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湛看著紅著臉為他穿衣的皇後,算來皇後也不過才二十歲。這樣的年歲在從前還沒出社會。


    有點小女孩的嬌羞和靦腆,是很正常的。


    兩人更衣後就用膳,用過膳自然也不能馬上休息。


    李湛想著可要回勤政殿處理一些折子,再直接在寢殿內休息。可看到坐在對麵,在燭火下看書的皇後。


    果然是燈月之下看佳人,比白日更勝十倍。


    雲素專心手裏的書,假裝沒注意到皇帝的視線。等翻頁之後才故作恍然,轉頭見陛下盯著自己。


    她下意識以為臉上有什麽,手摸上臉,“陛下,臣妾臉上?”


    “皇後甚美。”李湛想著,皇後這樣的人,若是在現代,那肯定是明星,再不然就是某位大佬金屋藏嬌的妻子。


    皇後,大抵就是所有男子的夢。美麗嬌媚,溫柔如水。隻要她看著你,你恨不得將心都掏給對方。


    被人誇美,雲素臉噌的一下又變紅。


    雲素利用情愛,利用人性。利用雄性動物對雌性動物來自本能的保護欲。


    情愛會變,但動物本能是很難改變的。


    “皇後看的是什麽?”方才她出神,李湛方才一直看著。


    “《本事詩》崔護那一篇。”


    李湛:“人麵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聞言,雲素微微一怔,似是想起什麽一般眼神都變得悠遠。隨後點點頭,“是啊。”她撫摸著書上字跡。


    這眼神,不像是喜歡桃花,反倒像是有什麽事情勾起美好回憶。


    “就寢。”李湛突然不想知道皇後心中所想。


    “是。”


    雲素知道皇帝心裏吃醋,估計還以為是她心裏放著的那個不知名的男人。


    她知道貴妃一直在皇帝耳邊說什麽她從前有個心愛的男人,之前是要許配給對方的。


    這些話,雲素都知道。


    既然知道,那就拿來用吧。


    入睡時兩人並排躺在床上,但隔得有點遠。明明是夫妻,但又這樣生分。


    李湛一個翻身看見皇後的側臉,這樣溫柔美麗。他突然靠過去,一把將皇後攬進懷裏。


    “陛下?”


    可是把雲素嚇一跳,她依靠在皇帝懷中,正要抬頭看皇帝發的什麽癲。


    “休息。”李湛握緊皇後的手,像是握著一團手感極佳的棉花。他甚是喜歡,沒多久也睡過去。


    雲素從前也習慣霍紹鳴用這樣的姿勢入睡,倒也沒什麽。


    翌日皇帝起身更衣洗漱去上朝,但皇後沒起身。她還是睡著,睡懶覺已經是她的慣例。


    “娘娘。”


    雲素被喚起,翻個身見到秀秀笑吟吟的掀開幔帳,“娘娘,陛下去上朝了。您可要起來用早膳?”


    “好吧。”雲素撐著身子坐起來。睡得也有點乏,“陛下何時咳咳——走的?”她昨夜睡得很好,都沒發現皇帝離開。


    “回娘娘的話卯時三刻走的。”秀秀扶著娘娘起身,“外頭好幾個宮妃等著給娘娘請安呢。娘娘可要見見?”


    自從搬到儲秀宮後,皇後娘娘便免了這些宮妃的請安。


    鳳儀宮有專門請安的偏殿可儲秀宮沒有。加之皇後不喜人多吵鬧,幹脆就免了這些人的請安。


    不過,陛下不耽於後宮,現如今後宮也就一位貴妃,一位昭儀,兩位婕妤,還有一位美人和兩三位才人。


    這些都是有名分的,皇帝陛下也不愛寵幸宮女。就這幾位妃子,比起先皇確實少。


    陛下登基兩年,去的那些人宮裏的次數一隻手指頭都數得過來。


    “見。”雲素坐在梳妝台上,撚出一對看起來很低調的連珠翡翠耳環,“今日就戴這個。”


    “是。”


    既然娘娘選了什麽首飾,梳頭的宮女也會按照這個首飾去搭配今日要梳的樣式。


    幾個人就請在正殿見麵。


    “妾參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千秋萬福。”


    “起來吧。”雲素端坐在上首,接過秀秀端來的銀耳燕窩羹。先墊墊肚子,不知道要跟這些女人拉扯到何時。


    “姐姐今日氣色不錯啊。”就是貴妃帶著一眾人過來的。表麵上是請安,實則探探虛實。


    她不知道皇後到底用什麽法子,籠絡皇帝的心。昨日下午來的,一直到第二日再走,做的什麽事情,她又何嚐不知?


    “是皇後。”雲素沒有正麵回答貴妃的話,反而提醒道:“本宮不僅是你的姐姐,還是當朝的皇後。”


    從前不叫,是因為原主不在乎,但雲素在乎啊。


    她想看貴妃不得不開口尊稱她為皇後的樣子。在貴妃心裏,這個皇後的位置遲早是她的,所以一直討巧隻叫姐姐。


    但雲素是個壞人,你不痛快那我就痛快。


    “姐姐,您怎麽計較這個?”貴妃訕笑著,試圖轉移話題,“我從前都是叫姐姐為姐姐的,陛下也說,妾若是不想那便可不叫。”


    “本宮身為六宮之主,咳咳——”雲素將碗遞給秀秀,轉頭正色道:“這一句皇後,不該嗎?”


    “該,該。”貴妃嘴角的笑容消失。哪怕再不情願都得站起身來,盈盈一拜,“妾見過皇後,娘娘。”


    皇後兩個字,她真的想吞回去。


    盡力安撫嫉恨的心:她現在是皇後又怎麽樣?很快就不是,等著吧本宮能住進鳳儀宮,這個皇後之位那也是遲早的事情,雲素!你給本宮等著,本宮定然要報複回去。


    還真別說,強迫最討厭的人喊她皇後,這事兒倒是挺爽快的。


    雲素從前也應該是皇後,後來被人一簪子給弄死。


    還沒當過皇後現在當上,還是挺有新鮮感的。


    “各位妹妹有心咳咳——”雲素用帕子掩住嘴,等咳嗽緩下來才繼續說道:“本宮身體不適,各位妹妹若是無事先回去吧。”


    “是。”


    雲素:“貴妃留下。”


    被留下的貴妃有些奇怪,皇後怎麽突然讓她留下。便坐回椅子上,“姐姐.......皇後娘娘,可有事情吩咐?”


    雲素撫著翡翠耳墜子,輕聲道:“有些事情莫要做的太絕,否則會反噬的。”


    “娘娘此言何意?妾聽不明白。”貴妃心裏一驚。


    她猜到皇後定然是知道什麽,否則也不會說這話。如意應該已經是暴露,所以這是皇後在警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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