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限。”


    [以現在的能量積攢大概可以維持半小時。]


    半小時啊……


    他從未拋下訓練身體的自虐行為,甚至在身體逐漸跟不上反應後借助過星網的一些機甲、格鬥模擬進行過戰鬥訓練,甚至放縱自己在好勝心驅使下參加了一些或正規或不正規的比賽。說實話,他一直很好奇自己的巔峰戰鬥水平會和那些星際流竄的犯罪者相差多少。


    但若是遇上旗鼓相當的對手,半小時隻能算得上熱身。


    萊文不滿足於現狀。


    “我的身體到底要什麽時候才有起色?”


    祖祖尷尬地接話。


    [您現在不是好很多了嗎?是不是有些太著急了……]


    在越來越冷的臉色下,祖祖說出了實話。


    [起碼也要您和克裏默同床共枕,然後……您懂的。]


    萊文沒有了動作,實際是陷入了沉思。


    良久,他從思考中回神,問出了一個尤為荒唐的問題。


    “按你所說,我一直是一位先天不足的返祖雄蟲。”


    [?]


    “所以,我現在有雄蟲的生|殖|能|力嗎?”


    [……]


    萊文的生理知識顯然不過關,雄蟲與雌蟲、雌蟲與雌蟲之間其實並沒有太大的差別。


    晚間,無風,空氣又沉又悶,濃密的雲層遮擋住天空中的光源,有經驗的蟲族都知曉,天大概要下雨了。


    今夜的花田裏方便偵查,不方便躲避。少了微風下的草木搖曳,一絲一點的聲響都會在這廣闊的田間被無限放大。


    慶幸的是,野花野草被種植在中心地帶,無論哪個方向的接近都能最快發覺。


    萊文沒有使用任何可供照明的設備,作為替代,他使用了改造過的夜視眼鏡。因此,他一路暢通無阻,沒有遇見任何意外情況。


    在目標所在的那片花田邊,他拿出了圓球,把作為掩飾的手提袋收了進去,放出了樣品保存箱與采集工具。


    昨天回去以後他思考了良久。


    如果野花野草真的是藥物的主要成分,幕後黑手為何能夠如此放心把它們種植在隨處可以采摘的花田?


    借由這個問題他作出了兩個推斷:第一,野花野草本身無害,要與其他植物結合才有特殊效果。因此,平時的不打眼正是它們最好的偽裝;第二,易枯萎的特質會使其他蟲族輕易對它們失去興趣。枯萎之後的它們或許已經流失了全部藥性,對研究無用,又或者半枯萎才是實驗最佳的狀態。所以,即使茲林來來去去這麽多植物學家也沒發現它們的奧秘。


    基於上述猜測,萊文采集樣本就不能隻采集枯萎的野花野草,鮮活的花草也必須留存帶出茲林。他沒有時間大規模蹲點調查種植者是如何收獲的,隻能采取自己認為恰當的方式。


    拿起手中的小型急凍器。萊文的想法很簡單,凍住了,就不會改變了。


    枯萎還有枯萎到什麽程度才能得到合適的藥性這種問題應該交給本尼去考慮,他要做的,就是采集盡可能多的凍花凍草,並且為了防止被發現,要分散采集。


    分散采集耗費了不少時間,當終於把樣本保存箱填滿後,一聲驚雷響起,緊接著,密集的雨點灑落下來。


    在快速著手收拾工具的過程中,靠著敏銳的聽覺,萊文聽到,一聲聲伴著雨水濺起的腳步聲靠近了。


    來者隻有一個,但會在下雨後還義無反顧前往這裏的蟲族絕對不可能一無所知。


    心裏劃過無數個念頭,最終,萊文沒有輕易地亮出底牌,而是在雨聲的掩護下藏身在了隔壁那片花田。


    如果來者的目的是野花野草,那麽在這個地方他可以觀察得一清二楚。


    天空不再閃爍驚雷,四周昏暗一片,即使身藏茂密的花叢中,也免不了被冰冷的雨水澆灌全身,泥土的氣味混合著雨水的水腥氣把萊文團團包圍。


    來者的身影終於從視線邊緣的一個黑點轉變成田埂上了高大雌性。


    萊文刻意放緩了呼吸聲,與環境融為一體。


    雌性的步伐不急不緩,腳步聲沉重。他甚至沒有打傘,任雨點在他周圍描繪出清晰的輪廓。


    通過雌性沒有快步過來巡視的表現,萊文姑且判斷自己沒有被發現。


    雌性一路上完全沒有刻意隱藏,似乎篤定了這個時間點不可能會有其他蟲族光臨。


    通過夜視眼鏡的鏡片成像,萊文看清了逐漸靠近的雌性的麵目。他麵無表情卻生得凶惡,眼角嘴角天然朝下,眼角有一道疤痕,身材高大卻沒有刻意訓練才有的肌肉線條,是一位放在蟲群中就很難引起注意的普通雌性。


    這種程度的戰力想要拿下輕而易舉,萊文放寬了心,決定繼續觀察一陣。


    隻見那雌性目標明確,正是野花野草。他蹲下身像萊文之前做的一樣,分散采集了許多株花草,把它們抱在懷裏。


    他不是花匠,也是一位不速之客!


