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不留靜靜地凝視著眼前的女子,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複雜情感。盡管他外表依舊保持著少年般的青澀模樣,但曆經歲月的磨礪,其心智已然變得無比沉穩和成熟。


    麵對如此傾國傾城、貌若天仙的佳人,他並未像尋常男子那般麵紅耳赤、心跳加速。然而,讓他倍感震驚的並非這女子令人驚豔的容顏,而是竟是那位備受世人尊崇與景仰的李掌司!


    回想起往昔種種,陳不留不禁暗自思忖:當初自己曾對師父的真實身份有所揣測,覺得她說不定就是那位李掌司……


    隻是那時這想法也隻是在他心中一閃而過。


    還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啊!


    不過最終,他收斂起所有情緒,再次向李月白磕了頭認真道:徒兒陳不留……見過師父!”


    同樣感覺無比震驚的,還有那些原本隻是前來湊個熱鬧、瞧一瞧究竟發生了何事的人們!


    此刻,他們一個個瞠目結舌,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神情。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定住了一般,呆呆地站在原地,完全失去了反應能力。


    誰能想到陳不留的師父居然會是這位聲名赫赫的人物.....


    眾人之中太史元修更是喃喃自語道:“老朽服了!是真的服了!如果是這位收了陳不留做徒弟,我服了!”


    當初他因收陳不留徒弟不成的那點怨氣,此刻也徹底消散。


    隨後,李月白白色袖袍一揮,她同陳不留一起消失在了原地。


    隻留下一地竊竊私語的人們。


    其實,李月白倒不是真的消失了。而是她同陳不留隱沒了身形。


    她帶著陳不留來到李公祠一處無人的偏殿之中,這才顯出身形出來。


    李月白開口道:“說起來你為師我喜歡清靜,隻是如今困在此地卻是也沒辦法……”


    說著,她單手捏訣,在這處偏殿周身布下一個隔絕隱匿法陣。


    這樣一來,這處偏殿在外人看來就像是路邊一顆不起眼的石子,不會再引人注目。即便注意到了也會如同看到水中倒影一樣,看得見卻怎麽都無法進來。


    李月白又道:“認我為師父,你無需遵循什麽繁文縟節!隻記得三點就好!”


    “其一,尊師重道。”


    “其二,有多大能力,就要擔多大責任。”


    “其三,一切隨心,做你認為對的事情。”


    陳不留聽著認真點了點頭,三點規矩並不難!


    李月白緊接著也不再多說一句廢話,將《先天七字煉氣訣》說給了陳不留。


    順帶一提,李月白並未將那由她所創《三生眾妙法》傳授給陳不留。


    這自然是有她的考量的。


    這不是說,她覺得自己所創之法就不如《先天七字煉氣訣》,也不是說她刻意藏著掖著就不把更厲害的修行法傳給陳不來!


    而是在她看來,《三生眾妙法》,蘊含著太多她個人獨特的感悟與理解,充滿了濃厚且鮮明的個人色彩。倘若陳不留學習了這套功法,極有可能反而會受到這些個人色彩的幹擾,有著諸多束縛和局限,難以突破自我,從而無法走出一條真正屬於他自己的修行大道。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則是這本《先天七字煉氣訣》。


    相對簡潔明了,卻又蘊含著無盡的玄妙。


    這就使得陳不留學習此法後,也暴露了很大的延展性,足夠他以後悟出屬於自己的修行路。


    而陳不留的悟性和記憶力確實也高。


    李月白說了一遍,他就已經記憶了下來。


    但是很快,陳不留也皺起了眉道:“師父,按照此法所說,要借太陰之力來洗髓換骨,從而讓自身蛻變……可為何就不能借虹貫純陽之力來修行呢?”


    聞言李月白也沒有生氣她道:“這倒是一個好問題!”


    按照這法決所講,的確就是要借助太陰月華之力!畢竟,她曾經就是這麽修過來的。


    隻是到了李月白如今的眼界。


    他覺得陳不留所講未嚐不可!並且許久以前,李月白還真就這麽想過。


    隻是那個時候她就已經修行有成,總不可能把一身修為散去,轉而重修這純陽之力的《先天七字煉氣訣》!


    “一些地方修改之後,倒是的確可行。”李月白點了點頭。


    而緊接著陳不留又道:“那要是陰陽同修呢?”


