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業十幾年,自認為這點經驗還是有的。


    不過也不排除意外狀況的可能。


    “你跟我來,到救護車上做一個ct檢查。”


    烏丸熏乖乖跟去了。


    她覺得自己應該沒什麽大礙,不過還是做個檢查保險一點。


    烏丸熏做完了一些列的檢查。


    在等待報告結果的時候,她頭上的傷口也被重新包紮好了。


    那位很像學校教導主任的急救組組長在看到鑒定報告的時候,突然陷入了沉默。


    烏丸熏看她的表情不對勁,不由得有些緊張起來。


    “我的情況很嚴重嗎?”她沒感覺身體上有什麽不對勁啊,難道是有什麽藏得很深的內傷?


    鬆田陣平和小紫蛋也飛在急救組長旁邊,麵色焦急地等待著最後的答案。


    急救組長:“……你這傷,再晚幾小時,恐怕就自己痊愈了。”


    烏丸熏和鬆田陣平齊齊露出了豆豆眼。


    原來不是傷的太嚴重,而是傷的太輕了。


    要不是親眼所見,急救組長根本不敢相信,這麽大一場交通事故中,竟然沒有人員傷亡,太不可思議了。


    急救組長一邊在心裏感歎著一切皆有可能,一邊把手中的報告紙往旁邊一放:“一點事也沒有,身體很健康。你可以走了。”


    “哦,好的,謝謝你們,辛苦了。”


    虛驚一場,烏丸熏走下了救護車。


    然後烏丸熏三人去了警局備案。


    當路段監控被調出來播放的那一刻,所有人都驚呆了。


    他們真的是在看監控,而不是什麽好萊塢大片嗎?


    “烏丸警官,你是怎麽做到的?”佐藤警官一臉崇拜。


    佐藤警官也是個飆車黨。


    烏丸熏有些尷尬地打了個哈哈:“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就是危機關頭,身體的本能反應。”


    佐藤警官難得像個小女生一樣眼睛發亮:“能有這樣的本能反應,烏丸警官,你車技肯定很好吧?改天我們一起去冬名山道飆車怎麽樣?”


    烏丸熏隻得硬著頭皮,含糊著應了下來:“有時間一定。”


    當然她心中想得是,有時間是不可能有時間的。


    飆車這麽危險可怕的行徑,對她的小心髒實在是太不友好了,有今天的這一次經曆足矣,她絕對不想再經曆第二次。


    今天這樁事故其實很簡單,也無人傷亡,就是財產損失有點大。


    包括但不限於烏丸熏的大奔的返廠維修費、卡車的維修費、公共護欄和綠化帶的修理費等等。——當然主要損失還是在烏丸熏的修車錢上,比起這輛剛提出來不到一小時就幾近報廢的全球限量版豪車,其他的維修費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本來還需要讓律師來協定哪一方負有主要責任,主要責任方要承擔多少,次要責任方要承擔多少。——因為烏丸熏這一行為屬於見義勇為,法律上不應該讓她獨自承擔那麽大的損失。


    不過烏丸熏提出自己可以全額承擔所有的費用。


    說得不好聽點,她最不缺的就是錢。


    作為烏丸家族的一員——雖然是旁支,但是在成年後,烏丸熏仍舊得到了一筆不小的基金。


    這是烏丸家族的家族基金會,給每一位烏丸家族成員的成年禮,用以當作啟動資金,鼓勵家族子弟在各個行業各個領域發光發亮,進一步壯大烏丸家族。


    除此之外,烏丸熏從小到大的壓歲錢,前幾年都投給她哥哥去華爾街練手了。


    她哥哥不愧是哈佛商學院的高材生,不到兩年的時間,就把那筆錢翻了十倍,現在烏丸熏銀行賬戶中的數字,還在不斷增長。


    伊達航和卡車司機很是過意不去,提出要承擔綠化帶修理費和卡車維修費。


    到此為止,這樁案子便也算告一段落了。


    告別了卡車司機,烏丸熏和伊達航一起走出警視廳。


    剛走了一小段路,烏丸熏又發現伊達航開始陷入了某種神遊的狀態。


    烏丸熏:“……”


    烏丸熏忍不住問他:“伊達前輩,你今天這是怎麽了?為什麽總是魂不守舍的?”


