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啊!!!!!”


    隨著澈羽突破<絕世>,眾人原以為事情總算告一段落,可澈羽卻在這時候慘叫了起來。


    “澈羽!”


    “澈羽!”


    銀與艾莉絲反射地想要靠近澈羽,但在那之前,一股強大的力量伴隨著炫目的磷光從澈羽身上湧出,將周遭的一切都吹飛。銀與艾莉絲,乃至身後的其他人被這股力量掃飛了出去。


    幸好那並非什麽攻擊性力量,並且隻持續了一瞬,大家都沒什麽事。


    “消失了!?”


    衝擊過後,銀立即便發現其源頭的澈羽消失了,機械的聲音不禁參入了慌亂與擔心,著實難得。


    其他人聽到她的聲音後,也反應過來,四處張望也沒有發現澈羽的蹤影。


    “……冷靜一點,煌羽淺紗,那家夥可不會這麽容易掛掉的。”銀口中還輕念著一段口訣,強製自己冷靜下來,“對了,剛剛他已經到那種程度了,想來怕是觸發了‘她’的補償了吧。”


    因為視角,加之概念融合的時間極短或者說不需要時間,銀及其他人並不知道<絕世>之內的真麵目。加上時機又巧,銀對於澈羽的消失產生了誤解……嘛,其實也全是誤解啦,隻是不夠全麵而已。


    事實上,澈羽的慘叫與消失也同樣脫離了不破的計劃,不同借由概念重疊的施加在澈羽身上的<死>與<毒>可不會讓澈羽慘叫或消失。


    最先發覺、明白事情全貌的是位於這個世界,與不破同為超越者的那兩位。


    “你不是說他死定了嗎?”


    深衣女子以玩味的眼神看著渢弦,之前渢弦可是斷言這一次澈羽死定了啊。


    渢弦並沒有理會深衣女子的嘲諷,也不羞恥於被打臉,隻是毫無形象地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相比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之中的無聊世界,還是自己會出錯、會失算的世界來得有趣。


    “還真是在一個絕妙的時刻爆發了啊,有趣,有趣!”


    如果澈羽破不開世界鎧,那麽他遲早會被追殺者殺死,如果澈羽破開了世界鎧,鎧甲裏麵另一平行世界的澈羽也會在同一存在的概念重疊作用下將<死>與<毒>帶到澈羽身上。


    無論勝與敗,不破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然而不破卻沒有想到澈羽身上的聖時劍刻卻會在關鍵時刻爆發。


    之前澈羽估算自己隻能再使用三次聖時劍刻,但這是在最好的情況下麵對戰一般強者的結果,但今次的戰鬥,聖時劍刻無論是激發程度還是持續時間都遠遠超過一般時候。


    在澈羽突破世界鎧的瞬間,“了卻一樁心事”的澈羽終於也抑製不住聖時劍刻的全麵爆發。


    “自己成了棋子需要這麽開心嗎?”


    無論早一點還是晚一點都無法獲救,恰到好處的爆發破了原本的必死之局。就時機而言未免太巧合了一點。


    “即使是棋子,這不是還有你陪我嗎?”


    渢弦“深情”地看著深衣女子說道,深衣女子則回以非常易懂的厭惡、惡心表情。


    如果說渢弦成了棋子,那麽在深衣女子也是一樣,處於被計算、被利用的一方。聖時劍刻的爆發引發了她之前給澈羽的“補償”,在聖時劍刻與“補償”共同的作用下,這才真正地救下了澈羽。


    聖時劍刻的爆發使得澈羽的自我、存在在<澈羽>與<渢弦>之間動搖,也因此,基於<澈羽>的概念重疊十分不穩定。當然,光是這樣是不夠的,甚至“不穩定”反而更可能在“死”與“毒”之前殺死澈羽。然而深衣女子的“補償”也在同時發動,安定了“不穩定”的澈羽。


