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人生來是邪魔!”


    “我們不要這樣的人做仙君!”


    隨著這樣的話越來越多,葉長老熱淚盈眶:“你們放心!他的實力我們雖然比不過,但隻要我們齊心協力,總有一天,九華派的仙君之位上坐的將是一位明君!”


    剛說完,萬屍宗的夢長老忽然開口:“葉長老,你的傷好些了嗎?”


    葉長老一愣,隨後故意提了提領子遮掩,隨後道:“沒......沒什麽事了。”


    夢長老長長的歎了口氣:“葉長老,謝青弦也太不像話了些,齊根斷了你的雙手,還將我的眼生生剜去了!”


    “什麽?就連長老也是日日受這樣的對待?”有弟子小聲議論。


    眾人人心惶惶,覺得那謝青弦是當之無愧的邪魔。


    “江兄......我們與他好好商量,應該還是有可能讓他將江鶯鶯還給我們。”薑均一拍了拍江齊明的肩膀,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才好。


    胖胖的中年男子搖了搖頭,臉上滿是汗水,眼眶也紅了:“均一,我不會讓鶯鶯嫁給那樣一個人。”


    說罷,他轉身離開了。


    月色朦朧。


    若是靠走,入九華派有一段長長的階梯,每日都會有專門的弟子在此清掃,因此現下著台階很幹淨。


    如水的月光灑在上邊,將謝青弦和她的影子拉的很長。


    江鶯鶯走的很累了,看向身旁這人,突然發現他走路的模樣也很好看,衣衫交錯間,修長的腿在其中隱現。


    他注意到她的視線,隨後發現了她的疲憊,淡淡道:“累了?”


    江鶯鶯低低地嗯了一聲。


    “我回去還有事做,你這樣太耽誤我時間了。”他蹲了下來,“上來。”


    江鶯鶯小心翼翼地攬住他的脖子,隱隱約約又有熟悉感傳來。


    她這個視角能看見他精心束好的烏發,以及他透著冷意的五官。


    “弦哥哥......”


    “怎麽了?”


    他感受著她的重量與體溫,唇邊帶笑。


    這樣的時刻,他希望能再長,再長一點。


    忽然,他的黑靴踩上半截階梯,隨後停了下來,抬眼看向眼前突然出現的人。


    “仙君,放了她,你要什麽我都給你。”


    胖胖的中年男子眼底有著重重的黑眼圈,在麵對謝青弦時,雙手還有些打顫。


    江齊明原本隻是在這外邊翻來覆去的邊走邊想辦法,卻沒想到能碰到謝青弦和鶯鶯。


    關鍵是那謝青弦還背著他的女兒,令他膽戰心驚。


    自己這女兒怎還騎到仙君頭上去,讓人家給她做牛做馬了?


    “爹爹,你怎麽來了?”江鶯鶯皺著眉喊道,有些心疼爹爹,“是不是很久都沒有休息了?”


    “鶯鶯你別怕,爹爹會護著你的,沒有人能欺負你!”


    謝青弦看向江齊明,明白了他的意思,於是道:“我什麽都不要,我隻要她。”


    江齊明沉聲道:“我女兒與你修煉也是仙君你誘騙的吧?薑長老都告訴我了。還請仙君不要因為一時新鮮......就毀了我的女兒。”


    他垂下眼:“鶯鶯她從小就沒了娘親,由我一個人帶大,我江齊明這一輩子就這麽一個女兒,說她是我的命根子也不為過......再說了,結為道侶一事並不是仙君說說就可以......”


    “我所有的東西都可以給她。”謝青弦麵色蒼白的臉上映刻出幾分認真,冷冽的雙眼中也帶著纏綿的情意,微微嗅著她的味道,心底無比心安。


    當然,連同他的真心一並都給她。


    “爹爹,我以前就和你說了他是我道侶呀。”江鶯鶯好像知道爹爹為什麽不喜歡男主了,可是她為了活下來幾率最大,最好的就是抱謝青弦的大腿。


    “以往我以為鶯鶯你是開玩笑......這才沒當真,不然我一定不會坐視不管!”江齊明搖了搖頭道。


    外人都說謝青弦詭計多端,精於算計,更何況他從小沒爹沒娘,一個在青樓出身的孩子......心性約莫早就扭曲了,鶯鶯和他在一起,根本就不會幸福。


    他想要鶯鶯和一個愛她,並忠誠於她的人在一起,而不是和這樣一個凶險且暴戾的人在一起。


    “你能給她什麽?你自己的仙君之位岌岌可危,到時候少不了紛爭與動蕩,你如何護得了她?還有,謝青弦,你做的惡事還不夠多嗎?騙鶯鶯和你修煉,你不覺得你很卑鄙嗎?”江齊明一字一頓道。


    謝青弦緊抿著唇,默默將背上的江鶯鶯放到了地上。望著她明亮的雙眸,他忍不住撫上她的發絲,啞聲想說些什麽,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江鶯鶯看著他這個樣子,好似有心靈感應般能感受到他心裏的五味雜陳。


    江齊明見謝青弦仍舊無動於衷,拔了劍,可那人不躲不避,讓他的劍直入他的胸膛,血一點一滴的落在了地上。


    “爹爹......你別傷他。”


    江鶯鶯急了,這個劇情根本就沒有過。


    謝青弦與江齊明對視:“我是卑鄙,一直都是我騙她,但你若是要她離開我身邊,那是決然不可能。”


    他徒手握住劍,麵不改色的將劍尖從體內拔出。


    黑衣青年眼底閃過一抹陰沉,牽著她的手,翻騰的黑龍在台階上遊過,隨後兩人便消失了。


    江齊明望著劍上的血,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好,若是鶯鶯的娘親還活著該多好......


