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年破開禍靈夢的禁錮的瞬間,其中的少女們便從睡夢中醒來。


    不過雖然睜開了眼睛,但大概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事。淺蔥覺得奇怪地呆望著自己灑向暮空的鮮血,感覺像看著一陣迷人的紅寶石之雨。


    赤色的雨,赤色的世界……


    因生命流逝而造成的不現實感,使得淺蔥感覺自己依舊置身夢中,這或許是對她唯一的溫柔吧。


    說起來,自己是從什麽時候喜歡他的呢。


    淺蔥看著穿越那紅雨奔跑而來的少年不禁想到。


    似乎是因為自己是特別的人而被神秘組織選中,因為沒有反抗的力量加之也沒什麽非人的待遇,然後自然而然地就成為了其中的一員。因為在電子方麵的天賦與能力,被賦予了一個極為特殊的任務——監視某個在特別的人中依舊十分特別的少年。


    將少女青春的時光浪費在偷窺狂一般的事情之上,對此十分不滿卻又無法拒絕任務的少女拚命地從監視視頻中尋找著少年的缺點,在背後不斷地詛咒著少年……


    雖說被標注為極為特別的少年,卻絲毫沒有發現任何特別之處,無論是力量亦或者品質,沒有足以吸引自己的閃光點,也沒有可以擊墜少女心的浪漫事件。有的隻是普通地知難而退,普通地欺軟怕硬,普通地貪生怕死……透過屏幕的他卻一點點地化為自己生活的部分,等意識到的時候,普通的他已經成了自己特別的人了。


    偷窺狂一樣的戀愛,真是糟透了啊。


    回憶著的淺蔥,自嘲似地笑了。


    啊咧?為什麽是這幅表情……


    隨著少年的接近,淺蔥也看清了讓自己傾心的少年臉上的表情。


    想著至少阻止那快要溢出的眼淚,卻發現自己連手也舉不起來,拚命伸出的手最終無力地垂落,隻能眼看著淚水在空中劃出唯美的弧線。


    “我……”


    雖然沒有意識到死亡,但出於少女的直覺,擠出最後的餘力,淺蔥向著澈羽說出連自己都快聽不見的話語,一直想要說卻到現在,到最後,都沒有說出的話。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嘶吼著,澈羽從空中接住從虛空墜落的淺蔥,然而從他將她的身軀擁入懷中的時刻,他明白了,自己已經無力回天了。


    “啊哈哈哈哈哈哈!!!!”


    澈羽的表情因為痛苦而扭曲,而青年的表情則欣賞著那樣的澈羽也狂笑著扭曲了。


    “別用這樣的表情看我,還不是時候呢。”


    被悲傷與憤怒充斥的澈羽一時間沒有理解另一個自己話中隱藏的意思,不過馬上,青年馬上就以行動解釋了。


    “等我將她們全殺了再這麽看我也不遲!”


    洞穿淺蔥心髒的手又向著另一名少女伸出。


    “!”


    一瞬間被挖掘出的潛力將澈羽提至連吸血鬼的身軀都無法承受的神速。


    如同瞬移一般,青年身邊的少女們驟然一空,再次出現,她們身邊的他已經換成了澈羽。


    澈羽腿部肌肉完全崩裂,腿骨粉碎,衣服因為摩擦而焚燒起來,皮膚也顯現出熾熱的紅色,仿佛血液都被煮沸了一般。用觸手抓住的其他人雖然不比澈羽,澈羽也盡量緩衝,但還是相當大的傷害,衣服被空氣撕成一條條的,皮膚也是紅彤彤的。接近廢墟的校園因為單純的運動而肆虐起暴風。


    然而就是這樣的神速,還是晚了一步。


    青年的手,澈羽的身上已經沾染了第二名少女的鮮血,紗矢華的胸口也破開了一個與淺蔥一樣的洞口。


    “不會吧……喂……為什麽……會這樣……?”崩潰的不隻有澈羽一人,古城茫然呆滯地望著澈羽那邊。


    可憎的吸血鬼之力捕捉到了那混入空氣中的香甜醉人的血味。


    憤怒得臉龐扭曲的古城,雙眸正發出眩目的深紅光芒。散發出來的驚人魔力波動,使得人工大地陣陣顫動。眷獸們即將醒覺。


    世界最強吸血鬼——第四真祖畜養在血中的異界召喚獸,它們呼應了古城的憤怒,正打算脫韁狂飆。


    “學長,冷靜下來!請你振作點!”


