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不到一年,男人說有任務要走,去哪裏不能說、去多久不知道,當年的曆冬菊想不通,會有什麽科研項目不讓帶家屬、不讓回家的。


    加上被七大姑八大姨挑撥,說男人就是想拋棄她回城,故意敷衍她,曆冬菊提了離婚。


    男人同意了,這一走就是二十年,厲家本來要被打成地主,後來突然改成了富農,抄走的家具細軟,隔天又送了回來,曆冬菊隱隱覺得跟前夫有關,他的工作一定非常重要,重要到家屬都被默默照顧。


    曆冬菊說:“離婚是我提出來的,我不怪他,但兒子是我養大的,你們衛家不能來搶。”


    ……


    另外一邊,時間回到昨天晚上,蘇明西從派出所出來後,去了運輸隊家屬院,找薛陳斌和高秀梅夫婦說了情況,薛陳斌說衛平川明天的班他來安排人頂一下。


    高秀梅被老田氣死,“幾十歲的人臉都不要了,必須去他家裏說理去。”


    她帶著蘇明西去了老田家,老田早躲起來,他媳婦在家。


    高秀梅勸老田媳婦,“實在不行就給老田辦理內退,叫他去夜市擺個攤位,柳家太囂張跋扈,我覺得蹦躂不長,你倆個孩子一個上學,一個快說媳婦了,真鬧出來哪個好人家願意把閨女說給你家,你得勸勸老田,是他一份看大門的工作重要,還是你兩個孩子說親上學重要?”


    高秀梅不愧是做慣了家屬思想工作的,說到老田媳婦心坎上了,她把門一鎖,出去找老田去了。


    下樓的時候,蘇明西在樓下碰到手臂打著石膏的蘇景珠。


    蘇景珠頭一低,“姐……”


    蘇明西剛才已經聽高秀梅說過,柳蔚藍去騙她的那天,饒麗花就在外麵說蘇景珠被車撞了,還說蘇明西沒有良心,妹妹被車撞了都不去看。


    被車撞隻是手骨折,身上完全沒有一點傷痕,連醫院都沒有住,這完全就是裝的,也不知道是哪個醫生昧著良心給她打石膏。


    蘇明西說道:“你知道柳蔚藍那天來找我,說你被車撞了我為什麽沒去嗎?”


    蘇景珠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姐姐是真的不關心她了。


    “你看出她騙你了對嗎,那天我不知道她去找你,真的,我沒騙你。”


    蘇明西說道:“其實,如果你沒有騙我去水庫,哪怕我知道抱錯,聽到你被車撞了我肯定會去,狼來了的騙術隻能用一次,蘇景珠,你裝作手臂骨折,這是又要騙誰呢?”


    蘇景珠也不想的,以前家裏還有個姐姐承受饒麗花的怒氣,她在家還算受寵,蘇明西走後,饒麗花對她也沒以前好了。


    “是媽,柳蔚藍的媽媽那天來了,說她女兒不能是個撒謊精,叫我配合一下假裝被車撞過,媽媽答應了,我要是不配合的話,你知道媽性格,我在家沒有好果子吃。”


    “那你知道嗎,今天他們在派出所說我撒謊,還說你被車撞了我都拒接去看,說我忘恩負義,你幫著柳家一次又一次做傷害我的事,蘇景珠,別再問我為什麽不原諒你了,你想想你做的事情配讓人原諒嗎?”


    蘇景珠呆呆的愣在原地。


    蘇明西心裏歎口氣,轉身離開,在麵館裏碰到已經等了一會的饒麗花,難怪剛才在家屬院沒看到她,她找到麵館來了。


    饒麗花用不容置疑的語氣吩咐道:“明西,到你房間去吧,我有幾句話想跟你說。”


    梁符明顯擔憂,饒麗花現在找過來,肯定是勸說嫂子撤銷對柳新治的指控,他懷疑柳家甚至用訂婚的方式來讓饒麗花當說客。


    “你這女人趕快走吧,我這麵館要打烊了。”梁符想把饒麗花趕走。


    蘇明西看出梁符的擔憂,叫他不必擔心,她轉頭跟饒麗花說道:“有什麽話就在這裏說吧。”


    饒麗花看麵館裏隻有一個女學生在角落裏那張桌子上吃飯,因此壓低聲音說:“柳家跟我談了,隻要你明天去公安局改口供,說是你主動約柳新治出去,馬上就給你們訂婚,這麽好的事情,我已經替你答應了。”


    果然,他們又想用這一招,還自以為這是對女方的恩賜,饒麗花還當做喜報來告訴她。


    蘇明西毫不猶豫的拒絕,“你答應那你自己去嫁吧,明天我到派出所依舊原話,就是柳新治買通老田把我騙出去的。”


    “你嚷嚷這麽大聲做什麽!”


