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白雖然將羊道人給重創。


    但羊道人同樣也將往厄法相給再次打散。他兩隻手對向李月白,防止他再次襲來,另外兩隻手則快速拿起了布袋子。


    就這麽一息的時間……


    李月白則需要再喚出往厄法相齊齊攻向羊道人,才有可能殺死他。


    隻是同樣在這一息時間之內,羊道人完全可以再次治愈身上的傷勢。局麵便會再次回到之前僵持不下的姿態。


    但這樣的局麵……


    無疑是對李月白他們一方不利的。


    另外一邊的不遠處,上官行傷已然撐不住了。他的一整條胳膊硬生生竟然被對麵那個戴娃娃臉麵具的女子給徒手撕下!


    而他另外一隻握劍的手,虎口處血流不止。


    拔劍術,要的就是出劍第一招,用出自己所有的力量,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可以說,往後再用同樣的招式,威力就會大打折扣。所以拖下去,上官行傷不可避免的落入了下風。


    而接下來的上官行傷若是不能有效對那女子造成致命傷,那麽他基本就可以宣告死亡了。


    之後,那女子若是趕過來和羊道人聯合……


    李月白幾人的處境也隻會越發危險。


    場上的局勢越發變得焦灼。李月白看在眼裏很想去改變什麽。


    而往往也就是這麽一息的時間,就足以改變很多東西。也在這個時刻,魏無名發動了他的能力。


    相較於李月白所想象的,魏無名會動用他的能力移走或是毀壞布袋。魏無名用了更穩妥的辦法。


    他直接扭轉空間,將羊道人握著布袋的那隻手臂從身體扭曲撕碎了下來。


    移走布袋,有可能會被羊道人察覺。再者魏無名尚不知那布袋是什麽材質所做,萬一能抵禦他的能力怎麽辦!


    所以他幹脆撕碎了他一隻胳膊。


    正是魏無言所創造出的這個空檔,讓羊道人大驚失色了起來。


    他的麵容上,顯然沒有了從容。


    與此同時,李月白剛好再召出了一具往厄法相。


    她本尊和法相齊齊再次攻向了羊道人。


    羊道人根本避無可避,他臉上的神色開始變得恐慌,他大叫道:“你不能殺了我!我……我可以給你成神的辦法!我可以讓你變得跟我們一樣,一樣的都能活下去!”


    但李月白對此充耳不聞,她的劍劃在了羊道人的身上。


    也在徹底割破他身體的瞬間。


    李月白看到了在他的身體內,竟然還潛藏著一具侏儒的身體。


    隻是這具身體上同樣爬滿了觸手


    李月白看到這裏發出冷笑道:“嗬嗬……你本就是這個世界的人,不過換了一身皮而已,你便以為你是那個世界的人了嗎?真是可笑!”


    “不!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怎麽可能是這個世界的人……”


    侏儒像是剛剛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一樣,看著身上爬滿了的觸手大叫了起來。


    很明顯,他就是這個世界的人。無數個歲月下來,他一直作為那個世界的傀儡,隻在每次大劫時出現。


    隻是後來的某次大劫中。


    他意外鑽入了某具那個世界的人死去的軀體。此後,他便有了新的身份“羊道人”。


    時間一久,他便真的以為自己是“羊道人”。


    這種自欺欺人,仔細想想其實相當的可笑。


    李月白殺死他後,用劍挑起布袋子扔給了巨左立。


    這種東西交給熟悉煉器器具的巨左立是最為合適的。


    隨後,她腳下一步踏出,瞬間來到了上官行傷身邊


    同時,她和往厄法相齊齊出招。


    一人用劍,一人拉弓。直接將那名戴著娃娃臉麵具的女子給重創。


    她的胸膛上更是被往厄法相的雷給洞穿。可被洞穿的地方並沒有出現該有的血肉模糊的景象。


    而是那個地方原本覆蓋著一張麵具。


    現在那個麵具被洞穿了。而她破碎的衣服下,裸露出的也是一張張的麵具。用抽象的言語來形容的話,似乎除了四肢之外,她身體的其他地方竟然全都是麵具堆積而成的 。


    並且每一個麵具似乎都有自己的意識。


    它們大吵道:


    “好了,該讓白臉下來了!我這個紅臉要當腦袋!”


