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嗎,或許是不錯的辦法呢……
一邊崩解岩層,在地下急速潛行的澈羽發散地想到。
他掌握的劍技中還真有意外適合鑽洞的,他就不信那些烏鴉也能挖洞鑽地,自爆產生的湮滅球體倒是能輕易地吞噬土地,奈何範圍限製,那樣是追不上自己的。
要不是地上還有艾莉絲她們,澈羽還真看看對方的結界是不是連地底都覆蓋了。
“追上了!”
前方被自己崩解的岩層之中,可以看到荒塚那奇特的形狀。
進一步加速,澈羽握住了荒塚的柄部,阻止了它對地心的征途。
“果然啊,完全沒感覺。”
澈羽拿荒塚揮舞了幾次,卻完全沒有拿其他劍時那樣自然而然湧現的指引、啟示,看樣子,澈羽隻能憑自己的真材實料去揮舞荒塚。
不過對其他劍的啟示並沒有直接影響,這算是值得慶幸的地方。像是現在,澈羽握著荒塚,但還是可以用另一隻手上的殲魔聖劍觸發聖時劍刻,當然他的心思必須全然在殲魔聖劍上,不能想著使用荒塚。
“好了,該上去……稍微再深入一點吧。”
因為突如其來的靈感,澈羽又稍微在地下逗留了一會兒。地麵之上,戰場的局麵發生了變化。
一般烏鴉根本承受不住弑神之焰,露比亞基本就是一掃一大片,烏鴉自爆產生的湮滅球體倒是抵禦一下,不過說到底還是得消失。雖說烏鴉本來就是用來送死的,但死也不能輕於鴻毛啊,這樣隻是白白浪費。所以追殺者並沒有讓烏鴉繼續接近,而是都躲在自己的身後,準確地說,是更高的天空。
追殺者以自己的鎧甲頂住了弑神之焰,烏鴉們則在後麵釋放遠程攻擊——一片片黑色的羽毛。
速度不快,傷害也不高,用一般的火焰也能擋下那些羽毛,但是追殺者每次都派幾隻烏鴉混入其中,讓人大意不得。
露比亞明白對方想要拖垮自己,也清楚自己的確耗不起,所以,她決定了要以自己最大最強的火焰放手一搏。
以真紅之刃為中心,熊熊燃燒的巨大火焰漩渦卷了起來,露比亞的紅發猶如和周圍的火焰同化了一般飄動著。
“魔裝展開——〈無限煉獄〉!”
露比亞·艾爾斯汀出盡全力的必殺之劍,燒毀世間一切的〈元素精靈界〉的最強之焰朝著靜立於天空之上的追殺者……斜上方激射而去。
沒錯,她想要攻擊的並非追殺者,而是封閉這塊空間的結界!
雖然不甘心,但是看追殺者絲毫不在意的樣子,〈無限煉獄〉怕是也不能破開那鎧甲。這場戰鬥怎麽也贏不了,那麽就隻能逃跑了,而逃跑的第一步就是得破壞這禁錮著她們的結界。她就不信,自己最強的火焰會奈何不了一個小小的結界。
結果還真奈何不了……
熊熊燃燒的煉獄靜止在結界邊緣,任其如何燒灼就是無法跨越那隔絕一線。
“這個感覺是……”
自己的火焰並沒有被擋下的觸感,所見與所感的落差,露比亞已經曆過幾次,正是打中那深藍鬥篷時的情形。看似薄薄的一層,實則是無盡的距離,弑神之焰就在漫長的征途中自然消散。
追殺者布下的結界,其本質是對<絕世>與<深藍>的擴展應用,雖然效果隻有鎧甲與鬥篷本體的十分之一左右,但依舊處於十分恐怖的層次,至少它防下了弑神之焰。
露比亞最大的攻擊無效,追殺者還不需要出手抵擋,他完全可以趁機動手,但是他並沒有抓住這個空隙,因為澈羽在這時候從土裏蹦出來了,並朝著追殺者突襲而去。
雖說澈羽的突襲在時機、角度等各方麵都把握得十分優秀,但還是被追殺者反應了過來,他立於虛空可不隻是為了裝13,也是為了確保距離以此增加反應時間。並且澈羽現在握著解封的荒塚,利用天涯、九曲瞬移也無法辦到了。
數十隻烏鴉瞬間飛掠至澈羽前方,自爆產生的黑球構成一堵牆壁擋住了澈羽的去路。
荒塚倒是能輕易的切割這些黑球,但因為太過“鋒利”,其開辟的始終隻是截麵x移動軌跡,老實說,比起用劍刃去砍,荒塚還是用劍麵去拍來得好。當然本就偏細長的荒塚無論是用劍刃還是劍身,都開辟不了容一人通過的空隙。
“嘖!”
攻擊被阻,澈羽不爽地咋舌,同時降落到露比亞身邊。
澈羽拿著殲魔聖劍往地下一戳,打通了之前在地下挖好的通道。
“還請等會兒再休息,先借個火。”
沒有悠閑訴說自己計劃的時間,澈羽直接拉過露比亞的手將其放入剛剛戳出的洞口。
露比亞的反應不慢,立即往其中注入火焰。然後——
大地,被掀翻了,被噴薄的水蒸氣掀翻了。
利用露比亞的火焰一下子蒸發澈羽鑽出的地下水,蒸汽的力量衝破澈羽破壞得恰到好處的大地,合著風臨·曳影的牽引,一口氣衝上了天空。
當然,這樣自然是打不到追殺者的,澈羽這麽做也隻是為了創造模糊環境與踏板。
冷卻的水蒸氣的化為白茫茫的霧氣充斥整個空間,澈羽踏著還在空中的土石朝著追殺者衝去,為了獲得更好的加速與變向,他沒有使用禦劍飛行。
“沒用的!”
追殺者立即讓烏鴉層層圍繞自己,然後自爆,湮滅的黑球組合成巨大的球形防壁包裹著自己,並且這一次還是借著重疊構建的無空隙防禦。
“去吧!”
隻是澈羽實際並沒打算近身,他匯聚全身的力量,以投擲神槍的技巧,完全由自己領悟的投技,朝著追殺者投擲出荒塚。
因為投擲的是荒塚,所以別說必中,連流星、閃電之象也無法再現,但是速度與力量皆十分優秀。視湮滅的黑球為無物,荒塚沒有絲毫阻滯地沒入其中。
“愚蠢。”
黑球構成的防壁之內還有留有不小的空間,即使在防壁構成之後他感知不到外界,荒塚進入防壁之內後再反應、移動也足夠了。
快,被擲出的荒塚的確很快,如果距離不足3米還真有點危險。可現實卻有著5米的距離。
追殺者捕捉到荒塚的進入,看準了荒塚的動向,然後向下微微一移,便錯開了荒塚的軌跡。
澈羽煞費苦心創造的攻勢就……還未結束。
不受萬物萬象幹擾,本應不受遠程控製的荒塚居然詭異地變向了!
