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長生,自然與我們凡人不同。”青梨引兩人進後台,“先進來說話,外麵不方便。”


    “好。”


    現在梨園還是青梨的,隻是他已經許久不登台唱戲。隻交給徒子徒孫們,他現在頤養天年。


    “修仙界與人界不同,修仙界一年人界三年。”明溯提醒道。


    反正兩人樣貌不變已經袒露事實,便也不必隱藏。他看得出青梨是個不多話的人,也不會將這些事情亂說出去。


    “你可知,這三十多年來人界天翻地覆。”青梨親自為兩人斟茶,說著這些年的變化,“三十年多年前,金州城和中南城的兩位城主,聽說是飛升得道去了。多了一位有雄心壯誌的,他想一統十城,這樣的豪言壯語,引得不少人追隨呢。”


    “我知道,我見過兩位城主了。”雲素接上話茬。


    青梨好奇,便多問一句,“可真的是修仙去了?”


    明溯點頭。


    居然能聽到切實的消息,青梨感慨,“倒也竟真的成了仙。”隻可惜他是沒有這樣的福氣和天賦。


    “他們修仙去也是好機緣,我們兩人回來是念著你,想看看故人如何。”雲素從衣袖裏拿出一本戲文。


    “這是我在明溯藏書裏麵那邊找到的,想來你也沒看過這個東西,便當做禮物送給你。”


    青梨鄭重的接過戲本,看了眼封麵,確實是沒見過的,“故人前來,我自該為你們再登一次台!”


    “為知己,再唱一次。”


    “多謝。”雲素也是希望在離開這個位麵前,再聽青梨唱一次。她握住明溯的手,小聲道:“我也學了新戲,等後日,後日我唱給你聽。”


    “好。”


    青梨雖然久不登台,嗓子不如從前好。但身段卻沒有什麽區別,上妝之後,能看出七八分年輕時的風華絕代。


    這一次,他唱的是兩人第一次見麵他唱的貴妃醉酒。


    第二日晚上又唱一曲琵琶記。


    雲素還是喜歡青梨的霸王別姬,隻是那位合襯的霸王也已經逝世。找不到搭子,便不唱了。


    青梨不唱,但雲素可以唱。


    第三日的半夜,她半夜借梨園。


    在梨園裏裏外外都點上燭火,燈火通明。


    打更的路過,都以為這裏麵宴請多少賓客,但裏麵卻隻有兩人。


    雲素換上虞姬的戲服卻沒有上妝,“明溯,你瞧我好看嗎?這是我跟青梨借的,他尋了一套老的送我。”


    小狐狸張開手,在戲台上對著戲台下的明溯轉圈,讓他能夠欣賞。


    “好看,素素穿什麽都好看。”


    聽到誇獎的話,小狐狸自然喜不自勝。朝台下的人伸出手,“我是虞姬,但還需要一個霸王,你來嗎?”


    “來。”明溯一躍上戲台,牽住素素的手,“隻是我沒有戲服。”


    “無妨,你這樣的衣服也好。”


    雲素撫上明溯的衣襟,“淺海沙的顏色加上狐尾花紋,這樣不是很好嘛?”淺色的衣裳,沾上血才看得觸目驚心。


    “你愛我穿淺色。”明溯知道。


    他的衣裳有深有淺,但自從與素素在一起之後,他便多穿淺色。因為素素說,高不可攀的人,最適合淺色。


    “是,好極了。”


    雲素笑得像是隻得逞的小狐狸,踮起腳偷親一下嘴角,“你總是知道我最喜歡什麽,所以我也知道你最喜歡什麽。”


    明溯牽起小狐狸的手,“我如今最愛的,便是......”


    “好了!”小狐狸適時打斷明溯的話。


    她不會讓這句愛說出口,因為說出口她就沒有理由自盡。


    她從一開始準備,就是想自己走的有理有據。


    為得到這個理由,她去問幹寧,問身為仙長最想要什麽。


    幹寧果不其然說的是飛升,於是她得到一個理由。


    一個她愛明溯,卻還是要自戕的理由,就是送他一場造化。


    明溯現在選不了,隻怪她戲演的太真。那就隻好讓她來幫他選,反正飛升之後七情六欲都會隨著肉身隕落。


    屆時,雲素對明溯來說,隻是一個名字,一個沒有任何波瀾的名字罷了。


    “明溯,你做我的霸王。”


    雲素抽出早就準備好的一對長劍,長劍的尾端足有一米長的黃色穗穗。隨著她的擺動而翩翩起舞。


    而明溯的視線,被其中一把劍吸引過去。


    這把劍似乎已經開鋒?


    有些不對勁。


    “我唱的不好,你可不許笑我。”還沒開腔,雲素就噘著嘴恐嚇明溯,“你若是笑我,我便三日不理你。”


    “素素什麽都是最好的,我怎會笑你。”注意力被吸引走,明溯也沒有再追究這把劍的事情。


    反正小狐狸是妖,一把人界的劍,造不成什麽傷害。


    “那你站在那裏,我唱戲給你聽。你也不需要做什麽,隻需要站著便好。”雲素後退,舞起手裏的雙劍,咿咿呀呀唱起來。


    唱的不好,隻是記得詞兒。


    但在明溯眼裏,小狐狸做什麽都是好的。他站在一旁笑吟吟地看著,點頭表示讚賞。


    “明溯。”


    唱完前半段雲素突然停下,倒不是她不想再唱,隻是後麵忘詞,幹脆提前開場。


    “你對我最好是不是?”


    “是。”


    明溯的心突然提起來,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你飛升去吧。”拜拜了您嘞!


    在交代完這話之後,雲素沒有給男主反應的時間,用那把開鋒的寶劍引頸自刎。


    血,沒有如雲素所料濺到明溯身上,倒是能讓他少一點心理陰影。


    “素素!”


    “素素!”


    那把劍是雲素特地跟幹寧要的,那可不是凡品,能斬妖除魔。


    她在知道事情真相之後,就已經決定演這一出戲。


    讓明溯心如死灰的去飛升。


    回到係統空間,雲素找到她偷偷放著的小冰箱。打開裏麵滿滿的都是快樂水,拿出一罐拉開拉環狠狠灌一口。


    “呼————”心神舒暢。


    雲素癱坐到沙發上,一邊喝著可樂一邊感慨,“這可樂一喝下去,剛才自刎都不痛了。爽的喲。”


    “宿主,你剛才演得很但是唱的不太行。除此之外,真的簡直完美,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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