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於程誌英的焦急慌張,唐軟倒是淡定的多,她剛看到程誌英那張慘不忍睹的臉,就已經明白了問題出在哪裏,“我給你的祛斑霜,你一天用幾次?”


    原本語氣不好,甚至還想找唐軟算賬的程誌英,氣勢一下子萎了下來,她目光開始變得閃躲,說話也磕磕巴巴的,“我......我就是按照你交給我的方法使用的呀,一天兩次,早一次晚一次。”


    她說話的聲音很大,很想通過音量來表達自己的理直氣壯,但唐軟卻不買賬,她冷冷的說,“假如你還不說實話的話,那你的臉隻會變得更加糟糕,到時候我就是想幫你補救,也都補救不回來了。”


    聽到唐軟這麽說,程誌英立馬慌了,“真的還能補救?”


    唐軟拉個凳子坐下,神情冷冷的,有點不想搭理程誌英,“那要看你說不說實話了。”


    程誌英看了看唐軟,咬了咬牙,最終決定說實話,“最開始的時候,我按照你說的方法,每天早晚一次的塗祛斑霜,那時候我臉上的斑真的淡了,臉了變的水潤了不少,我看那祛斑霜這麽有效果,就想還是多用點吧,我想著,反正那祛斑霜是帶有中藥成分的,即便是用多了,又能有什麽壞處?


    於是我就一天用四次,連用了幾天之後,我發現我臉上的斑不僅變深了,還變硬了,我的臉上像是結了一層殼子,又疼又癢,我用手抓了一下,結果就掉下了一層帶著血肉的皮,我......我嚇壞了!”


    唐軟聽完程誌英的話,一點都沒有覺得意外,她問程誌英,“你還記得我給你祛斑霜的時候過過的話嗎?”


    程誌英訥訥點頭,但還在為自己的行為狡辯,“可那是祛斑霜是中藥成分的,我以為多塗幾次也沒有關係的,所以就......”


    “可我也跟你說了,我給你調製的祛斑霜跟市麵上的祛斑霜不一樣,每天最多隻能塗兩次,”唐軟說著說著就把話鋒一轉,她問程誌英,“你知道我為什麽不讓多用麽?”


    程誌英還沒來得及反應,唐軟就已經給出了答案,“因為用多了就會出現你現在的這種情況,但這其實也並不是什麽壞事,我給你調製的這款祛斑霜有兩種用法,一種是緩慢祛斑,一種是暴力快速祛斑,但是當初我怕你不適應,就給你選擇了緩慢祛斑,緩慢祛斑就是讓色斑自己慢慢淡化,但這個需要的時間比較長,快速暴力祛斑的優點是祛斑特別快,大概十天左右就能把臉上的斑點全部去掉,讓肌膚重獲新生,就像剛剝了殼的雞蛋一樣嫩,但是缺點也非常的明顯,就是會把臉上的那層斑點,凝成一層雞蛋殼一樣的硬硬的角質層,然後慢慢褪掉,就像你現在這樣。”


    程誌英大喜,“你是說我的臉還有救?”


    唐軟反問,“那不然你為什麽要來找我?想訛錢?可我一貧如洗。”


    唐軟最討厭不聽話的病人,是以,她現在對程誌英完全沒有一點好臉色,可即便唐軟沒有給程誌英好臉色,程誌英在聽到自己的臉還有救之後,卻開心的不行,唐軟沒有理會程誌英,轉身去了院子裏,去翻找剛剛在鳳鳴山上采摘的藥草。


    程誌英趕緊戴上帽子和口罩追了出來,她邊給唐軟打下手,邊問唐軟這是要幹什麽?