(怎麽回事?這到底——是觸手!)
因為隻注意荒塚,追殺者沒能立即察覺到,在荒塚之後居然還跟著一條觸手!
既然不能隔空控製,那麽不隔空不就行了嗎?作為澈羽身體的一部分,觸手亦可以掌控荒塚。
觸手揮舞著荒塚全力亂舞。
……
“唔~”
觸手被切斷的痛楚傳了過來,澈羽忍不住發出悶哼。不過觸手斷了,與荒塚的接觸也消失了,所以他立即取回劍刻狀態,禦劍止住了自己的下墜。
澈羽的視線始終緊緊盯著那漆黑的防壁。因為看不到內部,所以他也隻能讓觸手亂揮,也不知道裏麵的結果。
雖然整個過程隻有短短數秒鍾,但他還是覺得十分漫長,這一次的攻擊到底會是怎麽樣的結果呢?
終於,漆黑的防壁消失了。
深藍的鬥篷在風的吹拂下如同搖曳的火焰般飄然而下,這便是澈羽這一次的成果,他切斷了<深藍>。然而<絕世>卻毫發無損。因為是被荒塚切斷的,有著墓銘阻礙修複,所以追殺者也沒去管掉落的<深藍>。
“最壞的結果啊……”
澈羽有些懊惱地拍了下自己的腦門,他所說的最壞的結果並不是<絕世>無損,而是指荒塚的情況。
兩隻烏鴉銜主了荒塚的劍身,阻止了它的下墜,雖然可以看到那些烏鴉布滿了裂紋,但確實地幹涉到了荒塚。
更多的烏鴉飛來,或以爪、或以喙抓住了荒塚,然後中心幾隻如同燒化的玻璃般覆蓋住了荒塚。
澈羽正打算使用天涯劍,可烏鴉卻先一步自爆。待得黑球消失,荒塚已經失去了蹤影。
“好了,Ω,高興吧。”
追殺者緩緩地從天降下,兩隻烏鴉分別落於他的雙手之上,漆黑的雙翼猛然拉伸,其他各處也有所變化。等到落地,儼然已經化為雙刀。
“吾等的終曲,在此開幕!”
話落,追殺者消失在了原來的位置。
既然能威脅到自己的荒塚已經沒收,那他也沒必要特意回避接近戰。
“聽起來有夠中二的。”
澈羽將殲魔聖劍橫置於頭頂,下一瞬間,追殺者劈下的雙刀在其上磕出了兩點火花。
一般近戰上,還是有著聖時劍刻的澈羽高上一籌。
當然,這近戰與一般又有所不同——追殺者身邊十幾隻烏鴉自爆了,因為還有<絕世>,所以他也完全不害怕自己被自爆波及,專注於攻擊就可以了。加上全然無懼澈羽的攻擊,這近戰根本沒法打。
可是,澈羽卻不得不打,一旦他打算拉開距離,追殺者便操縱烏鴉攻擊在這的其他人。現在的露比亞已經沒有多餘的力量保護其他人了。
“魂淡……”
以曳影最大程度牽引大氣,澈羽一劍吹飛了所有烏鴉,讓它們暫時無法攻擊其他人。以天涯劍的修正拉開距離,澈羽雙手緊握著手中的長劍。
鼓起的肌肉描繪出剛硬卻堅韌的線條,變得通紅的肌膚底下能感受到流動的血液正在不斷加速,以澈羽為中心,一股氣浪席卷開來,並沒有什麽衝擊力,客觀上而言隻如一陣微風拂過,但從其中那原始的力量感。
“極劍·洪荒嗎?”
明白澈羽打算做什麽,但鎧甲之下的聲音並沒有慌張,依舊是毫無生氣的機械音,並且沒有對此作出行動的打算。
現在唯一可能擊破世界鎧<絕世>的希望就隻有世界劍<洪荒>了,追殺者也不否認<洪荒>擊破<絕世>的可能性,隻是,前提是澈羽能使出來,現在可沒有暗誓書可以讓他取巧,他此刻還沒到達能揮舞世界劍的規模。
“啊啊啊啊!!!!!!!!”
呼喊著,咆哮著,澈羽傾盡全力揮下雙手中的聖劍。
然而,殲魔聖劍卻好似被空間卡住了,任由澈羽如何用力,它卻巍然不動。
終於,仿佛劍柄藏了炸藥,澈羽的雙手被彈開,整個世界好似都震顫了一下。
紅色,鮮血的紅色在身體各處綻放,相反,皮膚卻立即變得煞白。雙臂無力地垂下,雙腿顫抖著彎曲,終於,澈羽倒下了。
看著意料之中的發展,追殺者走向了自滅的澈羽。
“該謝幕了,Ω。”
沒有更多的廢話,追殺者右手舉刀朝著澈羽的腦袋割去。
“嗯?”
因為沒有注意到,追殺者手中的刀被襲來的長槍的打飛了出去。
“不準…對他出手!”
保持著投槍的姿勢,艾莉絲對著追殺者發出警告。
“哈?”
沒有暴怒地襲向艾莉絲,追殺者隻是平淡地抬起另一隻手中的刀,斬下,相較而言,這挑釁意味更濃一點。
“沒聽清的話,就再說一遍,不準對他,對我們的夥伴出手!”
