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良對於前幾日李月白讓他名聲掃地的事似乎已不放在心上。


    隻是見李月白來了,他就顯得異常開心。


    同樣開心的還有芊紅!對於李月白,她甚至有些過分殷勤,一連給做了好幾個菜,頗有過年親戚來訪招待的架勢。


    不過,因為李月白對張玉良心生警惕的緣故,這些菜她一筷子都沒有動。


    但似乎上這一切又都是芊紅為了討好張玉良。


    因為張玉良喜歡李月白,那她就盡自己所能去讓自己相公開心。


    在和李月白閑談的過程中,她更是字裏行間都透著一股過於賢惠的意味!


    那便是李月白要肯嫁給張玉良,她不介意李月白做大,她做小……


    當然,這自是被李月白給隱晦拒絕了。


    而芊紅對於張玉良過分遷就,這讓李月白很不能理解。


    她懷疑,這世上真有這麽賢惠的妻子嗎?


    但李月白隨即又想到,在封建時代女子都是過於遷就自己丈夫的,或許是她多想了。


    芊紅這般遷就著張玉良,後者再也沒表現出什麽出格的舉動,去向李月白表達什麽愛意 。


    且仔細觀察下來張玉良對待自己這位妻子,又處處都顯得謙恭。


    這樣看來,這二人倒算得上一對舉案齊眉的小夫妻。


    除此之外,李月白沒有別的發現。


    也既然沒什麽別的發現,李月白便起身對著張玉良夫妻道:“二位,我出來已經有段時間了,該回去了。”


    芊紅則笑著看向張玉良道:“相公,李姑娘要走了,你不挽留一下嗎?”


    張玉良則搖頭道:“娘子,你這是什麽話!以後的我眼裏又都隻有你一個!”


    “相公!”


    “娘子!”


    說著,張玉良和芊紅這便互相拉起起脈脈含情對視了起來。


    對於這如此直接的“撒狗糧”,李月白皺起柳眉,這便起身打算告辭了。


    身後,再次傳來芊紅的聲音:“李姑娘,有空再來啊!


    怪的是,在李月白剛出張玉良家後,巷子裏便又下起了雨,並且有了女子的哭聲。


    李月白便轉過身問向張玉良道:“還請問一下,這巷子裏為何總有女子的哭聲?”


    芊紅則歎了一口氣回答道:“哎!還不是最近這幾起命案鬧的。其中一起命案還就發生在這巷子裏,嚇得巷子裏有幾個女孩失了智,整日都哭哭啼啼的。正因為如此,巷子裏的人家都才閉門不出。”


    “是嗎?”李月白沒有完全相信。


    據她所知,這巷子裏已經不剩幾戶人家。且那幾戶家中大多都是老人。還是說,這巷子裏又搬來了什麽人家?


    可即便是如此,還有很多地方無法解釋的通。


    不待她細想什麽,這邊張玉良夫妻二人又手拉手含情脈脈對視了起來。


    李月白實在受不了這般,隻能先離開這裏。


    說來怪的是,也就在她剛走出巷子後,雨竟然又停了。連那些女子的哭聲都跟著停止了。


    李月白回身向巷子望去喃喃自語道:“要不要再回去呢?”


    不過貿然再去,結果卻是人家夫妻沒什麽問題脫了衣服正要恩愛,自己又撞破了人家的好事!那就顯得尷尬了!


    ……


    張玉良家。


    李月白走後,張玉良溫柔看向芊紅道:“娘子,你該去喂我們的孩兒了。”


    芊紅則嬌羞解開上衣,向正房的裏屋走去。


    隨後,裏屋內傳出了什麽動物啃噬東西的聲音。


    約莫一刻鍾後,張玉良走了進去。


    再出來時,他滿身血汙,拿著屬於芊紅的衣物走了出來。


    裏屋內則傳出孩童委屈的聲音:“爹爹!我還是餓!”


    張玉良則溫柔一笑對著裏屋道:“孩兒乖!爹爹……這就找娘來喂你!”