    深衣女子的“補償”是聖時劍刻全麵爆發之際,將寄宿在澈羽體內的不同意誌分割成獨立個體,讓他們在深衣女子提供的“決戰場地”之內決出勝負,勝者將完美地支配敗者。而在分出勝負之前,“決戰場地”會保護澈羽不受外界的侵害。


    “不過你還真是大方啊,居然將<三千劫劍塚>作為決戰場地。”


    深衣女子提供的“決戰場地”名為<三千劫劍塚>,某種意義上,可以說是深衣女子的根基所在。


    居然為了個不相幹的人拿出三千劫劍塚……渢弦仔細想了想,就深衣女子而言似乎也沒什麽可意外的。


    “反正也沒什麽損失,<三千劫劍塚>也荒寂了很久了,而且用它去解決澈羽的問題不是正好嗎?”


    深衣女子滿不在乎地說道,一邊輕撫自己的佩劍<千劫>,它同時也是<三千劫劍塚>的載體。


    “也對……那麽,之後到底會怎麽樣呢?異在同律的概念重疊、我的聖時劍刻、你的三千劫劍塚以及降生殿堂共同孕育的結果?”


    除去渢弦與深衣女子,澈羽自己做出了行動。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發動了降生殿堂,意圖將融合的另一個致死澈羽分離出去,也因此觸發了身上的罪痕……


    情況在各種因素的作用之下,事情向著不可知的方向發展。


    ※※※※※


    曾經有一名青年,他醉心於劍,癡情於劍,一生除劍之外,再無他物。


    不求名利、不圖富貴,亦不分善惡、不辨是非,青年至始至終都以純粹無垢之心追求著劍道,這鑄就了他的強大,也招致了他的毀滅。


    驚才豔豔的愣頭青天才不分對象地挑戰強者,終於撞到鐵板上而被殺死……本來應該就此結束的簡單故事卻還有著後續,或許是對劍的強烈執念,青年的魂魄並未隨著身死而墮入輪回,而是依附在他的佩劍之上,隨之一起落入一名幼童手中。


    麵對幼童柔弱、稚嫩的靈魂,青年能輕而易舉地完成奪舍,從而獲得第二人生,繼續追尋那無上劍道。然而,青年卻沒有這麽做,他感覺到了幼童身上遠超自己的天賦之才,這個人可以綻放比自己還閃耀的光輝,可以步入比自己更高的境界。


    青年並不執著於自身成為最強的劍士,而是更為純粹地想要知道自己所走的道路的前方會是何種景象,比起戰士,實則更像是瘋狂的科學家,向著未知的境界探索。


    青年將自己所學毫無保留地教授給了幼童,並動手排除企圖扼殺幼童成長的之人。但是幼童卻並沒有如願地超越青年,準確地說,是死後的青年。真正的生死體驗、與劍融為一體,這些並不是青年所能傳授的,也不是光靠天賦,至少繼承者的天賦還不足以克服。


    在判斷無法超越自己之後,青年好不留情地奪去了弟子那已經成長為大人的身體。繼續追求自己的劍道,也就是說,繼續……作死。


    然後,青年就又死了,隻是這次也像第一次那樣,並沒有斬草除根,沒有徹底毀滅劍中的魂魄與執念,曆史再一次重演,不,稍微還是有區別的,因為多了一人的魂魄。弟子在青年長期的教導,或者說,洗腦之下,有著相同的追求與執念,並且隨著身死,他也到達了與青年一樣的境界。


    之後的繼承者也有著拒絕傳承之人,可這樣的人在一開始便被劍中魂魄奪舍;也有天賦驚人、超越所有前任之人,可是一旦停下進化的腳步,前任遲早會追平距離並再一次領先。就算有著從未鬆懈、始終保持著自身主導的繼承者,但這極少的個例卻都是與最初的青年一樣的人,不滿足自我的繼承者也不會忘記向外尋求進化,這個過程之中總會遭遇人外人、天外天,最終毀滅自身也造就自身。