殲魔聖劍,神人的殲魔聖劍擋下了追殺者的刀。
“聽清了,但是我拒絕。”
追殺者說著的同時引爆了周身的烏鴉。
見此,神人立即後退,並沒有理會澈羽,因為沒有必要,長鞭已經卷住澈羽的腳,有些粗魯地將他拉了出去。
隊伍<史卡雷特隊>,還真在一個絕妙的時機蘇醒了過來。
追殺者本人由神人在前麵頂著,當然,他不可能與追殺者硬拚,隻是借著身法在追殺者周圍纏鬥而已。
克蕾爾與琳絲蕾遠距離阻攔接近的烏鴉,在攔不住的時候便逃開,艾莉絲則隨時準備帶著澈羽進行移動,菲雅娜則動手治療澈羽。
明明一個個都已經精疲力竭,僅靠著意誌強撐,但此刻的<史卡雷特>卻發揮出極為不科學的戰力,該說不愧是主角嗎,居然暫時頂住了追殺者的攻勢。當然,澈羽明白一切這也隻是“暫時”。
數十隻烏鴉突破克雷爾她們的阻攔,朝著澈羽飛掠而來。艾莉絲用風阻攔烏鴉的接近,同時背起澈羽移動起來。
雖然有風精靈魔法的加持,但她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又背著一個人,到底還是甩不掉那些烏鴉,隻能狼狽的閃避,烏鴉鋒利的雙翼在她身上留下一道道傷口。
“放下我吧,他要殺的隻是我一人。”
追殺者會在殺死澈羽之後放過艾莉絲她們嗎?答案是肯定的,除去對澈羽抱有必殺之心,追殺者似乎並不在乎其他人、事、物,即使被怨恨、被記仇也是一樣。
雖然不能100%地確定,但追殺者殺死澈羽後就立即收手的可能性極大,反倒更需要擔心艾莉絲她們在神人死後報複引起的自衛反擊。嘛,至少有存活的希望,但是像現在這樣阻止追殺者殺澈羽,那麽毫無疑問,他會殺死一切阻礙他的人。
“絕對不要!”
艾莉絲給出了幹脆的答案,她們要是會接受這個提案一開始就不會出手了。
“可是,這樣下去你——”
“閉嘴!”艾莉絲強硬地打斷了澈羽:“覺得自己是累贅?覺得自己死了比較好?”
“……”
“不好受吧?很難忍吧?這也是我之前所受的痛苦,所以別想就這麽輕易地解脫!”
雙腿擠出僅有的力氣躍起,一手扣著澈羽的雙手,一手將風翼之槍瞄準下方的烏鴉。
被投擲出去的岡格尼爾,不隻有“雷電”的異名,另一說則為“流星”。
此刻在艾莉絲手中的正是脫胎於“流星”異名,強調威力的投技——天墜·轟擊之星!
墮天之星狠狠地轟擊大地,在碰撞的瞬間,壓縮在槍尖的風隨著衝擊向外席卷,吞沒了這一片的烏鴉。
落地的艾莉絲連站立都辦不到,單膝跪地,拄著插在地上的長槍這才讓自己沒有完全倒下。
“已經夠了。”
澈羽掙紮著想要下來。
“都說了閉嘴!”
聲音不大,且因為喘息變得斷斷續續,但還是讓澈羽乖乖閉嘴,艾莉絲的話語中好似有著讓他不容抗拒的什麽。
“我啊,一直後悔,當時沒能意識到,或者說逞強,但是啊……”
就好像說遺言一樣,不,烏鴉越過了克雷爾她們防線,再一次向這邊匯聚而來,這或許就是遺言,不過也正因如此,現在能坦率地傳達了,自己真正的想法。
“我果然,還是希望你能一直待在我身邊啊。”
在烏鴉到達之前,艾莉絲先倒下了,隻是並非順勢倒下,而是擠出原本不存在的最後一絲力氣翻身,將自己盡可能地覆蓋在澈羽身上。即使明白這小小的保護脆弱無比,但還是這麽做了。
什麽都感受不到,無論是痛楚亦或者其他什麽觸感,艾莉絲遲遲感受不到烏鴉的攻擊。遲遲未臨的死亡使得艾莉絲抬起頭,她所見的是——
於虛空浮現的輝亮字串,它們化為障壁將烏鴉與澈羽他們隔絕。
“趕上了嗎?”
擁有美麗銀發的少女優雅地步入已經變得荒蕪的戰場,不過製造那障壁的實際是她身後身著黑白十二單衣的女子。除此之外,還有一名身著紅色鎧甲的身影與她們一道。
“似乎算不上‘趕上’啊。”
十二單衣女子仙都木阿夜淡淡地回答拉·芙莉亞並沒疑問意味的問題,她們隻能說是“登場”,要說“趕上”也隻能說趕上這場戰鬥,因為——
“沒這回事,多虧了你們,得救了。”
澈羽溫柔地推開艾莉絲站了起來,動作與聲音一樣,無重傷、虛弱無緣。
“澈…羽?”
原本擔心澈羽身體的艾莉絲反射性地想按住他,不過看到澈羽的臉龐之時卻愣了一下。
又一次變化了,澈羽的臉龐,他進一步地向著“渢弦”接近了。
“你們做了什麽?”
以追殺者結界的強度與神秘,拉·芙莉亞她們在結界開啟之後再進來幾乎不可能,她們是與澈羽他們一起進入結界的,然而她們直到現在才出現……
“做了一些準備,耽誤了不少時間。”
拉·芙莉亞賣了個關子,隻是模糊地回答。
“……果然是暗誓書嗎。”
回憶之前浮現的障壁,澈羽向她們確認道。
沒等到回答,再一次出現的輝亮字串印證了澈羽的猜想,畢竟追殺者可不會看澈羽他們聊天就自覺掉線。
“稍微有些不同呢,說起來,也與你有關,聽說是洪荒劍的碎片。”因為阿夜在穿越時被奪走了時間,並不記得與澈羽相遇後的事,所以隻是聽說。
在上一個世界,澈羽最終以暗誓書控製的世界鑄成的洪荒劍迎擊不破的<箭>,阿夜獲得是便是被擊破的洪荒劍碎片,也是承載暗誓書的拚圖。
“到底還是多虧了你啊。”
這麽說著,阿夜不著痕跡地看了“銀”一眼,部分碎片是由她提供的,要不是為了幫助澈羽,她應該不會主動拿出來。
將碎片秘密地布置在各處,這便是她們進入結界所做的準備,雖說因為碎片本就殘缺,所以暗誓書還原得並不完全,但憑著阿夜的魔法知識,還是取得了不錯的效果,結界內已經是阿夜的世界了。
“這樣啊,難怪有種熟悉的感覺。”
澈羽感受著現在的<世界>說道。
“那麽,接下來就交給你了。”
透明的長劍在澈羽的身前浮現,這便是阿夜此刻所能完成的至高創造,按著洪荒劍碎片所仿製的世界劍。
“這似乎不夠啊。”
澈羽沒有接劍,隻是靜靜地搖了搖頭,麵前的世界劍與追殺者的世界鎧,即使都是<世界>,但品質差太多了。
“那你是想?”
“全部交給我!”
這麽說著的澈羽沒等阿夜同意,右手張開按在了大地,不,是世界之上,先斬後奏地將<世界>奪走。
“!?”
現在<世界>的原點是劍的碎片,是劍的一部分,那麽,便能用聖時劍刻掌控!
