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怎麽回事?”


    隨著銅鏡掉落在地上,此刻都沉顧也看清了鏡子裏的自己。


    他麵色大驚道:“我……我怎麽成這樣了?老神仙告訴我,戴上這銅鏡,是可以讓我強身健體的!怎麽會是這樣?”


    自從戴上這鏡子以來,他倒是覺得自己的身體狀況比以前好了不少。可卻不曾想過,眼前的自己會成這副模樣?


    黃奎聞言則冷笑道:“什麽狗屁的老神仙!真是老神仙,還用的召聚集道眾起事?”


    如今天下太平也就十幾年的時間。可十幾年的時間,卻總有人不甘於平靜的生活,想要找些別的刺激。


    “大人,你救救我……”


    沉故跪在了李月白河黃奎的麵前。


    “嗬嗬,若不是你想著漲糧價多撈些好處,何至於此?”李月白冷眼道。


    頓了頓她又問沉故道:“把你知道望來道人的事情都說一說吧。說完了,我再來救你……”


    沉故聞言思索少許後道:“這……望來道人似乎是半年前出現的。”


    至於說望來道人何處來?多少年紀,什麽修為,沒有人知道。


    隻是他常常能用符紙化入水中為百姓免費治病,算是一開始積攢了一些名聲。後來隨著紅衣道眾的團體壯大一些後,他便將自己所戴的類似銅鏡分發給眾人,說是有延年益壽、強身健體的作用。


    且隻有真正入了紅衣道眾這個團體。


    才能被望來道人賜下銅鏡。


    李月白聽到這裏又問:“那麽現在……紅衣道眾團體發展到了什麽程度。”


    沉故道:“雖然對外宣稱隻發展了幾千人眾……可實際上,百姓之中乃至各行各業,甚至官府之中都有我們的人……啊不紅衣道眾滲透進來。”


    “各行各業。”


    李月白聞言麵色雖然沒有變化,但內心卻覺得這次的事情似乎開始變得棘手了起來。


    如果紅衣道眾隻是簡單的聚集在一起,那還是比較好處理的……


    可偏偏現在竟然各行業都有滲透,這處理起來幾不是那麽簡單的了。


    “你所知道的官府之內的,有哪些人已經入了紅衣道眾?”


    李月白又問。


    “巡營大人!還有……”


    沉故一一說了出來。


    他話罷之後,黃奎道:“還真是難以置信!除了郡守和他直係的幾個下屬外,其他人大部分竟然都是紅衣道眾的人了!”


    甚至於,這很可能還是一部分。


    畢竟沉故在紅衣道眾之中身份還不是最核心的,知道的十分有限。


    李月白聽著這些信息,思索了起來。本來她是打算直接殺了沉故和齊臣二人的。但現在她有了別的主意。


    她對著沉故和齊臣道:“有件事情我現在要你們幫忙 。那便是接下來,你們就當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明天該如何就如何。 ”


    齊臣腦袋轉的很快,馬上道:“大人的意思是要我明天演一出戲,然後和沉故一起去逼郡守退位?”


    “還算腦袋不笨。到時候,願意站出來跟著你反對郡守的,十有八九都是紅衣道眾人!”


    李月白緩緩說道。


    “至於你,我要你回去告訴你上麵的人,就說今日來策反齊臣已經策反成功。”


    李月白對著沉故說道。


    “什麽?大人的意思是要我回紅衣道眾那兒做臥底?”


    “怎麽……怕了?”


    李月白朱唇微微揚起,配合著絕美容顏笑得邪魅。


    但沉故卻不敢把視線停留在李月白臉上。況且紅衣道眾那裏,他是再不想回去了。


    “這件事情。你辦的好……便算有功!做的不好……你應該明白自己是什麽下場吧?”李月白道。


    事到如今,沉故哪裏有不答應的說法。


    李月白話罷,手燃起燧火在那麵銅鏡和沉故的額頭上依次炙烤了起來。


    被燧火炙烤後,那麵銅鏡變得普通。至於沉故的額頭那裏,則是被燒的一片焦黑,但比起變成怪物,這已經算是不錯了。最起碼,後麵用點上好的藥,這塊皮膚還是能重新長出來的。


    做完這一切,李月白便要沉故重新回去。


    沉故重新戴上銅鏡就要離開,他離開後。


    齊臣則開口道:“二位大人,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便是。”


    “李大人,您就那麽放心沉故?”


