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內隻剩下這樣一句話。


    灰暗的貓瞳越來越亮,他是殿下的近衛蜂,他隻能聽殿下的命令!


    可是……晴流再度沮喪,他根本不配當一個近衛蜂,又要怎麽做屬於殿下的近衛蜂呢?


    正當這麽想著的時候,晴流胸口被輕踹了一腳,他整個身子不受控製地向後仰去。


    晴流看見,黑發濃顏的鋒王殿下正居高臨下地望著他,眼神好似在看一樣垃圾。


    “真是個一點也不合格的近衛蜂,還不如什麽都沒想起的樣子懂得討趣,你的確應該重修近衛蜂的課程……還有這隻斷掉的手,看著真礙事。”


    “憐綺,把他的傷治好,然後讓他繼續跟你學習近衛蜂的課程。”


    晴流看見憐綺慢慢地走向他,冷淡地用治愈魔法治好了他被雲妄打斷的手臂,並用忘金蓮將他攙扶了起來。


    憐綺聲音冷冽道:“你原先一直執念於沒有正式接受過近衛蜂課程,先前我教導你至一半,學完剩下的部分,你便是我和殿下認可的合格近衛蜂。”


    晴流:“……”


    他有些沒反應過來現在是個什麽情況。


    他呆愣在原地,很久沒有動作。


    隻要跟著長老學完……他就是合格近衛蜂了嗎?


    從剛才開始,他就覺得長老和殿下和平時不太一樣,有一點點奇怪的奇怪……是哪裏呢?


    憐綺耐心等待晴流消化他的話。


    雲妄無言地瞥他一眼。


    現在晴流是被她唬懵了,怎麽能給對方這麽久的反應時間?


    雲妄轉身,視線在長老殿裏搜尋半天,終於找到一張玩偶堆裏沙發樣的椅子。


    她徑直走向椅子,坐下,一腿交疊於另一腿上,單手支臉微漠道:“憐綺,向他展示一下優秀近衛蜂是怎麽伺候的蜂王。”


    一句話直接砸懵晴流,攪亂他所有的思維能力。


    第38章 第二個秘密17


    晴流不可置信。


    殿下的意思——


    是他想的那個意思麽?


    殿下和長老,他們居然……真的嗎?


    和其他近衛蜂包括維善不同,晴流非常清楚憐綺雖活了許久,但他並非王夫,也沒有被任何蜂王授粉或是交尾過。


    他判斷的依據不是憐綺眼尾的紅痕。


    哪怕他曾經見過憐綺因他失控鞭撻他後,低泣時眼尾紅痕暈染一片的模樣。


    晴流知道憐綺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


    他幼年期無意間偷聽到了憐綺和老年近衛蜂的交談。


    老年近衛蜂與憐綺為同時代的蜂族,那時候蜂族還沒有大統一,年幼蜂王統一蜂族後,將憐綺立為蜂族長老,意味著他超脫於原來蜂族裏的地位劃分,已高於近衛蜂的地位。


    由於某些原因,憐綺和其他近衛蜂不同,他完全可以不受製於蜂王。


    晴流幼年期便偷聽到老年近衛蜂在指責憐綺——


    “失控的近衛蜂越來越多了。”


    “你能靠血肉維持理智,其他近衛蜂隻能依賴王蜜,沒有王蜜,蜂族便將走向滅亡。”


    “你看似對所有的蜂王敬重,沒有一點逾矩的地方,卻連長老殿都不讓她們踏進一步,從未讓她們涉足過大魔法陣的掌控權。”


    “先前一任蜂王不過是不小心碰了下你的衣服,如果不是我阻止,你是不是就會用忘金蓮絞斷她的手臂?”


    “之後那身衣服,你有再穿過嗎?”


    “憐綺,你在想什麽,你自己心裏最清楚不過。”


    “每任蜂王出事,你明明都看在眼裏,你也有能力插手,可你偏偏什麽都不做。”


    這裏晴流記得憐綺提了一句老蜂王,緊接著老年近衛蜂便生氣得不行。


    “你想要多麽完美的蜂王?你看不上過去的每一任蜂王,你去找一個讓你滿意的蜂王出來啊!”


    隨後是憐綺極為冷漠清冷的聲音:“她們做得了蜂族的蜂王,但做不了我的蜂王。”


    “她們死活,與我何幹?”