    “胡說!紅臉你就會發怒!還是我黃臉來當腦袋吧!”


    “都別爭了!我覺得吧!還是我黑臉適合擋腦袋!”


    “白臉下來!你太失敗了!這麽長時間都殺不死人!真是廢物!”


    ……


    說話間。


    就見對麵的女子四肢似乎開始不受控製,她的左手和右手分別摸到了臉上,然後一把將戴在臉上的麵具給撕碎。


    一陣哀嚎聲就此響起:


    “你們……想做什麽?再給我一些時間,我白臉一定能殺死對麵的人!”


    “白臉,我們給過能機會了!可是,那讓雖然少了一隻胳膊!他依舊還活著啊!而且由於你的疏忽,我們最可愛的綠臉被人各給偷襲殺死了。”


    不知是哪一個麵具說了話。


    話罷,白臉就被搭在臉上的兩隻手給撕的粉碎 。


    隨著麵具被毀壞……


    李月白看到,麵具之下是一張極度腐爛的臉,看上去就和死了許多年的幹屍一樣,早沒有了生機。


    而現在……


    隨著新的黃臉麵具頂替了上去。


    對麵人的服飾也轉為了黃色,甚至於身形都發生了變化,由之前的女子身形變成了一個青年男子的。


    乃至於他的聲音也發生了變化,由剛剛到女子變為了男子,他看著李月白和上官行傷道:“白臉真是個廢物。但我黃臉可就不同了,我一定用我的辦法最快殺死你們。”


    話罷,他第一時間衝向了上官行傷。


    很明顯,上官行傷受了傷。比起李月白,解決掉自然更容易一些。


    上官行傷對此則是一點都不在意,冷笑一聲道:“真當我是軟柿子不成。”


    話罷,他單手握劍,再次出劍。


    “拔劍術嗎?但你的拔劍術真不怎麽樣。連白臉都能輕鬆對付你!”


    黃臉不屑說道。


    可有時候,你越是輕視,就越容易付出代價。


    李月白看得出來,這次上官行傷沒有用出拔劍術。而是……獨屬於他們上官家的手段之一的養劍術!


    所謂養劍術,便是以自身為劍鞘,養一把劍。


    聽起來這樣的養劍術和其他的養劍術沒什麽區別。但李月白曾聽莫問清專門講過上官劍的養劍術。


    上官家的養劍術,是以自身為劍鞘不假。但他們所養的劍卻可以是天地間的任何一物,可以是一草一木,也可以是一方天地!乃至於這一整個世界!


    而劍鞘的目的便是用來困住劍!


    可以說上官家的養劍術,是一種極為霸道的困鎖之術。


    這術強就強在,即便對方強於自身數倍,但依舊能強行困住他一些時間。在這有限的時間內,再用出這拔劍術,勢必能殺死對方!


    但這種術的弊端在於……


    被困住的劍若是過於鋒利,勢必會讓劍鞘本身千瘡百孔!


    這種術,李月白記得當初上官家被滅的時候,上官行傷都沒有用出這種術來用來保護任何一個上官家的人。


    或者說那時的他就沒這種意向。


    可憑什麽在如今的時刻,上官行傷會如此拚命……


    李月白有些不理解。


    “他……由我來對付。”


    上官行傷出劍完畢,身形再次出現在李月白身邊。


    一切都在電光火石間完成。


    對麵的黃臉麵具,已然被上官行傷給擊碎。


    他的話很少,但表露出來的意味夜狠明顯。眼前的敵人,他可以一個人解決。他覺得李月白或許應該更適合去幫巨左立喝魏無名他們。


    “你……真的可以?”


    李月白皺其了眉。


    上官行傷的狀態目前看起來並不太好,尤其是他少了一條手臂。


    “拔劍術……一隻用出來的威力更強。”上官行傷似是知道她所想,微微開口說道。


    這算什麽理由?


