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南拿下賀瓏的手,把東西給她,臨走前提醒道:“注意安全,以及有事找醫生,別自己瞎吃藥。”


    東西是避孕的東西,外國貨,霍南能拿到這東西,費了不少功夫,至於去荒北的事,他沒說,說了他媽也隻會擔心東西,不會擔心他。


    嗬,這個家,除了外公,沒有一個值得留戀的人。


    去荒北前,霍南呼朋喚友一塊去洗澡。


    霍南喜歡水,侯宿開玩笑說他上輩子是條魚,美人魚!


    侯宿是霍南發小,兩人一塊長大,親如兄弟。霍南撐著雙臂,認真問侯宿,“你真想好了和我一起去,不後悔?”


    “嗬,這麽嚴肅幹啥?”侯宿把頭發往後一壓,“咋地?感動了?說吧,以身相許,還是當牛做馬?”


    既然開上了玩笑,那必然不後悔,霍南桃花眼一彎,愉快說道:“既不以身相許,也不當牛做馬。”


    孫強在一旁嘿嘿笑,侯宿斜了他一眼,“我說老強呀,霍南這身肉你都見了多少回了,咋每次眼睛都黏在上麵呢?不知道的還以為霍南是女人呢!”


    孫強芝麻大小的眼,乍看起來有些猥瑣,細看起來嘛……那就更猥瑣了。


    他在火車站工作,朋友天南海北,是個百事通,原本他看不上霍南這人,覺得□□的兒子,是個嬌氣包。他一個粗人,和嬌氣包沒共同語言。結果後來,兩人一泡澡,孫強想抽自己一巴掌!這是多好的人呐!他老孫,能交霍南這樣的朋友,死而無憾!


    孫強有個毛病就是喜歡擤鼻涕,有時候忙著忙著,鼻涕到了下巴頦,惹得很多人嫌棄,甚至鄙夷。他心中不滿,覺得嫌棄他的都是鼠目寸光之人,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嘛。霍南同他見麵的時候,不僅沒嫌棄,還笑著給他遞了張紙!


    哇,當時孫強眼冒星星,霍南從此收獲了孫強這枚“狗腿”。


    孫強聽到侯宿調侃自己也不惱,樂嗬嗬說,“霍二這身皮肉,女人都趕不上!”瞅瞅那大家夥,哦,血脈噴張呀,為了驗證自己的話,他拍胸膛道,“猴子,你給我找個女人,我保證不會看她。”


    “去你的!”侯宿拍了拍水,激起一朵朵水花,“我上哪給你找女人去!”


    霍南等兩人拌完嘴,問孫強,“你說的人呢?”


    蕭魚擦了擦汗,洗個澡還得跑到深山老林裏,呼,這麽熱的天!他抬頭看了眼天上的太陽,隱隱約約聞到了自己燒焦的味道。


    繞過樹林,往前一看,蕭魚眼睛瞪直了,這是什麽神仙地方?他從小到大長在京市,竟一點不知道有這樣的世外桃源。


    樹林陰翳,雜草叢生,一水池在中央,湛藍湛藍,他邁著小碎步過去,仔細一瞧,孫強那個禿腦袋映入眼簾。


    那就是這個地方。


    孫強約他出來見個人物,至於啥人物,孫強沒說。但以孫強的人脈關係,見總比不見好。


    “強哥——”蕭魚喊了一聲。


    “唷,這麽快,快得我都以為你死在半路上了呢!”孫強一張口得理不饒人。


    蕭魚搓搓手,哭喪臉,“強哥,俺沒騎自行車。”


    “去你的俺!”孫強扭頭對蕭魚說,“魚子,來,脫衣服進來,見見霍南。”


    蕭魚咽了一口口水,啥玩意?脫衣服?“強哥,這不太雅觀吧。”


    孫強眯著他那雙芝麻眼,笑咪咪道:“咋地?說我們不雅觀呀!”


    蕭魚可不敢惹惱孫強,立馬跟剝玉米似的脫幹淨了,往池子裏走去,他先用腳試了試水溫,正合適、很舒服。


    孫強突然一聲大笑,調侃蕭魚,“兄弟,平時沒看出來,你那家夥挺猛啊!”