    起初唐軟不吭聲,等她把積雪草,檀香葉和甘菊花洗好放進紅泥小火爐裏麵之後,便這才緩緩說道,“給你治臉,快速暴力祛斑要配合專門的修複水使用才行,也是你的幸運,還好你今天來找我了,假如你在晚來兩天,你的臉估計真的就沒救了,上麵那一層黃斑殼子硬生生的被剝離,你的臉也能就會變得坑坑窪窪。”


    “我並沒有嚇唬你,但也怪我沒有跟你說的特別清楚,所以,你的臉我免費給你治療,但這次你要完全聽我的,我怎麽說,你就怎麽做,假如你還要自作主張的話,你再來找我,我也不會在理你了。”


    程誌英被唐軟嚇得連連點頭。


    唐軟見程誌英真的被鎮住了,這才專心致誌的熬起了藥草,她現在做的是爽膚水,隻要把藥草放進紅泥小火爐裏煮開,蒸餾,然後用玻璃管導出,放進小瓶子裏就行了。


    程誌英看不懂唐軟在幹什麽,便發揮了不懂就問的精神,她上次這麽積極問問題,還是上小學一年級的時候,“你這收集來的蒸餾水有什麽用?”


    “促使你臉上的黃斑殼子快速脫落,同時,它能修複你的臉,使你的臉不會在黃斑殼子脫落之後,在見到太陽之後又形成另一層黃斑,簡而言之,這款爽膚水就是那款祛斑霜的售後,之所以之前沒有給你,是因為我給你製定的是緩慢祛斑方案,既然你已經誤打誤撞的自動使用了第二套快速暴力祛斑方案,那我就不得不趕緊給你配上爽膚水了,不然,你的臉還是會長斑。”


    程誌英:......


    唐軟很快做好了爽膚水,並將用法用量告訴了程誌英,並囑咐程誌英,“這次你可真的得要聽我的,不然,你的臉真的就沒有救了。”


    程誌英連連點頭,表示我肯定會聽,她要掏錢給唐軟,唐軟這次卻沒要,“等你臉上的斑徹底的去掉了之後再說吧。”


    程誌英千恩萬謝的走了,她剛走過小巷子,一個同樣臉上長著黃斑的女人偷偷的探出了頭,是李紅英。


    李紅英在程誌英剛進村的時候就已經注意到她了,她看程誌英用草帽子和口罩把自己的臉包的結結實實的,好奇之下,她就跑過去跟程誌英搭訕,這才發現程誌英是來找唐軟的!


    一個把自己包裹的像個木乃伊的女人來找唐軟?


    她來找唐軟做什麽?


    這徹底的激起了李紅英的好奇心,她潛伏在一邊等著看後續,唐軟很快回來了,她跟程誌英成功接頭之後,就把程誌英帶回了家,李紅英悄悄的轉到唐軟家的屋後頭聽牆角。


    盡管隻有一牆之隔,李紅英還是聽得不是那麽真切,她就隻聽到了黃斑啊,殼子啊,帶血的皮肉啊等幾個比較有代表性的字眼。


    但是夠了,真的,就這麽寥寥幾個字眼,在配合著前幾天謝家村關於唐軟給人家調製祛斑霜的傳言,李紅英就已經腦補出一場大戲。


    她自以為拿捏住了唐軟給人治壞了臉證據,為了坐實這個證據,李紅英悄悄的跟上了程誌英,想在程誌英回家的路上,找機會看看程誌英的臉。


    可惜程誌英很謹慎,她一直緊緊的抓著帽簷,一點都給你李紅英看見她臉的機會,李紅英追了個寂寞,但這也足夠讓她神清氣爽的了,唐軟罵她臉上有斑,轉臉村裏就傳出了唐軟會調製祛斑霜的消息,搞得她一度難受的要死,她忍不住在想,假如她沒有沒有得罪唐軟,那麽她是不是也有機會請唐軟給她調製一瓶祛斑霜,畢竟,原材料隻要幾多玫瑰花而已,她攢了這麽多年的錢,也不是負擔不起。


    就在她懊悔難受的時候,老天爺竟然叫她撞上了程誌英,讓她得知了唐軟竟然將別人的臉給治壞了的消息,雖然她沒有看見程誌英的臉,但還她就是有這個自信,篤定程誌英的臉就是被唐軟給治壞了!


