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五行親水,左淩泉進入謝秋桃的身體,毫無阻礙,無比柔滑。


    謝秋桃對此並未抵觸,抬手讓左淩泉檢查身體,蹙眉回想道:


    “我怎麽可能中邪……我剛才喝了點酒,然後就暈乎乎睡著了,好像做了噩夢,驚醒過來,就發現被你抱著搖來搖去……”


    左淩泉蹙眉道:“噩夢?做什麽噩夢?”


    謝秋桃很是不好意思,瞄了左淩泉一眼:


    “就是胡思亂想,嗯……我躺床上,本來在想葫蘆的事兒,然後迷迷糊糊睡著了,好像看到左公子變成了葫蘆精,用葫蘆藤把我綁著,那什麽……”


    謝秋桃聲音越來越小。


    ??


    左淩泉滿眼難以置信:“然後你醒過來就直接打我?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在你心裏麵,我是那種會見色起意的人?”


    湯靜煣插話道:“是啊,小左為人可沒毛病,雖然有點好色,但從來都是取之有道,可不會對姑娘來硬的。”


    左淩泉:“……?”


    謝秋桃頗為不好意思:“我曉得左公子的為人,夢都是反的嘛,我心裏沒那麽想。”


    左淩泉搖了搖頭,沒把重點放在這種事情上,把謝秋桃身體裏裏外外都檢查了一遍,沒發現任何問題,鬆開謝秋桃的胳膊:


    “你剛才的反應確實嚇人,以前出現過沒有?”


    “我往年都是一個人,出門在外不可能睡死,跟著左公子到處跑後,有上官姐姐照應著,才敢放下戒備,嗯……睡著過幾次,但睡著後什麽樣,我也不清楚……”


    左淩泉覺得一個修士睡這麽死,實在反常,但當下確實看不出其他異樣,隻能道:


    “在外麵走動,休息的時候還是注意些,剛才還好過來的是我,要是靜煣……她一巴掌你就沒了。”


    “哦……”


    謝秋桃弱弱點頭。


    方才的劇烈靈氣波動,很難遮掩,燕家莊的凡夫俗子並未察覺,但還是有不少底子不錯的散修感知到了。


    三人交談不過兩句,就聽到遠處傳來走動的聲音,估計是有修士過來查看情況。


    左淩泉歎了口氣,本想出門隨便找個符籙炸了的理由,和燕家莊的修士解釋一句,但轉身的時候,目光掃過圓桌上的酒壺,腳步又是一頓。


    人能出毛病,最常見的情況就是‘病從口入’,哪怕在修行道,修士出現異常,也多是因為吃錯了天材地寶。


    謝秋桃既然不是被邪氣附體,能睡這麽死,問題很可能出在吃的東西上。


    念及此處,左淩泉拿起空酒壺,湊到鼻子跟前聞了聞——酒是燕家送過來的,俗世陳釀,並無特別之處,和他剛才喝的一模一樣;他和靜煣都沒感覺到異樣,問題想來不是出在酒上。


    左淩泉見此,又把酒壺放了下來,走出了門。


    “呼……”


    房門關上後,謝秋桃長長鬆了口氣。


    回想起剛才被抱著晃來晃去的模樣,謝秋桃作為一個姑娘家,臉上自然火辣辣。


    她揉了揉勒得發麻的胳膊和胸脯,緩了片刻,才彎身撿起地上裝死的小龍龜,蹙眉道:


    “又逃跑,剛才是不是你在作妖?嗯?”


