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言卿眼睛睜大,心中倏地一緊:“自盡?”


    “對。”陸珩淡淡頷首,道,“而且,她死前留下血書,認下了所有罪行。”


    作者有話說:


    難伺候的陸指揮使


    沒成功騙過卿卿:生氣。


    成功騙過卿卿:更生氣了。


    第22章 幫忙


    陸珩站在堂屋,詳細詢問大牢裏的狀況,越問臉色越沉。隔著帷幔,王言卿也聽了個大概。


    保定終究不是京城,看守不及京城詔獄嚴密,梁文氏是女眷,再加上曾經是錦衣衛千戶的繼室,被關到了專門的區域。入夜後,梁文氏用首飾賄賂獄卒,請他們去外麵喝酒。她自己則趁無人看守,用衣帶自縊了。等巡邏的人發現時,她已經氣絕。


    旁邊,留著一塊皺皺巴巴的中衣布料,上麵是她用手指血寫下的認罪書。供詞中,她對殺害梁榕、陷害梁芙一事供認不韙,聲稱所有事情都是她做的,梁彬隻是礙於母子情分,被她指使。


    獄卒發現梁文氏自盡後慌忙出來報信,驚動了牢獄裏其他人。梁彬聽到梁文氏死後大哭一場,之後咬死了自己不知道,將罪責都推到梁文氏身上。


    陸珩聽到這裏眸光已經深不見底,他揮手,示意錦衣衛先退下,折身朝王言卿走來:“卿卿,你自己先睡,我去牢裏看看。”


    王言卿滿臉擔憂,連忙走下腳踏,朝陸珩迎來:“二哥,以我對梁文氏的了解,她絕不是會畏罪自殺的人。她突然自盡,肯定另有目的。我猜測,她可能覺得自己難逃一死,便在牢裏自縊,以保全真正的凶手。這樣看來,恐怕梁彬才是殺害梁榕的真凶。”


    陸珩也是這樣想的,他將梁文氏和梁彬一同收押,但內心裏更傾向梁彬。梁榕是窒息而亡,梁文氏理論上有作案可能,但在男女天然的體力差距下,梁彬捂死梁榕的可能性更大。所以陸珩派人去審訊時,大多也奔著梁彬去。沒想到他稍不留意,竟然讓梁文氏鑽了空子。


    梁文氏和梁彬都是錦衣衛家庭的人,多年來耳濡目染,對刑獄也略有了解。無論梁文氏是不是殺害梁榕的凶手,她謀害繼子、誣陷繼女已經坐實,就算把她放回梁家,梁氏族老也會逼她自盡的。既然是一樣的結局,為何不搏一把,至少保住她的兒子。


    梁彬聽聞梁文氏自縊後也很快反應過來,將所有罪狀都推到梁文氏身上。如今死無對證,再加上梁文氏的認罪書,殺害梁榕的凶手隻能以梁文氏定案了。


    可是,這恰恰證明,凶手不是梁文氏。要想翻案,除非真正的凶手招供。


    然而梁彬不可能招供,招了就是死,咬死不說便隻是從犯,能撿回一條命。若是案宗以梁文氏定案,送回京城複核時,一定會被陳寅拎出來大做文章。到時候,倒黴的就是陸珩了。


    這就形成一個死循環。想要讓一個有可能逃出生天的凶手承認自己殺人,談何容易。王言卿擰著眉,問:“二哥,你打算怎麽辦?”