    饒麗花生氣了,“柳家都安排好了,你等著瞧吧,明天到派出所,被放出來的隻會是柳新治,那個破開車的至少被拘留十五天,出來後工作也沒了,薛陳斌給他作保,這下子連薛陳斌的組長也要被撤職,你也沒機會蹭車隊的車繼續賣荔枝。”


    “你有沒有想過,就算你考上了大學,鄉下的窮親戚也供不起你大學的開銷,還是回家來做我的女兒吧,隻要你考得上,我就供你讀書。”


    蘇明西麵無表情的問道:“然後是不是我這輩子都要聽你的安排?”


    “那你自然要聽我的。”


    蘇明西指著角落裏吃麵的同學說道:“那是我班級的同學,她聽到了剛才的談話,我又有了證人證明柳家收買你讓我做偽證。”


    饒麗花臉色一僵,失望的搖頭,“大丫頭,我沒想到你現在心眼子這麽多,你不聽我的話,將來一定淒慘後悔。”


    饒麗花氣憤的走了。


    這時候,正在吃麵的林彩蘭跑過來,“我說你剛才給我使眼色叫我別動,是讓我給你當人證呢,放心吧,如果需要的話,我隨時能去公安局給你作證。”


    “謝謝你彩蘭。”


    市局裏有衛平川的三叔,柳家收買不了,明天要是能找到老田,勸他說出真話,弄清楚事情的起因和經過,衛平川是擔心她的安危,才去找柳蔚藍問話,那他明天應該能放出來。


    第二天,蘇明西又被叫去了公安局,饒麗花和手上打著石膏的蘇景珠都在。


    她們已經給公安局提供了一條看似邏輯自洽的說辭。


    柳蔚藍像是排練過,跟衛局長補充信息,“那天珠珠被車撞了,我找不到她媽媽,隻好去煙草局家屬院門口找,可是她不相信,我們沒有叫老田去找她,她懷疑又是騙她,昨天我哥哥隻是偶遇明西姐姐,是衛平川自己幻想有人想迫害蘇明西,他精神真的有問題的。”


    衛局長敲敲桌子,“那老田為什麽恰好去麵館找蘇明西呢?”


    “這我們哪知道,公安叔叔你們應該去找老田問呀。”


    柳蔚藍一臉無辜,反正老田已經躲起來了,問也問不到,隻要能證明她沒有騙蘇明西,那衛平川去學校門口堵她問話就不成立,騷擾在校女學生,這次至少拘留他十五天。


    隻要破開車的被拘留,明西姐姐一定瞧不上他,就能重新給她當嫂嫂了。


    現在,問詢集中到了蘇景珠身上,衛局長問她,事情是否和柳蔚藍說的一致?


    大家都看著蘇景珠。


    其實蘇明西心裏不擔心蘇景珠的證詞。


    早上她來公安局的時候,衛局長已經跟她說過,那個替蘇景珠打石膏包紮的醫生他們已經錄好口供了,醫生交代是饒麗花給了他二十塊錢,讓她替蘇景珠打石膏,卻沒告訴為什麽。


    一聽後麵還牽扯到案子,醫生立刻證明當天晚上蘇景珠身上一點傷都沒有,絕對沒有被車撞過。


    就算蘇景珠做偽證,請醫生出來對峙就一清二楚了。


    蘇景珠看到她最在乎的姐姐疏遠淡漠的眼神,咬住下唇,突然間,她把打了石膏的左手使勁的掄到牆上,連續砸了好幾下,石膏崩裂,露出裏麵完好的手臂。


    她突然的操作,讓所有人始料未及。


    蘇景珠如釋重負,轉而委屈的哭出來,“現在你們都看到了,我的手根本沒有受傷,不需要我再說什麽了吧。”


    就在這時候,老田媳婦揪著老田也到了派出所,嘴裏還罵道:“你個缺德玩意兒,趕緊跟公安同誌解釋清楚,坦白從寬,爭取將功補過。”


    第13章


    蘇景珠把手臂上的石膏砸碎,她用行動拆穿柳蔚藍剛才在公安麵前編的謊話。


    柳家母女的臉色可難堪了,柳蔚藍惱羞成怒,這要是傳回學校,同學們都知道她撒謊,丟死人了。


    她猛的推開蘇景珠,“珠珠,我們是最好的朋友,沒想到你會背叛我,我再也不跟你好了。”


    蘇景珠更委屈,“好朋友?你讓我幫你作假騙我姐姐,這是好朋友能做出來的事情嗎,你不跟我好,我也不想跟你好了。”


    兩個小姑娘在公安局吵起來。


    饒麗花被蘇景珠的舉動氣到發抖,在公安局裏給柳家下不來台,那之前跟柳家談的口頭約定也作廢了,她的職位升遷、大丫頭跟柳家的親事都泡湯了。


    她甩手打了蘇景珠一巴掌,“都怪我以前太寵你,你現在叛逆的無法無天了。”


    衛局長本來就被兩小姑娘吵的頭痛,蘇景珠在他眼裏,明明是可以拉回正途的那個。


    他嗬斥道:“孩子說真話沒有錯,她正在岔路口上搖擺,好容易做了選擇,你這位女同誌怎麽回事,非要一巴掌把你女兒重新打回岔路上去?”


