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不知道這句詩,也不知後麵這句詩。


    那皇後怎麽知道的?


    難道那時皇後也在場?


    “陛下~”今日皇帝頻頻出神,貴妃自然不快。噘著嘴耍小性子,“陛下,怎麽到妾宮裏還屢屢出神,可是妾伺候得不好?”


    她知道皇帝對她的寵愛,才敢耍小性子。


    “並非,隻是朝中有些要事,想著便分神了。”皇帝耐心哄著貴妃,賞賜好些東西才讓人眉開眼笑。


    入夜後,皇帝自然是在鳳儀宮歇下。


    “陛下~~”貴妃一聲柔柔輕喚。


    但李湛卻沒有這個心思,他心裏還想著皇後還有那首詩的事情。一個翻身背對著貴妃,“貴妃早些休息。”


    莫名其妙被潑了盆冷水,貴妃在意的是寵幸嗎?


    不是!


    皇帝三天就有兩天歇在鳳儀宮,還有一日在自己的寢殿裏。但昨日皇帝寵幸皇後的事情,她心裏膈應。


    寵幸任何人都可以,唯獨皇後不行。


    “陛下。”貴妃攀附過去,柔荑就搭在皇帝的胳膊上。


    皇帝下意識的握住那隻手,卻不是意料之中的觸感。不是柔若無骨,但也是細膩的。他腦子裏突然出現一個畫麵。


    皇後豔紅的嘴唇微張輕喘著,那蔥白一樣的手被襯得如玉一般。


    “早些休息吧。”李湛拍拍貴妃的手,他卻將手抽回來,閉上眼睛。


    貴妃生氣,但又不敢說什麽。畢竟身側的人是皇帝,再如何,她也不能質問。


    最後,貴妃隻能假裝黏人的湊過去,緊緊抱住皇帝的後背。她心裏恨得咬牙:聽說昨夜在皇後宮裏可是折騰得人到巳時才起。


    怎麽,到她這裏,就早些休息?


    心裏慪氣,到早上送皇帝上朝時貴妃也沒說話。


    這一年多來,皇帝對貴妃太好了。好到猶如尋常夫妻,甚至讓她有耍小性子的底氣。


    這兩月,李湛因為前朝事忙,莫說去皇後宮裏,就是貴妃宮中都鮮少。


    貴妃知道皇帝一直在寢殿宿著也就沒說什麽,畢竟前朝要事她也不能不知好歹。隻是總會叫人送點心藥膳過去,請陛下保重身體。


    他是個明君,等將南蠻事情安撫後才想起許久未見貴妃。


    當晚,皇帝就去了鳳儀宮,宿在貴妃宮中。


    隻是儲秀宮那邊卻有事情發生。


    “如意。”雲素臉色慘白,像是忍受巨大的痛苦。捂著腹部一點點的挪到羅漢床上,“如意,你去請陛下。秀秀你去請太醫。本宮,本宮身體不適,腹痛不止。”


    “娘娘您這是怎麽了?”秀秀見娘娘如此也是嚇一大跳,趕緊叫人進來服侍,“如意,你呆站著做什麽啊,快去請陛下啊。”


    如意自是不情願,人生個病不是很正常嗎?


    “如意,你愣著幹嘛?快去啊。”秀秀都要急死了,“你快去啊。”一邊推搡著把人推出去,“快去請陛下過來!”


    “是是是。”縱使如意再不情願,她也得去。


    等如意離開之後,秀秀也趕緊跑去請太醫。


    “娘娘,您先上床休息。”


    雲素當著所有人的麵,慢慢掀開柯子裙的裙擺。裏麵白色的褻褲染血時紅的觸目驚心。


    “娘娘!”


    其他人可都是嚇一跳,這也不是來月事的日子啊。


    “唔——”雲素捂住腹部,“快,快去請太醫,快啊!”


    “是。”


    儲秀宮亂成一鍋粥。


    鳳儀宮倒是歲月靜好。


    “陛下。”貴妃也不知怎麽,她衣裳換了過來,陛下怎麽一副困得要命樣子。雖說前朝事忙,怎麽連這事兒都不做了?


    “陛下是累了嗎?”


    “嗯。”李湛閉上眼睛。倒也不是累,他本來也是存了心思過來的,隻是握住貴妃手時總覺得差點什麽。


    差的那點意思,就讓李湛歇了心思。不做什麽休息一晚上也好,他今日也勞累。


    “那陛下好好休息。”貴妃將身上的褻衣係好,躺到陛下身側也休息。


    如意到鳳儀宮,卻沒有稟告。反正皇後腹痛難忍也很正常,挨過去就好了,實在不行還有太醫。


    在貴妃宮裏請陛下?


    除非她活的不耐煩,最後她還是沒找皇帝,反而找一位熟悉的宮女,她跑到人家那邊去偷懶。


    秀秀請來太醫時,皇後已經難受得要暈過去。


    “娘娘,當值的太醫來了。娘娘。”秀秀趕緊讓開位置,讓張太醫過來診脈。


    “娘娘。”張太醫見狀就知道事情不對。趕緊吩咐藥童拿來藥箱,先跪到腳踏上抽出手帕診脈。這脈象一搭上,他就知道方才猜的八九不離十。


    “娘娘小產了,快去請陛下!”這皇後小產可不是小事。要是其他宮嬪倒也罷了,這可是皇後。


    “快去請陛下!”


    聽到小產二字,雲素倒頭就暈。


    “嘖。”係統看著這場鬧劇,隻覺得痛快。


    “可是,可是如意去請陛下了。”秀秀急的掉眼淚,但她還好是個有主意的,趕緊擦幹眼淚帶著藥童一起去請陛下。


    實在不行,那就在鳳儀宮外麵鬧起來吧。


    德全在守夜,卻被吵鬧聲煩得睜開眼睛。睨了眼外麵被阻攔的人,是皇後的宮女?皇後的性子,這個時辰過來,隻怕有大事!


    “做什麽?”德全想起陛下談及皇後時,還有瞧見的那一吻。決定賭一把,“吵吵鬧鬧的像什麽樣子!若是驚擾聖駕,你們幾個腦袋夠砍的!”


    “公公,德全公公!”


    秀秀知道鳳儀宮的人不可能靠讓她見到陛下,但這位公公可以。她趕緊跪下磕頭,“公公勞煩您通稟陛下,皇後娘娘小產了!”


    “什麽!?”


    德全第一反應是震驚,“小產?”第二反應是完了,“你們在此候著。”別說是其他妃嬪小產要通報,那可是皇後。


    “陛下,陛下!”


    睡夢中的人別吵醒,心情當然不好。


    “德全,你怎麽當差的?陛下睡著也不知道嗎?”貴妃先被吵醒,起身叱罵,“滾出去。”


    “何事?”


    倒是李湛他氣惱過後知道德全是個穩重的,若是沒有大事不會此時將他吵醒,“快說。”但也不打算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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