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掛斷電話看向張暢:“我現在就要出發去機場了,等下你看著許珝吃飯,有事的話我們後麵再談,行嗎?”


    這通電話對張暢來說簡直就是及時雨,“沒有!沒有事了!”


    他如蒙大赦地喘口氣:“祁老師您快走吧,許珝我看著您放心,保管你倆再見麵的時候活蹦亂跳!”


    祁硯旌:“……”


    他有點想象不出許珝在他麵前活蹦亂跳的樣子。


    “好吧……”祁硯旌想了想,又叮囑道:“後麵下雨,他身上肯定不舒服,你記得多準備幾個熱水袋。”


    “好的我記住了,您快走吧。”


    “……”


    祁硯旌很少能有如此不受歡迎的感覺。


    “對了,祁老師!”


    祁硯旌正要離開,又被張暢叫住。


    張暢一臉神秘深不可測,像演諜戰片一樣環顧四周再掩唇小聲道:“有些事,你您不要多想,也不要去問,對您不好。”


    他麵色沉重,祁硯旌卻眉梢一挑差點笑出聲。


    ·


    許珝精神還是差,張暢回去時,他已經開始昏昏欲睡,這個模樣明顯不適合探討大事。


    張暢趁他沒徹底睡過去,抓緊時間伺候祖宗喝了半碗粥。


    許珝昏昏沉沉不知道睡了幾個小時,醒來後沒看到祁硯旌,才知道他們行程有變,提前回去了,心裏忽的一空。


    他揉揉額角打開手機,看到祁硯旌發來的十幾條消息提示小標,空落落的心又說不清道不明地填滿了些。


    消息都是幾個小時前發的,現在祁硯旌應該還沒下飛機。


    消息框裏除了一堆讓許珝甜得冒泡的關心,還有幾條關於張暢的。


    祁硯旌提醒他,說張暢可能猜到他不是原來的許珝。


    祁老師還補充:[我總覺得你那個助理成天暈暈乎乎腦子不太好的樣子,今天本來都猜到了,不知道怎麽又把自己繞回去。你掂量一下,能湊合就趕緊告訴他,省的他把自己腦子再燒壞了,不能湊合就換新的,我給你找。]


    許珝噗嗤一聲笑出來,回複:[算了,湊合過吧,小暢笨是笨了點,大部分時候還是挺可愛的。]


    他往上劃了劃,看著祁硯旌一串接一串的關心,抿著嘴不讓笑意太明顯,想了想,打了幾個字,發送:


    [好吧……我也有一點點想你,隻是一點點哈~]


    張暢一直在窗邊擺弄花瓶的鮮花,餘光瞟著許珝,見他捧著手機嘴角含笑,就知道又在和祁硯旌膩歪。


    他壓抑著想要和許珝坦誠相對的激動情緒,等許珝甜蜜完了收掉手機,才做作地咳嗽一聲。


    許珝被吸引了注意,想起祁硯旌的話,朝張暢招招手:“暢兒,你過來一下。”


    張暢心裏一緊,心想總算來了。


    他盡量鎮定地走過去,在許珝床前的椅子上坐下。


    許珝舒服地靠坐在床頭,他還在輸液,臉色有些白,咳嗽一聲:“你是不是覺得我的身份有點問題?”


    張暢渾身一激靈,沒想到許珝張嘴就進入正題,感歎不愧是最親近的人,竟然這麽心有靈犀。


    “是的……”張暢點點頭,“我覺得,雖然這麽說很奇怪,但我感覺你不是以前的許珝。”


    他說話間小心地看著許珝的神色,許珝表情沒什麽變化,看來也早有預料。


    “你說得對,”許珝勾了勾唇:“那你覺得是為什麽呢?”


    張暢早就腦補了一大出錯綜複雜的豪門雙生子劇情,涉及三代人的恩怨,一天一夜都說不完。


    他笑起來,想先緩和下氣氛,隨便挑了個切入點:“可能你被靈魂互換了,或者你是穿書的哈哈哈哈……”


    許珝眼睛一亮,沒想到張暢這麽聰明,竟然直接就猜到了,不由感歎年輕就是好啊,祁硯旌那個歲數花一整夜才能接受,張暢卻可以全自動攻略。


    他家小助理,也沒有祁硯旌說的那麽憨憨嘛!


    許珝激動得咳起來,咳得眼冒淚花也壓不住對張暢的讚許:“沒、咳沒錯……我就是、咳咳咳、穿書的!”


    咚——!!


    張暢把椅子坐翻了。


    他就是隨口一說,怎麽還成真了?!


    “啊啊我的尾巴骨!!”他捂著屁股坐在地上痛呼:“啊啊我站不起來了!!”


    許珝大驚失色想拉他,手上吊針差點回血,最終隻能幫他按了救護鈴。


    半小時後,張暢捂著自己完好無損的尾巴骨哆哆嗦嗦被醫生趕回來,小心坐回許珝床邊。


    許珝很無語,等張暢哭天搶地看醫生的期間,一度很想按祁硯旌說的,換個聰明的助理算了。


    但想到自己已經把老底交代給張暢了,又不得不打消這個念頭,他努力回想著張暢的好處,勉強平靜下來。


    幸好張暢不愧是看過無數穿書小說,綠勾文學城資深vip讀者,找醫生看個尾巴骨的功夫就把一切消化得差不多。


    甚至張嘴第一句就問許珝:我以後會不會中大獎?


