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半月好吃好喝,沒事閑暇之餘在陳家莊園裏麵到處走走看看,除了女眷所在的內院不能進,王懷素在陳家的確是非常自由,到處都是暢行無阻,有著一文錢報恩賣身的名頭在,之前又是大戶人家出身的讀書人,他在陳家是備受矚目,受到諸多關照。


    倒是陳夫人希望他繼續讀書,還把陳家的數萬本藏書完全向他開放,可惜知道未來的王懷素完全讀不進去,好不容易穿越一趟,難道自己是要花幾年寒窗,然後去做那虛無縹緲的明末最後進士,還是說去抱滿清那一群禽獸的大腿,來點水太涼,頭皮甚癢?嗬,那還不如自掛東南枝算了!


    王懷素這些日子除了每隔幾日裝模作樣的去藏書閣換幾本書,大部分時間就呆在屋裏整理著記憶中的東西,計劃以後的路。走一步看三步,保暖思前程。


    他把一些記憶中大有用處的東西通通用漢語拚音記載在電子書上,好記性不如爛筆頭,腦子裏帶過來的這些東西,不管是技術還是其它的東西放到明末肯定都大有用處,隻是不知道什麽時候用得上而已,要是就這樣任由它遺忘掉,那才是真的是的暴斂天物,得遭天打雷劈。


    平日裏借著讀書累了,出去放放風的時間,走遍了整個陳家莊園,沒事就和各種仆人聊聊天,不經意間問點訊息,了解一些情況,幾天下來不敢說對陳家了如指掌,但是基本的一些情況王懷素都已經了然於胸。


    越是了解陳家,王懷素就越是欣喜,陳家嫡係三代單傳,陳家家主陳子才,是典型的明朝士人,青年時中舉,現在寄情山水喜好詩文,陳家經營的事業他基本上不過問的,長年在外遊山玩水,甚至很少在陳家公開露麵。


    陳家少主陳靖賢,陳家獨子,前夫人所生,從小嬌生慣養,母親死的早,父親疏於管教,又長期不在身邊,其他人畢竟是下人誰敢管他,結果自然不言而喻,不學無術草包得可以,平日裏更是欺男霸女無惡不作,就是一純粹的紈絝子弟。


    不過對於陳家而言,這些也的確是不算什麽大事,在陳家的大人們看來這些都隻是少主年少不知事而已,總會有浪子回頭的一天,再說以陳家在巴縣的地位,除了是這位腦子壞掉了公開造反,不然就是在巴縣殺人放火說不定都隻是一頓教訓,然後告訴他下次做事記得把首尾弄幹淨一點,別把事情弄得太大,畢竟大小都是個麻煩!


    陳二爺,或者說陳二太爺,如若說陳夫人掌管著陳家內部的事情,那麽那一位則是統領著整個陳家,陳家大半興榮都可以說是掌握在他手中,這位陳二太爺,是陳家的支係,上代老爺的堂兄,如今的陳家家主就是他從小一手帶大的,從上代家主托孤到現在,這位陳二太爺已經掌管了陳家40餘年,陳家的數百位精銳家丁,鹽鐵的產業,各種隱秘的關係都是他來打理。


    至於那位陳家夫人,王懷素得到的消息則不多,隻知道她是在8年前嫁到陳家的,是陳家家主續娶的妻子,尚無子女,生性善良,掌管著陳家的事務,在陳家乃至巴縣聲望都很高。


    看來自己來陳家的這步棋,的確是走對了!王懷素踱步走在花園裏思考著,突然被人撞了一下抬起頭一看,立馬笑問道“是劉管事啊,何事讓你如此急迫?”


    “噢!王公子,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沒長眼不小心,您請見諒,我不是有意的!”劉管事拍拍腦袋懊惱的對王懷素道歉,隨即又解釋道“唉,的確是有事,一時恍惚之下,沒注意看路,衝撞了王公子,真的不好意思!”