    陸珩微不可聞歎了聲,說:“原以為關起來嚇一嚇他們就會招供,沒想到,竟是我小瞧他們了。保定府的人手終究不能和京城比,若是在南鎮撫司,怎麽能出現嫌犯自盡、消息還傳到同犯耳朵裏的疏漏。罷了,我親自去審吧。”


    王言卿看了眼天色,表情凝重。夜已經這麽深了,陸珩昨夜便沒怎麽睡,今夜還去大牢裏審問,太傷身體了。王言卿沉默片刻,突然說:“二哥,我興許能幫你。”


    陸珩行動停住,回身,長久看著王言卿。王言卿被那樣的眼神看得慌亂,她纖長的手指握了握,對陸珩擺出一個笑,說:“二哥,我隻是隨便說說罷了,並非想對你的事指手畫腳。如果你不高興……”


    “怎麽會。”陸珩拉起王言卿緊張攥著的手,眼眸依然深深望著王言卿,裏麵似乎隱藏著什麽王言卿看不懂的東西,“你願意幫我,我感動還來不及。我是怕你不高興,大牢那種地方陰暗晦氣,你一個姑娘家,肯定不喜歡靠近……”


    王言卿長鬆了一口氣,二哥不是生她的氣就好。王言卿連忙說:“沒關係,我不在意。習武之人不避諱生死,隻要能幫上二哥,我做什麽都願意。”


    陸珩眉尖動了動,分明在笑,眼神卻讓王言卿覺得不安:“真的?”


    王言卿本能覺得二哥不高興了,但她沒想懂二哥為什麽不高興,下意識點頭:“真的。”


    “好。”陸珩握緊了王言卿的手,沒有往外走,反而拉著她朝屋裏走去,“不過你現在還在月信期間,要注意保暖。地牢裏太陰潮了,你不能穿這身衣服,要換身更厚的。”


    王言卿聽到陸珩以這麽自然的口吻提起她的小日子,臉都紅了:“二哥!”


    陸珩回頭,誠摯地看著她:“怎麽了?”


    王言卿羞紅了臉,眼神羞憤,支支吾吾,怎麽都無法說出口。陸珩了然地笑了,拉過王言卿說:“這是很正常的事情,說明卿卿長大了,沒必要遮遮掩掩。你先在這裏換衣服,我去幫你找雙厚底的鞋。”


    陸珩自從打定主意在保定府多留幾天後,便差人給王言卿置辦了新衣服。他將特意訂做的保暖襖裙放到王言卿手中,走前看到王言卿緋紅的臉色,心生促狹,故意問:“卿卿自己可以換衣服嗎,需要二哥幫忙麽?”


    王言卿便是再遲鈍,也發覺陸珩是故意的了。她抬頭,惱怒地瞪了陸珩一眼,一轉身抱走了衣服:“我自己的事,不牢指揮使操心。”


    王言卿背過身,都不再叫他二哥了,而是換成指揮使。陸珩明知道王言卿在賭氣,可是唇邊的笑卻淡了淡。


    她雖然失去了記憶,但依然能看出原本性格。她為人處世頗有些一板一眼,並不喜歡開玩笑。隻是被人打趣她都這樣氣惱,等將來她得知他一直在騙她,又會怎麽樣呢?


    王言卿察覺陸珩很久沒走,不由回頭,用一種警惕又懷疑的目光打量他。女子都要換衣服了還不走,此等行徑無異於登徒子,陸珩立刻收斂起心緒,對王言卿笑了笑,很痛快地出去了。


    王言卿關好門,拉住屏風,確定周圍沒人後才開始換衣服。她一換上新襯裙就察覺出不對,這套襖裙特意改造過,靠近腹部的地方縫了細密的絨毛,係上後腰腹仿佛綁了一個小暖爐,熱度源源不斷。而且後腰也修改了放量,摒棄一切美觀、輕薄、顯瘦等功能,唯一的目的就是保暖。


    王言卿換好衣服,屋外聽到走動,敲門聲篤篤響起:“卿卿?”