    ……


    在走出同花巷之後,一無所獲的李月白也隻能先回伊人樓。


    對於洛櫻中邪的事情,她暫時隻能再去找其他線索。


    在路過衙門口的時候,她正巧碰到一個六旬老婦人在向官府在報案。


    作為官府衙役的葛宣東正在做記錄。


    老婦人哭喪著臉道:“官爺……我女兒就這麽不見了!昨天還好好的!”


    葛宣東問道:“你女兒是什麽時候不見的?”


    老婦人道:“是昨天才不見的!可不見之前她嘴裏念叨著嫁什麽張郎!跟中邪了一樣!官爺啊!你可一定要幫我找回女兒啊!”


    聽到“張郎”這個字眼,正打算離開的李月白停在了腳步。


    一旁的人聞聲後小聲議論道:


    “這才幾天啊?又有人失蹤了!”


    “可不是嘛……這不過七天的時間,已經八個人失蹤了!”


    “這官府就不能來點作用?跟個擺設一樣!”


    葛宣東可能聽到了這些話,臉色頓時變得很差。


    倒不是他官府擺設一樣毫無作為,而是此案線索太少了!他根本無從查起!


    而在詢問完這位老婦人一些細節後,他打算回去和幾位同僚再商量一下,看看這當中能不能篩選出什麽遺漏掉的線索。


    “葛班頭,等一下!”


    他正準備轉身回去衙門,身後卻傳來一道女子的聲音。


    “姑娘你是?你是李姑娘!”看到李月白將壓在臉上的鬥笠掀起了一些,葛宣東認出了她。


    隨後他麵帶幾分擔憂對她道:“李姑娘!最近這蒼流縣亂的很!你怎麽還敢出來啊?剛剛還有人向我報案呢!說她的女兒也失蹤了,這已經是第八個人了!”


    “多謝葛班頭提醒,我出來也隻是買些女兒家的東西,很快就會回去。對了,葛班頭,我好奇問一句,剛剛那位老婆婆的女兒叫什麽名字?”李月白問道。


    剛剛她駐足留步到這裏的時候,老婦人似乎上已經把該交代的東西都差不多交代完了。很多關鍵的信息,她都沒有聽到。


    葛宣東沒有多想,回答道:“叫芊紅啊!姑娘問這個做什麽?”


    失蹤的這個叫芊紅,張玉良的妻子也叫芊紅,這世上哪兒會有這麽巧的事情?


    也為了排除是重名的人,李月白又向葛宣東詢問了一些有關芊紅的體貌特征。


    最終確定,張玉良的妻子,就是失蹤的芊紅!


    果然……這個張玉良大有問題!


    現在想來,芊紅的狀態也很不對勁!


    李月白這便打定主意,再去一趟張玉良家!


    很有可能去晚了,芊紅就會遭到不測!


    葛宣東則對李月白再次提醒道:“姑娘!你還是快些回去吧!或者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不了……葛班頭。女兒家的東西,我還得再買一些。”


    “這……好吧!那請姑娘買完後,快些回去吧!”


    李月白一個女子要買些女兒家的東西,說不得就有月事帶、貼身衣物之類的,葛宣東一個大男人自然不好意思跟著。


    離開衙門後,李月白重新將鬥笠帽簷壓低向快步向同花巷走去。


    同樣的天空陰沉下來,再次下起了牛毛般的細雨。


    “嗚嗚嗚……”


    女子的哭聲也響了起來。


    不同的是,李月白在空氣中聞到了很重的血腥味。


    又走了幾十步之後。


    她可以確定,這股血腥味是從張玉良家傳出的。


    而此刻,張玉良家的門“吱呀”一聲打了開來。


    滿身血汙、麵色慘白的張玉良,撐著一把油紙傘走了出來,他轉頭看向李月白笑道:“李姑娘……你也想做我娘子嗎?”


    而他的另外一隻手則提著芊紅的腦袋!


    滴答!


    滴答!


    血紅一滴滴落到地上,順著雨水流向了李月白這邊!


    空氣裏,女子的哭聲大了一些,且多了許些淒厲。


    李月白麵色冷了下來。


    她還是來遲了一步!


    或者說,她早就該想到的!


    她沒有言語,緩緩拔出了“柳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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