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爾,不要討厭我,我知道我給你帶來了很多麻煩,都是我的錯,我就是一個麻煩,我不該喜歡你的,要是我沒有讓你做我的搭檔,你就不會受欺負了,我還這麽沒用,保護不了你。”那藍色的眼睛裏蓄滿了淚水,一滴滴落下,浸濕了他身上的衣服,顯出肉色。他伸出手想要抱瑞爾,卻不敢行動,隻敢抬頭用那雙與瑞爾相同的眼睛祈求


    “但是瑞爾,求你了,別趕我走,我會努力變強練習技巧,我會聽話……”他感受著臉上的柔軟的手,呆呆的看著瑞爾溫柔的臉,像個不知所措的孩子。


    “納斯克,我沒有不喜歡你,你也不是麻煩,你沒有錯,我也沒有要趕你走,我不知道是誰跟你說了什麽,但是納斯克”他的表情變得凶狠,掐著納斯克的臉


    “你要聽我的,懂嗎?”


    納斯克被掐得臉都變形了,“懂,懂了。”


    瑞爾放開手,雙手抱胸看著他“說吧,誰告訴你,你是麻煩的?”


    納斯克眼神飄忽,在變成人類後他這個眼神看著更傻了,明明臉看著那麽聰明,怎麽一動就那麽傻呢?


    “你確定不告訴我?”瑞爾挑眉,手撐在納斯克肩膀上。


    威脅!絕對是威脅,不可能是勾引。


    納斯克看了看肩膀上的手,又看向瑞爾戲謔冰冷的臉,果斷慫了


    “是,是陳柯,他跟我說你之前在戰艦上過得不是很好,還說…和我在一起,你之前的所有布局,全部白費”說著他又開始掉眼淚


    “對不起瑞爾,我害得你受欺負了,還被人看不起,我,我是不是,不該喜歡你的?我沒有覺得你是依附我的,我隻是覺得我應該保護好你,我從來沒有想過你是靠我才走到這裏的,我當時,我當時隻是覺得…”他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錯了瑞爾,我不想走,不要討厭我好不好,我真的,真的很喜歡你。”


    他抓住瑞爾的衣角,“瑞爾,求你,愛我,好不好?”


    瑞爾低頭,望進他眼裏的祈求,看著他眼角的淚痕,伸手,溫柔撫去。


    “我沒有討厭過你,這些事情也不是你的錯,至於之前,我的確有一些生氣,但是我現在已經沒有再生氣了。”


    “真的嗎……那你可以愛我嗎?”


    “不要問,自己看,你覺得我愛你嗎?”瑞爾俯下身,讓自己和他平視。


    納斯克小心翼翼的看著瑞爾的眼睛,那眼底的溫柔好像快把他溺亡。


    “愛”


    那雙眼睛眯起,眼下的臥蠶浮現,遮住大半的瞳孔,眼尾的淚痣浮動,像是蝴蝶舞動的翅膀從納斯克的心頭飛過


    “那就不要去詢問我的過往,和你在一起,也是我不得已的選擇,當初我說的那番話你記得嗎?”


    “記得,你說你不想利用我,還說……”納斯克突然反應過來,又開始掉眼淚“瑞爾,你是不是,不愛我?”


    “我說了不要問,自己看,你問我,我不會告訴你,就算我告訴你了,也是不愛。”他雙手捧著納斯克的臉,他們的唇靠的很近,隻要再往前一點點,納斯克就可以吻上他夢寐以求的瑞爾了。


    “別再哭了,越哭越傻,現在一點都不凶了,就像個傻子”瑞爾起身,笑著後退“給你機會都不敢動,真蠢,白長那麽帥了。”


    納斯克咽了咽口水,盯著他後退的步伐,看著他濕漉衣服勾勒出的身體…胸口上的紫鳶花,望著他溫柔魅惑的臉,嘖,熱了。


    瑞爾看著他…興奮…笑不起來了


    他轉移話題“咳,你怎麽變成人類的?”


    納斯克低頭看著自己的身體“瑞爾,這是什麽?”


