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青音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疼的,肋骨突然劇痛,無法呼吸,直接眼前一黑,下一秒醒來的時候,他就躺在病床上了。


    怎麽說呢,很不幸,肋骨正好被床沿猛烈撞擊,骨折,小腿骨裂,臉更是腫得沒法看,整個裹得像木乃伊。


    不幸中的萬幸,就是沒摔到後腦,不然真就變成植物人了。


    時青音:“……”


    講道理,這是他二十幾年來受的最重的傷,竟然是薑書瑤給的。


    對方以前甚至連對自己說一句重話都不肯,現在竟然下這麽重的手……操所以她到底哪來的力氣?!


    越夏看著病床上那坨掙紮著的不明生物,也沉默了。


    【係統。】她無言道:【難道我們這個世界其實是本武俠小說嗎。】


    怎麽一天不見男主就不成人樣了?


    難怪係統說“男主現在無可奈何”,可不是無可奈何嗎!別說去校慶了,看這身殘誌堅的模樣,說不定上廁所都得在用尿壺接。


    薑書瑤這輩子還是第一次動粗,就坐上了救護車,實在愧疚的不行了,徹夜未眠陪護了一晚上,現在看時青音的模樣,更是難掩著急,“青音,你好好休息,別動了……”


    畢竟之前是個看見路上的狗被人隨便踢一腳都覺得很生氣的女孩,現在自己動了手,還讓人下場這麽慘,她過不去心裏那道坎。


    時青音死命瞪著越夏,喘著粗氣,緩緩放平了身子,這沒動幾下,肋骨連著全身就劇痛,他還沒遭過這種罪,要是別人幹的早就原樣百倍回敬了。


    可偏偏是薑書瑤。


    最讓他不能忍受的是,薑書瑤為了她自己生氣也就罷了,結果還不是為了她,是為了越夏。越夏和她認識才幾天?!這兩個人滿打滿算明明是對立關係吧,薑書瑤就因為這麽個人動手?!憑什麽?


    越夏看薑書瑤原本還算平穩的情緒又開始逐漸低落,偏頭道:“書瑤,你先出去吧,我和他聊聊。”


    “聊?”時青音冷笑一聲,“我跟你有什麽可聊的。”


    薑書瑤也還是有點不放心,“我……”


    越夏還在想,她不會還是懷疑自己要跟時青音暗度陳倉勾勾搭搭吧,就聽到薑書瑤嚅囁的聲音,“現在不能再打了。”


    越夏:“?”


    妹啊,你的腦回路好清奇啊。


    時青音看著薑書瑤乖乖推門出去,心頭一緊,頗有些戒備地望著越夏,冷道:“你想幹什麽?”


    其實他心裏也知道,無非就是那些破事。想讓他離開薑書瑤和自己在一起,最大不了就是拿高中的威脅——鬼知道這人是怎麽知道內幕的,但時青音現在已經不在乎這個了。


    如果說剛開始他對越夏還有一點些微的愧疚,現在也完全沒有了,這個女人心腸那麽狠,還不知道以後要禍害他多久。


    病房內寂靜無聲,隻有風掠過窗戶的輕響,時青音與越夏對視,二人眼神都不太友善,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越夏“噗”一聲笑了出來。


    爽朗的笑聲在室內回蕩,甚至還帶著混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時青音:“?!”


    “你知道嗎。”越夏深情凝視,“你現在特別像憤怒的小鳥裏麵那隻最大的豬頭。”


    她也想好好放幾句狠話的,但看著時青音現在比平時占地麵積要大三倍的臉,感覺他整個人都展開了,實在忍不住想笑。


    時青音:“……”


    他真是怒火中燒,還是頭一次被人這麽指著鼻子嘲笑,卻心有餘而力不足,隻能在床上掙紮,氣憤不已:“越、夏!!”


