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原書裏的劇情,在他的腦海裏已經越來越模糊了,很多東西仿佛是這樣,又仿佛是那個樣子,他自己都記不太清楚了。


    其實,這樣的感覺從他穿書後就越來越明顯,不知道是不是劇情脫離原書越來越遠的原因,亦或者是他已經漸漸成了書中的這個蘇揚舲,而不是曾經那個世界的蘇揚舲。


    衛南尋忽然說道:“可有發現北遼使臣有何異動?”


    他忽然想起那一天撞破的那個場景,總覺得以北遼人的性子,絕不會輕易就過去,更何況他們本就與衛南尋有著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暫時未發現。”秦紹思索了一會,說道:“要不要微臣派人盯住珹王?”


    衛南尋點頭道:“若是如此,便最好,尤其是珹王與北遼的使臣之間,我總覺得他們應該早就認識。”


    說完他碰了碰蘇揚舲,問道:“舲兒覺得呢?”


    “你倒是提醒我了。”蘇揚舲道:“大哥確實跟淳華郡主早就相識,秦大哥你盯著淳華郡主,若是發現他們所住的花萼樓有任何不同尋常的事情發生,定要告訴我。”


    “舲兒怎麽知道淳華認識珹王?”衛南尋漆黑的眸子裏泛出一些靈光,他的寶貝可真是有太多秘密了。


    蘇揚舲盯著衛南尋看了一會,糾結該如何解釋,他總不能說這些本來就是他自己寫出來的吧?隻好隨意編了個理由道:“我曾在與北遼學子比試當日,見過他二人私下說話,他們舉止親密,所以我猜測應該不是剛剛認識。”


    秦紹手掌握緊了桌案的邊緣,眸子裏透出銳利的光亮,憤恨的說:“他們能謀什麽好事?秦某可不信!薑國若是落入這樣的人手中,還不知會是什麽不堪的樣子!”


    珹王奪嫡的心思已在朝中不是什麽秘密,他與二皇子蘇雲杪暗暗在朝中較勁,雙方都有滲透朝中勢力來增加自己的籌碼,但是,借用曾經的敵國勢力來謀取皇位,秦紹卻是不能忍得。


    蘇揚舲聞言,趕緊安慰道:“秦將軍,勿動怒,我也隻是猜測而已,大哥已有王妃,應該不會再迎娶淳華郡主了,再說,父皇有意讓三哥娶淳華郡主,也是考慮到三哥身有腿疾,不能承襲皇位,北遼也不會滲入我朝太深,再說淳華隻是郡主,三哥乃是當朝皇子,怎麽都是配得上的。”


    秦紹這才點點頭,道:“陛下聖明,北遼人狼子野心,若是真的讓他們借著珹王之勢滲進朝中,怕是後果不堪設想。”


    衛南尋也附和道:“確實如秦將軍所言,北遼人此次來求和結盟的目的並不簡單,以衛某對北遼人的了解,他們並非真心想要求和,而是想先穩住薑國,再伺機同薑國一同出兵攻打我們景國,景國與北遼多有接壤,此事最大的收益者不會是薑國。”


    秦紹重重的錘了錘桌案,他本身力大,這一錘竟然把幾個碗筷都震到了地上。


    蘇揚舲趕緊招呼烏墨將桌案上的飯食撤下,沏上了一壺雪頂毛尖,這才繼續剛才的話題。


    蘇揚舲道:“北遼本就是遊牧人,哪裏水草肥美便會停在哪裏,本就與我們中原人不同,與他們求和,本就不是長久之計。”他給衛南尋倒了杯茶,遞了過去,“不過,秦大哥你也無需太過憂心,一來父皇對北遼人的心思早就有所防範,二來嘛……”


    他笑了起來。


    “二來,這個淳華可不是省油的燈。”


    作者有話說: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75章


    ◇


    未完


    秦紹是在未時二刻離開的, 他離開之後衛南尋就去了尹川的房裏,說是大橘一直哼哼,看起來有些難受,衛南尋最寵這個小侍衛, 自是不放心。


    蘇揚舲看著衛南尋的背影消失在無塵院的月洞門後, 心裏的那種難受又密密麻麻的傳了上來。


    從大理寺回來後, 衛南尋對那段過往避而不談, 他沒有告訴蘇揚舲到底是誰把他困在了水池裏, 也沒有訴說過程受了怎樣的折磨。


    但是他越是不說, 蘇揚舲就越是心疼。


    他是怕自己知道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蘇雲杪而無法接受嗎?