要論世界劍的鑄造,還是懂得極劍·洪荒的澈羽要來得精湛。
視覺、聽覺、觸覺……什麽都沒捕捉到,但確實地感受到了,<世界>仿佛被無形的重錘錘煉,隨著心髒的鼓動一起加速,然後終於到達某一臨界點。
沒有什麽耀眼的光芒,但所有人都不由地閉上了眼睛。
再一次睜開眼睛,沒什麽特別的變化,隻是多了一些劍而已,形態稍微有所變化,上百透明長劍懸浮在他身邊!
“極劍·暗誓。”
澈羽靜靜地宣告這劍、這<世界>之名。極劍·洪荒其實與洪荒並沒什麽關係,隻是因為一開始這劍技是鑄造洪荒世界為劍刃才這麽取名的,至少澈羽的設定是這樣,所以,這鑄造暗誓書世界成就的劍刃,自然便以自身為真名。
“退下吧,接下來就是老子的戰爭了!”
就算澈羽霸氣地說道,神人他們現在可是連退下的力氣都沒有,緊繃的神經與身體放鬆下來,都一個個攤到在地。
雙手握住雙劍,澈羽朝著追殺者跨出了腳步,並且不隻是這樣,其他暗誓劍也隨著澈羽的行動而動了起來。正如澈羽所說的,這是戰爭,他引領著劍之洪流朝著追殺者席卷而去!
“別得意忘形了,雜種!這種破爛就由我全部粉碎!”
追殺者也手持雙刀,引領著烏鴉大軍朝著澈羽衝去。
透明與黑暗兩股浪潮狠狠地衝擊在了一起。
雖然看似一一對應,但實際卻並一樣,雙劍輕易地破壞雙刀,暗誓劍簡單地便切開烏鴉。
透明浪潮將黑色浪潮從中劈開。
當然,無論是對澈羽還是追殺者,這都是預想之內的發展,真正的重點是世界劍與世界鎧的激突。
追殺者握碎刀柄,已經不需要這脆弱的武器了,包裹著世界鎧的拳頭直直地轟向了澈羽手握的暗誓劍。
三拳下去,澈羽手中的暗誓劍便化為碎片,消失在空氣之中。追殺者與之前一樣,依舊舍棄防禦,可是暗誓劍依舊刺不穿<絕世>。
相對<絕世>而言,這些暗誓劍的確是破爛,但姑且到達同一層麵了,以數量不斷去削減的話,還是存在希望的。
“Ω,武器的存儲足夠嗎!”
“當然!倒是你,鎧甲夠硬嗎,α!”
實際上,澈羽對暗誓劍的數量也沒底,但是輸人不輸陣。
“α?”
那誰啊?
追殺者極短的愣神,使得他被澈羽多砍了幾劍。
嘛,既然追殺者叫自己Ω,澈羽隻是對應地叫回去而已,並沒有深意。
※※※※※
依舊是消耗戰,暗誓劍一點點蠶食著<絕世>,<絕世>也一把把消耗戰暗誓劍。
然後,戰況依舊對澈羽不利。原本的劍之洪流,此刻卻隻剩下澈羽手中的雙劍。並且隨著劍的消失,烏鴉的作用也又一次恢複。澈羽身軀承受不了烏鴉的自爆,但之前他可以操縱其他劍守護自身,可現在,他卻依舊沒有這份守護了。
還有一點,澈羽為了達到最大的效果,所以所有攻擊都是朝著同一部位(男人的要害)而去。這使得追殺者隻要在那裏守株待兔就可以了。
“還剩一把!”
隨著追殺者的宣告,他又捏碎了一把暗誓劍,如他所說,澈羽就隻有一把劍了。
“神殤!”
沒有猶豫,澈羽咬牙以暗誓劍施展神殤,原本要維持世界劍就極為費神,在加上神殤,這其中對精神的負擔十分恐怖。不過既然已經是最後一把了,那麽索性放手一搏!
“結束了,無論是劍,還是你!”
最後的暗誓劍破碎了,而世界鎧依舊。
追殺者揮舞著重拳,朝著為了釋放最後一擊而破綻大開的澈羽轟去,包圍著他們的烏鴉也在主人的指令之下,全部朝著澈羽攻去。
30厘米……15厘米……8厘米……
隻要再前進2厘米,自己的重拳就能轟碎那可憎的腦袋!
然而——
“誒?”
為什麽他的身影再一次縮小了?為什麽與他的距離又一次拉大了?
下一秒,追殺者才明白,一切都是因為那頂在自己胸口的黃金之槍。
“岡格尼爾?為什麽……”
黃金長槍軌跡的原點,在那裏艾莉絲與“銀”還保持著投槍的動作。
贈與紗矢華,最後轉贈到艾莉絲手中的掛墜,曾經澈羽的最強創造,在此刻恢複真實形態。
“喀”
原本應該與<絕世>無緣的破碎之聲在黃金之槍的槍尖,同時也是<絕世>胸口的鎧甲上響起。
必能命中目標,必能擊破防禦,這是這槍的性質,可及時這概念性的力量還是不夠,那說到底也不過是澈羽自身對著概念的理解。不過如果世界鎧上原本就存在的裂縫就不一樣了,沒錯,神槍槍尖所指,正是之前“銀”耗去半身才在<絕世>上留下微小縫隙所在。
神槍頂著追殺者直直地飛到結界邊緣這才停下,原本不仔細看就發現不了的縫隙在神槍的壓迫下不斷擴大,變為裂紋,可到直至神槍消失,鎧甲還是沒有破碎,隻是——
“結束了。”
緊隨而至的澈羽將手中的真紅魔劍送入<絕世>胸口的裂紋。因為已經沒暗誓劍了,所以他借了露比亞的雷瓦汀。
裂紋一口氣加深、加大,隔絕他與他的鎧甲終於破碎了,焚世魔劍,貫穿了追殺者的胸膛。
※※※※※
“是啊。”
多重宇宙之外,操縱著追殺者,準確來說,操縱著<絕世>的不破,露出了笑容。
“結束了。”
結束的是自己引以為傲的世界鎧,但同時也將是澈羽。
<絕世>除去鎧甲,同時也是維生裝置。隨著<絕世>被擊破,裏麵的人也會因此喪命。
而不破放置在鎧甲裏麵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澈羽,另一平行世界的澈羽。
為了確保能殺死澈羽,不破還在另一名不破體內下毒。
“不能見到他明白自己是自取滅亡之時的臉真是遺憾!”