    饒麗花惱羞成怒,“我打自家孩子不犯法吧。”


    “那還真的犯法。”有位女警過來,給委屈的哭哭啼啼的蘇景珠帶到後麵安慰。


    蘇景珠砸碎手上的石膏,柳家之前的說辭不成立,周文繪並不是太擔心,還強調她不知道,隻是兩個小孩子之間的玩笑行為,饒麗花也連忙強調她並不知情。


    衛局長把醫生的證詞拿出來,是饒麗花帶著蘇景珠去打石膏的,饒麗花臉色變了,已經得罪柳家了,現在隻能將功補過,希望柳家不要記仇,她咬牙承認是自己想巴結柳家,才陪著兩個女孩子胡鬧。


    就算有饒麗花的維護,柳家還是丟了麵子,周文繪更加不依不饒,“那個破開車的在學校門口堵我女兒,老師同學都看到了,你們公安局打算怎麽判?”


    就在這時候,老田媳婦揪著老田也到了派出所,嘴裏還罵道:“你個缺德玩意兒,趕緊給公安同誌解釋,坦白從寬,爭取將功補過。”


    老田在媳婦的拳打腳踢之下,坦白從寬,說是柳蔚藍去找的他,叫他把蘇明西給騙出來。


    老田突然出現,周文繪徹底閉嘴了,隻能把女兒推出來,說是小孩子胡鬧,她回去會好好教訓的。


    柳蔚藍還不滿十八歲,她欺騙蘇明西達不到刑事案件,隻能給她批評教育一番。


    周文繪跟蘇明西商量,“明西,你看我們兩家關係那麽好,你跟蔚藍哥哥認識,就別說他耍流.氓,傳出去多難聽啊,而且你也沒事,就這麽算了好不好?”


    算是不可能算的,蘇明西才不會上當。


    “我在公安局前後說的話一致,是事實,改了就說明我之前是撒謊誣告,周阿姨,你這點小伎倆,騙騙小孩子還行,我是不會上當的。”


    隻有她堅持不改口供,衛平川打了柳新治這個人渣的行為才事出有因,無論柳家給什麽暗示、許諾多少好處,蘇明西都不可能改的。


    鬧了一上午,衛平川順利放出來,柳新治依然關著。


    饒麗花昨晚在蘇明西跟前放過話,說今天出來的肯定是柳新治,現在情況恰好相反,柳新治被關著,衛平川放了出來。


    真的太奇怪了,柳家明明說過已經走通了公安局的關係,要不然她也不敢幫著柳家做假證。


    柳家可是岩城的地頭蛇呀,新來的局長居然不給麵子,饒麗花一時間摸不清狀況,轉頭跟蘇景珠說道:“你手沒事了,明天回學校吧。”


    蘇景珠心裏氣悶,她跟學校請的病假,胳膊打石膏,幾天就好了回學校,這怎麽可能呢,肯定要被同學們嘲笑死,她媽讓她作假之前,都沒有考慮過後果!


    就算是現在也毫不在意,輕描淡寫的讓她回學校。


    蘇景珠一氣之下回外婆家了。


    周文繪同樣鬱悶,回家之後找到丈夫抱怨,“你不是說找過公安局的人,今天能給兒子放出來嗎,我上午去公安局,沒有一個人出來幫我們調停,你找的人靠不靠譜啊?”


    柳文海是今天上午接到公安局內部消息的,他找的人告訴他,新來的公安局長鐵麵無私,這次找關係沒用。


    而且他兒子女兒瞞著家裏幹的事本來就是違法的,以前仗著家裏的關係,鬧出的事兒不大,能擺平的就幫他們擺平,這次是踢到鐵板了。


    他說道:“新治被你寵壞了,還帶著他妹妹胡鬧,確實需要給他個教訓,你也要好好管教兩個孩子,稍微收斂點,別太過火了。”


    周文繪不以為然,“小孩子家鬧的玩笑而已,蘇家大丫頭肯定說了什麽刺激新治的話,不然他不會惱羞成怒,這件事情我不會就這樣算了的。”


    ……


    蘇明西跟衛平川回了麵館,她跟衛平川說幫他請過假了,今天不用去車隊。


    衛平川洗了澡過來找她,跟蘇明西說昨晚上衛局長找他談話了,衛局長說是他三叔的時候,衛平川震驚了好久。


    蘇明西上輩子當阿飄的時候知道了衛平川的身世,衛局長能告訴他,應該是征得了曆冬菊的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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