    蘇雲杪為什麽會這樣對衛南尋呢?


    他到底想做什麽?


    蘇揚舲覺得胸口一陣煩悶,有股難以言喻的氣力不停的衝擊著, 仿佛有什麽凶猛怪獸要逃脫出來, 猝不及防的喉間癢意從微弱到強烈再到彌散了整個喉嚨, 蘇揚舲弓著腰咳了起來。


    蘇雲杪不是最寵愛的他的哥哥嗎?


    烏墨趕緊遞來了手帕, 一口黑血就那樣毫無預兆的噴在了雪白的帕子上。


    蘇揚舲將手帕握緊在手心裏, 揣進了自己的袖袋裏, 他慘白的臉上因為剛剛的激動而顯出了淡淡粉色。


    烏墨站在他的身後, 驚慌中瞥見了那帕子一角的血跡。


    “烏墨, 你知道想在樺霧府裏活下去的最重要的事情是什麽嗎?”蘇揚舲忽而轉過頭,用著近乎驚豔的笑顏盯著烏墨看,“不該看見的就看不見, 不該說的話就不要說。”


    烏墨覺得腿軟, 他瑟瑟抖著應了聲「是」。


    入夜,樹影橫斜,一輪明月灑下溫柔的銀光。


    光亮透過窗隙, 隱隱約約的照在榻上。


    榻上的男子不知什麽時候睡著的, 俊美無暇的麵容在月光下顯得更加豔麗, 他修長的手指垂搭在榻沿邊上,地板上還落了本書。


    衛南尋撿起那本書,將發皺的書頁輕輕擼平,借著淡淡的月光他努力看清了書的名字:《與君心》。


    笑了笑,他將書放在了旁邊的小幾上。


    原來舲兒最愛看的是這些話本子,想到之前讓他背誦禮儀經典的時候,他那不情願又不能拒絕的樣子,衛南尋嘴角止不住笑。


    怪不得都說四皇子不學無術,整日看些話本子,確實當得起不學無術這四個字。


    蘇揚舲半側著身子,將自己圈成一個團,明明站起來的時候那麽高,為何躺在這裏卻這麽小小的一團兒。


    他的長發散在榻上,像是黑色緞子一般,每個發梢都纏進了衛南尋的心裏。


    為了這個人,他願意放棄從前所謀劃的一切。


    就這樣,安安靜靜的待在薑國,當他的「夫人」過著不理俗事的生活,有什麽不好?


    若不是背負著十萬突騎營將士的血海深仇,他真想就在這裏過下去了。


    衛南尋輕歎一聲,將人抱了起來,“小傻瓜,怎麽不睡在床上?”


    蘇揚舲在他的懷裏翻了個身,伸手緊緊圈著他的脖頸,小聲咕噥:“我等你一起睡覺。”


    衛南尋淡淡笑了笑。


    “你醒了?”


    蘇揚舲將頭貼在他的胸口,閉著眼睛:“你這裏,跳得聲音太大了。”


    他忽然睜開眼,眸子裏映著萬點光亮,嗓音沙沙的帶著萬種柔情:“衛質子,你心動了呢!你可慘了,對一個敵國的皇子心動了。”


    下一刻,他就被人扔到了床上。


    那一道修長的身影,挑開帳幔,長身翩翩,走了進來。


    他仰頭看著他。


    他的手指緩緩挑開那些貼在蘇揚舲臉龐上的發絲,“舲兒,我與你不一樣,我的手上沾滿了鮮血,我是你口中的羅刹,你卻是幹淨的,是不染纖塵的,和我這樣的人在一起,死後會進無間地獄的。”


    衛南尋的手指放在了他的肩膀上,指尖在肩膀上的烏發間滑動,“你怕嗎?”


    蘇揚舲眼裏水波重重,他一把握住那隻在自己發間的手,搖了搖頭,“不怕,無間地獄有你,我就不怕。”


    他居高臨下俯看著蘇揚舲,男人麵如美玉,眼神中是讓人沉淪的深情,衛南尋低下頭貼著蘇揚舲的耳邊問道:“舲兒,還記得我們有件事還沒做嗎?”