    命運使然,從握住那把劍之時就注定了,這是一條隻能前進的道路。


    如此這樣不斷傳承著、循環著、進化著,不斷疊加的渴望、願望扭曲了現實,原本出於人心、意誌而遵守的規矩不可思議地演化成具備強製力的<法則>,劍由武器久而久之變為<契約>亦或者<詛咒>一般的存在。


    到第800位左右的繼承者的時候,<法則>基本定型。繼承者不僅能任意驅使先代們的魂魄,就連先代們的力量與技術也能使用,但這也僅限於前期,到一定程度,繼承者不得不麵臨考驗,極為簡單的考驗,那便是戰鬥,被拉入奇特的空間之中,與先代們的戰鬥。


    勝,你依舊是你;敗,你便將剩餘的生命貢獻給勝者,留下的靈魂被勝者驅使。


    即使戰鬥勝負無法完全準確地衡量境界的高低,但卻找不到更好的標準。


    傳承之劍名為<千劫>,而劍的繼承者們所寄居、爭鬥之處名為<三千劫劍塚>。


    ※※※※※


    我是誰?


    裝作帥氣地回答“我就是我”沒有任何效果,簡單直白的“我是林澈羽”、“我是林原澈羽”、“我是李渢弦”也同樣不行,扯上人際關係、身份地位等修飾的自我介紹依舊無用。


    簡單而又複雜的問題好似化為了實體源源不絕地往體內灌注,滲透精神內部,根本遮蔽不了,澈羽感覺自己都要炸裂了。


    這個簡短的問題在時間與頻率的作用下,化為最殘酷的刑罰不斷地折磨澈羽的心靈,摧殘澈羽的精神。


    終於。澈羽的精神完全崩潰了,但這對他而言未必是壞事,即使滲透到意識最深處,澈羽也聽不見了,這一次,他終於得到了解放,如願地昏睡了過去。


    ……


    也不知過了多久,沉睡的意識才再一次蘇醒。


    荒蕪的大地與悠遠的天空延續著看不到盡頭,身處其中不禁讓人感歎天地廣闊。


    除去天與地,唯一能看到的事物是劍。上千把劍圍成一個大圈直插在大地之上,澈羽也被圈在其中。


    不可思議地,這些劍明明都是一樣的造型,但每一把劍卻都散發著不同的氣息,完全不會將一把劍與另一把劍搞混。


    “這裏是?”


    沒有人回答,澈羽自然不會知道這裏是名為<三千劫劍塚>的空間,這裏的一把劍象征著一任<千劫>的繼承者。


    澈羽看著這些劍,總覺得大腦隱隱作痛,或許因為他曾被<千劫>的戰意嚇得精神崩潰吧。


    不過除此之外,無論是**上還是精神上,澈羽都感覺良好,尤其是迷惘、糾結一掃而空的感覺,更是讓澈羽覺得前所未有得輕鬆、暢快。


    並且,馬上澈羽就明白了為什麽會如此輕鬆的原因了。


    “原來如此,難怪啊……”


    除千劫劍之外的身影出現在由劍構成的舞台之上,如同化開的墨水構成,俊逸的虛影慢慢地浮現,與聖時劍刻侵蝕到最高程度時浮現的人影,也就是渢弦一模一樣。


    除此之外,還有著一人,外在上不是水墨人,而是與澈羽一樣的普通人,隻是這個“一樣”並不單單是指普通,與澈羽的臉龐、身形,外在上也是一樣的。


    並非澈羽掃清了迷惘,而是讓他迷惘的“選項”從澈羽身上分離開來了而已。


    被聖時劍刻不斷侵蝕而轉為“渢弦”的澈羽,為了再一次與紫璃和其他親人。朋友相遇的澈羽,以及想要想要留下來、想要繼續與艾莉絲她們在一起的澈羽。


    仿佛慶祝全員到場,劍一齊發出了輕吟,如同裁判吹響了開始的哨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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