    李紅英高興壞了,她將這個消息悄悄的放進村裏麵的八卦群裏,等著它慢慢的發酵,她倒是要看看,等這流言在村裏傳遍,唐軟還怎麽做人?!


    *謝家村的村民最近吃瓜吃的有點撐,先是說唐軟敗家不會過日子,一個農村人,竟然學人家城裏人買玫瑰花?這不是敗家是什麽?


    可是就在村裏人都認為唐軟敗家的時候,事情又出現了反轉,謝有才傳出了消息,說唐軟帶回家的那幾隻玫瑰花其實是客戶買的,而她將它們帶回家,其實是在給客戶加工祛斑霜。


    這可把謝家村的人激動壞了,特別是那群經常遊走在小道消息中心的老嬸子,對唐軟的態度簡直發生了180大轉變,在唐軟之前,她們見過最強的手藝人是村裏麵篾匠,現在唐軟出現了,唐軟會加工祛斑霜,這可比篾匠會編草席子聽起來高大上的多,她們已經可以預料,今後跟別村的老太太吹牛的時候那種碾壓全場的場景了。


    可是她們激動了沒兩天,劇情再次出現反轉,跟唐軟不對付的李紅英站出來說,唐軟是會加工祛斑霜不錯,但是她加工出來的祛斑霜把人的臉都給搞爛了,老嬸子們好不容易有了個可以用來吹牛的對象,哪裏肯讓李紅英來抹黑她們的吹牛對象?


    她們跟李紅英進行了激烈的辯論,最後,李紅英贏了,一是因為李紅英有理有據,那天她們在村口,也確實都見過一個把自己包的嚴嚴實實的女人進村,從她偶爾被吹開的帽簷下,有人看見了她那已經幹裂的皮膚,二是老嬸子們也不太自信,哎,畢竟會加工祛斑霜這樣的手藝人並不常見,甚至可以說是很罕見,假如唐軟真的有這樣的手藝的話,她怎麽可能會那麽輕易的就被自己的繼母換親?


    又怎麽能會讓自己過得那麽淒慘?


    李紅英把輿論推到了一個高點之後,她開始光明正大的找唐軟的麻煩了,她這個人小心眼又記仇,唐軟一天之內拿她臉上的黃褐斑說了兩次,她不可能會放過唐軟。


    但是被麻煩找上門的唐軟卻覺得莫名其妙,她不知道李紅英是怎麽得知程誌英的事情的,但是李紅英憑什麽拿程誌英來討伐她?


    唐軟看著將自己擋在村口李紅英,皺眉問,“你是程誌英的什麽人?程誌英授權你給她討回公道了麽?”


    李紅英可不管什麽授權不授權,她見唐軟主動提起程誌英的名字,下意識的就覺得唐軟心虛了,如若不然,她怎麽會主動提起那個人的名字?


    李紅英更加嘚瑟了,她冷哼道,“這種事情還是要什麽授權?你做了這麽傷天害理的事情,就應該受到懲罰,受害者自己不站出來,可能是因為受害者現在不方便見人,但是我作為謝家村的一份子,卻不能看你這麽厚顏無恥的當做啥事兒都沒發生!”


    今天謝忱陪著王桂芝和謝靜去縣城辦理離婚手續去了,唐軟左右閑來無事,便想到鳳鳴鎮去買點小雞仔放在院子裏麵養,可是她沒想到剛到村口,李紅英就站出來喝住了她,大聲說唐軟是個騙子,唐軟正一頭霧水,李紅英就說出了程誌英的事情,唐軟惱火了。


    “不管怎麽說,這都是我的私事兒,跟你完全沒有一毛錢的關係,你這麽跳出來對我橫加指責,是不是管的太寬了?謝家村這麽多人,資曆和輩分在你之上的大有人在,為什麽別人不跳出來對我說三道四,反倒是你這麽急著跳出來是為什麽?啊,我知道了,難道是因為前些天我說了你臉上也有黃褐斑的事情?”