    “別問,回答我”


    但是納斯克突然就開始強了“為什麽你不告訴我……我不知道為什麽我會變成人類。”他看著瑞爾嚴肅的表情,縮了縮脖子,低聲說著“我就是,突然很想抱抱你…我不知道你曾經發生了什麽,你不願意告訴我。


    我今天在台下聽到你唱歌了,我不明白你為什麽會同意芮錦,就像我也不明白為什麽你不願意告訴我,我想安慰你,但是我不知道怎麽安慰。我不知道你經曆了什麽,才會跟著芮錦唱出,‘我也曾經想過這樣殺了我自己’這種歌。”他咽了咽口水,忍住快要掉出來的眼淚,沙啞著聲音


    “我看得出來,你唱得很認真,也很用力,你也想過死掉嗎?可是當時…在考核的時候…我看得出來,你真的很想活著的,為什麽你會跟著她唱這首歌?你在按照誰的要求活著?你是不是很痛苦?你能跟我說說嗎?”


    瑞爾看著眼前脆弱的納斯克,明明他的長相應該壓迫感很強,但是他現在就像一隻還未長大的小獸,可憐巴巴的望著他,希望在他這裏尋找安慰。


    少年的眼眶濕潤,染紅了眼尾,他伸出手走近,抱住脆弱的小獸,歎了口氣,將他抱入懷中,拍著他的後背


    “納斯克,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我們要看向未來。我沒死,我還活著,活著找到了你,這就夠了,明白嗎?比起訴說曾經的痛苦和不甘,我跟願意和你一起,為我們的未來努力。”


    瑞爾抬起納斯克的臉,低頭,在距離隻有一個手指寬度停下,直視著那雙眼睛“現在,變回去,你這個樣子不能讓其他人看見,一旦讓他們看見,我們將會變成工具。我的存在勉強可以算的上是無夕的緣故,而你,你身上沒有無夕的花,卻變成了人類,你身上的秘密已經太多了。要是再加上這個,我們都會被送去做研究。”


    納斯克聽完明白事情的嚴重性,立馬嚐試變回去。


    過了一會,什麽動靜都沒有


    “我好像變不回去了瑞爾~”


    啪,一巴掌不輕不重的落在他臉上


    “我說過不要搞這種死動靜吧?”


    “對不起”納斯克的眼睛又紅了,本來好好的一個高冷狂野男神,被他搞成一個小哭包,瑞爾歎氣,站直抹開他眼尾的淚。


    “怎麽變成人類之後這麽愛哭呢?”


    “瑞爾,你那時候也愛哭。”


    啪,這一巴掌重了點,但沒腫。


    瑞爾看了他一會“這樣,你變回去,我親你一口,怎麽樣?”


    納斯克眼睛睜大,皮膚開始變化,他開始蜷縮,低頭“好痛”


    瑞爾嘴角抽了抽,抬起他的臉,俯身吻了上去。


    納斯克瞪大眼睛,看著瑞爾緊閉的雙眼,睫毛扇動,眼尾的淚痣染上紅潤…不想錯過一絲一毫,感受著嘴唇上柔軟濕滑的觸感。他一動,一個更滑的東西從嘴上掃過,納斯克瞳孔緊縮,但很快變為黑色屏幕上的表情眼。


    (那是什麽?)


    此刻,身上的痛感好像盡數消失,他的眼裏隻有瑞爾緊閉的眼,還有剛剛潮濕的觸覺,連瑞爾什麽時候站起來都不知道。


    瑞爾看著他這副蠢樣子,笑了,像是春日的暖陽,耀眼且燦爛。


    “真蠢,連張嘴都不會。”


    納斯克的表情震驚,帶著不敢置信,他感覺好像錯過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為什麽我要張嘴?”


    “沒什麽,現在,你知道這件事情不能跟別人說吧?”瑞爾掐著納斯克的下巴,一隻手搭在他肩膀上。


    “知道…瑞爾,是誰要利用你控製我的?”


    “這個問題的答案我想已經很明顯了,不過現在,我和他們有了共同的目標,從今往後,我們可能得一直留在這了。”他轉身到櫃子裏拿衣服,準備換下。


    他拿出來,抓住衣服下擺向上一拉,剛拉到腰部,少年回頭看向一直盯著他的機器人“轉過去…把衣服脫下來”


    “哦”納斯克把衣服脫下,撕啦,哦豁衣服壞掉了。


    “額,你可以告訴我你們有什麽目標了嗎?”


    瑞爾一頭黑線,捂著臉歎氣“你進去那個房間,在我叫你之前不要出來,也不要偷看。”


    “好吧”納斯克走進暗門,真 的 沒 有 偷 看!


    他等了很久,沒等到瑞爾叫他出來,他走到門口,沒有探頭“瑞爾,我能出來了嗎?”