    雪菜抵抗著由澈羽神速以及古城暴走引起的暴風大喊。


    閃現在古城身前的青年,朝著因為憤怒而忘我的吸血鬼揮下黑劍。


    “煩死人了,第四真祖。”


    在那把黑劍之下除去逃避便隻有被切斷一途,縱使是第四真祖也是一樣,沒有選擇閃避的古城被黑劍一刀兩斷。


    “讓我好好地享受他的悲鳴啊。”


    青年享受一般地張開了雙臂,似乎要懷抱那快要崩潰的世界。


    崩潰的世界……就,世界看上去的確像是要崩潰,世界就好像印在破碎鏡頭之上一般,恐怖的裂縫不斷地擴散。


    將淺蔥與紗矢華溫柔地放下,澈羽撐起原本站不起來的雙腿,全身的力量注入了緊握劍柄的雙腕中,高高舉起了沾染了兩名少女鮮血的巨劍。


    光,影,空氣,大地,天空……沒有通過任何魔法或者其他特殊手段的劍卻牽動了一切。


    “世界,在聚集?!”


    身為這個世界的支配者,阿夜比其他人更能體會其中的變化,她大概理解了澈羽需要她的世界的原因了。雖說此刻,也沒什麽人在意世界的變化。


    “果然是極劍·洪荒嗎?”知道澈羽想要做什麽的青年依舊未改臉上的笑容。


    劍揮舞帶動了風,劍與空氣摩擦產生了熱,空氣中本身帶有的水……隻是簡單的一劍,要聯係的話,那就是森羅萬象。


    雖然很扯,但確實是基於這樣的原理誕生的劍技——極劍·洪荒,聯係一切,然後牽動一切,將森羅萬象鑄成劍刃,打通一與全之壁的最強之劍。


    不過也因此,那並非凡人所能揮動的一劍,要牽動一切也相當於背負了世界。澈羽是用“他”製造的“劍鞘”才解讀這一究極奧義,但就算是“他”本人也從未成功施展過這一劍。


    澈羽用阿夜的“世界”做代替,用了取消的手段,算是變成了兩廂情願的情況,可其中所要承受的代價依舊不小。


    “感受到痛苦了嗎?”


    澈羽以自己揮下的劍作為了回答。


    根本不需要瞄準,劍的範圍便是“世界”所在,隻要還在弦神島之內,便絕無逃脫的可能。雖說青年並非沒有一瞬間離開弦神島的手段,但他並沒有那樣的打算。


    “但我的痛苦,還要遠在你之上!!!”


    如同映照在湖麵的倒影,青年也將舉起黑劍揮下。


    澈羽的劍蕩起了狂風,呼喚了暴雨,點燃了烈火,降下了天雷,卷起了海嘯,扯落了星辰……扇起了顛覆世界的風暴,亦或者,他的劍便是世界。


    隻是相比之下,青年的動靜就要小得多了,沒有風雲變色,沒有天崩地裂,隻是單純的揮劍而已,然而這樣就足夠了,因為他手中的黑劍便足以斬裂那個世界。


    澈羽的“劍”和青年的黑劍交錯在了一起。那一瞬間,整個世界變得寂靜無比。


    沒有耀眼的光芒刺痛了眼睛,也沒有貪婪的黑暗掩蓋了真實,然而旁人卻依舊無法看清,她們不是完全君臨世界之上的真神,無法將完整的“世界”收入眼中。


    就好像時間停止了一樣,等恢複意識的時候,勝負已經分曉,一切已然結束。


    漆黑的長劍沒入了澈羽的心口,青年臉上也掛上了勝利的笑容。


    “就隻有這種程度嗎?那家夥要是知道了可是會哭的哦。”


    即使如此,青年依舊不忘對澈羽發出嘲諷。不過事實也的確如此,真正的洪荒劍可不會讓他如此輕易地跨越過來。


    “?”


    想要抽回黑劍的青年遭受意外的阻力,原本以為再也無法動起來的少年動了起來,左手抓住了青年布滿裂縫的手臂。


    “為什麽!?你明明應該已經死了才對!”


