們出去跑圈,第二天人都累傻了。”


    這話引起了周子旭極大的好奇,隻是見他們不討論了也不好再問。


    很快,不大的帳篷裏就傳來了此起彼伏的鼾聲,周子旭已經習以為常了,他將衣服疊好當作枕頭,裹著薄被沉沉睡去。


    第28章 番瀉葉


    距離底料被偷已經過去三天了,江曉忙著生意的同時,也開始暗自提高警惕。


    明麵上她表現出一副絲毫不清楚有人進過房間的樣子,每日該做什麽做什麽,周子謙見狀果然放下了心。


    “我就說這東西用量那麽大,她怎麽可能會注意到丟沒丟。”


    要不然即使不報官,也會去找裏正說一通才是。


    家裏已經沒錢了,王氏愁得嘴上起了好幾個大泡,那一小塊底料被她分幾次化開,可卻完全看不出裏麵有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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