    反應出這個事實後,萊文又更驚奇地發現,那些混合著雨水被摘下的花草竟沒有一點衰敗之相。


    ……這才是正確的采集方式。


    雌性粗魯地用上衣捧著剛剛摘下的花草,在衣服快要裝滿之際起身,似是準備離開了。


    萊文遲遲沒有上前偷襲,在雌性的背影離開得相當遠時,憑借著視力優勢悄悄跟了上去。


    一路都是郊景,雌性的怪異行為沒有被其他蟲族察覺。暴雨來襲,城鎮都少有蟲族出行,更別說郊外了。


    雌性從未向後查看,腳步機械,形態詭異。


    最終,跟蹤在b區極北處戛然而止。


    萊文停住了,沒有再上前。因為他看清了雌性的目的地——


    舊日洛弗在茲林星的宅邸莊園,那個他計劃在下一步查探的地方。


    --------------------


    作者有話要說:


    怎麽可以淋雨呢?淋雨了就要生病,生病了就要照顧。


    第20章


    低垂的夜幕之中陰雲密布。


    暴雨下的莊園沒有亮起任何一盞燈,在黑夜之中宛若模糊的一片陰影,那裏是黑暗的根源。汙濁的雨水混合著泥土與塵埃向莊園不斷湧去,汙水匯聚、黑暗聚攏,渾濁與混沌開始占據主場……


    萊文倏然睜開雙眼,暖白的日光打在天花板上。


    做夢啊……


    看來他的潛意識已經把洛弗莊園認定為罪魁禍首的秘密基地之一了。


    這並不令他意外,因為昨夜的景象處處透露著疑點。


    舊莊園沒有蟲族戍守、任憑有失貴族體麵的雌性隨意進出就罷了,夜間甚至連一絲燈火都沒有。怕是莊園早已被挪作他用。在貴族宅邸的掩護下,秘密事宜被發現的概率也大大下降。


    出於謹慎考慮,他在那位刀疤眼雌性進入莊園大門之後就默默離開了。


    縱使如此,獲得的信息也不少了。


    他在回來後吩咐瑞吉重新查探洛弗舊莊園的管理人員信息,想必結果一出來會對調查大有進益。


    昨天飽受迫害的嘴唇瘋狂叫囂著水分,萊文舔了舔唇,不出所料地嚐到了一絲血腥味。伴有起床氣的呻|吟從喉嚨口溢出,咽喉的腫痛接踵而來。


    發炎了,聲音也啞得不像話,果然不該淋雨的,這破體質真是病氣難消……


    指揮著僵硬的手腳支撐起身體,萊文昏沉的腦子判斷,一場熱水澡也許可以拯救自己欠佳的狀態。


    在這之前,萊文聯係了那位剛到達茲林就被他無情撇下的助理。


    “小天嗎?麻煩你買點感冒藥過來吧。”


    沉浸於舞台搭建監工工作的小天一驚,愣是差點沒把這個砂紙摩擦牆壁似的沙啞聲音認出來。他驚恐地確認了一下通訊提示,確實是自家那位天籟之音大明星,然後“哇”地一聲叫了出來。


    “萊文老師,您怎麽病成這樣!您可是過兩天就要開演唱會的舞台主角啊!”


    一想到這個大師設計,耗費了無數心血搭建的大型星際舞台還未到使用階段就因為萊文老師的身體狀況被緊急叫停,小天頓時頭皮發麻。


    要是開不成,萊文老師這是要陪多少錢啊……


    不對,還是老師的身體比較重要,還有兩天,還來得及好起來!


    “萊文老師你等著,我馬上過來。”


    萊文被小天的一驚一乍吵得腦仁疼,最後不耐煩地囑咐道:“別告訴寧寧,不然他得瘋。”


    寧寧是萊文的亞雌經紀人。


    “知道了。”


    小天也明白事情一旦被寧寧知曉性質就要上升到宇宙爆炸級別了,能避免就避免。


    掛斷了通訊,萊文看了眼時間,才上午9點。


    隨手給自己倒了杯熱水喝,邊喝水邊用昏昏沉沉的腦子想著,洗完澡小天就差不多到了吧。


    這個念頭剛出來便被打斷,通訊器收到一條新消息。


    【空嗎?】


    克裏默的信息。


    竟然上午就來找他了,莫非昨天忙了一晚上?


    萊文抬手回複。


    【剛起。】


    消息剛發出去兩秒,通訊器就收到來自對麵的會話請求。


    萊文眼疾手快地點擊拒絕。


    他現在的聲音可不能被發現了。


    麵對克裏默發來好似質問般的問號,他心虛地回了個【手滑。】


    然後就是宛若空氣凝滯般的兩分鍾。


    克裏默沒有回複,萊文猜測軍雌是在等待他主動回撥過去,但他怎麽敢!


    以軍雌的性格若是得知了他生病,必然會在這兩天加大對他的密切關注,如果這樣,他就沒時間出門調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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