    龍龜是不通人言,不然非得在烏龜殼裏“嘰?”一聲……


    ———


    圓月與星光之下,小畫舫安靜懸浮在雲海間。


    昏黃燈火透出窗口,身著單裙的上官靈燁,靠在雕花軟榻上,手裏拿著書卷研讀。


    碧眼白貓趴在地毯上,麵前擺著一堆神仙錢,每隔不久,就會叼起一枚,拋入後麵的艙室,補充消耗掉的靈氣。


    下方出現波動後,左淩泉的消息也隨之傳來:


    “靈燁,剛才謝姑娘做了噩夢……”


    上官靈燁安靜聆聽完,覺得事有蹊蹺,但也聽不出頭緒,便起身走出了畫舫,往雲海間跳了下去。


    雲層分割天地,上方是星空明月,下方則是萬裏飛雪。


    上官靈燁沒有驚動旁人,從天而降,無聲無息落入燕家莊的西宅客院。


    左淩泉已經回了屋,正小聲和湯靜煣聊著鬧鬼的事情,還能聽到團子“嘰嘰~”的接茬。


    上官靈燁謹記師尊‘不能放縱情欲’的教誨,暫時忍住了進屋敘舊的想法,轉身來到了對門的房間。


    經過剛才的插曲,謝秋桃肯定沒了睡意,此時一個人趴在圓桌上,下巴枕著胳膊,望著桌子上的小龍龜,也不知在想什麽東西,臉蛋兒發紅,稍顯出神。


    “秋桃?”


    “誒?上官姐姐……”


    謝秋桃聞聲才發覺上官靈燁來了,她連忙起身,表情稍顯慚愧:


    “我就是睡太死了,沒啥問題,左公子怎麽把你也叫來了。”


    上官靈燁心思縝密,相信眼見為實,不親自查看下,不會放心。她關上了門,走向裏屋,挑起珠簾:


    “我給你看看。修士做噩夢,說明心湖不穩,正常情況當時就驚醒了,不會深陷其中,你可不能大意。”


    “哦。”謝秋桃勾了勾耳畔的頭發,小碎步跟了上去,在裏屋的床榻邊坐下,詢問道:“上官姐姐準備怎麽看?”


    上官靈燁在床頭側坐,把謝秋桃搬倒,讓她枕在自己很有肉感的大腿上,纖長手指按著謝秋桃的太陽穴:


    “你放鬆心神,我看看你做的什麽夢。”


    窺探他人夢境,不用想都知道是神魂之術的範疇。


    神魂之術隻有玉階修士才能駕馭,上官靈燁距離玉階還有一步之遙,尚不能完全掌握,但這種小術法,對象配合的話,還是可以勉強施展。


    不過,謝秋桃聽見話語後,並沒有配合的意思,表情古怪,想要起身:


    “啊?這種大神通,上官姐姐怕是不熟練,要不……要不算了吧……”


    上官靈燁乃當年的九宗第一青魁,說她什麽都可以,就是不能說她本事不行。她把謝秋桃按回腿上,平靜道:


    “放鬆即可,我自有分寸。”


    謝秋桃雙手疊在肚子上,眼神很糾結,囁嚅嘴唇想說什麽,但又不太好開口,實在找不到借口拒絕,隻能慢吞吞閉上了眼睛,等著上官靈燁做法。


    上官靈燁閉上雙眸,嚐試讓神識進入謝秋桃的心湖,以旁觀者的姿態遊移,同時引導謝秋桃重現剛才做夢時的境遇——說簡單點就是催眠。


    神魂是人存在的根本,本能便帶有極強的排異性,哪怕人本身自願,想要窺探人心中所想也不容易。


    上官靈燁嚐試了數次,等到謝秋桃徹底放鬆,陷入半夢半醒的狀態,才大略‘看到’了謝秋桃目前的處境。


    夢境從來都弄不清從哪裏開始,也沒有邏輯可言,上官靈燁看到之時,已經走在了一片冰天雪地裏,周邊的景色也光怪陸離、時斷時續,唯一能看清的東西,是身側的男子。


    男子太熟悉,帶著陽光的笑容,正說著話,但話語毫無邏輯,偶爾冒出‘葫蘆、燕家、發瘋’等詞匯,說明謝秋桃心裏想著這些事情。


    上官靈燁覺得夢境很正常,並無特別之處,但很快,就發現畫麵一轉,冰天雪地變成了月黑風高,旁邊熟悉的男子,笑容也變得很色很邪魅。


    上官靈燁明顯感覺到了謝秋桃錯愕的情緒,但又有點……有點期待?