    “啊?”


    蕭魚一怔,立馬坐進水裏,謙虛道:“不如強哥的。”


    “不能這麽說。”孫強嘿嘿兩聲,“不如霍二的。”


    霍二?蕭魚這才見到幾乎全身都在水裏的霍南。他正猶豫如何打招呼呢,霍南就從水裏起來,露出健碩的胸膛,笑著伸出手說了句“你好。”


    蕭魚立馬站起來,“你好你好,我是蕭魚。”這人就是□□的二兒子?天啊,這樣……平易近人?說實在的,幹部子女他見過很多,不是鼻孔朝天,就是下巴朝天。還沒有一個像霍南這樣的,主動握手。他瞄了眼孫強,怪不得兩人能成為好朋友。


    侯宿沒有起來,遠遠和蕭魚揮了揮手。


    蕭魚朝侯宿點點頭,視線不由自主在霍南身上流連。結實的臂膀,緊實的胸膛,脖頸兒上一串晶瑩的水珠,蜜色和白色交相輝映,再往上看去,是棱角分明的臉龐,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看著……自己。


    他摸了摸鼻子,被抓包了。


    孫強爆笑不止,“猴子,我就說嘛,霍二這身皮比女人還迷人。”


    蕭魚紅了臉,覺得剛才行為著實唐突,老天爺啊,他怎麽能看一個男人入了迷!


    霍南無所謂,問蕭魚:“你負責白鬆火車站?”


    蕭魚立馬點頭,“是。”


    孫強說:“霍二馬上要求荒北種地,你呢,正好在白鬆站,以後霍二的事就是你的事,聽見了沒?”


    蕭魚這個人,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哦,五肢體發達,複雜的任務肯定完成不了,但寄個包裹綽綽有餘。


    荒北那地方,又偏又遠。孫強擔心霍二種著種著營養不良了,到時候糟蹋了這一身皮,他於心不忍。


    蕭魚正愁怎麽將功贖罪,現在聽見孫強說的話,立即屁顛屁顛說:“聽見了聽見了。”


    孫強拍了拍蕭魚的背,“行,這事交給你。”


    “啥事?”蕭魚後知後覺問。


    孫強無語,“定時給霍二和猴子寄包裹。”


    “噢噢,沒問題。”


    霍南站起來,坦然光著走出水池,蕭魚目不轉睛,狠狠吞咽了一口口水,而孫強眯眼往霍南身上看去。


    侯宿啞然失笑,霍南可真有本事啊!不僅女人愛,而且男人也……愛。


    “你去荒北,不怕何曼生氣嗎?”


    蕭魚皺眉,何曼?那不是何老爺子的孫女兒嗎?重點是何曼花容月貌,有好幾個公子哥都在追求她呢!聽侯宿的意思,霍南和何曼……有一腿!


    霍南慢條斯理穿好衣服,“她生不生氣和我有什麽關係。”


    蕭魚一愣,霍南的態度不像和何曼有一腿呀,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侯宿見霍南這樣子,也沒再繼續問。何曼是他們的小青梅,從小到大追求者無數,小時候還可可愛愛,但越大越歪——不是說相貌歪了,而是性子扭曲了。


    霍南對何曼態度不冷不熱,說句良心話,不冷不熱比起冷淡來總要好吧,但何曼很不滿意,她覺得霍南應該跪舔她。


    讓霍南跪舔她?噢,侯宿真想問何曼一句——你是對霍南有什麽誤會嗎?他原先還覺得何曼識大體,但後來,能躲多遠躲多遠!


    但何曼……如果霍南真去了荒北,她肯定要大鬧一番。


    孫強摸了摸下巴,何曼他見過,驚豔不足,耐看有餘,橫批裝模作樣。


    裝模作樣也不是不好,但總覺得太假,孫強不喜歡這一款,太裝,大家坦坦蕩蕩的不行嗎?