    越夏捧腹,慘無人道地對他進行了全方麵的嘲笑。


    時青音腫著臉,深呼吸幾下,肋骨傳來一陣陣隱痛,他的情緒終於平靜下來,想。


    不管越夏怎麽離間,如何挑撥,自己都是不會放棄薑書瑤的,雖然他對她的所作所為很生氣,但這是自己和薑書瑤之間的家事,輪不到別人來挑撥。


    “等等,”時青音驀然抬頭,“你是怎麽知道我在這裏的?”


    為藏家醜,他住院這個消息根本就沒幾個人知道,就算瞞不住的,也會用不小心摔到了這個借口掩飾,越夏是怎麽知道他的地址的?誰告訴她的?


    越夏居高臨下看著他,杏眼裏滿是戲謔,“你說呢。”


    時青音頓時眼神一冷。


    難道……不,也隻能是薑書瑤了。


    薑書瑤在外頭吹冷風,還以為越夏要和時青音聊什麽不想讓她聽到的內容,所以規規矩矩站的離病房很遠,結果才不到五分鍾,越夏就探出腦袋,向她招了招手:“過來吧。”


    她眼睛一亮,慢悠悠蹭過去了,“你們說完了嗎?”


    “嗯。”越夏說,“沒說什麽,就不小心嘲笑了他一下。”


    薑書瑤有點別扭地揉了揉臉,“我沒有想問你這個……”


    但是越夏主動解釋,還是讓她有一點點被看重的感覺。


    “青音。”薑書瑤看時青音臉紅脖子粗的,靠過去了一點,還是難掩愧疚,“我不打擾你了,這幾天給你煲骨頭湯,好嗎?”


    時青音見她神色關切,心神一動,身殘誌堅地輕輕握住她的手,“書瑤,你不需要太放在心上。這件事隻是意外,我們之間的感情不會因為這件事而有任何改變……”


    薑書瑤微微蹙眉,像是沒想到時青音會說出這樣的話,忍不住伸手想摸摸他的額頭;可手剛伸出來,時青音就動作幅度極大地下意識向後一縮,差點連人帶尿壺都翻下床。


    氣氛凝固了。


    薑書瑤:“……”


    時青音:“……”


    越夏:“……”


    好眼熟的場景,好眼熟的動作,隻不過是人換了一個。


    這可能,就是宿命吧。


    >


    下樓時,薑書瑤還在碎碎念,“果然還是我不對……”


    看來剛才那一幕對她的打擊還是有點大,她又開始垂頭喪氣了。


    越夏按了電梯按鈕,道:“你還要回去嗎?”


    “沒有。”薑書瑤抬頭,有點苦澀,“青音他母親……好像非常生氣。”


    在接到電話時,對方的語氣還是很冷靜,說自己明天就趕回來,但薑書瑤卻想起了多年前的那個下午,女人那雙暗藏著不屑的眼,那瞬間的刺痛讓她消化了許多年,到現在還是記憶鮮明。


    “她應該不太想看到我。”薑書瑤道:“所以我想在附近租一個房間,這樣照顧青音也容易一點。”


    越夏:“……”


    【糟了,係統。】越夏振振有詞,【這是苦肉計啊。書瑤這種不小心打到別人都要道歉三百回的個性,時青音現在這樣,她怎麽可能離開。】


    係統:【斷了三根肋骨的苦肉計?】


    越夏:【這叫將計就計,看來他也沒有我想象的那麽傻。】


    係統:【沒看到你倆走了他大鬆一口氣麽,再待下去說不定他媽就得過來給他收屍了。】


    越夏:“?”


    係統最近說話怎麽這麽叛逆?