    李紅英又羞又怒,她完全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唐軟還敢提她臉上的黃褐斑,這讓李紅英怒火中燒,她最討厭別人拿她臉上的黃褐斑說事兒了!


    她憤怒的看著唐軟,說道,“我本來還想著,假如你今天認錯態度好的話,我就饒了你,畢竟你還這麽年輕,一時做錯了事情也沒什麽,可是沒想到你竟然這麽會找死,我今天就叫你知道知道,咱們謝家村的村規是個什麽樣的存在。”


    一個老嬸子見李紅英提到謝家村的村規,心中一凜,她趕緊上來打圓場,“哎,你們這些小年輕打打鬧鬧的,能說的過去就算了,請什麽村規?那麽興師動眾的幹什麽,不至於不至於!”


    圍觀的眾人也都紛紛說不至於,但是李紅英卻不依不饒,她今天必須要把唐軟按死在地上,不然就出不了她心裏的這股惡氣。


    唐軟不知道謝家村竟然還有村規?


    她忙問別人村規是什麽?


    李荷花抱著孩子趕緊往唐軟的身邊湊,將謝家村的村規告訴唐軟,“就是在咱們謝家村,凡是發現有人的所作所為給謝家村抹了黑,那麽經人舉報,村長就必須要動用村規,將這人趕出謝家村,害,說起來這也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黃曆了,我聽上了年紀的老人說,謝家村從立下這個規矩到現在,就趕出去過一個人,自那以後村裏的人都可守規矩了,這村規也就再也沒有用過,怎麽現在李紅英又把村規抬了出來,她這是想幹嘛?”


    唐軟幫過李荷花一家,李荷花不會看著唐軟被李紅英欺負,但是李紅英現在抬出了村規,她就是想幫也不敢幫,隻能暗暗的著急。


    “大概是鐵了心的想把我趕出謝家村吧!”唐軟說話聲音慢慢的,一點也不著急上火,這可急壞了一旁的李荷花,她忙問唐軟該怎麽辦?


    唐軟輕聲對眾人說,“那就隻能按照李紅英說的辦了,畢竟是村規呢,我也不好破壞,但是有一條,要是到最後證明我是無辜的,那李紅英這些天上躥下跳的故意敗壞我的名聲的事兒,該怎麽算?”


    李紅英將唐軟攔在村口的事兒鬧得沸沸揚揚的,村長謝紅旗聞訊趕來,在了解了情況之後,他說,“假如你能證明你並沒有給謝家村摸黑,那麽按照村規,李紅英將會被帶到祠堂,當眾被鞭笞50下。”


    他神色凝重的說完話之後,又開始勸李紅英,“要不算了吧,大家都是一個村的,這是何必呢,非得弄得這麽你死我活的,太難看了。”


    謝紅旗是個老好人,最不想看見村裏人相互傾軋扯頭花了。


    但是李紅英卻堅持,“我就是看不慣有些人明明什麽都不會,卻非要裝大師,給別人去調製說什麽祛斑霜?!把人臉弄爛了又不給個說法,這樣的人就是要給她點懲罰,不然,她遲早會給我們整個謝家村招來更大的災難!”


    李紅英沒有提她跟唐軟的個人恩怨,這反倒是顯得她很大義凜然,唐軟冷哼道,“行,在接受村裏的盤查之前,我先當著大家的麵來跟李紅英對下信息,免得到最後我能自證我沒有給謝家村摸黑,李紅英又狡辯著躲過了鞭笞的刑罰,那我可是不願意的。”


    李紅英聽到唐軟這句話之後,當時就笑了,還笑的好大聲,“你也不用虛張聲勢的嚇唬我,我李紅英也算是見過世麵的人,你想用這招開嚇退我,我跟你說,沒用!”


