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南尋挑了下眉梢, 眸色深了少許, 目光定在他的唇上,“舲兒的唇真好看。”


    蘇揚舲喜色泛上眼眸,呼吸一滯,赤著足奔了過去,踮腳捧起衛南尋的臉頰,嗓音都染上暗啞:“南尋,你是能看見了嗎?”


    衛南尋的手越過他的手背,直奔那細腰,修長的五指扣住他,灼熱而強勢。


    他垂下頭,親蘇揚舲的唇,用力且不容抗拒,一絲呼吸都不想放過,封住了他所有的退路。


    直到蘇揚舲徹底喘不過氣,他才暫時放過他,銜了銜他的上唇珠。


    “我隻能看見你。”


    蘇揚舲緩緩睜開眼睛,看見兩人唇間似有若無的水光,拉出羞恥的絲線。


    心尖顫動,蘇揚舲抿起被他吻得麻痛的唇,笑了笑。


    衛南尋捏住他的下巴,啞聲道:“還笑?一會便要你哭著求饒。”


    蘇揚舲臉頰通紅,燒的難受,羞得將臉蛋藏進了他的下頜處。


    衛南尋將他打橫抱了起來,大步走向臥房,走到廊下,蘇揚舲瞥到了台階,他想張口提醒,又想知道衛南尋的眼睛到底如何,便忍住了。


    果然,他的腳尖先是踢到台階,才又小心翼翼的抬高半分邁了上去。


    蘇揚舲心口微酸,他的眼睛還沒恢複。


    正要走進門檻,衛南尋邁了一隻腳,院子裏卻傳來一陣疾跑的聲音。


    “殿下!”


    允樂也是跑進來喊出口之後,才發現這時機似乎不太對。


    蘇揚舲微微抬頭,繞過衛南尋的手臂,向後探頭,看向允樂,問道:“什麽事?”


    允樂趕緊垂下頭,不敢多看,回稟道:“主子,奚漾在昭陽殿找皇帝要人。”


    蘇揚舲抬起頭,看向衛南尋,隻見他黑眸中的洶湧瞬間退去,長眸微微眯起,整個人的氣息都急速轉冷,他問道:“薑帝如何回複他?”


    允樂答曰:“陛下按照殿下教的說辭說給奚漾,但是他不肯罷休,一定要見到郡主。”


    衛南尋將人放下,一把掩上蘇揚舲身前被他扯開的衣領,道:“舲兒去看看吧,不過,不管他怎麽鬧,都不要把那兩個人放出來。”


    “你不跟我一起嗎?”蘇揚舲攏了攏自己的發絲,看著衛南尋問道。


    衛南尋身子前傾,貼在他的耳邊輕語:“不了,我去沐浴,在榻上等你。”


    心口「咚咚」狂躁的跳動起來。


    蘇揚舲抿了抿唇,按住心口的位置,匆匆披上一件外袍,疾步到允樂身旁與他一同向昭陽殿走。


    今日月兒圓,月光清晰,空氣中卻是暗潮洶湧。


    昭陽殿外,邱英慌張的走來走去,時不時還向著殿內張望。


    他掃到蘇揚舲,瞬間臉上大喜,一路小跑過來躬身哈腰,道:“四皇子,您過來真是太好了!”


    蘇揚舲麵色微沉,好事被打擾,不生氣是假的,他低著聲音,問:“打發走不就好了,有何為難的?”


    邱英湊近了一些,道:“殿下有所不知,陛下剛才已經親自出來跟他說過了,可他卻不信,也不肯走,就在這裏非要見到淳華郡主,陛下讓老奴好生招待,這可難壞了老奴……”


    蘇揚舲抬手,打斷他的話語,冷聲道:“我去看看。”


    走進偏殿,奚漾正端坐在椅子上,橫眉冷對,他看到蘇揚舲時,重重的拍了拍座椅的扶手,怒道:“大薑就是如此禮待番邦使臣的嗎?”


    蘇揚舲回道:“北遼人都是如此這般,深夜到君王的寢殿門口逼迫的嗎?”


    奚漾被他堵得自知理虧,又道:“奚漾本無意糾纏,隻因整日都沒見到淳華的身影,她又……”他頓了頓,接著道:“她身子不適,自有侍女照顧,沒有留在皇後寢宮的道理。”


    “奚世子怕是還沒婚娶吧。”蘇揚舲脫去外袍,遞到允樂手中,坐在了椅子上。


    奚漾打斷他:“本世子婚沒婚娶與此事有何關係?”


    蘇揚舲掀了掀眼皮,笑道:“你不知女子有小產跡象,是不能下床走動的嗎?我母後好心將淳華郡主留在自己的寢殿裏,又找來了太醫醫治,你不該感謝我的母後嗎?”


    奚漾怔了怔,他沒想到一向鮮言寡語的四皇子,說起話來竟然頭頭是道,讓人不好反駁,於是聲調也緩了幾分,道:“那便讓奚漾去皇後寢殿裏見見淳華也好。”


    蘇揚舲重重的拍了拍桌案,將桌上的裝水果瓷盤振到了地上,碎了一片。


    “放肆!”他怒目相視,叱道:“我大薑的後宮是你一個外邦使臣說進就能進的嗎?你當這是你的府邸,誰想進都可以嗎?”


