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很好吃,所以吃得多。”


    雲素輕哼,接過竹籃子轉身要走。


    可是一轉身,卻不小心撞到一個小孩子。她嚇得趕緊握緊手裏的東西,那孩子太小,她怕籃子脫手砸到小孩。


    她還來不及反應什麽,小孩撞了就跑。


    “荷包被偷了。”


    這點小伎倆在兩個人眼裏瞞不住,而且,這小孩看著手生得很。偷完之後撒腿就跑,而且一瘸一拐的,跑得也不快悶頭鑽進小巷子裏。


    “去看看。”雲素正好覺得無事,拉著明溯追上去。


    明溯:“隻是一個荷包罷了。”


    黃白之物,對兩人來說要多少有多少,何必去追一個小孩?


    “小小年紀去偷,大抵是日子有點難過。”雲素拉著人追上去,鑽進小巷子發現是個死胡同。


    隻有那堵牆的角落,有一個隻足夠小孩鑽過去的狗洞。


    魏東一邊跑一邊往後看,懷裏捂著荷包生怕再被其他人搶走。光著腳丫子瘸著腿跑了三裏地,總算到一個破敗的茅草屋前。


    在進去之後,他還警惕的左右看,看那一男一女有沒有追過來。


    “敏敏,敏敏。”


    等走到稻草堆上,才看到一個孱弱病態渾身發抖的女娃。


    “敏敏,有錢看病了。”魏東剛想把荷包掏出來,失主就追來了。


    “小孩,你在此處啊。”


    魏東雖然小,但在聽到聲音之後的下意識反應是將荷包丟出去,再擋在生病的妹妹跟前,一個人獨自對抗兩個大人。


    “你,你怎麽追來了。”


    “不問自取則是偷,你知道嗎?”雲素挎著籃子走到稻草堆前,彎腰拾起荷包,掂了掂重量,裏麵的錢都在。


    “妹妹病了?”她問。


    魏東沒說話,本來就是他偷東西不對,麵對失主追問哪裏還有臉說什麽。


    雲素走到小孩跟前,蹲下來打量小孩一眼,“你父母呢?”


    “死了。”魏東倔強地抿著嘴。但到底是個孩子,談及父母時眼眶還是有淚。


    這個答案並不讓人意外,雲素從籃子裏拿出一個油紙包遞過去,“若是餓了,先吃點點心。讓我看看你妹妹好不好?”


    “不好。”


    魏東咽口水,推開麵前的東西。他很餓,但是不知這兩個人是不是不安好心,要拐走他和妹妹。


    “你妹妹病的很嚴重,我能看好她。”雲素把荷包和點心全都塞給小孩,“別怕。”


    魏東沒有伸手去接,他本該把人推開的,但渾身好像動不了一樣。隻能眼睜睜看著這個陌生的女人,越過他走向妹妹。


    “我把錢都給你,你放了我們。我沒有花你的錢。”


    明溯背著手站在旁邊,他大抵猜到素素要做什麽,拿出一顆丹藥。


    “給她服下吧。”


    “好。”雲素接過丹藥,朝小男孩笑了笑,“別擔心,你妹妹會好的。”她將丹藥塞進小女孩的嘴裏。


    確定對方咽下之後將目光落在小男孩的腳上。


    “怎麽瘸了?”


    魏東想到先前的遭遇,語氣也有些哽咽,“撞到人被打瘸的。”


    到底還是個孩子,一個人帶著妹妹麵對苦難,再堅韌的心也會發酸。


    “別怕。”雲素很溫柔,手輕輕的按在小男孩受傷的腿上,妖力慢慢傳遞過去,輕鬆將瘸的腿治好。


    這條腿是兩個月前傷的,那麽久他一直在外麵要飯走動,所以一直沒好。到現在走路,還是一陣一陣的疼。


    隻是這個女人隻是按了一下,他的腳突然不痛。


    “小孩,偷東西可不好啊。”雲素揉揉小孩亂糟糟還沾著稻草的頭發,將稻草一根一根取下來,“日後,你和你妹妹一定會出人頭地,長命百歲的。”


    說完,雲素將油紙包和銀子都遞給他。


    這一次魏東能動,他哪怕再蠢也看出這對男女是來幫他的,而且身份還不簡單。


    “謝謝你們,謝謝你們。”魏東沒有什麽東西可以報答,隻有磕頭。


    “如果我們兄妹真的沒死,我一定要給你們立長生牌位,日日供奉,敢問恩人是何名字?”


    明溯聽得出這小孩說話倒是一套一套的,不像是那些沒見識的鄉野孩童,像是讀過書的。


    “我叫雲素,他叫明溯是我的夫君。”


    小狐狸不想駁了小孩的麵子,他也是個知恩圖報的人。


    “雲素,明溯。”魏東將名字刻進心裏,“多謝恩公,多謝恩公。”


    可等魏東磕頭再起起來時,兩人已經消失在跟前。


    他以為兩人走的很快,起身跑出去。發現左右街道空空蕩蕩都沒人,他想到已經痊愈的腿,“莫不是仙人?”


    魏東嘀嘀咕咕的回去,就看到原本空蕩蕩的地方多了一個竹籃子。


    正是方才那個漂亮女子挎著的竹籃,趕緊跑過去看。裏麵有很多包點心,還有一個玉做的藥瓶。


    “果然是仙人。”


    他現在知道,是遇到好人了。


    “多謝,多謝你們。”


    “素素為何救他們。”明溯攬住素素的腰,兩人頂著夕陽,從街頭慢慢走回去,“不僅救了,還特地回去送了點心。”


    些點心,可是素素的心肝寶貝。


    至少,明溯他就沒怎麽能從素素手上搶到這些吃食。


    “見到便救了,哪裏有那麽多為什麽?”雲素牽住明溯的手撒嬌,轉移話題,“等明日我們便動身,去金州城見青梨,可好?”


    “好。”


    雖然見青梨這件事讓明溯不怎麽高興,但素素開心便好。


    “我最喜歡看青梨唱戲,也不知他現在如何?應該有三十歲了吧?”


    青梨沒想到居然還能再遇見明公子和明夫人,隻是他現在已經不唱戲,人老了嗓子也不行。


    “你老了?”雲素初見青梨都沒發現, 麵前這位五十多歲蓄著山羊胡的老人家,居然是青梨。


    雲素繞著青梨好幾圈,從身段才確定是從前的名角兒,青梨。


    怎麽才多久,就已經五十多歲?


    “明夫人,你我滿打滿算已然有三十五年兩月未見了。”青梨笑著撫須,“連副班主都駕鶴西去了,你可知?”


    雲素看向明溯,得到肯定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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