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大當家為了今日還真是煞費苦心啊!不過易赫連天自認在五毒聖會也是微末人物,值得大當家這般對待?”


    易赫連天有心想要召出毒物,果然發現藏在自己懷裏的毒物不單沒有反應,反而還陷入了沉睡狀態。


    頓了頓他又道:“大當家以為,束縛住了我的蠱術,我就不是你對手了嗎?忘了說了,在南蠻我的刀法可是排得上號的!”


    他到底是經曆過大場麵的人,在經曆短暫的失神後,還是穩住了心神。


    不過相較於他的鎮定,青鴆雖不至慌亂,但還是對易赫連天道:“我說……現在對我們來說,逃出去就是最好的選擇對嗎?”


    她並不是一根筋,非要想著報仇。


    她和易赫連天身為毒師,一身的戰力有七成都是仰仗毒物和蠱術,無法施展這些手段,不說報仇,如何存活下來都是問題。


    “差不多吧。”易赫連天思索再三對著青鴆又道:“這個宇文望秋,還有這個二當家我來對付他們!你現在還帶著個拖油瓶,那個三當家就交給你了。”


    他話中的拖油瓶自然就是指李月白。


    不過好歹他話裏還是有讓青鴆保護李月白的意思,換做之前大概也是要青鴆不要去管李月白的死活。


    “嗬嗬……易赫連天,你倒是自信啊!不過今日你隻會是死路一條!”


    宇文望秋說道。


    隨後他看向李月白和青鴆道:“二位姑娘的容貌也算少見了。放棄抵抗,我興許還能饒你們不死,送你們去見混南城城主,賜你們一場富貴!”


    “嗬嗬……不必了!和賣族求榮之輩沒什麽好說的!”青鴆回道。


    “好。好的很。”宇文望秋回頭看向賭場的二、三當家道:“二弟、三弟。”


    他指了指李月白和青鴆道:“這兩位姑娘我要活的。留著她們,我要獻給渾南城主,以謀求我在大乾朝廷能夠安身立命!”


    瘸了腿的二當家,和駝背的三當家點了點頭。


    這二人一人名為圖波,一人名為牙汗。早年都是南蠻地中臭名昭著的毒師。論修為都是乙銀煉氣修為。


    但是單論毒術就要差宇文望秋太多了。


    圖波拄著拐杖就要向青鴆而去。


    易赫連天一個閃身走到他前麵單手橫刀在身前道:“你的對手是我!”


    “嗬嗬……易赫連天!你太自大了!”宇文望秋說著,嘴中念起了某種蠱術咒語。


    就見爬於它身上的那些毒蟲,一部分從他身上爬下,然後紛紛斷尾將血灑在了宇文望秋的身上。


    後者肉眼可見,原本被毒蟲咬傷的地方皮膚長出了一些,最終演變成結實的肌肉。他單手拔出腰間的刀,身形快似閃電,一個閃身便到了易赫連天麵前抬手就是一刀。


    易赫連天連忙接下。


    卻是握刀手的虎口一陣發麻……


    很明顯,剛剛的宇文望秋通過某種蠱術獲得了力量。讓他一個弱不禁風的人,都有實力和他過招。


    刺啦!


    宇文望秋又出一刀,這一刀結結實實砍在易赫連天肩膀上,他拿回刀,用舌頭舔過刀尖的血邪笑道:“你的對手隻有我一個!”


    易赫連天則是皺起眉頭,心中壓力倍增。


    看似宇文望秋的招數都是和普通沒有煉氣過的武夫沒什麽區別。可他每一刀的力道都是十分之大,隨便一刀的話,若麵前是一頭南蠻巨象,也會被砍死。


    “小姑娘。我以為之前你死了,如今看來老朽竟然也會有失手的時候。”


