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次日下午,一直銷聲匿跡的係統終於再度出現了。


    越夏一句“我想死你啦”還沒出來,就被好幾條係統提示叮叮當當劈頭砸了一臉:


    【檢測到路徑改變!任務失敗!收回成就點x100!】


    【總係統準備的原劇情從現在開始已經失去效用,請宿主自主發揮,盡快將劇情轉移到正確路徑,再重複一遍,請宿主盡快將劇情轉移到正確路徑!】


    【女主降智光環強度3/5,獎勵成就點x100!】


    越夏:【……】


    等等。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係統的機械音響起,明明是沒有起伏的聲調,但越夏卻從中聽出了濃濃的疲憊,【宿主,你幹的好啊。】


    越夏察覺到了其中的陰陽怪氣成分,“我明明什麽都沒幹。”


    【昨天被抓去開了緊急會議,總係統重新估算了一下走向,現在全都亂套了。】


    係統道:【本來男女主昨天的和好劇情沒了,那也就算了,掰一掰說不定能掰回來,但是剛剛看了一下情況,肯定是不行了。】


    越夏成功的從一堆話裏抓到了重點:“他們沒和好?”


    係統模棱兩可:【男主現在處於一個無可奈何的狀態。】


    越夏:“喔。”


    那又關她什麽事,反正人又沒死,越夏毫不關心,隻冷靜地追問:“書瑤呢?”


    係統:【以淚洗麵中。】


    越夏頓時心痛難忍,眼看就要嚎起來:“瑤瑤,我的瑤瑤,你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少演了!】係統現在整個就是在易燃易爆炸的邊緣,它道:【事已至此,沒法改變了。既然沒法讓男女主和好,那就讓他們徹底分開吧,紅玫瑰快出場了。】


    越夏讚同:“這活我在行。”


    【原劇情中,二人徹底分開的本質原因是薑書瑤通過林紓知道了當年的真相。自己天真地把惡龍當做了騎士,年少揮之不去的噩夢竟然是最親近的人一手促成,她崩潰不已,主動、也是唯一一次提出了分手,態度決絕,無可更改。時青音挽回多次未果,隻能借酒消愁,找尋新的慰籍。】


    【你現在要讓薑書瑤自己發現這個事實。】係統道:【你說,她肯定是不信的。】


    越夏發現了盲點,“可是我現在也沒有辦法聯係到她啊。”


    昨天就被薑書瑤拉黑了,除了微信之外,手機號碼也是處於關機狀態,她就算想見也見不了。


    而且薑書瑤一看就還在生她氣的樣子。


    係統:【…………】


    也不知係統是在猶豫什麽,總之,十分鍾後,它才不情不願地向越夏丟了個地址過來。


    【薑書瑤在這裏,】係統道:【去找她吧。】


    ……


    半小時後,越夏一路風馳電掣,到了醫院。


    這兒是個高級私家醫院,來往的人很少,全都衣著講究,交談的音量也很小,越夏乘著電梯上去,憂心忡忡。


    【書瑤不會是生病了吧,最近溫度這麽高,再生個氣什麽的不得中暑。】


    越夏道:【我就說,跟那種倒黴男人待在一起,女人的運勢都會被帶衰。】


    係統不太想理她。


    高層是貴賓診療室,單間臨湖,空氣都是清新的,越夏看著顯示屏上電梯層數一下一下跳動,突然覺得係統剛才說的話有點奇怪。


    “時青音現在處於無可奈何的狀態”,那是什麽狀態?以他的性格,別說是校慶大典了,他想去哪薑書瑤不都得一起去,畢竟這人的腦海裏就從來沒有把對方的意願當做一回事。


    高層微風陣陣,一層樓隻有兩間病房,中間還隔著很遠,越夏餘光略過身旁的病房,隻看見一個打著石膏的重症病人,沒發現薑書瑤。


    她還在克製地張望,就看到薑書瑤從拐角的衛生間裏走了出來,垂著頭,挺沮喪的模樣。


    薑書瑤把手上的水擦幹,心情難掩低落。


    這段時間以來,也隻有她在越家待的那短短的幾天是最高興的時候了,其他時段要麽在生氣要麽在傷心,工作也恍恍惚惚的,她還為此特別不好意思,跟學校的領導請了假。


    但領導竟然跟她說沒關係,她的工資不是學校發的,是時青音給的。


    本該是甜蜜的事情,但薑書瑤聽到的時候,隻覺得腦袋一片空白。


    她發現自己活了二十多年,明明是從國外的藝術學院深造回來的,卻因為時青音覺得老師這個職業清閑穩定,有寒暑假,不耽誤“事”,就稀裏糊塗上崗了,拿著每個月幾千塊錢,她也認認真真盡心盡力地去教學了,以為這至少是她有創造價值的證明,結果現在發現也不是。


    從前那些莫名高額的獎金和學校同事異樣的目光,在此刻也有了答案。


    高興了就給她撥點獎金當獎勵,不高興了就讓她別上班了有什麽用,她就像是一隻不知道自己被囚禁的金絲雀,渾身的用處就在觀賞上,她是這個社會的邊緣人。


    薑書瑤心頭一澀,又熟練地忍耐起來。


    不可以哭。


    不遠處突然傳來清亮的聲音:“書瑤?”