    無人回應,他走出暗門。


    這裏的房間很空曠,布置都是一些最基礎的東西,穆鄔給的床很大,有三米多寬,大概占了房間的四分之一。瑞爾的布料撒的到處都是,這都是他剛剛翻找出來的結果。


    此刻他正側躺在那張大床上,安靜的睡著,穿著他一開始的黑色衛衣,破洞牛仔褲。——本來沒破的


    桌子上是他換下來的濕衣服,隨意的搭在桌子邊邊馬上就要掉了,納斯克上前接住,沒讓它落到地上。


    動作很輕,沒有發出聲音,他變回人類,感受著變換形態的痛苦,心裏卻在想


    (變人類的時候這麽痛,難怪他那麽生氣,我都受不了這種痛,他的痛覺比我更敏感,應該會更痛吧…我居然不信他)


    他走過去,腳落在地上,仔細感受著地麵傳來的涼意


    (真的會涼)


    他幫瑞爾蓋好被子,爬上另一張床,皺起眉頭


    (這張床好硬,他之前就是躺在這種床上睡著的嗎)


    變成人類後,五感增強,對環境的感受更敏感,身體上的觸感會和人類一樣。對於人類來說,金屬質感的床又硬又涼跟睡冰床差不多。


    他輕輕爬到瑞爾身邊躺下,看著瑞爾近在咫尺的臉,輕柔的吻上額頭,眼睛,鼻子……吻到唇時,少年似乎是覺得有些癢,一巴掌拍過來,轉身拉上被子繼續睡。


    獨留納斯克頂著臉上的紅腫巴掌印,發愣,接著無聲淺笑,那雙凶狠的眼睛在這笑意的影響下,帶上了溫柔。


    他無聲的說著“瑞爾,你是我的。”


    他變回了機器人模樣,就好像他承受劇痛,變成人類,隻是為了吻瑞爾,而已。


    他起身收拾房間,過程中沒有發出一點聲響,他還嫌水流聲太吵,扛起門再一次把它堵上。


    然後他坐在另一張床上,看著瑞爾熟睡,即使他已經蒙上了頭什麽都看不到,他依舊樂此不疲的看著。


    他不用充能,不需要休息,腦子裏的東西從未發聲,他不知道那個東西到底存不存在?如果不存在,那他又怎麽解釋他的存在?


    第一次,他開始思考自己是什麽東西。


    他回憶著過往,他不知道製造他的人是誰,他從有記憶開始,就是在跟著各種機器人做任務,他不知道那些任務做了有什麽用?他也聽不懂那些自以為是的機器人說的話,他們總是拿著指揮其他機器人指揮的方式,來指揮他。但那些並不適合他,他也不想聽他們說話。


    他很少在戰艦上,大部分時間都在跟著他們做任務,直到來到這裏,這裏的機器人從他來了之後就沒讓他做什麽東西,就好像把他忘了一樣。漸漸的周圍的機器人開始看他不順眼,因為他到這裏來之後就是在戰艦上瞎逛,還經常迷路。


    於是就有傳聞,他即將被銷毀。然後就有幾個不知死活的機器人,來找他的麻煩,他的嘴不太會說話,又不是很想打人,隻能靠著牆聽著他們的羞辱。


    他想:好吵的機器人,他們怎麽能這麽吵,我什麽時候能走啊?


    有一個提起了另一個機器人,他想:瑞爾是誰?我好像在哪裏聽過


    這時瑞爾的聲音響起,幫他趕走了那一群機器人,他知道瑞爾也不喜歡他,也知道他隻是看在那些機器人說他自己的份上才開口,但他還是提出了那麽一個建議:我們做搭檔吧。


    他不出意外的拒絕了,卻還是留下了一個約定。


    他很高興,開始背他往期的所有答案,這些東西太多了,他也是記了好久才記完。


    【機器人的記性有好有壞,看記憶盤的性能。有些可以瞬時記憶,有些不行,但儲存下來後基本不會忘。】


    具體的過程請看外傳


    瑞爾救了他,和他一起坐上了中尉的位置……不對跑偏了!


    納斯克晃晃頭(我到底是什麽呢?現在可以肯定的是,我是一個機器人,但是機器人為什麽不用充能……)


    於是納斯克思考了半天,回憶一下和瑞爾一起的“甜蜜時光”,什麽都沒思考出來。


    咚咚咚,門鈴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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