    伊達航先是一愣,然後苦笑了一下:“抱歉,烏丸警官。我今天要去見一個人,確認一件我很在意的事情。我心中一直忍不住想那件事,所以才會頻頻走神,給大家添麻煩了,真的很抱歉。”


    烏丸熏覺得大事不妙。


    伊達航一向是個豪爽大哥的形象,這會兒卻突然變得文鄒鄒的,這樣反常,絕對是發生了什麽很嚴重的事情。


    烏丸熏見鬆田陣平和小紫蛋都很擔憂地飛在伊達航身邊,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開口問道。


    “伊達前輩,恕我冒昧,如果可以的話,也讓我跟你一起去見你要見的那個人吧。伊達前輩,雖然今天隻是我們第二次見麵,但是我其實非常敬佩您。我實在是有些放心不下你以這樣的狀態繼續一個人走在外麵。”


    伊達航並沒有隱私被冒犯的感覺,對於眼前這位救了他還關心他的後輩,伊達航心中是感激的,也是隱隱有些愧疚的——畢竟他給人添了不少的麻煩。


    最後兩人一起坐電車來到了長野縣,找到了一位叫諸伏高明的警官。


    伊達航拿出一個牛皮紙包裹的信封。


    上麵白色的便簽條上,用故意歪歪扭扭的字跡寫著“請轉交到長野縣警察署諸伏高明警官收”。


    “有人把這個包裹放在了我的信箱裏,讓我轉交給諸伏警官。信件上並沒有署名,隻在背麵畫上了一個橢圓形的圈。”伊達航沉聲道。


    伊達航心中其實已經隱隱有所預料了。


    關於這個包裹背後的真相。


    一直在伊達航頭上和肩膀上蹦躂著的鬆田陣平和小紫蛋也突然沉默了下來,心中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


    警校畢業後,降穀和景光都去了警視廳公安部,不到一年兩人突然就齊齊銷聲匿跡了,他們猜測他們兩人是被公安派去做秘密任務了。


    而現在,有個來曆未知的包裹被寄給了伊達航,背後畫著個圈,很有可能代表著降穀零的“0”,而被要求轉交給景光的哥哥諸伏高明……是不是意味著,景光他出了什麽事了?


    “辛苦了。”


    諸伏高明拆開信封,從裏麵倒出了一部舊手機。


    諸伏高明仔細檢查了一下手機的正反麵:“手機屏幕中間有個洞,洞的內測有發黑的汙漬,而手機背麵,有一個故意劃上去的字母“h”。


    所有人都沉默了。


    在場幾人都是警察,又都是關係人,自然能夠推測出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個洞是彈孔,洞內測的黑色汙漬是幹掉的血跡,而那個字母“h”,則代表著諸伏景光的“hiro”。


    “人生有死,修短有命。”


    一片沉寂中,諸伏高明歎了一聲。


    “看來這是我弟弟景光的手機。他曾和我們說他辭去了警察的工作,不過既然這東西被寄了回來,就說明他仍舊是公安警察,在被派去潛入某個地方調查的時候犧牲了。”


    諸伏高明輕輕閉了閉眼,壓下眼底洶湧的淚意。


    “是這樣吧?hiro。”


    伊達航猛地仰起頭,眼眶中和淚意閃爍。


    在這樣沉痛的氣氛中,烏丸熏也忍不住默默紅了眼眶。


    雖然她沒見過那位叫諸伏景光的公安警察,但是她知道,他是鬆田前輩他們的好朋友。鬆田前輩在說話的時,總會不經意地提起他另外的四個好友,他們都是很好很好的人,都是很棒很棒的警察。


    “喂,景光,是你吧?!”


    鬆田陣平突然大吼了一聲,通紅著眼睛飛到了烏丸熏的包裏,把一直沒有動靜的小藍蛋拿了出來。


    “景光!一定是你對吧?我和研二都在這了,所以一定是你!景光!你回答我!”鬆田陣平不停地推搡著小藍蛋。


    小紫蛋也飛了過來,著急地不停轉著圈。


    “別擔心……”


    一個溫柔的男聲突然在烏丸熏的腦海中響起。


    鬆田陣平和小紫蛋也聽到了這道熟悉的聲線。


    隻見小藍蛋突然極其細微地動了動,然後又陷入了沉睡。


    “太好了,太好了……”鬆田陣平喃喃著,抱緊了小藍蛋。


    小紫蛋也親昵地在小藍蛋身邊蹭了蹭。


    烏丸熏看著這一幕,眼淚又掉了下來,既慶幸又心酸。


    慶幸他們還能以這種方式團聚,心酸他們隻能以這種方式團聚。


    第14章 任務


    第二天,烏丸熏的休假結束了。


    烏丸熏關掉鬧鍾,第一時間來到了隔壁的娃娃屋。


    鬆田陣平已經起床了,正在陽光下活動著小手小腳晨練。


    不得不說鬆田陣平的動手能力真的很強。


    就這麽幾天的功夫,烏丸熏之前在夢幻城堡旁邊建造的那個遊樂園,已經完全被鬆田陣平改造成了訓練場了。


    “早安,鬆田前輩。”烏丸熏和鬆田陣平打了聲招呼,然後看到了小紫蛋。


    萩原前輩還沒有破殼啊。


    烏丸熏不由得有些失望。


    之前小黑蛋從沉睡中醒來、能夠自由活動之後,沒幾個小時鬆田前輩就破殼而出了。


    可現在,都過了將近一整天的時間了,萩原前輩還在蛋殼裏,沒有要出來的跡象。


    可能是信念度還不夠?


    烏丸熏記得邊裏醫生跟她說過,守護甜心的力量來源在於她內心想要改變自己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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