    這之後便是老年近衛蜂罵罵咧咧的大嗓門。


    因此,晴流聽說憐綺從蜂巢外抱回一位蜂王時,別的近衛蜂都驚訝於新蜂王的到來,他則驚訝於憐綺將蜂王“抱”了回來。


    當時他便非常好奇新任蜂王,未曾想到憐綺竟會將他安排至蜂王身邊,之後憐綺對新任蜂王的重視,更是讓他確認了新任蜂王對於憐綺的特別。


    親手做衣服、食物乃至親自忍受采粉期痛苦產蜂王漿……可有時長老的表現又讓晴流看不懂,他在意殿下似乎又沒那麽在意殿下。


    現在!


    晴流激動萬分。


    如果真的是他想的那個可能……殿下和長老之間真的有些什麽的話,那就太好了!


    殿下是不一樣的。


    假如殿下知道長老的痛苦,她會接納長老,那樣的話,長老會開心很多吧?


    隻要長老願意,他也可以讓殿下變得很開心。


    長老是對他非常重要的存在。


    殿下也是對他十分重要的存在。


    晴流由衷地希望,他能為他所有在意的人,掃去他們身上所有的陰霾,讓他們永遠快快樂樂地生活。


    ——如果肮髒的他,能做到這一點。


    晴流瞪圓貓眼,一擺之前鬱鬱不振的姿態。


    他揮拳給自己打氣,什麽失控不失控的事情,全部拋在腦後。


    長老和殿下的事情可太重要了,他要打足精神仔細觀察才行……


    這是他晴流起作用的關鍵時刻啊!


    **


    雲妄的話傳入耳內,憐綺悠悠抬眸凝了她片刻。


    一旁晴流視線灼灼,翹盼渴待之意十足。


    憐綺金眸微暗,不知在想些什麽。


    少頃,他輕抬皙白赤足,纖細腳踝蓮枝纏繞,素白長老服尾擺迤地,徐緩向前,長發輕晃,金蓮微搖。


    尋常普通的走動,他此時走起來似乎有著獨特的韻味。


    每向前一步,他身上壓製的氣息散出少許,愈發光彩奪目。


    長老殿裏不管是誰,都無法從憐綺身上移開目光。


    他依舊斂眸,神態如常,愈多的綺麗蓋過周身無邊的清寒蕭疏。


    走至雲妄跟前,他身上的綺麗也到了頂端。


    憐綺緩緩跪下,他身後的衣服以及頭發糅雜在一起的畫麵,若隱若現的腰背部曲線,仿佛經過精心計算美得驚心動魄的畫卷。


    背後如此,更不必提他刻意展示的正麵。


    長老服穿得分明一絲不苟,每一粒盤扣緊實無比,一路扣到脖頸,唯一肌膚暴露在外的地方隻有臉部和肩頭。


    他神情越是恭敬,越想讓人扯碎那身礙事擋眼的衣服。


    憐綺伸出雙手,接過雲妄的一隻手,為她按壓手上穴道。


    指腹柔軟,力道適中。


    舒緩,放鬆,無聲。


    他什麽都沒說,也什麽都沒做。


    憐綺就好像真的在為雲妄認真按摩,伺候著他,別無一點其他心思。


    隻是在雲妄視線看向他的時候,他睫翼如身後蓮瓣輕顫,修長蔥白指尖輕柔掃過雲妄手背。


    在雲妄呼吸微頓時,憐綺抬眸,喉結滾動,水生調草本植物的清香忽地濃鬱,耳邊一縷金發在此時垂落,尾端落在胸膛處的位置剛剛好。


    長老服布料沒有那樣厚實,金發發尾便刺了幾根進去。


    應當是不重的力道,至少落在雲妄手背上她不會有太大感覺,可她餘光裏長老服胸膛前涅白料子卻被頂起一些。


    越來越明顯。


    雲妄視線不自覺地頻繁落向那裏。


    她意識到這一點後,刻意不再去看,憐綺忽地輕聲說:“殿下,可以請你幫我把頭發拿走嗎?”


    不知為何,雲妄聽見這句話,竟有些後牙發癢。


    她抬起另一隻憐綺並未在按摩的手,傾身勾起那束發,別向他耳後。


    再簡單不過的動作,可在發絲抽出衣物的瞬間,她聽見一聲呼氣。


    明明離她有一段距離,卻如同在她耳畔。


    似滿足,似喟歎,似嬌吟。


    “殿下,有點癢。”


    憐綺狀似無意地偏頭,溫涼唇瓣拂過雲妄手臂,耳邊方別上的金發如同瀑布散落。


    發尾觸碰肌膚的酥麻,如同憐綺方才舌尖舔過時的觸感。


    短短的時間裏,他甚至打了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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