    許珝:“……”


    他很遺憾地告訴張暢,他在書裏是個比許珝還要沒有存在感的角色,甚至“張暢”這個名字,都是許珝穿進來後,世界自動完善的。


    在張暢陷入小自閉時,許珝再次無情地給予傷害,表示祁硯旌早就知道了這一切。


    唯一的秘密都不是秘密了,張暢徹底自閉。


    他獨自坐到邊上難過,直到許珝扛不住答應再給他加工資時,才滿血複活。


    話都說開了,以前一些不好說的問題終於能坦白,許珝問張暢:“所以我為什麽會受這麽重的傷?”


    張暢睜大眼:“怎麽你也不知道嗎?”


    這話什麽意思?


    許珝之前對骨折的事含含糊糊是以為張暢知道內情怕穿幫,可現在看來,張暢明顯也雲裏霧裏。


    “書裏許珝的部分不多,”許珝說:“這部分完全沒交代。”


    “可是我也不清楚,”張暢皺起眉頭:“當時我奶奶去世,我回去守喪了,回來的時候你已經躺在icu。醒過來後你說你忘了,大家到現在都不知道你到底為什麽從樓上摔下來。”


    許珝若有所思:“這樣啊……”


    張暢說:“是啊,本來以為你看過書一定知道,沒想到……”


    他一臉愁容卻把穿書的事消化得幹幹淨淨的樣子,讓許珝忍俊不禁。


    “好啦,沒事,”許珝寬慰道:“可能就是原身不小心而已,你別多想了。”


    張暢點點頭,忽而看了許珝一眼,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怎麽了?”許珝問。


    “就是……”張暢捏了捏衣角:“原來的許珝怎麽樣了呢?”


    許珝一愣,張暢從許珝出道起就是他的助理,兩人相處雖然不算很久,但他卻幾乎是原身最親近的朋友。


    原身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世界上,也隻有他真心的掛念。


    但許珝對原身的了解甚至不如張暢,無法給出任何回應。


    “我不知道……”許珝喉間滯澀,“可能,可能他也去了的別的世界,有更好更快樂的人生吧……”


    張暢捏著手指:“是嗎,希望是的吧……”


    這個事實的後勁後知後覺有點大,原來的許珝雖然脾氣不好,作裏作氣,但人不壞的,張暢闌尾炎是他送去的醫院,手術後也是他在照顧。


    那還是張暢人生裏除了家人以外,第一次被朋友徹夜陪床,還是許珝這種一邊罵罵咧咧又一邊照顧人的朋友。


    張暢垂頭,抹了抹眼睛:“你先休息吧,我、我出去一下。”


    ·


    祁硯旌回首都後直接連軸轉忙了好幾天,盯著2評的電影審核送獎,又開會挑選3評合作表演的劇本。


    中間抽空給許珝打電話,卻是張暢接的,告訴他許珝低燒反複還沒醒。


    後來兩人仿佛有了時差,許珝找他,他在忙,他找許珝,許珝又睡著,隻能一來一回地發消息,明明隻隔了兩座城市,卻像身處兩個國家。


    這種時差戀人的相處模式一直持續到許珝回首都的前兩天。


    機場裏,許珝看著手機不太高興。


    他和祁硯旌的聊天止步於1天前,祁硯旌說太忙了不能來接他,之後是長達半個小時的語音通話。


    祁硯旌好聲好氣地哄他,哄到高平忍無可忍上前催了,才依依不舍掛斷。


    許珝其實沒好全,但他一旦感冒十天半個月都好不了,當然不能一直在醫院住著,最終和醫生商量後,定在三評選劇本的當天飛回去。


    可能是沒有祁硯旌陪心裏空落落,也可能是不願意機場的粉絲看到自己滿臉病氣,他今天穿了拉風的一身黑,大衣毛衣加標誌性大墨鏡。


    已經調整過來元氣滿滿的張暢圍在他身邊念叨,“就知道裝逼”“讓你多穿點你不聽”“這大衣太薄了”雲雲。


    他住院好幾天,接機的粉絲更是從拍戲後就沒見過他,一個個愁眉不展地等在接機口,總以為自己會接到一個病骨支離蒼白瘦弱的許珝。


    可誰都沒想到,走出來的會是一身黑酷炫狂拽的許珝,再一次把機場變成自己的t台。


    他確實瘦了點,但除了隱約蒼白的嘴唇和手背上的傷口淤青,一點看不出來是個肺炎初愈的病人。


    現場的和網上看直播的都沉默了:


    【……】


    【哈哈哈哈哈不愧是他啊許珝】


    【原汁原味的大墨鏡,許珝還是這麽社會啊】


    【去演研所後我一度以為他從良了,沒想到還是這麽有個性】


    【得,毫不意外,這件大衣又脫銷了】


    【草我還沒買,你們怎麽越來越快了??!!】


    【我有個邪惡的念頭,他這麽生人勿進,是不是因為祁老師不在啊?】


    【上麵的姐妹!!我也覺得!!你快看這個帖子/百變許珝:老公在場vs老公不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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