    李月白有些不理解。


    但最終她還是又向魏無名那邊走去。


    因為那邊,魏無名他們幾人都神情都不太好看,顯然從地底下冒出來的東西越來越難對付了。


    而李月白多少還是有些不放心上官行傷,還是將往厄法相留在了離他不遠的地方。


    若是上官行傷需要幫助,往厄法相會第一時間衝過去。若是不需要,李月白便可將她叫回用來抵禦地底下的那些傀儡。


    屬於上官行傷戰場的這邊。


    在他對麵的人已然換上了一張紅臉,對方都聲音和身形在次發生變化。


    這次的紅臉是個瘦高個子的大漢,似乎顯得異常暴躁:“怎麽……你不會以為你刷寫什麽手段就能真的殺死我吧?黃臉被你殺死,純粹就是大意了!”


    上官行傷則沒有說話,他的表情像是在猶豫,但最終又堅定了下來。


    隨後他緩緩將自己的劍歸入了劍鞘,然後伸出自己染血的手在自己額頭上畫下一個符文。


    他緩緩道:“世人皆不理解我。以為我是上官家的人,就一定要救上官家嗎?可我上官行傷,還有一個身份……是神灼衛十二少司之一。這個身份大於我這輩子所有的身份!”


    他像是在說給自己聽,也像是在說給對麵的人聽。


    也隨著他話罷。


    一股恐怖的氣機開始以他為中心向周圍擴散而去。


    這一刻,他身形站著筆直。也仿佛,他化身成了天地之間矗立著的一把劍鞘。


    而這把劍鞘卻是要將一整座京城所在的所有天地包括萬物都化為劍,然後收入其中!


    “封劍。”


    他緩緩開口。


    他話音落下,整個處在京城這邊反是來自那個世界的傀儡們,又或是那個世界生靈們的行動,甚至於整個一座京城當中,包括李月白他們。


    乃至街道上的一塊石子,又或是一點木屑……


    全部都被詭異的定格了下來。所有的聲響也瞬間消失。一切回歸到了安靜。


    仿佛時間就這麽被靜止下來了一樣。


    “拔劍!”


    又是一聲聲音響起。


    仿佛這一刻,整個世界當中除了天上的莫問清之外,隻有上官行傷可以行動。


    虛空之中似乎響起了數道拔劍聲。


    隨之而來的便是一朵朵血花在京城之中綻放了開來。


    李月白就那麽靜靜看著那紅臉也好,又或是其他麵具也好,甚至於凡是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生靈,卻都被無形當中的一把劍給斬破了胸膛。


    三息時間後。


    李月白重新恢複了行動。


    再看眼前,遍地都是另外一個世界生靈,和傀儡們殘破不堪的軀體。


    “上官行傷。以前……我小看他了。”


    李月白耳邊,響起來魏無名的聲音。


    正如魏無名所說,所有人的確都小看上官行傷了。


    所有人也都將上官行傷想的複雜了。


    也許,對他上官行傷來說,他就隻認神灼衛少司這一個身份。他真的就隻是如表現出來的那樣純粹。


    而在施展完養劍術後,上官行傷身上“封劍”反噬隨之而來。


    瞬間,他整個人身上出現數道傷痕,血流不止。


    剛剛他封劍……卻是要封一整座京城!反噬的結果,可想而知。


    當李月白走到他身邊的時候,他已然沒有了生機。


    他的死顯得倉促……


    甚至於到死他嘴中所念的那些話都讓人覺得有些難以置信。畢竟,人活一世,又有誰隻會執著於一個身份呢?


    又有誰會為了這個身份所代表都責任,不惜付出自己的性命呢?


    從前,李月白一直都覺得上官行傷是個懦夫。畢竟,家族都滅了,他卻一點作為第一沒有。


    可現在……


    她不這麽認為了。


    剛剛不久之前,上官行傷未拔劍之前,整個京城遍地都是哀嚎,無數的百姓就那樣被異世界的生靈給殘害。


    當他落劍之後。


    世界一片安靜,無人會再對他質疑……


    他無愧神灼衛少司之名!


    ……


    但同樣,這場大劫的序幕之後。


    正主也終於登場。


    那是一個紅色道袍的青年,身上遍體都是傷痕。又仿佛他已經死了很久,渾身散發著臭味。


    可是他就那麽輕易的彈飛了一切向他襲來的尋燚仙蹤劍陣的劍,輕描淡寫站在了莫問清的身邊。


    李月白認得他,他是舊唐大那位皇太子。


    但她又同樣肯定,這人絕不是那位皇太子!


    莫問清則眼神冰冷,緩緩開口道:“你最不該,用他的身體來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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