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沉默由克裏默打破——


    【這樣的主動,你不喜歡了?】


    一句話擊破心房,打臉了!


    本就因病泛著紅暈的臉頰又熱了幾分,血液非常規得向大腦上湧,萊文收拾起自己軟下的心腸,無奈在第二個會話請求來臨時,點擊了接受。


    “等下要忙工作?”


    “沒。”


    他已經盡量少說話了,但明顯的聲音差異還是引起了軍雌的關注。


    “你怎麽了?”


    驟變的語氣與上一句的溫和截然不同,克裏默似乎急了。


    是謊稱自己吃辣吃多了,還是假意表示昨天練了一宿的歌?


    萊文暗歎昏沉的腦子不給力,方才沒有想到以工作的借口應付過去。


    還未開口,克裏默的話幾乎接著上一句就來了,“我來找你。”


    不待回話,通訊就斷了,他這才懊惱起自己在先前的通訊中透露了住地。


    身體還是不舒服,認命般地前往浴室洗澡,讓熱水打在皮膚上麻木了體感,是不是還病著就不那麽明顯了。


    這是常用的驅散痛苦的方式,他常常會在以往精神痛苦不堪的日子裏獨自待在花灑下,任熱水澆灌頭顱以此麻痹痛覺。現在想來,那樣的日子竟已經過去很久了。


    等到沐浴接近尾聲時,浴室外麵的房間開始嘈雜起來。


    知道自己房間密碼的是小天,萊文放寬了心,沒有管。


    但小天一聲響亮的尖叫,促使他不得不快速收了個尾,披上浴袍打開反鎖的浴室門。


    “怎麽?”


    聲音依舊沙啞,但興許是經受過浴室水蒸氣的滋養好上了不少。


    套房的正門口小天瑟縮著,受到了驚嚇,始作俑者是那位凶狠地撐著門不讓關閉的黑臉軍雌。


    “萊文。”


    “嗚嗚,萊文老師!”


    萊文心下了然,大概是誤會。


    他用手指到小天,“這是我的助理,小天。”


    又把手指移向克裏默,“這是我關係特殊的朋友,克裏默。”男朋友。


    然後雙手抱胸,忍耐著濕發上的水滴逐漸打濕浴袍的不適感,“還有什麽問題嗎?”


    小天目瞪口呆,倒吸了一口涼氣,口不擇言道:“原來萊文老師還有朋友……”


    萊文被這個活寶氣得直翻白眼。


    “哦,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小天慌慌張張地擺手,然後注意到了門口收斂了動作卻仍然板著張臉的克裏默,幹笑道,“您請進、請進。”


    克裏默徑直越過小□□著萊文走去,伸手攏起逐漸打濕背部的濕法,沉聲道:“怎麽不弄幹再出來?”


    你們也沒給他機會啊。


    “馬上。”


    萊文重新走進浴室,身後的克裏默在客廳放下了手中的東西也跟了進來,搶先拿起專用的幹發器。


    “我來吧。”


    幹發器,通過快速吸收發絲表麵的水分達成速幹效果,自己使用也非常方便快捷,軍雌非要把他當成一碰就碎的瓷娃娃一樣阻止他親力親為。


    但很快,萊文就改變了想法。


    溫熱的指尖穿過發絲,在頭皮上綻開一陣陣感官漣漪。炙熱的情感仿佛也緊隨著指節輕按穿透骨骼進入大腦和更深層的精神世界。


    體溫與體溫碰撞、情感與思維交匯。


    不能回過身欣賞軍雌的表情,萊文有些懊惱。接著,他靈機一動,擅自抬手抹開鏡子上的大片水霧——鏡麵中的克裏默眼裏飽含著熱切,確是他想見的模樣。


    “你有點發燒了。”


    “嗯。”


    “你的身體太脆弱了……”


    軍雌無聲的歎息被他敏|感的耳垂捕獲,帶起一片紅。


    萊文心底不服,誰在臨近秋日的冷雨中連淋兩個小時都不會比他更好些,甚至那位刀疤眼雌蟲。他這不是還比那位多了個回程的淋雨時間嘛。


    長長的腹誹克裏默注定聽不到了。


    軍雌的工作進行得非常細致,近乎把每根發絲都從頭到尾用指骨繚繞過一遍,把水分一點點全部帶走。


    撩發的動作牽連到發根毛囊,密集的感官刺激讓萊文產生了錯覺,或許毛囊也溝通著大腦的愉悅信號,隻要恰到好處的撫慰就能獲得成倍的心靈滿足感。


    這動作細致得堪比順毛。


    “你把我當成皮毛族了嗎?我可不會丟臉得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


    那是小貓小狗才具備的特權。


    “少說話,保護聲帶。”


    萊文無辜地挑眉,用誇張的嘴型無聲地說出“謝謝你的服務。”