    問完這個問題,李月白則是笑著搖頭:“不可。真要陰陽同修,那這法決就得大改了!隻是那樣之後,修出的效果很有可能反倒不如原來的。”


    隨後,李月白將《先天七字煉氣訣》一些地方修改後,又說給了陳不留修行此法的一些注意的地方。


    至此,陳不留正式踏入了修行。


    他所展現出的天賦也的確很高。


    隻是不到一刻鍾,他便成功在體內引出了第一道氣。


    並且在短短一日之間,就將修為提升到了戊木。其實,他能這麽快突破,除了原有的天賦好之外,不如說也是他過去多年間不斷習武底子打磨的好!


    然而,當他的修為剛剛略有小成之後,竟然施展起《七字先天煉氣訣》,改變起了容貌。


    隨著功法的運轉,一股奇異的力量在他體內湧動,逐漸改造著他的身體結構和骨骼形態。最終,令人瞠目結舌的一幕發生了——他原本挺拔健碩的身姿,竟化作了一個彎腰駝背、身形佝僂的老者模樣!


    李月白對這位徒弟的脾性可也算了解。


    經過二十年歲月的洗禮,他早已錘煉出一顆堅毅沉著的心性。絕不似那些初練技藝有成,便急不可耐地炫耀技藝之人。


    可盡管如此,李月白心中依舊存有一絲疑惑


    後者看出了師父眼中的不解,笑了笑道:“師父,我今後應該是要相當長的時間留在李公祠修行吧?”


    李月白點了點頭。


    她如今依舊沒有形體,自然沒辦法離開蒼流城。


    陳不留繼續道:“那以後,我少不了要常與陳家來往了。”


    “為何?”


    李月白更加不解。


    據她所知,陳家之中也就那個陳三望會對於陳不留的回來耿耿於懷,害怕他會去爭陳家家主的位置。


    可此外,陳家其餘人對陳不留還算不錯。


    陳不留道:“我長於陳家,陳家於我也有恩!這恩情我會還!隻是……要是繼續和陳家來往,就免不了要成陳家家主,以後陳家的一切子子輩輩就都要我去關照!我既已隨師父學了修行法,將來就定要為大劫中出力!要是被家族牽絆,於修行無益,於這天下大公也無益!”


    他雖還是少年模樣,可說出此話卻是已有了一種上了年紀 才會有的沉穩。


    李月白聽罷心中更為欣喜,覺得這個徒弟沒有收錯。


    然而,盡管陳不留如今已踏入修行之門,但畢竟修為尚淺。即便他成功地改變了自身的骨相,這種偽裝也僅僅隻能欺騙那些毫無見識的普通百姓罷了。若是碰上稍微有些能耐、眼光銳利的煉氣士,恐怕就難以瞞天過海,輕易被識破真麵目。


    就在這時,隻見她手腕輕輕一抖,隨即一張黃色的紙張憑空浮現,並穩穩地懸浮在空中。緊接著,她單手一指,一股無形的力量在那黃紙上龍飛鳳舞般地寫下了一道神秘而強大的禁製。完成這一切後,她地將那張承載著禁製之力的黃紙遞到了陳不留手中。


    “這符拿著,以後不會有人認出你了。”


    李月白說道。


    陳不留小心接下,認真向李月白行了一禮。


    自那以後,繁華熱鬧的蒼流城再也尋不見陳不留的蹤跡。仿佛他從未在此地出現過一般,就這麽悄然無息地消失在了人們的視野之中。然而,在那莊嚴肅穆的李公祠內,卻多出了一個來曆不明的守祠老者。


    這位老者身著一襲樸素的灰色長袍,歲月的痕跡深深地刻在了他那張飽經風霜的臉上。


    他總是沉默寡言,從不與他人交流攀談,宛如一尊孤獨的雕像,靜靜地佇立在祠堂的一角。對於外界而言,他的存在如同一個謎,無人知曉他來自何方,又為何會選擇留在這裏守護這座祠堂。


    在旁人看來,這個守祠老者的生活簡直就是一種苦修。他每日早早起身,打掃庭院、擦拭神像,然後便默默地坐在一旁,凝視著香火繚繞、李掌司神像,似乎在沉思著什麽深奧的問題。


    日複一日,他始終保持著這樣簡單而又枯燥的生活方式,仿佛與世隔絕,對塵世的喧囂和紛擾毫無興趣。


    有時候,他就是那麽站在李掌司神像麵前自言自語,讓人覺得古怪!


