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左低頭沉思片刻。


    火光照在他的臉上,一會兒往這邊動,一會兒往那邊逃。


    溫書白撐著半邊臉看他。


    所有人都看著江左,她這個時候明目張膽地盯著他看,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她喜歡江左聞身上的味道,喜歡聽江左說話的聲音,也會不自覺地看江左說話時細長的脖頸。


    江左忽地笑了下,沉聲道:“我經常撞見我老婆夢遊。”


    “?”


    此話一出,現場熱度直接爆表,起哄的聲音貫徹整個山穀,引起好幾層響亮回聲。


    不少人直接激動到站起來,仿佛受到億萬打擊。


    “你這是欺負我們這些單身狗沒有老婆,還是炫耀你老婆會夢遊?”


    “夢遊有什麽可炫耀的,他就是欺負你沒老婆。”


    “我死了!”


    “我就玩個遊戲,開開心心來露營,我容易嗎我。”


    “不是說報名的都是單身嗎,這兩人是怎麽混進來的?”


    溫書白羞得臉紅透,雙手抱住並攏的小腿,將臉埋進大腿。


    江左正在一步步向周圍的人介紹她,她好像真的融入了江左的生活,一點點嵌入,滲透。


    可是她什麽時候才能理所應當地纏住江左?


    江左理直氣壯地說:“沒硬性要求已婚人士不能參加。”


    “你倆這是花公費談戀愛!”


    他沒再說話,以免引起“公憤”。


    篝火漸漸黯淡,擺在旁邊的木材所剩無幾,有人提議選兩個人結伴而行去附近撿點幹樹枝回來,就用甩瓶子的方式。


    很不幸的是,甩到了溫書白,還有坐她對麵的“病友”。


    溫書白眼裏惆悵無奈,心想這還不如遊戲玩輸了喝酒呢。


    遵守團隊規則,溫書白聽話地帶男生去撿幹樹枝。


    一路上和男生閑聊,再次衝擊她的認知,原來學習好真的可以為所欲為,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男生連高考都沒參加,直接保送,還是江左所在中科院裏年紀最小的。


    “我想知道你們都是吃什麽長大的。”溫書白抱了一捆樹枝,羨慕地感慨。


    “你們?”男生後知後覺,彎腰撿幾根木柴,“你說江左哥吧?我跟他不是一個部門,但他平時很照顧我。”


    “我也就是正常吃飯,不過江左哥平時吃什麽我就不知道了。姐姐你也不知道嗎?”


    溫書白左手舉著手電筒,右手快拿不穩樹枝,找了個支撐點才勉強維持平衡,笑笑說:“我剛結婚,不太知道。”


    話一說玩,她忽地感覺到身後有人,像某種不能言表的感應,後背一涼驚悚回頭。


    江左。


    “你走路真的沒有聲音。”溫書白無力吐槽,大口喘氣。


    每次江左出現都悄無聲息的,一點響聲都沒有。


    江左拿過她手裏的樹枝,拆穿道:“結婚小半年,算剛結?”


    溫書白做了個鬼臉:“你怎麽來了?難道擔心……你同事?”


    她用手電筒晃了晃男生的腳,打包票道:“放心吧,我會照顧好他的。”


    “最好如此。”


    男生一時愣住,他沒摸清溫書白和江左的相處狀態。


    都說新婚夫婦如膠似漆,你儂我儂,怎麽感覺在他們身上就不應?


    男生把樹枝一並放到江左腳旁,說:“我去下麵撿一些,你們在這裏等我就好,四、五分鍾。”


    進山穀的路上他看見前麵堆了很多幹樹枝,正好江左來了,多了個勞動力,肯定要多拿一些回去才好。隻是溫書白一個女孩子因為遊戲才進樹林裏撿樹枝,多少不太方便,江左在一旁陪著就行。


    江左想一起去,被他推脫,“就在前麵,三米不到,路不太好走。”


    江左:“有事叫我。”


    男生:“好。”


    溫書白高舉手電筒給男生照明,手電筒的光照得很遠,隻是她不夠高,光線都被男生的後背擋住。


    江左打包好所有樹枝後站起來,伸手要溫書白手中的手電筒。


    “你能照到嗎?”