    王言卿快步走到門口開門,陸珩站在外麵,目光從她身上掃過,輕輕笑了:“果然我們卿卿長得美,穿什麽都好看。”


    陸珩身後還跟著人,聽到陸珩的話,王言卿和對方都僵住了。府衙的人趕緊低頭,王言卿飛快掃了後方一眼,悄悄對陸珩使眼色:“二哥,還有人呢。”


    “這怕什麽。”陸珩走入屋子,示意侍從將端盤放下,然後拉著王言卿坐好,“保定一時半會找不到鹿皮靴,隻能找了雙兔毛的。你試試合不合腳。”


    陸珩靠在榻邊,單手按在王言卿肩膀上,姿態自然隨意。王言卿心想他們兩人一起長大,以前這種事情估計做多了,當麵換鞋應當沒什麽大不了。王言卿也不再避諱,拿起一隻兔皮靴,蹬進去試了試,發現剛好合腳。


    陸珩站在旁邊,看到王言卿脫下軟鞋,露出女子隻能給丈夫看的纖足。即便隔著羅襪,也能看出來她的腳型纖細玲瓏,和她的人一樣,是瘦長型的。她穿鞋時腳部用力,繃出一截非常漂亮的小腿線條,從她的小腿就能看出來,她整條腿必然又細又長又直。


    陸珩眼睛非常受用,連心情似乎都變好了。果然,他上朝時總覺得自己老得特別快,就是因為時常看那些醜臉。和卿卿出來兩天,他心態就年輕了不少。


    王言卿將兩隻靴子穿好,靴子外麵是淺灰色兔皮,高度到她的小腿中央,裏麵是細軟的兔絨,邊緣還綴著一圈蓬鬆的白色兔毛。王言卿穿好,站起來轉了半圈,問:“二哥,怎麽樣?”


    陸珩含笑點頭:“很好看。”


    王言卿走了兩步,也覺得還不錯。陸珩給她拿來披風,王言卿乖巧伸胳膊,套上披風。陸珩低頭給她係領口的子母扣,王言卿盯著陸珩的臉,突然咦了一聲,問:“二哥,我是不是變高了?”


    她感覺以前看陸珩,並不是這種角度。陸珩抬眸,含笑瞥了她一眼,他拉了拉扣子周圍的衣料,慢悠悠直起身:“現在呢?”


    “哦。”王言卿默默應了一聲,“好像也沒有高很多。”


    這雙靴子特意加厚了鞋底,王言卿穿上後高了一截,但和陸珩的身高相比還是差很多。王言卿換上毛茸茸的衣服,就算她天生體態修長,被裹成這樣後也有點圓潤了。王言卿捏了捏自己腰部的衣服,低低抱怨:“這樣看好胖啊。”


    陸珩拿來暖爐,放到她手中,不緊不慢掃了她一眼:“胖什麽胖,好看重要還是暖和重要?”


    陸珩一凶,王言卿也不敢說話了。陸珩讓她抱好暖爐,一起往屋外走去。


    一出門,寒風迎麵灌來,王言卿都被風頂得踉蹌了一下。陸珩及時站到前麵,擋住呼嘯的夜風,拉著她往前走。王言卿感受著體內暖烘烘的熱量,發現二哥罵得對,暖和比好看重要多了。


    有陸珩領頭,一路上根本沒人盤問。路上陸珩大概給王言卿說了梁彬的身份資料,王言卿一一記下,問:“二哥,我需要注意什麽嗎?”


    “什麽都不需要注意,你和普通人不一樣,錦衣衛那些刑訊技巧對你而言根本沒用。你按照自己的直覺審問就好了。”陸珩淡淡道,“保定府獄卒出現疏漏,已經被梁彬知道底線了。再怎麽壞都不會比現在更差了,我會陪你一起進去,你放手去做,不必擔心把案子搞砸。”


    王言卿點頭,聽到陸珩也在,心裏多少安定下來。牢房的人看到陸珩帶了個女人過來,臉上又驚又疑,陸珩靜靜掃了他們一眼,語氣不怒自威:“開門。”


    獄卒行禮,趕緊開門。邁入地牢後,溫度明顯陰冷起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常年不見天日的潮味,不知道是血還是水。王言卿不去想氣味的來源,亦步亦趨跟著陸珩,往關押梁彬的牢房走去。


    保定府和京城不同,大牢裏沒關多少人,梁彬家又是錦衣衛又涉嫌命案,便是此刻保定府衙最重要的犯人了。他的牢房前圍著許多人,礙於陸指揮使沒交待,這些人不敢輕舉妄動。等聽到獄卒稟報陸大人來了,眾人趕緊迎過來,爭相行禮:“陸指揮使,刑具已經準備好了,您看接下來要先上哪個?”