    李紅英得意的看了唐軟一眼,為了將唐軟趕出謝家村,李紅英早就做了調查,也打聽了程誌英的情況,她的同事說她最近因為臉不舒服而請了一個星期的假,臉不舒服?那不是不舒服,那是被唐軟調製的祛斑霜給禍禍爛了!


    她見唐軟點頭,就知道這次唐軟絕對是在劫難逃了,跳進獵人坑的小狐狸,不管再怎麽厲害,也都翻不出獵人的手掌心,現在她就是那個獵人,而唐軟就是那隻小狐狸,她今天就是要把唐軟弄死在坑裏。


    謝紅旗見李紅英咄咄逼人,而唐軟不說話,心裏就已經給唐軟下了定論,他覺得唐軟肯定是做了什麽不好的事情被李紅英抓住把柄了,不然李紅英怎麽可能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他是村長,他本應主持大局,但是唐軟畢竟是謝忱的媳婦,今天謝忱去縣城之前還跟他打過招呼,說讓他幫著照看下家裏,他當時答應的可爽快了,可誰能想到李紅英竟然在今天突然對唐軟發難呢?


    謝紅旗默了默,或許也不是突然發難,說不定李紅英就等著唐軟落單的這一天呢。


    謝紅旗想小聲跟唐軟說幾句話,問問唐軟的情況,不然他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他就是想偏幫唐軟,他也做不到哇!


    可就在他低頭想說話的時候,李紅英就大聲道,“村長,你這時候跟唐軟說悄悄話,不會是想幫唐軟徇私舞弊吧?”


    李紅英一句話,直接把謝紅旗架在了火上,謝紅旗沒辦法,隻得閉上了嘴巴,唐軟笑著跟謝紅旗說,“村長,你秉公辦理就好。”


    李紅旗沒辦法,也就隻能秉公辦理了。


    他讓人請來了謝家村的兩個能撐場子,說話也很有分量的麵子人,這兩人分別是謝正宏和謝躍進,他們都是四五十歲的年紀,在村子裏說話好使,為人也比較正派,處理事情向來就事論事,不會因私情而偏袒哪一方。


    謝紅旗讓人把他們請來之後,並將事情的始末告訴了他們,謝正宏和謝躍進點頭表示可以幫忙,但是在幫忙之前,他們也想試著調和下,畢竟大家一個村的,又沒有殺父之仇,真不至於鬧得這麽僵!


    李紅英冷臉拒絕調和,而唐軟依舊不說話。


    她們兩人的態度對比實在是太明顯了,以至於大家夥都覺得,這次唐軟真的算是完蛋了,她就要成為謝家村成立有史以來,第二個因為做事給謝家村抹黑而被趕出謝家村的人了。


    就在吃瓜群眾此起彼伏的歎息聲中,唐軟緩緩走向謝正宏,小聲跟謝正宏說了程誌英的信息,而李紅英也昂著頭挺著胸走向了謝躍進,並將程誌英的信息告訴了謝躍進,謝躍進和謝正宏兩人又碰了下頭,對了下唐軟和李紅英說給他們的消息,最後向謝紅旗匯總,謝紅旗確認兩邊說的是同一個人,信息沒有出現任何偏差,這才著手讓人去調查,畢竟這不是一件小事,牽扯到的是兩個家庭往後在謝家村的生存情況,盡管謝紅旗有心偏向唐軟,但是在明麵上,他還是要做到公平公正的。


    但是調查總是需要時間的,謝紅旗派了人去鳳鳴鎮調查之後,便讓大家都散了吧,“對方畢竟是個公職人員,是個端鐵飯碗的,想要找她求證恐怕也不是一時半會能辦成的,這樣,大家回家等消息,咱們三天後開個會,專門宣布這件事情的調查結果,怎麽樣?”