    二當家圖波回過頭看向了青鴆。


    青鴆可是記得清楚,之前她差一點就是被這個老家夥給殺死。


    圖波說著拿起拐杖敲了敲自己瘸了的那根腿。


    就見從他腿上爬下一隻長有雙頭的蜈蚣。


    圖波劃破自己手指將血滴在蜈蚣身上,然後將一隻手臂按在了蜈蚣身上,嘴中一陣叨念。


    接著他的整隻手臂和那隻雙頭蜈蚣都化成了迷霧。


    再等迷霧散去,就將圖波的一整個胳膊竟然都變成了雙頭蜈蚣。這讓他看起來像極了一個怪物。


    而圖波這種把自己和毒蟲短暫人獸合一的法子,並不算是什麽邪法。過去南蠻大地之時,此法也曾在毒師之間盛行一時。


    隻是後來有人發現,長久用此法的人,時間久了思維也和獸化,變得暴躁和畏光。因此現在就少有人修行此法了。


    青鴆看到這個半老的家夥一出手就沒打算留手的意思,白皙的臉龐上出現了難堪之色。


    她一身本事差不多都在毒物和蠱術上,煉氣修為卻是十分差勁。平時她更是沒有什麽用武器的習慣。


    至於藏於她指尖的那些絲線,也是她用來控被自己毒蟲控製的蠱屍的 。卻不能完全當成武器去用。


    不過眼下她也別無選擇。


    隻能拿出細線去迎敵。


    可絲線到底隻是軟物,她在這一道上也沒有花太多功夫去練,反而細線被對方的蜈蚣用口器咬住,將她拉扯過去,被對方用鐵拐給打了一拐杖。


    “嗬嗬……青鴆姑娘!我們大哥說了要活的!老朽已經算是留情了!你要是還不束手就擒,我三弟可要動手了?”


    圖波說著給三當家牙汗遞給一個眼色。


    後者脫下身上披著的寬大袍子。


    這時李月白幾人也才發現,這位三當家並不是駝背。而是他故意佝僂著身子使得自己看著向駝背……


    此人的身形卻也奇怪。


    正常人都是身短腿長,他卻是身長腿短,饒是如此等他真正站直身體卻也要高出正常人大半個腦袋。


    並且他的上本身也是奇特,竟然如同一些甲蟲一般的關節,可以隨意扭曲改變形狀 。


    接著眼見他也那出一隻長有甲殼的毒蟲然後將其放在身上念起了蠱術咒語


    隨後他也人獸合一變成了一個渾身覆蓋有甲殼,兩手長有毒蟲口器的怪物!


    “青鴆姑娘,現在投降還來得及?要是等在下也加入戰鬥,我可不一定會憐香惜玉!”牙汗說道。


    他兩隻手臂上的甲蟲口器也跟著嘎嘎作響,似乎在向是青鴆示威。


    另外一邊易赫連天短暫交手下來情況也不算太好。


    隻是才交手十來個回合,他就被對方砍傷了數十次。這些傷雖不致命,可長促下去他必定敗。


    眼下該如何破局?


    他在思索的同時,也稍稍分了神。這酒讓對麵的宇文望秋給鑽了空子。


    “嗬嗬……易赫兄弟!這可不是分神的時候!會死人的!”


    宇文望秋說著。


    眼見這一刀就要結結實實劈在他臉上。易赫連天當機立斷打算用出棲神道的手段 。


    不過也就在此時。


    忽而一把墨色飛劍飛來將宇文望秋的刀給彈開。


    “誰?”


    宇文望秋立刻緊張了起來。


    他可以肯定,剛剛出手的絕對不是易赫連天或是青鴆……


    可除了他們,該有誰?


    宇文望秋似是才想起什麽,看向了一直被他忽略的那個白衣中原女子。


    “嗬嗬……倒是在下眼拙了。一時小看了姑娘。”


    宇文望秋開口看向李月白。


    見宇文望秋向李月白所在的方向看去,青鴆和易赫連天,圖波和牙汗都齊齊向她看去。


    隻見李月白身前,左側畫妖之力凝結成的筆懸空出現在他身前。右側一團赤紅色的火焰肆意燃燒,正是燧火。


    畫妖之力本就詭譎多變,它的力量似妖非妖,可憑空由虛化實。這讓李月白給人的感覺,像是一尊中原北地出來的大妖。而燧火的力量充滿的戾氣和旺盛的生命力,並且充斥著瘋狂……


    這讓李月白又多了一種壓迫感。


    在這種壓迫感之下,一些靠近李月白的修為敵的人在燧火的影響下,思想是極其混亂的……


    一些賭場的賭徒直接當場發瘋:


    “哈哈哈哈!我發財了!我發財了!”


    “我成了!我成了……我要成仙了!哈哈哈!”