    奚漾氣紅了臉,卻無法反駁,手指直直的指著蘇揚舲,抖了半天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口,最後隻好作罷,憤恨的甩甩他的衣袖,走到殿門口時,忽然停下來,笑得極其詭異,他幽幽道:“想來這追風將軍的滋味不錯吧,本王也想嚐嚐。”


    滿天華光之下,隻聽得到劍入血肉之聲。


    奚漾還沒來得及感覺到疼痛,就看見一柄長長的劍從自己的肩頭刺穿過來。


    一陣尖叫。


    蘇揚舲手執長劍,刺進了奚漾的右肩。


    他半側開臉,血滴剛好飛濺出來,落到他的右臉頰上。


    奚漾半個身子都是血。


    蘇揚舲用力抽出長劍,奚漾大聲喊叫,口中嘰嘰咕咕,捂著傷口,紅著眼眶看向蘇揚舲。


    可惜他捂了前麵,後背的傷口也在汩汩流著鮮血。


    蘇揚舲將長劍扔還給允樂,盯著奚漾,冷笑:“沒有人能對他不敬,除非是死人。念你是初犯,本王饒你一命,若是再有下次……”


    他伸出手指,指向奚漾的心口,血珠滴落到他的指尖上,又滾到地上。


    “就是刺這裏。”


    說完,他將手指的血滴在奚漾的衣袖上蹭了蹭。


    忽然傳出一聲極低的輕笑,涼薄,冰冷。


    奚漾疼的滑落跌倒在地板上,旁邊的兩個北遼侍女嚇白了臉,嘴裏也嘰咕嘰咕不知道在說什麽。


    蘇揚舲沒在多停留,經過邱英身邊時候,他道:“找太醫給他包紮傷口,別讓他死了。”


    說完,頭也不回的消失在了橫斜的疏影裏。


    “南尋久等。”蘇揚舲再次回到自己寢殿的時候,衛南尋正獨自坐在桌前,長發柔順的散落在肩上,一張俊朗無雙的麵容映在燭火之間,出塵脫俗般好看。


    蘇揚舲自顧自坐在他的身邊,抓起桌上的玉盞,盞內的淡紅色酒液,搖搖晃晃沾染著杯沿。


    衛南尋抬頭時,雙眉微微蹙了蹙,他的手指貼著蘇揚舲的右臉,蹭了蹭,問道:“怎麽臉上有血?”


    “有人嘴賤。”蘇揚舲輕笑著將玉盞內的酒液喝了下去。


    “哦。”衛南尋將長袖沉沉地壓在他單薄的肩膀上,捏了捏,又貼近了一些,輕語:“舲兒剛才叫錯了,該罰。”


    蘇揚舲緩緩抬起眼看著他,不解:“什麽叫錯了?”


    那雙幽黑清冷的眸子直直的盯著他,沉聲道:“叫夫君。”


    說完,衛南尋將人橫抱在懷裏,一步一步走向床榻。


    “南尋……”


    蘇揚舲剛張開口,便被滾熱的唇銜住,堵在他們之間的是呼吸的熱烈。


    “我說了,叫夫君。”衛南尋一把抓他的雙手,用力握住抬到了頭頂,“要被懲罰的。”


    雙鬢微鬆,蘇揚舲的外袍也墜到了地上,露出裏衣。


    “夫君。”蘇揚舲別開臉,蹭到了旁邊,小聲咕噥:“我剛傷了人,還有點怕,所以……”


    所以你輕點……


    還沒說出,蘇揚舲就感覺到了異樣襲來。


    鋪天蓋地的親。


    酥麻之感從胸口傳到他的四肢百骸。


    “還怕嗎?”


    蘇揚舲不理他,閉上了長眸,任其將他狠狠壓進了軟衾中。


    這大概就是愛一個人最原始的樣子吧。


    他願意為他放棄血海深仇,放棄所有的恩怨是否,他也願意為他放棄這盛京城的繁華榮光,他們就做一對神仙眷侶。


    不好嗎?


    應該是很好的。


    隻要,他不會後悔就好了。


    作者有話說:


    我好蠢,第一次上傳竟然隻傳了一半的文……


    第82章


    ◇


    溫泉


    第二日, 北遼使臣被刺傷的事情就傳遍了行宮之內。


    薑帝似模似樣的訓斥了蘇揚舲一番,又命他備上厚禮給奚漾道歉,並且親自派太醫局聖手去給奚漾醫治,一切一切都表現出薑國最大的誠意。


    然而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 一向以驍勇善戰著稱的北遼人, 就這樣背著這莫大的恥辱, 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北遼竟然將這事忍了下來。


    若說蘇揚舲當時刺這一劍時沒有後怕, 是假的。但是有人在床上告訴他, 不用怕。


    現在北遼唯有聯合薑國這一條出路, 即便是受些羞辱,他們也不會即刻爆發出來。


    而且, 衛南尋料定奚漾不敢多言半個字。


    仿佛北遼使臣被四皇子刺傷這事, 就像是薑帝狩獵前的一個眾人笑談一般。


    皇家狩獵, 是大薑皇族向上天的一場祭禮。


    從薑國開朝便一直延續至今, 本意便是遵天命行事, 謝天命賜予薑國皇族萬世春秋。


    走出昭陽殿, 西南是一望無際的山林, 東側則是茫茫草原, 伊河蜿蜿蜒蜒的從其中流淌而過,在草原與山林交接的地方匯聚成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泊。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穿書後我娶了敵國質子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淩洲一心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淩洲一心並收藏穿書後我娶了敵國質子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