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位大當家要跟他賭。


    易赫連天笑著回道:“大當家要和我賭!那真是我的榮幸了!”


    一邊他暗地裏告訴青鴆道:“青鴆姑娘,先別著急動手……等待會我和這家夥賭上幾把,趁他不備!我再動手不遲!”


    青鴆點了點頭。


    她也認了出來,那位二當家,也就是這個瘸子,正就是之前暗算她的那位南蠻毒師。


    賭場內,一眾賭徒聽聞這位大當家指明要易赫連天和他賭,紛紛露出了豔羨的神情。


    這倒是讓新來賭場的李月白幾人不解……


    不就是和這個宇文望秋對賭幾把而已,這有什麽好羨慕的?


    一旁的阿冉見此,則是走到李月白身邊開口道:“李姑娘有所不知。賭場的規矩是,有賭徒若是能和三位當家的對賭,若是輸了,你不用付出任何代價。且事後還能得三千兩銀子。”


    他倒是有心想和青鴆去說。


    可惜青鴆似乎並不待見他。這一路上,他好幾次都想主動去找她說話。


    可換結果都是熱臉貼冷屁股,自討苦吃。


    就這位李月白姑娘倒是很好說話,人不單長的好看,與人相處也異常平和,溫潤如玉十分內斂。


    他甚至在想,中原女子莫非都和這位月白姑娘一樣?


    不過想來也是不可能。


    不說別的,隻單單李月白這個絕世容貌,已是世上少有。


    “若是贏了呢?”


    李月白饒有興趣又問。


    “贏了拿錢走人就是了嘛。”


    “說的是,倒是我多想了。”


    李月白笑著對阿冉搖了搖頭。


    聽阿冉這麽一說,李月白再向賭場內其他賭徒,算是理解他們為何露出羨慕之情了。


    輸了不用付出任何代價,事後還有錢拿……這確實是一件好事。


    宇文望秋這邊說著,隨手拿出一張一萬兩的銀票拍在桌子上笑道:“嗬嗬……今個兒我高興!待會無論輸贏,這錢你都可以拿走!”


    他指了指易赫連天。


    後者拱手做了個樣子回道:“嗬嗬……大當家如此大方!就先謝過大當家了!”


    “不過我賭呢……隻玩骰子!而且搖骰子的過程中不準用任何的煉氣手段!一切都隻看運氣!”


    宇文望秋說著拿出了一顆金色骰子。


    隨後他看向易赫連天道:“一點到三算小,四到六算大。閣下要大還是小?”


    “我要小!”


    易赫連天回道。


    宇文望秋則笑道:


    “男人嘛……一般不都是喜歡大的好?尤其是見不得別人說自己小!”


    說著,他抓起那枚骰子扔給了易赫連天:“你來投!”


    後者接過後一笑道:“大當家說的對!男人嘛……自然不能讓別人說自己小!隻是有些時候,我還就是喜歡小的,越小越好!”


    話罷,他將骰子扔到了桌子中的碗裏。


    骰子在碗裏轉了幾圈後,不偏不倚轉到了“三”。


    “不好意思,大當家我贏了。看來還是我的運氣好些。我下的賭注是一千兩。”


    易赫連天說道。


    骰子轉到三,並不是他用了什麽手段。真就是隨便扔出去,轉到了“三”。


    “好……給他錢!換我來!”


    宇文望秋抓起骰子,扔了出去,骰子轉到了一點。


    他搖頭笑道:“看來我運氣真有點差。”


    往後又扔出幾把骰子。


    易赫連天都是輸多贏少。


    眼見自己幾乎沒有贏過幾次,宇文望秋則顯得有些上頭。


    易赫連天則是趁著眾人不注意,一隻手摸向了寬大長袍中的刀。


    李月白和青鴆都看得明白。


    易赫連天這意圖很明顯,隻要對麵的宇文望秋扔下骰子,他就要準備動手了。


    可偏偏宇文望秋抓起骰子準備扔下去的時候,又把手縮了回來道:“易赫兄……我看你也是南蠻毒師,有沒有興趣留在我的賭場做事?”