    時間久了,蒼流城中也少有人再提“麟威大將軍”的名字……


    便是那新立大炎皇朝的後人幾次來尋這位昔日的開國大將軍解難,卻也尋他不到!


    當然,這是後話了。


    ……


    幽州中部……


    坐落著一座寧靜祥和、充滿生活氣息的小縣城。這座縣城雖規模不大是在大劫之後新建的。


    但生活氣息卻不比別的地方差!


    此刻,當清晨第一縷陽光灑向這片土地時,小縣城裏也跟著熱鬧了起來。


    其中一條名為琳琅街的街道上,各種小吃攤也剛剛出攤,聽著街道上喊道:


    “新鮮出爐的包子喲,皮薄餡大,一口咬下去滿嘴留香啊!”


    “剛炸好的油條嘞,又香又脆,快來嚐嚐呀!”


    “香甜軟糯的粽子咯,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哦!”


    “雜碎湯!雜碎湯!新鮮的雜碎湯……不新鮮不要錢!”


    ……


    街道上人來人往。


    其中一道人影在走到賣羊雜碎攤的小攤前停下了腳步。


    “店家,雜碎湯怎麽賣啊?你這是羊雜碎還是牛雜碎?還是……就隻是雜碎?”


    就見說話的是一個一個身著白衣,麵戴古怪麵具的女子。


    正是李月白。


    或者說是她的一道分身。


    眼下,李月白注視的麵前的店家,似乎是來了興致。


    也其實,她倒是也無意在這條街道上留意太多東西……


    反倒是這店家的吆喝聲,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一般其實要是小吃攤,賣東西吆喝要麽是說自己小吃的特色,要麽是說自己東西好吃。


    可這個雜碎攤吧……


    他吆喝的卻是自己做出的雜碎很是新鮮!沒錯,就是新鮮!新鮮到李月白要了一碗雜碎湯,甚至都能發現雜碎腸子裏還有料!


    “三文一碗!我這是正宗羊雜碎!”


    攤主說著,放下一碗雜碎湯便去忙活了。


    更怪的是這個小攤攤主,此刻那攤主前腳剛給李月白放下一碗雜碎,後腳就和另外一位客人吵了起來。


    “我呸!你這是什麽攤?這腸子都沒洗幹淨!還有,這羊肺都帶著血……這能吃嗎?”


    有客人端起自己的碗說道。


    “胡說!你就說我這東西新鮮吧?”


    攤主是個膀大腰圓的……女子!


    她擠著一對三角眼,似乎比這位客人更來勁,大罵道:“你就說新鮮不新鮮吧?這腸子是我一個時辰前新取的,為了保持新鮮特地沒洗的。還有這羊的心肝肺什麽的,我都是拿血又泡了一遍的,要的就是一個地道……”


    “嘔!別說了……”


    剛剛的那位客人聞言卻是吐了起來,頭也不回就準備離開了。


    “奶奶的!吃白食不給錢是吧?”


    說著,見那女子拿起一個棒槌,走到那人麵前,然後像是提起小雞仔一樣將那人提起,然後一棒槌將那人敲暈,從他身上摸出三文錢後,便將那人垃圾一般丟開。


    隨後聽著這女子自言自語道:“奶奶的……我這加足料了都想白吃我的!不過好在是賺錢了!”


    可頓了頓,她又擠著那對三角眼一臉愁容道:“不對,打了這家夥……按照如今這世道,我還得賠錢!”


    說完,她又從懷裏摸出二兩銀,扔在了被打暈那人身上。


    “奶奶的,這麽說來,我不還是賠了?”她又大罵一句,“還有我料做的這麽新鮮,怎麽總遇到吃白食的啊!”


    她不明所以。


    又見,她攤位旁邊一張草席下蓋著的已然暈厥、口吐白沫的至少有五六人。旁人路過,看著她卻也是趕緊繞道走!


    李月白盯著這女子,卻是眼神古怪,然後眼古怪看著後者道:“我說……你上次給我傳信說,你做了點小生意,你就是這麽做的?”


    她麵前女子不是別人,正是李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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