    她猛地抬頭,越夏站在幾步之外,一臉關切地看向她:“你怎麽了?生病了?”


    薑書瑤:“……”


    她也不知道怎麽了,平時那些很快能咽下去的負麵情緒,現在卻像幼兒園的孩子見到母親一樣,委屈瞬間幾十倍地釋放了出來,眼淚憋不住,撲拉拉掉了滿臉。


    越夏才叫了一聲,還在想怎麽解釋自己知道她在這的呢,就看到對麵的人眼淚光速噴射,嚇得心一跳:【臥槽!統子!怎麽了這是!】


    係統平鋪直敘:【哭了。】


    越夏:【……】


    謝謝啊,她的眼睛好像不是長在臉上為了喘氣用的。


    薑書瑤一邊憋著,一邊捏自己的手指,小聲說:“對不起。”


    她現在已經覺得什麽都不重要了。不管越夏的目的是什麽,就算是為了時青音……也無所謂了。


    她沒發現,自己心中的天平在悄然挪移。


    但是越夏還在生氣吧?自己說了那麽過分的話。


    薑書瑤眨眨眼,睫毛戳的有點疼,她還在絞盡腦汁想怎麽道歉,腦袋就被輕輕拍了下,越夏微微垂頭,皺眉:“到底怎麽了?”


    語氣自然親昵,好像她們之間毫無芥蒂。


    薑書瑤抽了抽鼻子,搖搖頭道:“昨天,你走了之後……我後悔了,想把花瓶要回來。但是他說,難道你比他要重要嗎?我不明白,為什麽所有事情都非得做二選一,他是很重要,但我就要為了他什麽都放棄嗎……”


    “他說了很多,我很累了,想著就這樣吧。”


    薑書瑤梨花帶雨的,鼻頭微紅,清麗小臉實在楚楚可憐,隱去了一些可能讓越夏不開心的內容,“但是他又說了一些,很不好聽的、我沒有辦法接受的話,我好生氣,就忍不住…忍不住打了他一巴掌。”


    越夏耐心聽完她的絮絮叨叨,鬆了口氣。


    害,這有啥。時青音臉那麽厚,磨一磨也是好事一樁。而且難道就因為這件事他還惱火了?男子漢大丈夫被打個巴掌怎麽了,連這個都無法忍受,還說什麽愛她。


    越夏:“沒事吧?”


    薑書瑤一愣:“他現在——”


    “我沒問他。”越夏問:“你手疼不疼?”


    薑書瑤:“嗯……”


    她悄悄觀察了半天越夏的臉色,終於還是鼓足了畢生的勇氣,惴惴不安地拉了拉越夏的袖子,“你原諒我了嗎?”


    越夏都快笑了,“這是應該我問你的話吧,你怎麽還問起我來了。”


    薑書瑤抿著嘴,偷偷笑了一下。


    兩人一時之間沒說話,微風吹拂,撩起二人漆黑發尾,氣氛難得這樣輕鬆愉快,越夏這才想起自己來的初衷:“嗯?所以你沒生病?那你來醫院是做什麽?”


    薑書瑤神情一僵,黑白分明的眼珠心虛轉動,答非所問:“嗯、就是,我當時真的特別生氣,所以下手有一點點重。”


    “你這麽瘦,能重到哪去?還能抽死他不成?”越夏爽朗笑道:“時青音不會也在吧?”


    她隻是隨口一問,沒想到薑書瑤還真點了點頭,往病房門口一指:“嗯。”


    越夏:“?”


    如果沒記錯的話。


    她茫然地倒退了三步,走進那間方才的病房。


    病床上躺著的男人腿上吊著石膏,頭上裹著紗布,就連雙頰也被裹得嚴嚴實實,渾身僵硬,看起來隨時就要入土,那雙死氣茫茫的眼神在看見越夏時,驟然爆發出極大的怒火:“你還敢……唔唔唔!!”


    很遺憾,他無能狂怒半天,最大的動作就是把腦袋抬高了十五厘米。


    怎麽,好像,有點眼熟啊。


    越夏吞咽一下,凝神看向那邊的病曆表,上頭一排黑體字,她一眼看到:


    【時青音,肋骨骨折。】


    還沒完,她繼續往右看,這邊更是重量級:


    【三根。】


    越夏:“………………”


    她望著薑書瑤低垂的腦袋,那可愛可憐的小發旋,心想。


    …的確是沒抽死,不過看上去好像也差不多了。


    第15章


    時青音剛醒來就看到越夏旁若無人地進了病房,差點把後槽牙咬碎。


    他昨晚整個人都呆住了,完全不知道該有什麽反應,就這麽和怒氣衝天的薑書瑤對視了幾秒,對方像是才回神,被自己的行為嚇到了似的,整個人一顫,“抱歉……”


    火開始從他抽痛的臉頰上一路延伸,時青音下意識就要發怒。


    “不。”薑書瑤馬上搖了搖頭,還火上澆油地堅定道:“不抱歉。”


    時青音:“?”


    “你難道覺得你這樣侮辱她我會開心嗎?”薑書瑤明明都害怕地往後退了,還在為越夏據理力爭,“她根本不是你說的這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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