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都是他在說,慕思思因為門牙的原因是沒怎麽出聲的,隻時不時地點下頭。


    她不想出門,也就隻有霍澤明一個同齡人陪她玩了。


    霍澤明繼續說:“等下次我拿了材料,再給你做更多的花。”


    慕思思聽到這句話,偏頭看他:“泥……”


    霍澤明還沒聽完,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點頭道:“嗯,是我做的,我跟樓下的奶奶學的。”


    霍澤明提到的那位奶奶,是三樓的劉奶奶家,她孩子都出國去了,隻剩她一人在家裏,慕思思有時候就會去陪她聊天,陪陪老人。


    奶奶心靈手巧,幾乎什麽都會做。


    慕思思應了一聲,之後就沒說話了。


    她捂著臉又發起呆來,心想牙齒到底什麽時候才能長出來呢,不能說話真的好累啊。


    等到玄關處傳來聲音的時候,兩人同時往那邊看去。


    慕爸爸提著東西回來,換好鞋子後對上了孩子們的視線。


    他笑著說道:“喲,今天人這麽齊啊。”


    慕爸爸把菜放到一邊,抱起慕思思,問道:“思思今天在家做什麽啦?”


    自從知道女兒因為換牙的事情一直不肯出聲之後,慕爸爸就總是忍不住想逗她說話。


    慕思思推開他的大腦袋,偏過臉去,“玩。”


    她一說話,就又露出了少一顆的門牙。


    於是慕思思連忙又捂住了嘴。


    慕爸爸樂了:“還真是一個字一個字地回答啊。”


    慕思思說:“哼。”


    明明知道她不方便開口,還要逗她開心,壞死了。


    慕爸爸哄完女兒後,塞了兩個布丁給他們,就去廚房準備菜了,他切著切著,忽然又走了出來:“對了,過幾天就要開學了,我明天帶你們去買點文具用品,後天去學校報名。”


    慕爸爸在問過霍澤明意見後,沒有把他的戶口遷到自己家,而是讓他過到了他外婆名下。正因為這樣,所以在弄戶口的時候就費了點勁,好在也沒太浪費時間,還是在報名之前弄好了。


    慕思思聽到這句話頓時呆住了,連手裏的布丁掉了都不知道,還是霍澤明幫她撿回來的。


    去學校……


    那不就是一群人都能看到她沒了門牙嗎?


    慕思思:“嗚嗚……”難受。


    霍澤明幫她把包裝拆開,聽到慕思思唉聲歎氣的,不由喚道:“妹妹?”


    慕思思看向他,伸手把布丁接過去,拿著小湯匙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發著愁。


    霍澤明看著她那煩惱的模樣,心裏也有些擔心,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晚上的時候,慕爸爸在廚房準備糖水,給他們弄宵夜吃。


    慕思思則是跑回了房間,她坐在書桌邊,把箱子給打了開來,看著小箱子裏自己逝去的那顆牙齒,微微地皺起眉來。


    慕思思忍不住歎氣:“唉……”


    係統安慰她說:“換牙很正常的。”


    慕思思沒出聲,默默地合上了箱子,蓋好。


    她正打算把自己的小箱子收起來,房門傳來了敲門聲,慕思思抱著箱子走過去,粉嫩嫩的臉蛋看上去還有點無精打采。


    “幹、幹甚麽……”慕思思的小奶音聽上去甜甜的,再加上那細聲細氣的強調,就更加可愛得不行。


    霍澤明攤開手,他的手心裏也是一顆新換下來的牙齒。


    慕思思又呆了下,“哎?”


    “妹妹,你看,我也換牙了。”霍澤明對著她笑道。


    慕思思睜大眼睛看著,卻沒發現他的門牙有哪顆缺了。


    霍澤明說:“我的門牙換完了,現在是新的,換牙的是這裏。”


    說著,他還特意張了張嘴,給慕思思看清楚他牙齒的情況。


    霍澤明新的恒牙長得很好,看上去整整齊齊的,漂亮得不行。


    慕思思終於看見了他側邊的切牙的確是掉了一顆。


    慕思思細聲細氣地說道:“掉、掉了……”


    慕思思仍舊是一個字一個字地說著話,但明顯要比先前要開心得多了。


    她已經很久沒經曆過換牙的感覺,所以對於這一切或多或少都會有點無措。現在家裏有人陪著自己一塊換牙,慕思思終於沒這麽不安了。


    她對著霍澤明彎起眼睛,這下倒是露出了牙齒來,明晃晃缺了一顆門牙,但卻笑得格外開心。


    這樣的笑容幹淨又純真,溫暖得像小太陽一般,那是霍澤明見過最美麗的笑容。


    “牙……”她點了點霍澤明的換下來的側切牙,笑得更開心了。


    霍澤明笑:“嗯,是牙齒。”