    王言卿跟在陸珩背後,聽到這話牙抽痛了一下。她早就知道錦衣衛橫行無忌,目無王法,最擅長嚴刑逼供,但聽到和真實見到,衝擊感完全不同。


    陸珩看起來倒很習慣,他剛才說錦衣衛的刑訊技巧不適合王言卿,並非隨口哄美人開心,而是真的。錦衣衛的審問技巧總結起來就一個字——打,這樣做確實解決了十分之九的麻煩,但也有少部分情況,怎麽打都無法奏效。


    王言卿,就是這剩下十分之一。


    陸珩沒有發話,而是轉身,靜靜看向王言卿。他的目光從容幽深,充滿了無聲的信任,王言卿受到鼓舞,說:“不能打。”


    眾人一直心照不宣地忽略指揮使身後的女子,沒想到這個女人不避讓,竟然還主動說話。幾個錦衣衛百戶、校尉相互看了看,不甚樂意地看向王言卿:“為何?”


    陸珩沒說話,但他站在王言卿身邊,就是她無形的底氣。王言卿沒有被這些人的眼神嚇退,說:“我自有安排。把刑具都撤走,人也不要圍太多,我單獨去見梁彬。”


    第23章 審問


    不上刑,還讓所有人都離開?一個校尉沒忍住,說道:“梁彬嘴很緊,咬死了不肯說。把刑具撤下去,越發問不出實話了。”


    “是啊。”另一個人輕聲應和道,“從來沒有這種審問辦法。”


    王言卿知道自己是生麵孔,又是女子,磨破嘴皮這些人都不會聽。她看向陸珩,陸珩麵色不變,說:“按她說的做。”


    好幾個錦衣衛臉上有憤懣之色,然而他們再不服,也不敢不聽陸珩的命令。他們去牢房裏麵搬東西,王言卿站在路口,看著一件件顏色發黑、陰森恐怖的刑具從麵前經過。她都不敢想這些是做什麽用途,忍耐地避開眼睛。


    陸珩站在旁邊,臉色無動於衷,仿佛這是再尋常不過的東西。最後一個錦衣衛出來了,他飛快瞥了王言卿一眼,對陸珩抱拳:“指揮使,裏麵都安排好了。”


    陸珩“嗯”了一聲,低頭問王言卿:“卿卿,你一個人進裏麵可以嗎?用不用我陪你?”


    王言卿搖頭:“不必。梁彬不認識我,卻認識你。他知道你是指揮使,心裏有防備,有些話不會說的。我自己進去就夠了。”


    既然王言卿說不用,陸珩也不再堅持。他點點頭,說:“我就在外麵,如果情況不對,立刻喊我。”


    王言卿應好。她沒有在乎旁邊明顯懷疑她的視線,靜靜朝裏麵走去。等人走後,錦衣衛走到陸珩身邊,一臉欲言又止:“指揮使,梁彬是千戶家裏出來的,心思縝密,聰明狠毒,見識比普通人強多了。她進去問話,會不會反而被梁彬套出消息來?”


    陸珩不置可否,他抬眼,視線無聲落到前麵那個窈窕背影上。大牢裏陰風陣陣,牆壁上的火把時明時暗,火光從他的側臉上掠過,一半白皙如玉,另一半隱沒黑暗,宛如鬼魅。


    陸珩聲音輕飄,問:“暗室準備好了嗎?”


