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皇帝明白,皇後明白。


    其他人卻不明白。


    大家麵麵相覷,不知可要退下。


    還是秦昭儀穩坐釣魚台,她沒有動其他妃嬪也都沒動。


    “奴婢記得,那時候奴婢幫忙染了一手的血。”清月出來附和。


    貴妃看向上首的皇後,上麵的人還是一臉淡定。她有些不快,“皇後娘娘,這樣的奇遇也能有人冒名頂替,娘娘可覺得驚訝?”


    “奇遇?”雲素反問。


    “陛下。”貴妃走到跟前,撩開裙擺跪下,“妾所言句句為實,若有虛言天打雷劈!”


    怎麽好端端的開始賭咒發誓!


    眾人開始低頭,各自該做什麽做什麽。有人喝茶,有人吃點心。


    “來人。”李湛喚來德全,握緊皇後的手,釋然歎口氣,“貴妃禦前失儀......”


    雲素知道皇帝要做什麽,她突然反握緊他的手,輕輕搖頭。


    李湛何嚐不知皇後所為何事,微微點頭,“降為賢妃。”


    從四妃之首降為最末流的賢妃,這地位差的有點大。


    雖然都是妃位,但貴妃乃四妃之首。貴淑德賢,賢妃乃末流。


    “陛下,陛下妾才是真的,妾才是真的救過陛下。皇後冒名頂替,欺君罔上,陛下請明查。”


    雲素淡然看著磕頭的貴妃,她沒說話要讓皇帝來決斷。


    “若是賞不來這好物件,那就回宮去吧。”李湛睨了眼德全。


    德全了然,馬上上前,“賢妃娘娘,奴才送賢妃娘娘回宮。”


    “不,陛下!陛下,臣妾才是真的。”


    “陛下,娘娘所言屬實,奴婢願意用性命擔保。”


    越來越吵。


    李湛擺擺手,示意德全繼續。


    很快主仆被人帶出去,整個世界都清淨不少。


    其實雲素也不曾想到這貴妃那麽蠢,這時候還提這話做什麽?真的是,皇帝這個人念舊情,什麽都不說。


    麵容憔悴的來賣慘,可能還比較有用一點。


    一來就說這話,真的是沒腦子。這玩意兒的情分還在的話,你還能混的那麽差?


    貴妃降賢妃,賢妃哭哭啼啼的被送回合坤宮。


    “宿主,我看皇帝下午的時候好像要賜死,你怎麽攔著啊?”係統不明白。死了就高枕無憂啦。


    為什麽要救雲熙。


    “賢妃不能死。”雲素看著手裏的翡翠手鐲。


    係統不明白,怎麽要趙芊芸死卻不讓貴妃死,有什麽不一樣嗎?“為什麽?”


    “皇帝現在其實對賢妃還是有點感激的,他念舊情。若是賢妃死了,他有一日突然記起賢妃的好怎麽辦?那賢妃就會成為我們兩個不可解開的結。我鬥得過活人,未必鬥得過死人。還不如讓賢妃活著,宮裏多一個妃子罷了。”


    “宿主說得對啊!”係統不懂,但宿主說得對。


    “娘娘,晚膳備好了。等陛下過來便能用,娘娘先淨手。”


    雲素抬眸,看到一個沒見過的麵孔,“換春。”


    “是奴婢。”換春也是第一次來皇後娘娘身邊伺候,她跪下捧上銅盆。


    坐在轎輦上的李湛,抬頭望著霜降後的月亮。深秋確實露重,他摸了摸身上的披風,這是皇後囑咐他的。


    “德全。”


    “奴才在。”


    “有些話,朕不想再聽有奴才胡言亂語。”李湛閉上眼睛,他不希望任何人來破壞。


    德全了然,“是。”


    深夜偏僻的小園子,隨處一口井裏都有人‘失足’墜井。


    聽說清月墜井溺死的消息,雲素卻沒有開心,她反而心裏一驚有點害怕。


    “宿主,你在害怕什麽?”係統察覺到,還奇怪,“這件事情不是好事嗎?現在賢妃那邊也沒有證據證明她救過皇帝了。”


    “如果皇帝什麽都沒做的話,我倒是信他相信我。但皇帝殺了清月,我現在拿不準皇帝是不是在替我隱瞞。”


    雲素很快冷靜下來,“從此之後,我隻能小心翼翼不能行差踏錯一步。”


    皇帝不蠢,大概是猜出什麽。隻是因為舍不得她的溫柔小意,所以才替她動手清除障礙。皇帝權衡之後,找到最有利他的情況。


    幫她隱瞞。


    清月死後,賢妃像是被抽走魂。在後宮甚少露麵,就算有宴席,也是能避就避。


    看起來已經歇了心思,但雲素卻不信賢妃會這樣安分下來。


    開春之後,雖然草色複蘇可春風還是料峭。


    “娘娘,今日陛下選秀。”換春跪在地上為娘娘整理鳳袍。抬頭看著皇後,“娘娘怎麽好像挺開心?”


    “無事。”雲素當然開心,有新人來分攤她的工作啦。


    這時候的皇帝,正值壯年,兩個人躺著最後也能搞上。


    加之前些日子過年時皇帝封筆,可勁兒的粘著她。


    真的恨不得兩人捆在一起,搞得雲素也心力交瘁。


    她喜歡一個人待著,下下棋看看書,這樣也不必演戲。


    演戲是個體力活,也是個腦力活。


    “娘娘,轎輦準備好了。”秀秀進來行禮,“選秀在恩露殿,這一次有共有八十七位秀女進宮待選。賢妃與秦昭儀已經過去,等著娘娘和陛下。陛下臨走時說,等下朝後見完大臣後便過去。”


    “知道了。”


    雲素最喜歡給皇帝選妃子,“走吧。”


    本以為開春便暖和下來,但三月的天風還是有些大。雲素突然想起什麽,“小明子,你去通知德全公公,請陛下出門前披個披風。今日風有點大,陛下昨晚咳嗽一句,可要小心。”


    “是。”小明子樂嗬嗬的跑去勤政殿。


    “聽說皇後盛寵,不知是何等美貌。”


    “要說美貌,隻怕這裏所有秀女都比不上太府卿的長女。”


    “是那個章玉瑾嗎?”


    “是啊,就在那兒。”


    “確實貌美。”


    一水的秀女裏麵,最出挑的正是這位身著淺青色,打扮素淨的女子。這位章玉瑾,麵容自然是絕美,眉宇間清冷幽怨。


    本來是素淨打扮,卻將這張臉襯得越發奪目。


    “今年的秀女可真是漂亮。”秦昭儀探頭往外看。


    “是啊,都是美人坯子。”雲素也是讚歎。


    秀女都在外麵等著召見,隻有輪到的人才能進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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