    幹發這種服務通常是由雌伴為雄子提供的,象征著親密關係。


    克裏默的心意,他已經收到了。


    經過軍雌之手的銀白長發泛起了光澤,順滑如絲綢,克裏默順勢從懷裏拿出熟悉的紫色發帶要把發絲束成一束。


    克裏默真的特別偏愛他的束發形象啊。


    那是他在軍校最常見的形象,陪伴了他們最漫長的相處時光,可惜,在離開軍校後他就不再多花時間在打理頭發上了。


    而且,那條發帶。克裏默果然在那夜又偷偷收回去了。


    嘴角噙著笑意,萊文用指尖在依舊殘留著水霧覆蓋的鏡麵上寫道——


    “那條發帶最初是我送你的。”


    這行字被圈在了一顆簡陋的愛心之間。


    克裏默束發的手一頓,黑眸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


    “你還記得……”


    愛心的一旁又出現了一顆星星,內部被愛語填滿——


    “關於你的,我都記得。”


    束發的手陡然鬆開,軍雌的臉越過他的肩膀,垂下眼在他的側臉處印下了一個倉皇又虔誠的吻。


    被鬆開的發絲肆意傾瀉在緊貼著他的軍雌的脖頸、肩頭。


    發帶飄落在地上。


    啊,頭發,又得重束了。


    --------------------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說句實話……我這個封麵是不是特別醜qaq


    想搞個好看的封麵去了ing


    第21章


    雙雙出現在客廳的時候,他們收獲了小天八卦的目光。


    萊文沒有放到心裏去。以小天的智商,多半隻會好奇他為什麽會有朋友吧。


    由於職業特殊,萊文通常連酒店旅館的清潔機器人都出於隱私要求予以拒絕。客廳卻恢複了幹淨整潔,顯然已經被小天親自打理過一遍了。


    小天幹咳了一聲,滿臉正色地向他們說道:“非常抱歉,克裏默先生,剛剛在走廊裏把你當成了萊文老師的私生粉,所以有些大驚小怪,希望能得到您的諒解。”


    萊文瞥眼暗示地引導小天望向克裏默軍服上的上校肩章,意思很明確。


    小天麵紅耳赤,聲音都帶上了一絲顫抖,“上、上校怎麽啦。不少貴族子弟都想要私下裏找你喝酒呢!我、我這是正當防範。”


    萊文長歎一口氣,你口中的貴族子弟都是知道他情況特意來刁難他的,軍部的條條框框可不允許軍雌們肆意妄為啊。


    聰明的克裏默自然也快速理解了其中道理,誠懇地向小天表示:“沒關係。我們可以交換一下聯係方式,下次再出現這種情況你可以通知我。還有……剛才把你當成了可疑分子,很抱歉。”


    萊文坐向沙發的動作一頓,內心訝異,又帶了幾分無理取鬧的吃味。


    可以啊克裏默,竟然和第一次見麵的亞雌說了這麽長一句話,都快超過今天和他說話的份量了。


    “收到!上校。”


    樂天的小天沒有一絲一毫的畏懼之心,在他的觀念中,隻要是能為自家萊文老師考慮的,必然是正直沒有偏見的好軍雌。


    “對了,萊文老師。我給你買了感冒藥,快來吃吧。”小天邊說邊翻找起隨身攜帶的大包。黑色布料的超大挎包裝得鼓鼓囊囊,一看就尤為可疑,不怪軍雌起初對小天心懷疑慮、態度嚴厲。


    “我著急來,隻跑了一家藥店,沒找到首都星常見的幾種特效藥,你先將就著吃,我等下再去外麵多跑幾家看看。誒,在哪兒呢,該死的包……”亞雌嘴裏絮絮叨叨不停,手裏卻遲遲翻找不到東西。


    病號已經無聊地在沙發上啟動了光腦。


    “不用找了,用我的吧。”軍雌拿起進門時隨手放在茶幾上的袋子,挑揀出感冒、發燒以及咽炎專用的特效藥。


    “哇。上校您的藥品真齊全,全是首都星最好的特效藥,不像我這個馬馬虎虎的家夥,哈哈。”小天撓了撓頭,湊近挨個查看藥品使用說明,點頭誇讚道,“您一定費了不少心思吧。”


    病號瀏覽著茲林快訊,分心地想著,大上校要費什麽心思啊,直接去軍部的醫務部門配配藥,便捷得很。


    這麽想著,餘光卻掃到袋子裏拿出的東西竟然越發離譜,退燒貼、消炎藥、止咳糖漿、水果……


    萊文:……


    “噗嗤。”軍雌收到小天的無情嘲笑,“您帶得有點太多了,不會是在星網上隨便查了幾個帖子就一股腦全部買了吧。”


    大抵是說中了,克裏默僵硬地停下手中動作,把空袋子草草放在一邊,頗有自知之明地說道:“小天你來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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