    “嗬嗬。我能力低微,怕是要讓大當家失望了。來這賭場也是迫於生計,隻想拿幾筆塊錢就走。”


    “是嗎?真是可惜了。”


    宇文望秋聞言易赫連天的話,露出許些惋惜之色。


    “我看大當家身邊,盡都是有才之人,應該不缺我一個。”易赫連天回道。


    “我不是可惜你不為我所用……而是……易赫連天你怎麽就這麽執迷不悟呢?以為渾水摸魚到我這賭場就能殺死我!”


    宇文望秋說著,指了指易赫連天藏在衣袍裏摸向刀的手。


    此話一出。


    易赫連天立刻緊張了起來。


    隨後他轉頭看向了阿冉!對方會說出這樣的話,就隻說明他被人出賣了!


    而出賣他的人,不是別人隻會是長久以來都和他單獨聯係的線人阿冉!


    事情敗露,他不再掩飾直接拔出刀準備砍向宇文望秋。可離他並不遠的阿冉卻直接出刀砍在了易赫連天背上。


    “阿冉!你……”


    易赫連天又驚又怒看向阿冉。


    他實在沒有想到阿冉竟然會出賣他!在他印象裏,阿冉可不是什麽貪生怕死之輩……


    阿冉沒有說話,眼中露出一抹複雜的神色。


    宇文望秋則開口道:“嗬嗬……阿冉的確是一個不怕死的家夥!是我蠻族少有的男子漢!我初見到他的時候,無論如何用刑,他沒有出賣你!不過可惜啊,易赫連天你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阿冉的家人可是在渾南城啊……你為什麽不想著轉移他的家人呢?巧了,現在他的家人正就在我們賭場的貴賓單間裏好生伺候著。”


    “阿冉你有家人?”


    易赫連天看向阿冉。


    當初他可是向他保證他是孤兒。


    阿冉則是歎氣道:“易赫連天大人,我是向蠱神起誓,我沒有家人!隻是那是半年前的事情了……如今我已經有了妻兒!”


    “你……你壞我大事啊!”


    易赫連天有些氣急敗壞。


    李月白這時開口對易赫連天道:“當初我和你說過,要小心你這位線人……”


    之前她就看出來這位阿冉心思並不單純。所以對於如今的局麵,她並不意外。


    “住嘴!中原女人……”


    易赫連天罵道。


    “有力氣罵我,不如還是想想該怎麽破局。否則你也不過是一個隻會亂發脾氣的廢物。”


    被小看了一路的李月白,第一次回擊罵了易赫連天。


    不過這次,易赫連天沒有生氣,因為在這種局麵下,這個中原女子顯得比他還要鎮定,他倒是真正有些佩服她了。多少有些明白,青鴆寧可相信她,也不相信他這個五毒聖會的人了……


    而李月白的話,也立刻讓易赫連天冷靜了下來。剛剛阿冉雖然趁他不備砍在了他的背上,不過對他一個毒師來說,算不得什麽致命傷。


    他反過身用抹了劇毒的刀結果了阿冉的性命,並對他道:“我依舊覺得你是一個值得敬佩的南蠻漢子。如果這次我能活著不死,我會娶了你的妻子,以後你兒子就是我兒子!”


    娶人家的妻兒……


    這在外人看來,可能不能理解 。


    不過早先在渾南城的時候,李月白也了解了一些難蠻的禮儀。易赫連天這樣做,是合乎南蠻大義禮節的。


    宇文望秋則笑道:“你還想著活著回去?知道你要來找我尋仇,我就開始部署了!易赫連天,我知道你在五毒聖會裏,都算排得上號的毒師!更不必說,你修為也算很高了,隻差半步就是甲金級別的煉氣士。單打獨鬥,我說不得和你就是五五開……兩敗俱傷。”


    “嗬嗬……今日就是我死!也要拉著你!”


    易赫連天罵道。


    “隻是我憑什麽要和你這種人兩敗俱傷然後一起死呢?你們這些蠢貨都覺得我宇文望秋是十足十的敗類,就為了當個中原人的官,不惜殘害自己同胞!可你們懂什麽?不滲透到中原人裏,不和中原人打成一片,我們南蠻人的問題就永遠得不到解決!一群目光短淺之輩!還是說你指望我們南蠻自己人解決問題?”