    當然,何曼也看不上他,孫強很有自知之明,他從水池裏上來,“霍二,你哥那邊——”


    侯宿也在想這個事,他總覺得霍北還會有小動作。


    霍南找塊石頭坐下,桃花眼瀲灩,嘴唇輕啟,“包裹你們寄就好了。”親哥突然變成這樣,霍南心裏不舒服,想起以前兩個人一起上學、玩耍和調皮搗蛋……果然,小時候是最美好的。


    孫強點頭,“你在荒北等我的包裹吧。”他也覺得霍北會在包裹上動手腳。


    霍南拍了拍孫強的肩,提點道:“以後行事,不要求對,而是求不錯。”


    “嗯,明白。”孫強牢牢記住了這句話。


    第5章


    荒北氣象站說了,未來五到十天內有中到暴雨。


    大喇叭裏放著下雨的預報,團長愁眉苦臉,麥子還沒收割完,天公著實不作美!


    “抓緊召集大夥兒割麥子!”團長立馬把任務吩咐下去。


    哨聲響起,大家集合。


    傅珍急匆匆扣上襯衣紐扣,“葦葦,快點穿上衣服。”這口哨聲猝不及防,因為兩人正袒胸試新內衣呢!


    周葦為了身體健康,鼓搗了一款舒適運動內衣,防止彎腰割麥子時晃動。傅珍手巧,針線活好,周葦不過說了幾個要點,她就做了出來。因為效果很好,傅珍有些心動,便又在原先基礎上,稍微改動,做了兩件。


    兩人才剛剛換上,外麵就吹哨讓人集合。


    傅珍心情著急,動作麻溜穿上外套,下雨可不是個好事,麥子都沒割呢,要是爛在地裏,後果……要知道荒北可是糧倉!糧倉呀!


    周葦不慌不忙穿好衣服,安慰道:“明天新知青來。”


    傅珍心情才緩和下來,新知青一來,人多了,收割速度就快,希望趕在下雨之前收割完麥子!


    團長身先士卒,拿起鐮刀,一頭紮在金黃色海洋裏,徐朗緊隨其後,手跟機器一樣,快速割著麥子,不到一會兒,倒下了一大片。


    知青們紛紛舉起鐮刀,唯有小李神色焦急,站在空地上。


    團長吼了小李一聲,“在那幹啥?割麥子呀!”這個小李,關鍵時刻掉鏈子,以後就去打掃馬廄吧!


    馬廄裏四匹大馬,棗紅色、棕褐色、銀白色和黑色,由袁光棍負責。現因袁光棍結婚請假,一直由小李喂養。


    小李膽子不小,但每次喂這四匹馬時都心驚膽戰,馬鼻子裏出個氣,他能嚇得一哆嗦。


    按理說,人喂養的馬應該溫順,但這四匹馬,一個比一個野,這跟袁光棍脫不了幹係。


    袁光棍心眼兒小,不想讓人替代了他的工作,所以盡可能讓這四匹馬無法無天,除了他誰也不能駕馭。


    就因為這個,耽誤不少事。現在袁光棍請假,這四匹馬就跟個擺設一樣。


    明天新知青來,按照往常,這時候早已經買好了手套之類的工具,可就因為袁光棍,這事耽擱了。


    韓指導員垂著眼皮,“小李,你想說物資的事?”


    小李兩手一拍,“就是這個啊,韓指導員,明天知青就要來了,廣播站又說下雨,所以他們一來,就得割麥子,這——割麥子沒有手套不行呀!”


    沒有手套,手不得磨爛!


    團長大步走來,大罵道:“老袁怎麽還沒回來呀?不就是結個婚嗎,用得著半個月!嗬,我看他直接生完孩子再回來吧!”


    沒有袁光棍,馬就不能用,團裏的拖拉機沒有空閑的,而且買物資這事,一直用馬。四頭大馬一拴,架上車板,呼啦啦,比拖拉機都好用。


    但是呀,團裏沒有一個人降伏的了這四匹馬。


    之前徐朗眼饞,偷偷騎了一次,結果直接被馬甩在地上,那叫一個丟人呀!


    韓指導員翹了翹嘴角,“團長,你說的挺對。”


    “啥?”


    “袁光棍說不定還真在家裏生孩子。”韓指導員腹□□,“他四十歲年紀,好不容易找到了塊地,再不耕耘耕耘,家夥頭就生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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