    齊臣對著李月白說道。


    後者笑笑道:“他當然可以將這裏的事告訴紅衣道眾。但前提是人家得相信他……且隻要他敢說出來,對方也不會放過他。隻要他是個想活命的聰明人,就會按照我說的去做。”


    而事實也就如李月白所料的這樣。


    沉故在離開之後,當時還覺得沾沾自喜準備再去找紅衣道眾把李月白這兩個神灼衛到來的事情告訴他們。


    可他思索一番又覺得不妥。


    要是紅衣道眾那邊接頭的人道:“既然你見過京城來的神灼衛了,你又是怎麽活著回來的?”


    這一點他無法解釋清楚,對方絕對不會信任他!剩下的,他也隻有死路一條了。


    如此一來,他也就隻能按照李月白說的去做了!


    ……


    到了第二日。


    齊臣的私宅府邸還沒有開門。


    同在郡府上的那位巡營卻是夥同其他幾位官員來到了齊臣的府邸。


    他們所為何來。


    李月白也是清楚 ,她和黃奎隱匿在暗處之後便讓齊臣開門,將這些官員給迎接了進來。


    而隨著這些官員一同而來的,還有一位身著華貴衣袍的獨眼道人。


    這位獨眼道人,自然不是望來道人。這道人齊臣還認識。這獨眼道人叫桂龍。是一位丁鐵牌的煉氣士。


    幾年以前,他因為身背數條命案,辱殺數名女子被齊臣給親自送到了大牢。


    按道理來說,這樣的家夥已經死了才對。可怎麽,他現在還活著?


    且不單活著,看巡營幾位官員對他的態度還頗為恭敬?這世道如今是怎麽了?


    巡營在見到齊臣後笑道:“齊大人見國沉故了?”


    言下之意就是你現在算是加入紅衣道眾了嗎?


    齊臣笑道:“見過。”


    隻不過或許是因為暗處有李月白和黃奎盯著的緣故,他笑人顯得有些勉強。


    他耳邊也在這時響起了李月白用神念單獨傳來的聲音:“表情自然點!要是露餡了……你隻能死了。”


    他這才表情又顯得舒展了一些。


    “那給你介紹一下齊大人,這位杜龍,你應該認識的!幾年前本來要被砍頭的,不曾想我一個不注意,他有些本事跑出去了!”巡營笑道。


    齊臣則是立馬明白過來,這位杜龍能跑出去,恐怕還是巡營的緣故。


    “所以我在成為紅衣道眾四大護法之一後,這便回來報答巡營大人了。”杜龍嘿嘿一笑。


    他本就生得人高馬大,凶神惡煞,這一身華貴道袍穿在身上,活像是披在了惡鬼的身上。


    “你這樣的人,也能成為紅衣道眾護法?”


    齊臣說道。


    “怎麽……齊大人的意思是巴不得我這樣的人死是嗎?可是我不但沒有死,還活的好好的!”杜龍譏笑一聲又道:“倒是齊臣大人這樣公正不阿的人,怎麽也入了我們紅衣道眾的麾下?”


    他這麽一說,齊臣顯得弱了氣勢,不再言語。


    杜龍見此哈哈大笑拍了拍齊臣的肩膀道:“我還告訴你,這些天……我又物色了幾個好看的女人,還都被我對手了,你能奈我何?我記得你還有個女兒吧。”


    “你想怎麽著?”


    齊臣雖然被李月白和黃奎給盯著不自在,可對方貿然拿他的家人威脅他,他如何能忍?


    “你現在不過就是一條狗而已!乖乖聽我的話,我還能給你一些適合,讓你在我們紅衣道眾這裏有個好位子可以坐!若是不聽嘛……逼郡守退位這事,你雖是最佳人選,可換了別人也可以!畢竟你真沒得選!”杜龍冷笑道。


    被對方如此說著。


    齊臣第一次覺得自己這些天活著有些憋屈。


    倘若不是李月白和黃奎的出現,今日便是真的要被杜龍這等小人給威脅了!


    他開始有些後悔,若不是當初起了貪念,何至於掉入沉故的圈套。


    何至於又能被杜龍這等小人威脅?