    溫書白正想反駁,轉念一想,好像還真的照不到。


    她乖乖“上繳”工具,手電筒光立馬照得更遠,精準落到男生撿樹枝的位置。


    溫書白誇獎道:“全能呀學神。”


    不僅成績好,樣貌身高俱佳,遊戲也不在話下,籃球更是特長。


    這樣一個品學兼優的高材生居然這麽容易被領導在高中家長群裏撿到漏。也不知道領導當時是怎麽和江媽媽對上的暗號。


    江左得了便宜賣乖,“還行吧。”


    謙虛的口吻,溫書白卻聽出滿滿的傲嬌。


    白天天熱,晚上進到山穀溫度驟降,剛才有篝火還不覺著冷,現在在小樹林裏站著,不免有點點鼻涕。


    溫書白鼻尖吸吮下,想著等會兒回去一定要加件衣服。


    一旁的江左仍是短袖長褲,看起來沒什麽異樣。應該身體好,抗凍吧,溫書白心想。


    她偷偷往後退,討巧地躲到江左身側,逆著風向。實在閑得無事便四處瞧瞧,小樹林裏叢林密布,蟲鳴不止,身後是同伴的陣陣歡笑聲,仔細聽右邊有水流的聲音。


    月光透不下來,因此樹林裏幾乎沒光,隻能靠手電筒才能維持光照。


    溫書白暗戳戳貼近江左,更近一步,像個女流氓。


    左前方又吹來一陣風,溫書白不禁打了個寒顫,往左側望去,一團散發綠色光芒的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東西漂浮在空中,正輕飄飄地往她的方向“走”。


    她隻瞥到一眼,沒看太清,以為是什麽髒東西,麵色慘白地躲到江左背後。


    “學神,有鬼!”


    她從後麵抱住江左,雙手纏住江左的腰,緊緊鎖住,“是鬼還是什麽東西?”


    江左感知到身後的溫書白,上半身貼得緊,好似直接粘在他身上一般。


    他不敢亂動,喉嚨變得幹澀,害怕動一下就越能觸碰到那比較柔軟的部分。


    鬼火飄來飄去,早已改變方向往前麵飄了,突然在樹林裏看見幾撮綠色的光,確實有點嚇人。


    “是鬼火,自然現象。”江左右手仍舉著手電筒,就連呼吸也不敢腹部用力。


    男生口中的三、四分鍾此刻顯得格外的長。


    溫書白知道“鬼火”,她在書上見過鬼火的照片,剛才驚恐一瞥,隻看到有幾個綠幽幽的東西飄在空中,還沒有腿,便被嚇得不敢再細看。


    江左一提醒,溫書白才緩下來,但加速的心跳依然“咚咚咚”地跳。


    她解開鎖住江左的手,從他身後歪過上半身看去,鬼火已經走遠。


    沒了溫書白的後式黏貼,江左微微頷首,僵硬地半側過身對向溫書白。


    背脊殘留有餘熱,從腰尾延續到背堂,每一寸被溫書白占據過的地方變得灼燙無比,且熱度順著肌膚往外延伸。


    “不要自己嚇自己。”他的聲音略略嘶啞。


    溫書白不太好意思,情急之下她竟又往江左身上貼。


    若是江左不喜她,或者大膽設想,還沒到特別喜歡的程度,那她豈不是太過主動,太過依賴。


    江左會覺得她隨便嗎?


    她氣自己不爭氣,遇事就慫的心理怎麽總是改不了……


    她聽出江左的聲音變了,扯回心緒後關心地問:“你的聲音?”


    江左心潮起伏不定,原本隻存在於後背的熱度已經泛濫到前胸,睫毛微地一顫,輕聲道:“風吹的。”


    第32章 暗戀   以身相許


    溫書白深信不疑, 畢竟這小樹林裏是真的陰冷。


    男生抱了幾大捆樹枝回來,江左替他接下一大半,地上剩著的一捆就由溫書白搬回去。


    他們回去時一群人玩得起興, 沒有要休息的意思。


    溫書白不想在荒郊野嶺喝酒發酒瘋, 隨便找了個理由回帳篷。


    將拉鏈從上往下一拉緊,和外麵的世界隔離。


    她拿出平板,放到支架上研究以往yk比賽的視頻。


    yk, 現今全球公認最大的國際比賽, 創始人是現代舞鼻祖jasmine katherine, 每年來自世界各地報名參加海選的舞者成千上萬, 光是能通過海選的就能稱得上是萬裏挑一。


    溫書白從高中開始便每年報名, 努力了十一年才夠著第一輪的門檻, 自是不敢耽擱。


    她戴好手套,隻戴左手,邊看邊開始啃麻辣兔頭,右手記筆記。


    麻辣兔頭冷了後沒原先那麽辣, 香辣適中, 表層的皮被拷過, 酥酥脆脆。


    屏幕裏是一名拉丁舞舞者的海選視頻, 她是兩年前的yk亞軍, 動作張弛有度, 本身的線條肌肉和舞蹈融為一體,是天生的舞者。


    而她還在啃麻辣兔頭……


    過了今晚, 她決定開始忌口。


    她看得認真, 渾然不覺帳篷外站了個人,影子倒映到帳篷上,一團黑影。


    江左手裏飽了個暖和的暖手袋, 聞見從帳篷裏飄出來的肉香,笑笑問:“你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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