    白浴城裏燈火通明,他牽著她出現在一座客棧裏。


    看門的夥計或許是沒大注意門口,這才沒發現這突如其來出現的兩人。


    “二位住店?”


    這不看不打緊,一看嚇一跳,其中的黑衣青年似是受了傷。


    “這......這......收留受傷的又是另外的價錢了。”夥計擦了擦手,有些緊張。


    江鶯鶯拿出一大塊銀子,哆哆嗦嗦的遞給小二:“安排一個最好的房間罷。”


    她回頭看向他,嘴唇一片蒼白:“對......不起,對不起,爹爹他不是故意的。”


    “你爹爹怕我害你也很正常。”他很淡然地說道,並沒有什麽特別的表情。


    “嗯......”她應道,緊緊牽著他的手,因他的傷看起來很嚴重,心底很沒有底。


    夥計接過咬了咬,也搞不懂麵前這兩人是個什麽狀況:“二位跟我來。”


    到門口時,夥計又問:“可需要郎中?”


    “不需要。”謝青弦冷冷道。


    等小二離開後,江鶯鶯打開門,看向他。


    她小聲道:“弦哥哥,爹爹他不是故意想傷你的,他應該是在氣頭上。


    爹爹好像很生氣,是不想她和謝青弦在一起麽?可為什麽要那麽對男主呢,還說了許多難聽的話。


    謝青弦也不說話,將她整個人樓在懷裏。


    她一愣,本來以男主睚眥必報的性格,她很可能就要變成爹爹的替死鬼了......


    “哥哥......”她喊道。


    兩個人耳邊同時響著鮮血滴落在地的聲音,滴答滴答,在這靜寂的房內響起。


    此刻,兩人都覺得對方的擁抱很溫暖。


    “別怕,血沾不到你身上。”


    他讓自己的傷口離她還遠了些距離。


    良久,她小心翼翼地開口:“不回家了嗎?”


    他自嘲:“家?那樣的地方也算家?”


    謝青弦一頓,隨後道:“以後有你的地方,就是家。”


    江鶯鶯懵懵懂懂的,不是很懂他這話裏邊的含義,隨後問道:“方才我爹爹根本就沒有手下留情,是不是很疼?”


    她的眉頭緊蹙,很關心他。


    “不疼。”他壓低聲音,“不過,法術用盡了,傷口暫時沒法痊愈。”


    正是因為一身黑衣,血跡這才更不顯眼。但眼下騙她,是想看她在乎他的樣子。


    她一愣,隨後用法術往他的傷口送去,卻發現好一會都痊愈不了,勉勉強強隻能維持現狀,防止傷口更加嚴重。


    江鶯鶯也從沒見到有人能流這麽多的血,很慌。


    “照顧我。”謝青弦道。


    他從她的臉上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擔憂,心滿意足。


    “好......你別急,等法術回來了就沒事了。”她安慰道。


    江鶯鶯讓他坐在床上,看著止不住的血,忽然撕下衣裙的邊角纏了上去。


    她伸手按住布料,一邊施下治療法術。


    過了一會,她攬起袖子,露出半截手臂:“要是疼,哥哥你就咬這裏罷,這傷因我而起......”


    第六十一章 “第六十一顆星星糖。”……


    就在這時,房裏的燭火忽然就滅了。


    外邊下起傾盆大雨,客棧底下一個女子牽著一個小女孩,兩人皆是滿臉驚恐,女子一邊敲門,一邊聲嘶力竭的喊著:“開門啊,掌櫃的行行好!我後麵不知道跟了個什麽......”


    小女孩看了看緊閉的大門,又看了看身後跟過來的紅轎子,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小二罵罵咧咧的起身,打開一點門縫,魂都差點嚇飛了,跟在兩人身後的是由紙人抬的驕子,那幾個紙人神情詭異也罷,風吹起轎簾,底下還是一張狐狸臉!


    “有妖怪啊!”小二慘叫一聲,連滾帶爬的往裏跑。


    母女倆趕忙躲了進去,本以為沒事了,沒想到這大門傳來“咚咚”的撞門聲,而門上也肉眼可見的出現許多裂痕。


    樓上的江鶯鶯一愣,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看向謝青弦:“是妖氣......”


    謝青弦嗯了一聲,隨後將她的小袖子拽了下來,把她的半截手臂完全遮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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