    反正來都來了,越夏又閑得慌,就跟著薑書瑤去看了一下她所謂租的房子,免得她一個女生不太安全,結果逛了一圈,發現這孩子是真的沒有一點社會經驗。


    “公寓人流量太大了,一梯多少戶啊,不安全。而且你看這個隔音。”越夏敲了敲牆麵,這明顯是隔斷牆,隔壁放個屁這邊都能聽到響,“還有廚房,你不是說要煮湯麽?這種地方味兒一天都散不掉。”


    薑書瑤看那中介的臉都綠了,連忙道:“沒事,沒事,挺好的,我們再看看。”


    “以那邊的醫療條件,你不陪護也沒什麽的。”越夏不太讚同,“難不成你要真在這陪幾個月啊。”


    薑書瑤比較堅持,“畢竟是我讓他這樣的……”


    “沒辦法。”越夏逛了一圈,實在對這地方不放心,“要不然住酒店吧?好歹條件好點。”


    薑書瑤抿著唇半天,才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我的工資不太高……有點負擔不起。”


    越夏有些訝異地看著她,才想起來,原劇情中,薑書瑤的確是沒有用時青音的錢的。


    當年出國留學也是邊工邊讀,她生性節儉,也不怎麽看重物欲,每天吃飽穿暖就行,自己的工資完全夠了。時青音送來的那些奢侈品都被束之高閣,好好地保存著,幾乎沒有拿出來用過,她有在特別注意分開兩人的花用,也可能是為了維係自己那點小小的自尊心吧。


    她不用時青音的錢,就以為別人能把她和對方平等看待,覺得自己是獨立的,明明在這段關係裏沒撈到什麽好處,還損失了不少,卻依舊被人當做攀高枝的,誇一聲好福氣。


    …別人也就罷了,最可怕的是,就連時青音也是這樣看她的。


    越夏沉吟片刻,道:“不然,你還是來我家先住吧。”


    薑書瑤想都沒想:“不太好……”


    “客房之前就收拾過,免得你搬東西了,我那邊過去也就半個小時,離你上班的地方還近,不用特意請假。”越夏低頭看她,黑白分明的杏眼線條舒展,“當然,你也得給我交房租。”


    白住薑書瑤覺得不合適,要交房租倒覺得不是不可以了,她躊躇片刻,捂著自己的錢包,最後支支吾吾道:“如、如果不打擾你的話。”


    ……


    越清在家裏難得休息一天,看到越夏帶了個誰回來,愣了半晌:“?”


    為什麽……為什麽又把人帶回來了啊!


    到底怎麽做到的?時青音瘋了還是他瘋了?


    薑書瑤很少和同齡男性打交道,挺靦腆地和他握了個手充作招呼,就腳步匆匆地去客房了,越清看著麵色一派坦然自若的越夏,木然道:“搶別人老婆還能上癮是吧。”


    越夏哼起了愉悅的小曲,渾身溢滿了豐收般的喜悅。


    越清銳利的目光從頭掃到她的腳,沒發現什麽異常之處,實在看不出越夏又要作什麽妖,隻能作罷,把人捏著後脖子轉過來,道:“選完再走。”


    越夏看過去,他手機裏存了幾張不同禮服的平鋪圖,什麽款式都有,不由得神色詭異,“哥,我尊重你的愛好但……”


    “想什麽呢。”越清“嘖”一聲,不輕不重地敲了下她額頭,看起來也是對這個差事很不情願,“周六那個商宴,媽給你選了這幾件,一直拿不定主意,讓我看看。”


    原來是這樣,越夏看了幾眼,隨手指了個黑的,“就這個吧,保暖。”


    越清:“……”


    你穿禮服最在意的竟然是保不保暖嗎,能不能有一點對時尚的尊重。


    越夏快樂地上樓去了,他呼出口氣,扶額。


    其實,李美珠交給他的任務遠遠不止這個。應該是之前越夏要跳河的事情真的嚇到兩人了,所以現在越父越母對於越夏的心理健康狀態之關心不亞於青春期,離越夏的生日周還有大半個月呢,就開始催他擬邀請名單了。


    不是他說,以越夏的人緣,能請得到誰才怪。


    當然,這話隻能越清自己說,要是別人敢這麽說,他是會生氣的。


    還有,薑書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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