說著遺憾,不破卻忍不住狂笑了起來。
打破<絕世>,阻隔概念重疊的屏障也隨之消失,另一個澈羽身上的“死”與“毒”將毫無疑問送入澈羽體內,與之合而為一。
一邊崩解岩層,在地下急速潛行的澈羽發散地想到。
他掌握的劍技中還真有意外適合鑽洞的,他就不信那些烏鴉也能挖洞鑽地,自爆產生的湮滅球體倒是能輕易地吞噬土地,奈何範圍限製,那樣是追不上自己的。
要不是地上還有艾莉絲她們,澈羽還真看看對方的結界是不是連地底都覆蓋了。
“追上了!”
前方被自己崩解的岩層之中,可以看到荒塚那奇特的形狀。
進一步加速,澈羽握住了荒塚的柄部,阻止了它對地心的征途。
“果然啊,完全沒感覺。”
澈羽拿荒塚揮舞了幾次,卻完全沒有拿其他劍時那樣自然而然湧現的指引、啟示,看樣子,澈羽隻能憑自己的真材實料去揮舞荒塚。
不過對其他劍的啟示並沒有直接影響,這算是值得慶幸的地方。像是現在,澈羽握著荒塚,但還是可以用另一隻手上的殲魔聖劍觸發聖時劍刻,當然他的心思必須全然在殲魔聖劍上,不能想著使用荒塚。
“好了,該上去……稍微再深入一點吧。”
因為突如其來的靈感,澈羽又稍微在地下逗留了一會兒。地麵之上,戰場的局麵發生了變化。
一般烏鴉根本承受不住弑神之焰,露比亞基本就是一掃一大片,烏鴉自爆產生的湮滅球體倒是抵禦一下,不過說到底還是得消失。雖說烏鴉本來就是用來送死的,但死也不能輕於鴻毛啊,這樣隻是白白浪費。所以追殺者並沒有讓烏鴉繼續接近,而是都躲在自己的身後,準確地說,是更高的天空。
追殺者以自己的鎧甲頂住了弑神之焰,烏鴉們則在後麵釋放遠程攻擊——一片片黑色的羽毛。
速度不快,傷害也不高,用一般的火焰也能擋下那些羽毛,但是追殺者每次都派幾隻烏鴉混入其中,讓人大意不得。
露比亞明白對方想要拖垮自己,也清楚自己的確耗不起,所以,她決定了要以自己最大最強的火焰放手一搏。
以真紅之刃為中心,熊熊燃燒的巨大火焰漩渦卷了起來,露比亞的紅發猶如和周圍的火焰同化了一般飄動著。
“魔裝展開——〈無限煉獄〉!”
露比亞·艾爾斯汀出盡全力的必殺之劍,燒毀世間一切的〈元素精靈界〉的最強之焰朝著靜立於天空之上的追殺者……斜上方激射而去。
沒錯,她想要攻擊的並非追殺者,而是封閉這塊空間的結界!
雖然不甘心,但是看追殺者絲毫不在意的樣子,〈無限煉獄〉怕是也不能破開那鎧甲。這場戰鬥怎麽也贏不了,那麽就隻能逃跑了,而逃跑的第一步就是得破壞這禁錮著她們的結界。她就不信,自己最強的火焰會奈何不了一個小小的結界。
結果還真奈何不了……
熊熊燃燒的煉獄靜止在結界邊緣,任其如何燒灼就是無法跨越那隔絕一線。
“這個感覺是……”
自己的火焰並沒有被擋下的觸感,所見與所感的落差,露比亞已經曆過幾次,正是打中那深藍鬥篷時的情形。看似薄薄的一層,實則是無盡的距離,弑神之焰就在漫長的征途中自然消散。
追殺者布下的結界,其本質是對<絕世>與<深藍>的擴展應用,雖然效果隻有鎧甲與鬥篷本體的十分之一左右,但依舊處於十分恐怖的層次,至少它防下了弑神之焰。
露比亞最大的攻擊無效,追殺者還不需要出手抵擋,他完全可以趁機動手,但是他並沒有抓住這個空隙,因為澈羽在這時候從土裏蹦出來了,並朝著追殺者突襲而去。
雖說澈羽的突襲在時機、角度等各方麵都把握得十分優秀,但還是被追殺者反應了過來,他立於虛空可不隻是為了裝13,也是為了確保距離以此增加反應時間。並且澈羽現在握著解封的荒塚,利用天涯、九曲瞬移也無法辦到了。
數十隻烏鴉瞬間飛掠至澈羽前方,自爆產生的黑球構成一堵牆壁擋住了澈羽的去路。
荒塚倒是能輕易的切割這些黑球,但因為太過“鋒利”,其開辟的始終隻是截麵x移動軌跡,老實說,比起用劍刃去砍,荒塚還是用劍麵去拍來得好。當然本就偏細長的荒塚無論是用劍刃還是劍身,都開辟不了容一人通過的空隙。
“嘖!”
攻擊被阻,澈羽不爽地咋舌,同時降落到露比亞身邊。
澈羽拿著殲魔聖劍往地下一戳,打通了之前在地下挖好的通道。
“還請等會兒再休息,先借個火。”
沒有悠閑訴說自己計劃的時間,澈羽直接拉過露比亞的手將其放入剛剛戳出的洞口。
露比亞的反應不慢,立即往其中注入火焰。然後——
大地,被掀翻了,被噴薄的水蒸氣掀翻了。
利用露比亞的火焰一下子蒸發澈羽鑽出的地下水,蒸汽的力量衝破澈羽破壞得恰到好處的大地,合著風臨·曳影的牽引,一口氣衝上了天空。
當然,這樣自然是打不到追殺者的,澈羽這麽做也隻是為了創造模糊環境與踏板。
冷卻的水蒸氣的化為白茫茫的霧氣充斥整個空間,澈羽踏著還在空中的土石朝著追殺者衝去,為了獲得更好的加速與變向,他沒有使用禦劍飛行。
“沒用的!”
追殺者立即讓烏鴉層層圍繞自己,然後自爆,湮滅的黑球組合成巨大的球形防壁包裹著自己,並且這一次還是借著重疊構建的無空隙防禦。
“去吧!”
隻是澈羽實際並沒打算近身,他匯聚全身的力量,以投擲神槍的技巧,完全由自己領悟的投技,朝著追殺者投擲出荒塚。
因為投擲的是荒塚,所以別說必中,連流星、閃電之象也無法再現,但是速度與力量皆十分優秀。視湮滅的黑球為無物,荒塚沒有絲毫阻滯地沒入其中。
“愚蠢。”
黑球構成的防壁之內還有留有不小的空間,即使在防壁構成之後他感知不到外界,荒塚進入防壁之內後再反應、移動也足夠了。
快,被擲出的荒塚的確很快,如果距離不足3米還真有點危險。可現實卻有著5米的距離。
追殺者捕捉到荒塚的進入,看準了荒塚的動向,然後向下微微一移,便錯開了荒塚的軌跡。
澈羽煞費苦心創造的攻勢就……還未結束。
不受萬物萬象幹擾,本應不受遠程控製的荒塚居然詭異地變向了!