    青年的右腿重重地踢在了澈羽的腰腹部,速度與力道足以斷金裂石,普通人承受那麽一擊怕是早就被一踢兩斷。澈羽也隻是比兩斷好一點,整個身體都變成“く”形,被踢到的位置明顯地凹了進去,似乎承受重壓血液夾雜著內髒碎片從嘴中噴出。


    可即使如此,澈羽還是沒有放手,並且握著劍的右手也緩緩提了起來。


    一瞬間,青年的目光與澈羽渾濁不清的雙瞳相觸,久違的恐懼從青年心頭滋生,他反射性地後退了一步。


    “果然,你和我不同啊。”


    斷裂了,青年持劍的手臂,原本就因為黑劍而接近崩潰,在青年的後退之下斷裂了。


    不過也因此,青年從澈羽的手中逃脫了,澈羽的最後一劍也因此淺了一分,被製造的道具因此保全了性命,當然也不是一無所獲,道具青年也隻是保住了性命,身體狀況比澈羽可好不了多少,就連“他”的控製也因“接收器”惡劣的情況中斷了。


    ……


    “是你搞的鬼嗎?越界者!”


    睜開的異色雙瞳在黑暗的空間中怒視著不請自來的男子,烏黑順直的及腰長發,清秀俊美的麵容,加之一身淡藍色道袍,就好似從古代穿越而來。


    “別這麽見外嘛,直接叫我渢弦就可以了,澈羽。”


    男子開口還挺毀原本那身寧靜悠遠的氣質的,他自來熟地朝著曾經是林原澈羽的少年招手。


    嘛,現在的他依舊是林原澈羽,雖然自我否定,可依舊無法改變現實,否則他就不需要創造兩名代行者去殲滅另一個自己,因為自己與之見麵變會概念重疊,就像淺蔥那樣變為一人。


    “別用這個名字叫我!”


    “嗨嗨,也不需要這麽在意嘛,不破。”名為渢弦的男子叫出了他現在的名字。


    “回答我,是你搞的鬼嗎?”。


    “納尼?”渢弦好似賣萌地歪著頭,裝作不知道。


    “別裝傻!沃爾的失控,那個家夥解讀出你的洪荒劍,還有從「荒塚」之下活了下來。”


    “蜀黍,我不接,這個鍋,我不接。”渢弦依舊惡意賣萌地揮揮手表示否定,“我介入的事也就隻有在‘劍鞘’之上印下我的聖時劍刻而已,並且那可是為了幫你增加武裝,遺失‘劍鞘’是你自己的失誤吧。”


    沒錯,‘劍鞘’之上的劍勢、劍技全是來自這名少年,林原澈羽自己創作的角色,由源質實現的人物。


    “……”


    “你能解讀,他自然也可以解讀。因為你就是他。”考慮到會刺激不破,渢弦沒有將後麵一句話說出來。


    “不是你在劍鞘上動手腳,他又怎麽可能從「荒塚」之下活下來?”


    那可不是靠意誌或者其他東西就能解釋的,即使是他,或者渢弦,被那黑劍貫穿心髒也隻有死路一條。


    “啊啦,不破你不是說你與他是不同的嗎?難道就這麽忘了你們之間的不同點嗎?”


    渢弦沒有正麵給出答案,而是如此反問道。


    “……”


    不破是成品,而澈羽則連半成品也說不上,可是作為成品的不破卻也失去了所有可能性。


    並非那**的概念,可能性就是異在同律·源質。本身作為成品的標誌便是失去所有源質,失去源質的同時,不破也失去了作為源質容器的資質。


    「荒塚」並非源質,然而卻與源質有著莫大的關係,某種程度上,「荒塚」也是澈羽他們的同類,隻是「荒塚」的創造卻是最惡質的,不寫下任何“信息”,如同墨水潑灑在紙上的形成汙跡。


    失去資質,從不破身上流失的源質,毫無意義地染盡一切的創造,將所有現實、概念,以及不破重要夥伴歸葬的墓地,這正是「荒塚」。


    還沒有失去容器資質的澈羽,或許對「荒塚」而言,才是最好的劍鞘吧。


    “會拿荒塚去對付他,反而是我想問你呢,你真得想殺了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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