    還有的人則是出現跟棲神道類似的症狀,瘋狂撕扯著自己頭發和臉皮:“不對!我才是真的本我!我才是!你們都是假的!哈哈哈哈……”


    易赫連天更是感覺的到,自己頭頂上那張棲神道的賴子臉在燧火的影響下,開始變得躁動不安。


    青鴆露出幾分像是自嘲的笑容道:我以為是本小姐英雄救美……沒想到我似乎救了個了不得的家夥!”


    賭場內,宇文望秋則是也在猜測李月白的身份。


    他可以肯定,李月白不是南蠻毒師,應該是個中原人。


    那麽這個中原人會是官家的人嗎?她來這裏,是什麽樣的立場?


    不過隨即宇文望秋眼中閃過一抹殺意。剛剛他對易赫連天所言,也算透露了自己的真實想法。


    他現在投靠大乾朝廷,不過也是為了自己的野心和抱負!並不算投靠朝廷。


    而朝廷知道他是個有異心之人,會留他嗎?


    所以他當機立斷決定,李月白若是官家的人,那她一定留不得!


    隻是對方帶給他的這種壓迫感,怕是一般的中原甲金煉氣士都沒有。


    須知便是甲金修士也分三六九等。


    顯然,眼前的李月白也是甲金煉氣士中能排得上號的。


    想了想,宇文望秋看向李月白道:“姑娘是官家的人?”


    李月白點頭道:“算是吧。隻是為也好奇,你一個南蠻人為何就要一門心思入大乾坤朝廷,隻為你所謂的報複和野心?你覺得你這樣的人到了朝廷真能被重用?”


    提到李月白承認自己是朝廷官府的人。


    才對李月白有些好印象的易赫連天,冷哼了一聲道:“原來說到底還是你這個中原人藏的最深啊!怎麽……是想著把我們這些南蠻人一網打盡?”


    在他看來。


    這此賭場之行……


    他是第一層,那麽宇文望秋就是第二層,而李月白則是第三層,一開始裝作什麽都不知道混進他們,然後摸索到這裏將他這個五毒聖會的人,和賭場宇文望秋的人給一網打盡。


    他接著又對李月白冷眼道:“若我沒猜錯的話……此刻朝廷的人是不是也被你給偷偷通報消息,找到了這裏?”


    此言一出。


    宇文望秋也緊張了起來。


    他和朝廷的關係,表麵看著很好,但實際上他對朝廷公開的身份也隻是南蠻的毒師 。


    換句話說,朝廷也並不知道這處賭場所在……


    而朝廷若是真的,尤其是那位混南城的城主知道,送給他的那些錢都是賭場裏不幹淨的錢洗出來的……會怎樣?


    那位渾南城主會為了政績和晉升,立刻會上報朝廷派人圍剿這裏 。


    這讓宇文望秋看向李月白真正帶有了敵意。


    實際上,他們真就是多想了。


    李月白自從出不葉城南下到此,就再沒有和朝廷的人聯係過。走到這處賭場,真就是巧合了。


    想了想,李月白一笑道:“我是官家的人不假。不過同時我也是一個南下南遊之人,對於朝廷之事不想過多去問。不過……我要真想動手,對你們不利!也早就想動手了!莫非……你們還真當自己是人物!”


    她說著,伸手抓起畫妖之力凝結成的筆隔空畫出一筆黑墨。


    黑墨瞬間化成一陣墨霧,化成一道道黑色墨劍衝天而起。


    劍雨直接將閣樓給斬破衝開,也將頭頂的天空,或者說是九蜃蟲的肚子給破開了一個大洞,使得有風淩冽灌入進來。


    九蜃蟲這隻龐然大物也感受到痛苦,整個身體從藏匿的巨大竹林中直立而起。


    這使得它肚子內的賭場一陣晃動……


    這時李月白又悠悠開口道:“你們以為,我真殺不得你們?”


    李月白纖細手指一揮,燧火向她飄來。


    這讓宇文望秋眼中對李月白閃過一抹忌憚。剛剛她隻是輕輕一動筆,就刺穿了九蜃蟲的肚子。


    要是再動一下那團火……


    他並不知曉那是燧火,也不清楚它有什麽樣的能力。


    但他可以肯定的是,李月白若是動用那團火的力量,他這賭場內的兄弟有半數都得死。


    而單論力量而言,他可以犧牲九蜃蟲和一身蠱術硬和李月白碰一碰。可偏偏這個賭場,以及這裏所有的兄弟都是他精心打造了半輩子的家底。


    想了想,他暫且壓下對李月白的殺念,決定跟她談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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