    什麽鬼……


    上官靈燁同樣錯愕,眼睜睜看著左淩泉撲過來,手口並用,謝秋桃無力抵抗,喊著“不要不要”,衣服卻自行滑落,被左淩泉一通亂親,身體還起了反應……


    ??


    這能叫噩夢?


    上官靈燁的視角,就是當前的謝秋桃,感同身受之下,心中一言難盡。


    謝秋桃明顯沒經曆過男女之歡,能夢見,但隻是自我幻想,永遠到不了最後一步,一直在被按著揉的場景中重複。


    上官靈燁可沒興趣窺探人小姑娘的春夢,自己也不太好受,本想就此收手,去收拾左淩泉一頓給謝秋桃出氣。


    但很快她就發現,作惡的左淩泉,身形開始變化——背後忽然竄出無數葫蘆藤,腰間也多了個酒葫蘆,塞子打開了,似乎帶著一股巨大的吸扯力。


    而謝秋桃的情緒,也同一時間從羞憤欲絕,變成了戒備和敵視,不知怎麽就來到了很遠的地方,和左淩泉拉開了距離。


    心理的變化,使得左淩泉的麵貌也開始扭曲,變得陌生而危險,無數藤蔓拔地而起,從四麵八方湧來。


    也是在此時,謝秋桃心湖劇烈震顫,連帶著身體都掙紮起來,呈現出左淩泉進門所見的那副模樣。


    上官靈燁不敢再繼續,迅速睜開雙眸,喚醒了謝秋桃。


    謝秋桃從夢中驚醒,一頭翻了起來,想去拿身旁的琵琶,好在上官靈燁有所提防,把她給控得嚴嚴實實,動彈不得。


    謝秋桃躺在床榻上,過了不到一息的時間,便徹底清醒過來,眼底的戒備變成了茫然,然後又臉色漲紅,看向上方的上官靈燁,第一句話竟然是:


    “我剛才夢不是這麽做的,被左公子按著親,我馬上就躲開了,才沒有被摸那麽久……是不是上官姐姐你心中所想的東西,帶入到我夢裏麵了?”


    我呸,不知羞的死丫頭……


    上官靈燁都不想搭理這話,她檢查了下謝秋桃的身體狀況,未見異樣,又詢問道:


    “你是不是有什麽心結?就是和葫蘆、藤蔓有關的,很重視或者懼怕那種?”


    謝秋桃的父母遇上強敵,生死不知,自然有心結,但這些和葫蘆無關,她思索了下,搖頭道:


    “沒有。我感覺是這次處理燕家的事兒,老想著葫蘆,又不知從何入手,才做那樣的夢。”


    上官靈燁覺得有可能,但她常年坐鎮緝妖司,妖魔作亂的事情見得太多了,凡事從來都是往壞處想,而不是找一個暫時能解釋的借口。


    所以她斟酌了下,還是叮囑道道:


    “如果彩衣國的瘋病全部同源,那你看到了葫蘆,出現夢中失神的狀態,很有可能也沾染上了,可能性再小也不能忽視;這幾天要密切注意,有任何異常的感覺,立即和我說,不要怕麻煩我們,真出了岔子,麻煩更多。”


    謝秋桃吃穿住都和幾人在一起,覺得中招的可能性不大,但還是點頭:“知道啦。”


    上官靈燁叮囑了片刻後,起身在謝秋桃的房間裏布下了些預警的符籙,然後走出屋子,來到了對麵。


    對門的廂房裏,兩人都沒睡下。


    團子察覺到上官靈燁下來,左淩泉自然也就知曉了,此時正在屋裏來回踱步等待。


    上官靈燁推門進來,尚未把門關上,左淩泉就詢問道:


    “怎麽樣?有問題沒?”


    “問題大了。”


    “啊?!”


    左淩泉和剛起身的湯靜煣,臉色都是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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