    屬下點頭:“兄弟們已經準備好了,請指揮使移步。”


    陸珩隨意撩了下曳撒,大步朝暗室走去:“到底誰套誰,就看她了。”


    大牢裏陰沉昏暗,隱藏著許多密室,有時候通道上看著沒人,其實暗室裏可以看的一清二楚。梁彬的牢房,就屬於能被暗室監視的地方之一。


    陸珩走入暗室,下麵人見了立刻殷勤地搬來座椅,陸珩揮了揮手,示意他們不要多事,自己緩慢踱步到暗窗前。


    此刻窗外,王言卿正拉開梁彬的牢房門,輕手輕腳進入。剛才錦衣衛撤去時打開了梁彬牢房的鎖,王言卿隻要一拉就能打開。


    角落裏靠坐著一個人,他手腳被烙鏈鎖著,垂頭坐在草堆上,即便聽到有人進來都沒有抬眼。在牢裏待了一天,他的形容快速憔悴起來,臉上還有淤痕,應當是梁文氏自盡前,被錦衣衛審訊留下的。


    王言卿進門,環視了一眼牢房裏的環境,說:“這裏可真冷,那堆茅草能禦寒嗎?”


    牢房裏驟然響起女子的聲音,梁彬抬頭掃了一眼,看到是王言卿就又垂下頭,一副興致缺缺、拒不配合的樣子。王言卿被忽視了也不惱,她在牢房裏走了兩步,看到牆角結著冰,隱約還有老鼠洞,空地處留著一張扶手椅,是之前錦衣衛逼供時放下的,因為王言卿要進來,他們就沒有搬走。


    幸虧她穿了厚底靴,要不然她肯定站不住。王言卿這樣想著,開口道:“你應當知道,你的母親已經自縊了。”


    聽到這話,梁彬終於有反應了。他抬頭,眼睛通紅,下頜緊緊繃著,麻木又凶狠地問:“你是替他們來奚落我的嗎?我已經說過了,我什麽都不知道。”


    奚落?王言卿不言語,心想這個詞用的很有意思。她笑了笑,坐在旁邊的木椅上,雙手交握放在膝蓋上,放低視線,盡可能和梁彬對視:“你母親的事我很遺憾,節哀。”


    梁彬臉頰上的肉抽了抽,似乎以為這是什麽新型折磨方法,先找個女人讓他鬆懈,然後再動用酷刑。梁彬撇過臉,依然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


    而王言卿並沒有急著問案情,反而一副鄰家姐姐談心的模樣,和梁彬說道:“你們母子感情應該很好吧。聽人說,你小時候聰明伶俐,學什麽都快,四歲會背千字文,五歲就能背幾百首古詩,這是真的嗎?”


    梁彬一臉驚異,顯然不明白王言卿在做什麽。這時候身後傳來敲門聲,王言卿回頭,見木欄外站著一個錦衣衛,他手裏捧著一個錦墊,對王言卿抱拳,說:“王姑娘,卑職剛才搬東西時,忘了給您準備坐墊。”


    王言卿站起身,有些驚訝地說道:“多謝。”她想從錦衣衛手中接過東西,但錦衣衛避開她的動作,垂著眼睛道:“不敢勞煩姑娘動手。姑娘請繼續。”


    錦衣衛將王言卿的座椅鋪好,四角都牢牢實實壓住,便施禮退下。王言卿坐在加厚許多的座位上,果然感受不到涼意了。雖然沒有證據,但王言卿下意識覺得,這是陸珩吩咐的。


    他怎麽知道她坐在冰涼的椅麵上,他能看到?既然能看到又何必大動幹戈,她坐在椅子上,又沒坐在地上,這麽一會功夫怎麽能受寒?


    王言卿腦海裏思緒紛亂,對麵梁彬也以一種詫異的眼神盯著她,不知道他們葫蘆裏賣什麽藥。王言卿很快收起心思,再次集中注意力,盯著梁彬問道:“你既然這麽有天分,為何沒去讀書科考呢?”


    大明文官和武官是兩個體係,文官從小讀書,考中了功名才能入朝為官,而武官則是世襲,父親是將軍,兒子就是將軍,父親是兵卒,兒孫長大後也是。


    梁彬和陸珩一樣,都是錦衣衛世家,隻不過梁家不及陸家傳承久遠,職位也不及陸家高。但出身錦衣衛,並不代表不能走文官的路子了,隻要能通過科舉,一樣可以做官。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錦衣殺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九月流火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九月流火並收藏錦衣殺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