    衛南尋捏著他的下巴,指尖在他的雪白麵頰上慢慢摩挲,“這可是支持我在水牢裏堅持下來的唯一信念,舲兒你可不許騙夫君。”


    蘇揚舲心跳如雷,剛才還在嘲笑別人的心跳聲大,現在輪到自己了,有些尷尬的想別開臉,卻被男人的指尖捏的更緊了。


    “明明你才是夫人……”他越說聲音越小,到最後幾乎就湮滅無聲了。


    衛南尋與他對望,他的眼睛仿佛揉進了璀璨星辰,光亮細碎。


    蘇揚舲能聽到自己砰砰的心跳聲。


    他的手腕被扣住,他的鼻梁拂過蘇揚舲的麵頰,唇瓣有意無意的輕輕掃著,但就是不肯落下來。


    不知道是不是體內的藥癮又開始作祟,蘇揚舲感覺身子開始發燙。


    就連周圍的空氣都開始灼燒起來,溫度急劇升高。


    蘇揚舲身子發軟,長發鋪在床榻上,衛南尋的呼吸拂在他的鼻息間,“告訴夫君,我們沒做完的事情是什麽?”


    蘇揚舲臉上發燙,側開臉躲避他:“不要說。”


    他越反抗,手就被扣得越緊,他的纖細消瘦身子在他麵前顯得不堪一擊,衛南尋噙著他的唇瓣,“說出來,我想聽。”


    他被壓著,隻能仰起頭親他。


    他被他緊緊堵著,到最後隻得紅著眼睛求饒:“我快不能呼吸了……”


    “說啊,說了我就放開你。”


    蘇揚舲低聲嗚咽:“與你圓房……”


    話音未落,蘇揚舲便淚眼朦朧的看著那個男人,再次欺負著親上了他。


    蘇揚舲兩日沒下床。


    他沒中毒死了,卻被人欺負的快要散了架。


    直到第三日,烏墨捧著兩人的新衣走進臥房時,便看見「夫人」敞著裏衣,露出明晃晃的胸膛,讓他家主子在數著什麽。


    他家主子更甚,長發淩亂散在床榻上,頸肩雪白之上染著朵朵紅花,錦被蓋在腰間,兩條修長的腿正在那裏左右晃蕩。


    烏墨氣息都亂了,哪裏還敢再看,垂著頭站在門口:“主子,該換衣服去行宮了。”


    蘇揚舲指尖碰著衛南尋肩頭那一處傷痕:“十九。”


    衛南尋握住他的手指,順勢一撈,握住他柔細的腰肢。


    蘇揚舲的錦被滑落,柔軟的腰肢被男人攬住,跌入他的懷裏,身形不穩坐上了他的大腿。


    “拿過來,更衣。”


    蘇揚舲背對著外麵,將漲紅的臉頰埋進了衛南尋的長發裏,他想掙脫,卻不想腰上那雙手掌卻握得緊,以至於雪白的肌膚上都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粉色。


    隻可惜,任何的掙脫都是徒勞的,他依舊穩穩的坐在衛南尋的腿上。


    烏墨頭壓得很低,小心翼翼的走上前,他隻能盯著自己的腳尖,雙手奉上新衣。


    一陣影子晃了晃,有窸窸窣窣穿衣的聲音,他從眼瞼上方偷偷打量,直到確定自家主子離開了夫人的大腿,這才抬起頭站在床前給蘇揚舲穿起了衣衫。


    到了千秋宴這日,群臣浩浩蕩蕩跟隨著聖駕一路向著西山行宮行駛。


    文臣坐在清一色的馬車之上,武將則是穿盔戴甲騎著高頭大馬威武的走在隊列前方。


    當皇帝的車架終於出現在了西山行宮時,等候在那裏的許多新科進士學子齊齊下跪,山呼萬歲。


    禮部在寶華殿前豎了六尺高的新石碑,石碑上在最醒目的地方篆刻的是薑帝欽賜的「天開文運」四個大字,左右各有兩句題詞分別是「明經取士」和「為國求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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