    “嗬嗬,我的確沒得選。”齊臣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說道。


    “你明白就好。待會我要你去見那位郡守,到時自然會有我們紅衣道眾的人幫你……”杜龍說著,未等齊臣允許已然走入到了大廳之中,坐到了齊臣的位置隨後他道:“我記得還是幾年之前,就是你齊大人要我的命吧?現在竟然是你低身下氣同我說話,還真是世事無常啊!哈哈哈哈哈……”


    齊臣聽在耳中,卻沒有言語什麽。


    要李月白說,齊臣有今日全都是他咎由自取,沒什麽可值得同情的。


    “哈哈!還是議論正事吧。”


    杜龍又道。


    在簡短議論一番之後。


    一眾人離開了齊臣府邸向著郡守所在的府邸而去,躲在暗處的李月白和黃奎也跟著他們一起離開。


    ……


    祁先郡郡守王奕,雖然上任隻有三年,但算得上盡職盡責,尤其近來紅衣道眾一事,卻讓他頗為頭疼。可以說,除了吃飯睡覺,他幾乎都在想紅衣道眾的事情。


    紅衣道眾一日不除,他便一日無法正常入眠 。


    眼下,他正在思索紅衣道眾事情的時候,卻是聽著督郵幾位官員一同走了過來。


    幾人的到來,他卻沒有喜悅。


    按理來說,這督郵,又或是巡營,還是其他的官員都該為他這位郡守一起排憂解難才對,可事實卻是他發現近來督郵幾人的行徑卻是不太光彩……


    雖然目前為止,他還沒有掌握實質性的證據,但諸多跡象表明,督郵幾人在利用各種手段瘋狂斂財。


    隨後,齊臣幾人在進入到郡守府後。


    幾人在簡單寒暄幾句後。


    齊臣卻是對著郡守王奕道:“王大人,您不覺得您這個太守當的有些失職嗎?”


    這一發問,讓王奕本人都有些懵了,他還要先質問督郵幾人,可後者著先發製人問的確實莫名其妙!


    “齊大人什麽意思?”


    “紅衣道眾一事發生已經有三個月的時間,可作為郡守的王大人不但沒能控製好局勢,反而還讓紅衣道眾發展了起來。這難道不是失職嗎?”


    齊臣故作質問狀態懶向王奕。


    可前者此刻的臉卻燒的厲害!要論失職,肯定還是他這個督郵失職了……反倒是郡守還是盡心盡責的。


    而有了齊臣帶頭。


    隨後巡營也道:“王大人!要我說紅衣道眾能發展起來,說不得就是得到了某些人的背後支持!您說說有可能是誰呢?我怎麽覺得是你王奕大人呢!”


    暗處的黃奎看見這一幕用神念對著李月白道:“這些個家夥還真是下作,反倒倒打一耙了!”


    “這些官員的行跡之前我們調查的時候看得出來還算正派。隻是成為紅衣道眾之後,便什麽都敢想,什麽都敢做了……我倒是更好奇那望來道人到底有什麽能力如此蠱惑人心。 ”李月白回道。


    為此,她也就聯合齊臣和沉故專門設了一個局,就是不知道那望來道人上不上鉤。


    隨著巡營一開口。


    一起來的諸多官員全部言語一致對著郡守道:“王大人!我可是看到過你的管家和紅衣道眾有過來往!不信,要不要叫來你管家對質?”


    說話間,那管家已經走了出來,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對著王奕道:“老爺……你讓我去給紅衣道送信,哪兒想過被巡營大人給抓住了!”


    “送信?有這事情……我怎麽不知道!諸位,你們買通我的管家,這是要陷害我?”王奕大怒。


    隨後他道:“可不管怎麽說現在我才是郡守!”


    “是嗎?那麽王大人盡管可以叫叫看,身邊有沒有人響應你!”這時,杜龍走了出來。


    他出現後,府邸外麵一眾百姓也跟著出現大喊著王奕作為郡守,竟然和紅衣道眾有所往來,這必要給他們一個說法!


    “你們是紅衣道眾……就為了陷害我!你們準備了多長時間?”


    王奕反應了過來。


    “嗬嗬,也就半個月時間。”杜龍冷笑道。


    “那既然如此,我也該收網了。”


    這時,李月白和黃奎現出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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