(怎麽回事?這到底——是觸手!)
因為隻注意荒塚,追殺者沒能立即察覺到,在荒塚之後居然還跟著一條觸手!
既然不能隔空控製,那麽不隔空不就行了嗎?作為澈羽身體的一部分,觸手亦可以掌控荒塚。
觸手揮舞著荒塚全力亂舞。
……
“唔~”
觸手被切斷的痛楚傳了過來,澈羽忍不住發出悶哼。不過觸手斷了,與荒塚的接觸也消失了,所以他立即取回劍刻狀態,禦劍止住了自己的下墜。
澈羽的視線始終緊緊盯著那漆黑的防壁。因為看不到內部,所以他也隻能讓觸手亂揮,也不知道裏麵的結果。
雖然整個過程隻有短短數秒鍾,但他還是覺得十分漫長,這一次的攻擊到底會是怎麽樣的結果呢?
終於,漆黑的防壁消失了。
深藍的鬥篷在風的吹拂下如同搖曳的火焰般飄然而下,這便是澈羽這一次的成果,他切斷了<深藍>。然而<絕世>卻毫發無損。因為是被荒塚切斷的,有著墓銘阻礙修複,所以追殺者也沒去管掉落的<深藍>。
“最壞的結果啊……”
澈羽有些懊惱地拍了下自己的腦門,他所說的最壞的結果並不是<絕世>無損,而是指荒塚的情況。
兩隻烏鴉銜主了荒塚的劍身,阻止了它的下墜,雖然可以看到那些烏鴉布滿了裂紋,但確實地幹涉到了荒塚。
更多的烏鴉飛來,或以爪、或以喙抓住了荒塚,然後中心幾隻如同燒化的玻璃般覆蓋住了荒塚。
澈羽正打算使用天涯劍,可烏鴉卻先一步自爆。待得黑球消失,荒塚已經失去了蹤影。
“好了,Ω,高興吧。”
追殺者緩緩地從天降下,兩隻烏鴉分別落於他的雙手之上,漆黑的雙翼猛然拉伸,其他各處也有所變化。等到落地,儼然已經化為雙刀。
“吾等的終曲,在此開幕!”
話落,追殺者消失在了原來的位置。
既然能威脅到自己的荒塚已經沒收,那他也沒必要特意回避接近戰。
“聽起來有夠中二的。”
澈羽將殲魔聖劍橫置於頭頂,下一瞬間,追殺者劈下的雙刀在其上磕出了兩點火花。
一般近戰上,還是有著聖時劍刻的澈羽高上一籌。
當然,這近戰與一般又有所不同——追殺者身邊十幾隻烏鴉自爆了,因為還有<絕世>,所以他也完全不害怕自己被自爆波及,專注於攻擊就可以了。加上全然無懼澈羽的攻擊,這近戰根本沒法打。
可是,澈羽卻不得不打,一旦他打算拉開距離,追殺者便操縱烏鴉攻擊在這的其他人。現在的露比亞已經沒有多餘的力量保護其他人了。
“魂淡……”
以曳影最大程度牽引大氣,澈羽一劍吹飛了所有烏鴉,讓它們暫時無法攻擊其他人。以天涯劍的修正拉開距離,澈羽雙手緊握著手中的長劍。
鼓起的肌肉描繪出剛硬卻堅韌的線條,變得通紅的肌膚底下能感受到流動的血液正在不斷加速,以澈羽為中心,一股氣浪席卷開來,並沒有什麽衝擊力,客觀上而言隻如一陣微風拂過,但從其中那原始的力量感。
“極劍·洪荒嗎?”
明白澈羽打算做什麽,但鎧甲之下的聲音並沒有慌張,依舊是毫無生氣的機械音,並且沒有對此作出行動的打算。
現在唯一可能擊破世界鎧<絕世>的希望就隻有世界劍<洪荒>了,追殺者也不否認<洪荒>擊破<絕世>的可能性,隻是,前提是澈羽能使出來,現在可沒有暗誓書可以讓他取巧,他此刻還沒到達能揮舞世界劍的規模。
“啊啊啊啊!!!!!!!!”
呼喊著,咆哮著,澈羽傾盡全力揮下雙手中的聖劍。
然而,殲魔聖劍卻好似被空間卡住了,任由澈羽如何用力,它卻巍然不動。
終於,仿佛劍柄藏了炸藥,澈羽的雙手被彈開,整個世界好似都震顫了一下。
紅色,鮮血的紅色在身體各處綻放,相反,皮膚卻立即變得煞白。雙臂無力地垂下,雙腿顫抖著彎曲,終於,澈羽倒下了。
看著意料之中的發展,追殺者走向了自滅的澈羽。
“該謝幕了,Ω。”
沒有更多的廢話,追殺者右手舉刀朝著澈羽的腦袋割去。
“嗯?”
因為沒有注意到,追殺者手中的刀被襲來的長槍的打飛了出去。
“不準…對他出手!”
保持著投槍的姿勢,艾莉絲對著追殺者發出警告。
“哈?”
沒有暴怒地襲向艾莉絲,追殺者隻是平淡地抬起另一隻手中的刀,斬下,相較而言,這挑釁意味更濃一點。
“沒聽清的話,就再說一遍,不準對他,對我們的夥伴出手!”