    於是等慕爸爸弄完糖水給兩位小朋友吃的時候,就發現慕思思已然恢複了精神,也不再像之前那樣小心翼翼,生怕被別人看見自己的牙齒。


    他愣了下,等到想明白原因後,不由對著霍澤明豎起大拇指來,以示鼓勵。


    果然還是大的有辦法,可以哄好小的。


    霍澤明抿嘴笑了笑。


    夜間要準備睡覺的時候,霍澤明便把自己換下來的牙齒也給了她,“妹妹,你幫我收起來吧。”


    慕思思接過他的牙,抬頭看霍澤明。


    他說道:“叔叔不是給了你一個箱子嗎?以後我們換下來的牙齒都放這裏。”


    慕思思聽話地點了下腦袋。


    她一把抓住霍澤明的手。


    力氣小小的,手掌也很軟。


    霍澤明愣了下。


    慕思思卻拉著他進了自己的房間。


    這也是霍澤明第一次能通過允許走進這裏來,他明顯有些愣神,目光看著她。


    慕思思的房間被布置得很可愛精致,幾乎全部顏色都是粉色的,粉色牆壁毛毯還有粉色的被褥跟枕頭,就連床上放著的抱枕布偶都是粉色的。


    就像一間精致的公主房。


    慕思思把牙齒放到他掌心,自己跑去那邊打開了箱子。


    她看向霍澤明。


    霍澤明明白了她的意思,開心地笑道:“好。”


    他把換下來的牙齒放在了箱子裏邊,跟慕思思的門牙挨在一塊。


    兩顆牙齒,一大一小。


    慕思思把箱子重新鎖好,然後放回到抽屜裏。


    霍澤明走後,慕思思又坐在了鏡子前,照起鏡子來。


    她張嘴,伸手輕輕地碰了下那顆缺了牙的地方,果然摸到了一點點凸起來的地方。


    慕思思驚喜地笑著。


    果然,牙齒要長出來了。


    *


    很快,慕思思他們就要開始上小學了。


    慕爸爸這一天特意起了個大早,給他們做了一頓豐盛的早餐。


    慕思思抓著湯匙,很是活潑,隨意一弄,就把湯潑到了旁邊的霍澤明臉上。


    慕爸爸提醒:“思思,吃飯的時候不要亂動,你看弄到哥哥了。”


    霍澤明拿帕子擦了擦臉,笑得卻很開心:“沒事的叔叔。”


    慕思思想了想,就把自己的一顆水煮蛋給了他,很大方地說道:“給、泥……”


    她的牙齒現在已經冒出來一點點了,但是還沒真正地長出來,所以說話還是會有點不清不楚。


    不過兩位家屬早就已經習慣了她的說話方式,幾乎不用怎麽猜就能聽懂。


    霍澤明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終於得到了慕思思的認可,她現在遇上霍澤明也沒有之前那麽針鋒相對了。


    霍澤明拿著水煮蛋,低聲說了句:“謝謝妹妹。”


    慕思思歪頭看他,笑的時候又露出了門牙來。


    他們吃完早餐後,慕爸爸就帶著他們到學校報道去了。


    他一路上帶著兩位小朋友仔細地認著路,周圍都是家長們帶著自家小孩去學校的身影。


    慕思思還看見了小區的朋友,他們在跟她打了招呼之後,又被各自的家長帶走了。


    慕思思跟霍澤明被分到了同一個班,本來老師是想把他們安排成同桌的,但無奈霍澤明的身高對於班上的小朋友來說有些過高了,會擋著其他人,就隻能把他安排到中間靠後的地方了。


    在班裏,長得可愛的小女生還是很受歡迎的,尤其慕思思還長得這麽軟萌。


    霍澤明拿著東西,抬頭看向慕思思那邊的位置,她正被人簇擁著說著話。


    他默不作聲地坐了下來,旁邊有人用筆碰了碰他的後背,霍澤明回頭,小女孩對著他笑:“我叫張若蘭,你叫什麽?”


    霍澤明完全沒有了麵對慕思思時的溫暖笑容,冷淡地收回視線,並沒有搭理她。


    小女孩頭一次被這麽無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她隻好坐了回去,跟旁邊的人聊起天來。


    班會課上,班主任分別讓他們上來做了個自我介紹,等到霍澤明上去的時候,慕思思幾乎能聽見在場的小學生們都“哇”了一聲。


    因為他長得實在是太好看了,跟周圍那些乳臭未幹的小朋友們完全不一樣。相貌清雋,氣質又好,尤其在寫下自己名字的時候,那一手漂亮的黑板字,更是引得了在場學生甚至是老師的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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