    宇文望秋指著易赫連天說道。


    這番話把易赫連天說的沉默了。


    宇文望秋又道:“現在的南蠻八部,可都是金貴人!誰會在乎我們普通南蠻人的死活?我所知道的,比起中原人的排擠,我們那些南蠻八部的老爺們可是殘害我們南蠻人最多啊!至於說什麽南蠻不在乎中原人排擠,是因為和舊唐的約定!這遮羞布該撕下了!”


    “以我看來!南蠻八部該死!南蠻的五毒聖會也該消失!”


    這一次,李月白身邊的青鴆也沉默了。


    看起來南蠻人不侵犯中原,一方麵是應為五毒聖會和舊唐的約定,可更主要的原因應該就是宇文望秋口中的南蠻八部。


    而聽宇文望秋的意思,他想改變南蠻之地被南蠻八部奴役的現狀,奈何自身實力弱小,隻能轉投向中原人,借助中原人的力量再重整南蠻的舊山河。


    想法是很好……也很有魄力。


    隻是李月白覺得若這宇文望大概也隻會有兩種結果。


    一種是做成了。但一味向中原人討好,並借助中原人的力量,以後他即便成為南蠻的皇帝,卻也不過是大乾朝的“兒皇帝”。


    以後哪怕死了,也要被人戳脊梁骨一輩子。


    另外一種就是,他一心向大乾,可大乾的官員至多當他是條可利用的“狗”,而南蠻這邊,他殘害同胞,也會被南蠻人唾棄。到最後中原人和南蠻人都不待見他……


    兩種結果都不算太好。


    易赫連天在整理思緒後道:“南蠻八部固然有南蠻八部的不是……可也是我們南蠻人自己的問題!為何要輪到中原人插手?在為看來,你不過就是殘害同胞……賣祖求榮之輩!”


    “嗬嗬……罵的好!不過我自認有梟雄之誌!可不是你們這般人能評價的!”


    宇文望秋說著,拍了拍手。


    就見賭場內有人抱著八個壇子走了出來。


    打開壇子後,一股惡臭味瞬間彌漫賭場。


    並且壇子內,有八個麵色枯瘦的人從壇子內緩慢爬了出來……


    這八人之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隻是這八個人卻都長有八隻眼睛。仔細看又比較難發現,這八人的八隻眼睛中,有六隻眼睛竟然是硬生生被人縫合上去的。


    八人雙手合十 ,一起念起了咒語。


    似乎是古時的南蠻之語。


    這時聽著宇文望秋開口笑道:“世上的一切毒物蠱術都是由蠱神所創!此乃我費了大力氣尋到的蠱神八咒!雖然隻是殘咒,但可以抑製毒師的蠱術和毒物……也為了布置這咒陣,我一早前可是血祭了南蠻毒師七十二人!都是能上台麵的毒師啊!”


    他話罷。


    果然,壇子內又有一隻隻的腦袋想要從壇子內擠出來,正是之前被血祭的毒師們!可最終又都被先前的八具蠱屍給壓了回去。無法出來的他們,無法發泄心中的怨氣,隻能用手抓掉蠱屍的血肉。


    蠱屍雖是活死人,可到底又都是被控製的活死人,還有著一定意識,一邊留著血淚,一邊念著經文。


    而著蠱神的殘咒在低語之間……


    李月白站在八個壇子中央,恍惚間似乎聽到了嬰兒的笑聲。


    在身處無形的混沌之間,她看到了一個大腦袋長有千隻眼睛,生有百隻胳膊、沒有腿的巨大嬰兒。李月白在祂麵前渺小的像是一粒塵埃。而那些胳膊又格外的細長,這就使得蠱神,更像是一隻長有數條腿的蟲子。


    “這是蠱神?”


    李月白有種當初麵對幽州十二神的感覺。不過麵前的蠱神給她的感覺,似乎又比十二神要強的多。


    隻見祂數隻眼睛看向了李月白……


    但似乎又沒有對祂露出多大興趣,而是忽略她,數條細小手臂蒙在了青鴆和易赫連天的五官上。


    隨後混沌消失……


    青鴆和易赫連天發現,這一刻他們竟然再也用不出任何的蠱術和毒物。所能用的久隻有煉氣士的手段。


    兒他們對麵的宇文望秋則笑道:“你們用不了蠱術和毒物……可我能用啊!”


    他笑著解開了衣服,取下胸膛上的白布。就見一隻隻的毒蟲,啃食著他的血肉,在他已經沒有皮膚的身體上,來回遊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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