殲魔聖劍,神人的殲魔聖劍擋下了追殺者的刀。
“聽清了,但是我拒絕。”
追殺者說著的同時引爆了周身的烏鴉。
見此,神人立即後退,並沒有理會澈羽,因為沒有必要,長鞭已經卷住澈羽的腳,有些粗魯地將他拉了出去。
隊伍<史卡雷特隊>,還真在一個絕妙的時機蘇醒了過來。
追殺者本人由神人在前麵頂著,當然,他不可能與追殺者硬拚,隻是借著身法在追殺者周圍纏鬥而已。
克蕾爾與琳絲蕾遠距離阻攔接近的烏鴉,在攔不住的時候便逃開,艾莉絲則隨時準備帶著澈羽進行移動,菲雅娜則動手治療澈羽。
明明一個個都已經精疲力竭,僅靠著意誌強撐,但此刻的<史卡雷特>卻發揮出極為不科學的戰力,該說不愧是主角嗎,居然暫時頂住了追殺者的攻勢。當然,澈羽明白一切這也隻是“暫時”。
數十隻烏鴉突破克雷爾她們的阻攔,朝著澈羽飛掠而來。艾莉絲用風阻攔烏鴉的接近,同時背起澈羽移動起來。
雖然有風精靈魔法的加持,但她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又背著一個人,到底還是甩不掉那些烏鴉,隻能狼狽的閃避,烏鴉鋒利的雙翼在她身上留下一道道傷口。
“放下我吧,他要殺的隻是我一人。”
追殺者會在殺死澈羽之後放過艾莉絲她們嗎?答案是肯定的,除去對澈羽抱有必殺之心,追殺者似乎並不在乎其他人、事、物,即使被怨恨、被記仇也是一樣。
雖然不能100%地確定,但追殺者殺死澈羽後就立即收手的可能性極大,反倒更需要擔心艾莉絲她們在神人死後報複引起的自衛反擊。嘛,至少有存活的希望,但是像現在這樣阻止追殺者殺澈羽,那麽毫無疑問,他會殺死一切阻礙他的人。
“絕對不要!”
艾莉絲給出了幹脆的答案,她們要是會接受這個提案一開始就不會出手了。
“可是,這樣下去你——”
“閉嘴!”艾莉絲強硬地打斷了澈羽:“覺得自己是累贅?覺得自己死了比較好?”
“……”
“不好受吧?很難忍吧?這也是我之前所受的痛苦,所以別想就這麽輕易地解脫!”
雙腿擠出僅有的力氣躍起,一手扣著澈羽的雙手,一手將風翼之槍瞄準下方的烏鴉。
被投擲出去的岡格尼爾,不隻有“雷電”的異名,另一說則為“流星”。
此刻在艾莉絲手中的正是脫胎於“流星”異名,強調威力的投技——天墜·轟擊之星!
墮天之星狠狠地轟擊大地,在碰撞的瞬間,壓縮在槍尖的風隨著衝擊向外席卷,吞沒了這一片的烏鴉。
落地的艾莉絲連站立都辦不到,單膝跪地,拄著插在地上的長槍這才讓自己沒有完全倒下。
“已經夠了。”
澈羽掙紮著想要下來。
“都說了閉嘴!”
聲音不大,且因為喘息變得斷斷續續,但還是讓澈羽乖乖閉嘴,艾莉絲的話語中好似有著讓他不容抗拒的什麽。
“我啊,一直後悔,當時沒能意識到,或者說逞強,但是啊……”
就好像說遺言一樣,不,烏鴉越過了克雷爾她們防線,再一次向這邊匯聚而來,這或許就是遺言,不過也正因如此,現在能坦率地傳達了,自己真正的想法。
“我果然,還是希望你能一直待在我身邊啊。”
在烏鴉到達之前,艾莉絲先倒下了,隻是並非順勢倒下,而是擠出原本不存在的最後一絲力氣翻身,將自己盡可能地覆蓋在澈羽身上。即使明白這小小的保護脆弱無比,但還是這麽做了。
什麽都感受不到,無論是痛楚亦或者其他什麽觸感,艾莉絲遲遲感受不到烏鴉的攻擊。遲遲未臨的死亡使得艾莉絲抬起頭,她所見的是——
於虛空浮現的輝亮字串,它們化為障壁將烏鴉與澈羽他們隔絕。
“趕上了嗎?”
擁有美麗銀發的少女優雅地步入已經變得荒蕪的戰場,不過製造那障壁的實際是她身後身著黑白十二單衣的女子。除此之外,還有一名身著紅色鎧甲的身影與她們一道。
“似乎算不上‘趕上’啊。”
十二單衣女子仙都木阿夜淡淡地回答拉·芙莉亞並沒疑問意味的問題,她們隻能說是“登場”,要說“趕上”也隻能說趕上這場戰鬥,因為——
“沒這回事,多虧了你們,得救了。”
澈羽溫柔地推開艾莉絲站了起來,動作與聲音一樣,無重傷、虛弱無緣。
“澈…羽?”
原本擔心澈羽身體的艾莉絲反射性地想按住他,不過看到澈羽的臉龐之時卻愣了一下。
又一次變化了,澈羽的臉龐,他進一步地向著“渢弦”接近了。
“你們做了什麽?”
以追殺者結界的強度與神秘,拉·芙莉亞她們在結界開啟之後再進來幾乎不可能,她們是與澈羽他們一起進入結界的,然而她們直到現在才出現……
“做了一些準備,耽誤了不少時間。”
拉·芙莉亞賣了個關子,隻是模糊地回答。
“……果然是暗誓書嗎。”
回憶之前浮現的障壁,澈羽向她們確認道。
沒等到回答,再一次出現的輝亮字串印證了澈羽的猜想,畢竟追殺者可不會看澈羽他們聊天就自覺掉線。
“稍微有些不同呢,說起來,也與你有關,聽說是洪荒劍的碎片。”因為阿夜在穿越時被奪走了時間,並不記得與澈羽相遇後的事,所以隻是聽說。
在上一個世界,澈羽最終以暗誓書控製的世界鑄成的洪荒劍迎擊不破的<箭>,阿夜獲得是便是被擊破的洪荒劍碎片,也是承載暗誓書的拚圖。
“到底還是多虧了你啊。”
這麽說著,阿夜不著痕跡地看了“銀”一眼,部分碎片是由她提供的,要不是為了幫助澈羽,她應該不會主動拿出來。
將碎片秘密地布置在各處,這便是她們進入結界所做的準備,雖說因為碎片本就殘缺,所以暗誓書還原得並不完全,但憑著阿夜的魔法知識,還是取得了不錯的效果,結界內已經是阿夜的世界了。
“這樣啊,難怪有種熟悉的感覺。”
澈羽感受著現在的<世界>說道。
“那麽,接下來就交給你了。”
透明的長劍在澈羽的身前浮現,這便是阿夜此刻所能完成的至高創造,按著洪荒劍碎片所仿製的世界劍。
“這似乎不夠啊。”
澈羽沒有接劍,隻是靜靜地搖了搖頭,麵前的世界劍與追殺者的世界鎧,即使都是<世界>,但品質差太多了。
“那你是想?”
“全部交給我!”
這麽說著的澈羽沒等阿夜同意,右手張開按在了大地,不,是世界之上,先斬後奏地將<世界>奪走。
“!?”
現在<世界>的原點是劍的碎片,是劍的一部分,那麽,便能用聖時劍刻掌控!