    “沒事,無妨的,我不也一樣沒注意到你嘛!要怪就怪這花園景色太美,如今雖是冬季,但咱們院中這花園景色獨好。”王懷素輕笑道。


    “這倒是,咱們陳家這花園可是從上代老太爺就開始修建的,一直擴建到前幾年才算完成,這裏麵奇花異草可不少,冬天也有看頭。”劉管事頗為自豪道。


    稍微和劉管事攀談了幾句,知道這劉管事有事,王懷素當然不會耽誤他,說道“劉管事既然有急事,那你就先去忙吧,我今日看書累了,沒事想要在這裏轉轉。”


    “唉,倒也不是什麽急事,主要是太麻煩,不然我還能帶王公子你轉轉!”劉管事遺憾道。


    “遊園這機會以後多得是,倒是沒想到這陳家居然還會有你劉管事嫌麻煩的事!”王懷素調笑道,這倒不完全是吹捧,這劉管事能力還是有的。


    “豈止是一點麻煩,對這事我實在是已經無能為力了,隻好剛才去請內院求見夫人,請夫人來處理這件事!”劉管事歎裏口氣。


    陳夫人要去!王懷素心中一動驟然來了興趣,好奇問道“不知道是出了什麽事情,讓劉管事您都束手無策,居然要請夫人出麵來處理?”


    這劉管事今年40有餘,是陳家在巴縣的一位大管事,平時主要管理陳家在縣城附近的幾個農莊的事物,手下管著幾百戶人。王懷素通過觀察可是知道這位劉管事做人頭腦靈活做事手段不凡,現在居然還有他處理不了的事情,必須得請出陳夫人來解決,這讓王懷素大感興趣。


    “是楊虎和劉明義的事情!”劉管事說著又是歎氣。


    王懷素瞬間了然,劉明義不就是這位劉管事的侄子嗎!怪不得這件事他自己不好處理,而且這個楊虎也不簡單,能讓王懷素特意記住的人,會簡單?


    楊虎今年19歲,家裏幾代人都是陳家的家丁,說難聽點也就是家奴,簽了賣身死契的,當然不要瞧不起家奴,在明朝這個家奴可不簡單,嚴嵩的家奴敢於藐視朝廷官員,張居正的家奴那就更吊了,可見這家奴也不是每個人想當就能當的。


    整個巴縣三分之一都是陳家的,可以想象有多少人指著陳家生活!能當陳家的家奴就是榮譽,這是很多巴縣人一輩子的夢想。比如自己眼前的這位劉管事就是陳家的家生子,也就是家奴,還是裏長,當然陳家大管事的身份比裏長可顯赫多了。


    卻說這個楊虎在陳家也算是小有名氣,孝順老娘,武藝過人,說通俗點就是能夠一個打十個的那種,當然不是打十個普通人,是打陳家的十個精銳家丁!


    楊虎他爹以前就是陳家的家丁小頭目,前倆年因公事陣亡,楊虎如今就在家守孝。不然按他的這份武藝早就進家丁隊了,哪裏還會留在農莊裏麵。


    而且這楊虎不光是武藝超人,還非常講義氣,縣城這一帶的陳家年輕子弟沒有不服他的,這樣倆個人發生了矛盾劉管事哪裏好處理,一個是親戚,一個是武藝高強幾代人為陳家賣命的家生子,無怪他要請出陳夫人。


    “不知道他倆發生了什麽事情,鬧得這麽大,居然要驚動夫人?不知道有沒有用得上王某的地方?”王懷素很仗義的問道。


    “唉,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為了十幾貫錢!”劉管事頗為羞於啟齒,不過對於王懷素的要求他也答應下來,這事又不能藏著“不過事情很複雜,王公子大才說不定真的有辦法解決,要是沒事的話和我一同前去農莊吧!”


    王懷素微微一愣,十幾貫錢?


    好吧,對於平民老百姓來講十幾貫很多,幾年不吃不喝才能攢下這麽多,可是對於陳家這種大土豪的普通家丁,低級管事來講那就是一個月的賞錢而已。更不要說是劉管事這種實權的大管事,從指甲縫裏露點都比這個多。


    如今卻為了這點小事愁得心神不寧,還必須得去請夫人做主,也的確是夠悲劇的!


    “唉,劉明義您也知道是我侄子,而且人品上也.。唉,都是我的錯以前忙沒管教好他,可是我就這麽一個侄子啊,我姐姐又去的早,我這個做舅舅的也是沒辦法啊,打也打過,罵也罵過可是不管用啊,我總不能不管他死活吧!我知道他能力不行脾氣又暴躁,所以根本不曾想過要舔著這張老臉去求夫人,讓他入陳家做事,隻是給他在農莊找了份屠夫的活,唉,我想著有我在,他在這個位置總是犯不了大錯的,可以保他一生衣食無憂,唉!可是誰曾想到會出這種事情啊!”劉管事提起他這個侄子,就愁眉苦臉的,隻是不停的歎氣,這些都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他也不瞞著王懷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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