    李紅英點頭同意,反正不管是往後拖幾天,唐軟這次都死定了。


    而慢刀子拉肉最是讓人難過,讓唐軟在擔驚受怕中熬三天,她想想都要爽死了。


    但是唐軟自己卻不同意,她淡聲跟謝紅旗說,“不用這麽麻煩,你讓人跟信用社的人打聽到程誌英的地址之後,直接上門去請人就行了,你就讓人跟她說,是謝家村的唐軟請她快速來一趟謝家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想請她幫忙,她肯定會立馬動身跟你派去的人回來的。”


    謝紅旗聽了唐軟的話後,麵色微變,“你確定?”


    唐軟笑道,“我確定。”


    李紅英嗤笑道,“行,既然你這麽想急著找死,那就現在去,不過,你確定那程誌英來了之後,你還能好好的站在這裏?我要是她,我見到你之後肯定會想撕了你!”


    女人,不就是要活一張臉麽?


    臉毀了,女人這一生也就毀了!


    謝紅旗得到唐軟的回答之後,也立馬派人照辦了,本來他還想著,這個唐軟今天是死定了,可是現在見她這麽淡定,他反倒是不那麽確定了。


    他暗自思忖,也許事情並不像他預想的那麽糟糕呢,並暗自打定主意,不管唐軟犯了多大的錯事,隻要那個叫程誌英的能原諒唐軟,他都要想法保一保唐軟。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吃瓜群眾也都炸了鍋,她們有站唐軟的,也有站李紅英的,但是站李紅英的是大多數,畢竟她言之鑿鑿,也氣勢洶洶,而唐軟一言不發,她站在村口的樹下,小小的一隻,看起來弱的不得了。


    李荷花抱著孩子輕輕哄,她一直站在唐軟的身邊,並且打定主意一直站在唐軟的身邊,不管唐軟是對是錯,唐軟都是在她孩子燒的快死的情況下幫助她的人,她要感恩,並且時時刻刻的準備著為唐軟做點什麽。


    這麽一小會兒的功夫,謝家村的人都聚集到了村口,他們都相等一個後續,像這種百年難遇的大瓜,他們都想吃上一口新鮮的。


    李紅英的親朋好友來了不少,謝賈亮多年在謝家村的經營這時候起了作用,不管結果怎麽樣吧,他們現在站在李紅英的身後,最起碼看起來聲勢浩大,而唐軟這邊,隻有李荷花和謝光明的媳婦張紅霞。


    不得不說,李紅英為了成功的將唐軟趕出謝家村,也是費了腦子的,今天,謝忱陪著王桂芝和謝靜去縣城辦理離婚手續,不在家,謝忱的堂哥謝有才陪李春花回娘家探親,不在家,謝忱的鐵哥們去縣城進化肥,不在家。


    今天,能擁護唐軟,為唐軟衝鋒陷陣的人都不在,隻剩下抱著孩子的李荷花和一個病歪歪沒有什麽存在感的張紅霞。


    李紅英選擇在今天開撕唐軟,簡直是天時地利人和全都占全了,假如她這次不能一舉將唐軟趕出謝家村,那麽等謝忱回來,她將永遠不會再有機會了。


    唐軟看了看我方人數,又看了看李紅英那邊的人數,很快也明白了李紅英打的是什麽主意,隻是她注定要讓李紅英失望了。


    在等待程誌英的過程中,李紅英“好心”的給身邊的人打預防針,“我可告訴你們,我見過那個叫程誌英的女人的臉,她的臉都裂開了,縫隙中露著裏麵的皮肉,看著血呼哧啦的,老嚇人了,你們可要做好心理準備,待會她要是來了,你們膽子大的可以看兩眼,膽子小的就幹脆閉上眼睛好了,免得你們晚上做噩夢!”


    她將程誌英形容的像是個怪物,有人就問了,“既然她的臉都已經被禍禍成那個樣子了,並且她還是個女人,她怎麽還敢頂著那張臉來謝家村啊,要是我的話,我就算是挖個坑將自己埋起來,我也不會出讓人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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