要論世界劍的鑄造,還是懂得極劍·洪荒的澈羽要來得精湛。
視覺、聽覺、觸覺……什麽都沒捕捉到,但確實地感受到了,<世界>仿佛被無形的重錘錘煉,隨著心髒的鼓動一起加速,然後終於到達某一臨界點。
沒有什麽耀眼的光芒,但所有人都不由地閉上了眼睛。
再一次睜開眼睛,沒什麽特別的變化,隻是多了一些劍而已,形態稍微有所變化,上百透明長劍懸浮在他身邊!
“極劍·暗誓。”
澈羽靜靜地宣告這劍、這<世界>之名。極劍·洪荒其實與洪荒並沒什麽關係,隻是因為一開始這劍技是鑄造洪荒世界為劍刃才這麽取名的,至少澈羽的設定是這樣,所以,這鑄造暗誓書世界成就的劍刃,自然便以自身為真名。
“退下吧,接下來就是老子的戰爭了!”
就算澈羽霸氣地說道,神人他們現在可是連退下的力氣都沒有,緊繃的神經與身體放鬆下來,都一個個攤到在地。
雙手握住雙劍,澈羽朝著追殺者跨出了腳步,並且不隻是這樣,其他暗誓劍也隨著澈羽的行動而動了起來。正如澈羽所說的,這是戰爭,他引領著劍之洪流朝著追殺者席卷而去!
“別得意忘形了,雜種!這種破爛就由我全部粉碎!”
追殺者也手持雙刀,引領著烏鴉大軍朝著澈羽衝去。
透明與黑暗兩股浪潮狠狠地衝擊在了一起。
雖然看似一一對應,但實際卻並一樣,雙劍輕易地破壞雙刀,暗誓劍簡單地便切開烏鴉。
透明浪潮將黑色浪潮從中劈開。
當然,無論是對澈羽還是追殺者,這都是預想之內的發展,真正的重點是世界劍與世界鎧的激突。
追殺者握碎刀柄,已經不需要這脆弱的武器了,包裹著世界鎧的拳頭直直地轟向了澈羽手握的暗誓劍。
三拳下去,澈羽手中的暗誓劍便化為碎片,消失在空氣之中。追殺者與之前一樣,依舊舍棄防禦,可是暗誓劍依舊刺不穿<絕世>。
相對<絕世>而言,這些暗誓劍的確是破爛,但姑且到達同一層麵了,以數量不斷去削減的話,還是存在希望的。
“Ω,武器的存儲足夠嗎!”
“當然!倒是你,鎧甲夠硬嗎,α!”
實際上,澈羽對暗誓劍的數量也沒底,但是輸人不輸陣。
“α?”
那誰啊?
追殺者極短的愣神,使得他被澈羽多砍了幾劍。
嘛,既然追殺者叫自己Ω,澈羽隻是對應地叫回去而已,並沒有深意。
※※※※※
依舊是消耗戰,暗誓劍一點點蠶食著<絕世>,<絕世>也一把把消耗戰暗誓劍。
然後,戰況依舊對澈羽不利。原本的劍之洪流,此刻卻隻剩下澈羽手中的雙劍。並且隨著劍的消失,烏鴉的作用也又一次恢複。澈羽身軀承受不了烏鴉的自爆,但之前他可以操縱其他劍守護自身,可現在,他卻依舊沒有這份守護了。
還有一點,澈羽為了達到最大的效果,所以所有攻擊都是朝著同一部位(男人的要害)而去。這使得追殺者隻要在那裏守株待兔就可以了。
“還剩一把!”
隨著追殺者的宣告,他又捏碎了一把暗誓劍,如他所說,澈羽就隻有一把劍了。
“神殤!”
沒有猶豫,澈羽咬牙以暗誓劍施展神殤,原本要維持世界劍就極為費神,在加上神殤,這其中對精神的負擔十分恐怖。不過既然已經是最後一把了,那麽索性放手一搏!
“結束了,無論是劍,還是你!”
最後的暗誓劍破碎了,而世界鎧依舊。
追殺者揮舞著重拳,朝著為了釋放最後一擊而破綻大開的澈羽轟去,包圍著他們的烏鴉也在主人的指令之下,全部朝著澈羽攻去。
30厘米……15厘米……8厘米……
隻要再前進2厘米,自己的重拳就能轟碎那可憎的腦袋!
然而——
“誒?”
為什麽他的身影再一次縮小了?為什麽與他的距離又一次拉大了?
下一秒,追殺者才明白,一切都是因為那頂在自己胸口的黃金之槍。
“岡格尼爾?為什麽……”
黃金長槍軌跡的原點,在那裏艾莉絲與“銀”還保持著投槍的動作。
贈與紗矢華,最後轉贈到艾莉絲手中的掛墜,曾經澈羽的最強創造,在此刻恢複真實形態。
“喀”
原本應該與<絕世>無緣的破碎之聲在黃金之槍的槍尖,同時也是<絕世>胸口的鎧甲上響起。
必能命中目標,必能擊破防禦,這是這槍的性質,可及時這概念性的力量還是不夠,那說到底也不過是澈羽自身對著概念的理解。不過如果世界鎧上原本就存在的裂縫就不一樣了,沒錯,神槍槍尖所指,正是之前“銀”耗去半身才在<絕世>上留下微小縫隙所在。
神槍頂著追殺者直直地飛到結界邊緣這才停下,原本不仔細看就發現不了的縫隙在神槍的壓迫下不斷擴大,變為裂紋,可到直至神槍消失,鎧甲還是沒有破碎,隻是——
“結束了。”
緊隨而至的澈羽將手中的真紅魔劍送入<絕世>胸口的裂紋。因為已經沒暗誓劍了,所以他借了露比亞的雷瓦汀。
裂紋一口氣加深、加大,隔絕他與他的鎧甲終於破碎了,焚世魔劍,貫穿了追殺者的胸膛。
※※※※※
“是啊。”
多重宇宙之外,操縱著追殺者,準確來說,操縱著<絕世>的不破,露出了笑容。
“結束了。”
結束的是自己引以為傲的世界鎧,但同時也將是澈羽。
<絕世>除去鎧甲,同時也是維生裝置。隨著<絕世>被擊破,裏麵的人也會因此喪命。
而不破放置在鎧甲裏麵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澈羽,另一平行世界的澈羽。
為了確保能殺死澈羽,不破還在另一名不破體內下毒。
“不能見到他明白自己是自取滅亡之時的臉真是遺憾!”
說著遺憾,不破卻忍不住狂笑了起來。
打破<絕世>,阻隔概念重疊的屏障也隨之消失,另一個澈羽身上的“死”與“毒”將毫無疑問送入澈羽體內,與之合而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