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看不得這樣,趕緊將皇帝的視線拉過來,“也不知姐姐在看什麽,可是看到了熟人?”


    這個熟人雲素當然知道指的是誰。


    皇帝也知道。


    果然,聽到這話,皇帝的表情沉下來。方才看皇後的旖旎,也都統統變成怒火,哪怕他不喜歡皇後,也不願意戴綠帽。


    雲素睨了眼貴妃,最後將酒一口飲盡。隨即站起身來行禮,“陛下,臣妾不勝酒力,先告退了。”


    說完,也不管皇帝恩準不恩準,站起身來直接離席。


    李湛不喜,但礙於這是席上便沒有追究。


    貴妃勾唇一笑,她就拿準皇後這個脾氣不會解釋。所以才這樣肆無忌憚的挑撥離間,晚上她可要好好吹一吹枕頭風。


    “陛下。”


    回去的路上,李湛覺得有些醉了便沒有坐轎輦。打算吹點風醒醒酒,明日還需早朝,還得去奉恩殿燒香。


    “陛下。”貴妃跟在陛下身側,聲音柔柔,“姐姐也不是故意如此,她性子便是這樣。從前姐姐原本是要許配給一個進士的,在祠堂跪了三日才......”


    說完這話,貴妃才假裝驚覺,捂住嘴巴跪下請罪,“陛下恕罪,妾不是故意的。”


    李湛怎麽可能怪罪貴妃,將人扶起後交代,“德全先送貴妃回去。”他要去問問皇後,若是她真的有心上人......


    他從前也不過問這事兒,隻是今日酒勁上來他要去問問。


    好歹也是四五年夫妻,要說清楚。


    貴妃看著皇上的背影,她知道皇帝要去找貴妃算賬。嘴角露出一個嘲諷的笑,這一去皇帝還喝了酒,指不定要鬧出什麽事情。


    到時候,惹得皇帝廢後,那她就是皇後了。


    皇後住在儲秀宮,這說出去真的是荒謬。


    但偏偏雲素就是住在儲秀宮。


    儲秀宮雖然精致,但真的小。從宮門進來,再走一道門就到一條種著桃樹的青石板路,隨後才是正殿。


    進宮時,雲素帶了兩個丫鬟,秀秀和如意。


    但那個如意是貴妃的人,兩個人雖然是雲府陪嫁過去的但如意一開始就是雲熙的人。從府裏開始就是。


    但原主一直很信任這兩個人,否則雲熙的多次陷害也不會那麽順利。


    此時,秀秀在進正殿的門口等著。一直往外張望,手裏還提著一個紅燈籠,那麽晚也不知等誰。


    而雲素此時已經卸下釵環,脫下繁複華麗的鳳袍,身上穿著淺芋色柯子裙,外罩一件薄薄的同色輕紗大袖。


    肌膚若隱若現,頭發披散一半,一半用一支玉簪挽起。


    “宿主,皇帝要來你怎麽這副打扮?”


    “說句不好聽的,後宮什麽樣的美人沒有?”在後宮裏麵鬥,雲素要撐一句專業對口。


    素一點,還能讓人眼前一亮。


    而且,係統調節完身體肌膚之後,她就不需要靠那些東西。


    皇帝隻帶了德全一個太監過來,加上還有些醉意。匆匆進來,連德全都沒有來得及通報。


    秀秀當真看到皇帝陛下,趕緊將紅燈籠掛上去。


    雲素一直留心外麵,從窗戶能看到那個紅燈籠。她從榻上站起來,轉身背對著門口,手裏拿著一本詩經。


    “他時若遂淩雲誌,敢笑黃巢不丈夫。”


    腦袋還有三分酒意闖進來的李湛,卻被這句詩砸得瞬間清醒過來。


    他呆站在門口,看見背對著他的那一抹倩影。


    “你有如此誌向定不是普通人,我怎麽找不到你。五年多過去,你不知得償所願否。”


    皇後怎麽知道這句詩的?


    這句詩......不可能有其他人知道。


    難道皇後也是穿越?不對啊,若是穿越,怎麽隻知道這一首詩。


    後麵的呼吸聲有些重,雲素也不能當做不知道。


    猛然回頭,看到是皇帝之後先是一怔,她大抵不曾想到對方會突然出現,而且還沒有通報。


    “臣妾參見陛下。”


    皇後跪下的動作,讓李湛也清醒過來。他不知道皇後怎麽知道這句詩的,若是真的穿越,那也不該他現在才知道。


    “起來。”李湛走路還是有些不穩,想要走到羅漢床坐下。


    “陛下小心。”雲素見此,趕緊上去幫忙攙扶


    一湊近,李湛就看得更清楚。皇後何時變得如此美麗?


    他怔怔的伸手去撫摸皇後的臉頰,肌膚細膩的比他摸過最好的絲綢都要好。


    雲素有些奇怪,抬眸茫然的看著李湛。


    在皇後看上來的瞬間,那盈盈雙眸如歌似泣。李湛突然明白什麽叫做:色令人混。


    “陛下。”雲素這一聲陛下,可真的是勾的人心癢癢。


    李湛突然一把攬住皇後的肩膀,“皇後要就寢了?”看這打扮,確實是要就寢的意思。


    “是。”雲素被緊緊抱著,她也不自覺的往皇帝身上貼。


    看似被迫,實則主動。


    “朕,朕也醉了。”李湛突然把人抱起來。


    嚇得雲素忙勾住皇帝的脖子,兩個人已然一年沒有同房過。


    從前他們的夫妻生活也不是很和諧,但還是皇子的時候皇帝也沒有娶其他人。


    後來登基,不得不選秀女。但在貴妃進宮之後,便沒有再寵幸其他嬪妃。


    他的骨子裏,還是有一夫一妻製約束的。但皇後在他心裏不一樣,因為兩個人早有關係,所以並不抵觸。


    再說了,皇後算起來真是他的妻子。


    “陛下。”雲素聲音輕柔,恨不得化作桃花瓣撫過皇帝的耳朵。


    酒精上頭的皇帝將皇後壓在身下,“你好香啊。”那種從未聞到過的香味。


    “陛下。”雲素輕輕推了推對方。


    正是這個輕輕推,讓李湛想起他要做什麽。


    如意匆匆趕來的時候,遇見秀秀和陛下身邊的大太監在關殿門。她有些奇怪,趕緊跑過去,“這是怎麽了?”


    “陛下和娘娘在裏頭。”秀秀剛想說什麽,就記起皇後娘娘的吩咐。今日皇後娘娘交代什麽,都不能告訴如意。


    秀秀也是個聰明人,知道皇後娘娘既然這樣吩咐那如意就有問題。


    “我也不知啊,就是陛下突然出現。”秀秀也茫然。


    德全沒說什麽,就守在殿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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