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除官除排名


    初秋蟬鳴減弱, 萬民登天梯上樹蔭涼爽卻出現了極少人的狀態,蓋因為了傳授造紙術,抱樸真道觀閉觀一月。


    這一月裏, 他們道觀的空房間被各地的道長們住滿, 每日清晨,眾道長席地而坐深論道法,饒是司馬佑安都覺受益匪淺。


    煎熬到難以堅持坐下的,恐怕就是抱樸真道觀年紀幼小的小道長們了,小道長們尚且字都認不全,話都說不利索, 每每他們論道,都困得小腦袋一點一點,又猛然驚醒微微睜大眸子, 再次眯上眼,可是將各地來的道長們稀罕壞了。


    “空空子真是一點沒變。”


    “說人家,你又何嚐不是,你那道觀現在就剩你和你徒弟了罷, 錢是不是都施舍給山腳下百姓了?這次來了個齊全, 道觀怎麽辦?”


    “我那道觀哪裏有人去呦, 便是放在那都沒賊人光顧, 反而是光陽子的榮陽觀,名聲大的我那裏都能聽見, 也不知他是如何做的。”


    “光陽子身有道緣, 卻隻喜歡將榮陽觀發揚光大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們在觀裏學習道法的時候, 他就已經上百姓家免費給人做道法了, 也是不容易的, 那潁川康家就是他選出來的。”


    有道長附和,“比不得人家榮陽觀,隻期盼著學了這造紙術,能將道觀多撐些日子,年前我們州府下暴雪,今年的收成都不好,日子都不好過。”


    “哎。”道長們齊齊歎氣,迸發出對造紙術的必會之念。


    道長們就算不會,抱樸真道觀也有的是辦法讓他們學會,但凡自己動手動的多了,自然也就會了,要是還不會,一次不行就白次!


    想要通過道觀將造紙術傳下去,道長們自己必須要掌握,不然萬一他們帶來學習造紙術的人,出現一例何家,都能壓製的道觀不能動彈。


    因而傳授造紙術,道長們和來學習的百姓是分開的。


    這也是抱樸真道觀商議之後的結果,他們打算傳授宣紙、竹紙和廁紙給道長們,再結合道長們當地的地勢特征,植物分布,傳授給百姓們某一種紙。


    竹子多的,就教竹紙;宣紙多的,就教宣紙;但甭管你學什麽,麥稈紙必須學!


    但是其中沒有辛離離她們一起研究出來的花紙,並非抱樸真道觀不舍得將花紙傳授,蓋因花紙這種東西,華而不實,性價比極低,對連填飽肚子都困難的百姓來說,在紙上嵌朵花又有何用。


    《抱樸真宣紙術》、《抱樸真竹紙術》、《抱樸真麥稈紙術》,被分別發至眾人手中,眾人新奇於紙張時,又連連誇讚上麵的圖形,當真是清晰易懂,唯獨被道觀帶來的老農漲紅了臉,他不識字。


    不識字沒關係,他們抱樸真道觀的小道長們有的字還認不全呢,不是照樣將紙給造了出來,甭管是白貓還是黑貓,學會了造紙術就是好貓。


    無醜領著小女冠,及一眾小不點,負責教道觀中的道長們,而司馬佑安帶著無甲、無乙等人負責教各地而來的百姓們。


    從認識構樹教到嫩竹選取,山林是必須鑽的,甭管你是世家子弟還是豪紳貴族,也不管你是道觀觀主還是普通小弟子,原材料都選不好,便猶如空台樓閣搖搖欲墜。


    光認識還不行,你還得親自上手扒樹皮、砍竹子,這其中潁川康家的人到是令司馬佑安刮目相看了,本以為又一個何家,沒想到來人二話不說,該動手就動手毫不含糊。


    再一打聽,來人竟還是潁川康家的嫡次子,風評在當地極好,年前鬧災虧得他們家開倉發糧,才救了百姓性命,若非如此,光陽子絕不會帶他們家來學習造紙術。


    扒好的樹皮、砍下的竹子可不能浪費,誰整下來多少就泡多少的料,撒上石灰之後,他們就見天到抱樸真道觀打卡,一天不看五次捅都難受。


    等材料泡好的期間,貧農在跟著小道長學習《抱樸真麥稈紙術》上的字,其他人無所事事,聽道法也聽不進去,幹脆在京口縣逛了起來。


    這一逛他們就發現抱樸真道觀在京口縣的卓然地位了,不隻是空空子深受百姓喜愛,便是不說話隻讓旁邊無甲代為發言的空忱子都能得到百姓們的敬重。


    原還以為抱樸真道觀敷衍他們,隻派小弟子來教他們,誰成想根本不是那麽回事,是他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那空忱子,分明是抱樸真道觀的靈魂人物。


    潁川康家甚至還打聽到了其他人不知道的隱秘,他們住的客棧,竟是那空忱子家人開的,那家人不止會造紙還會造豆腐!


    在心中暗暗將這家人的地位提高,他們學習造紙術更為認真了,當然八卦也沒落下,何家吞食造紙一事也被他們悉數得知,背地裏好一番嘲笑,又暗暗警惕,自己萬不能犯這樣的錯誤。


    辛離離也樂得眼睛都快瞧不見了,歡迎潁川康家和隔壁豪紳多住些日子,一住住一月,不止住,他們還會在袁氏豆腐點餐,小錢錢賺到她手軟。


    眼見他們閑的不行,山上山下亂竄,司馬佑安幹脆決定先將麥稈紙教了,這便不用回道觀了,山腳下何家有現成的工具。


    如今陳柏卓的院子裏堆滿了百姓們送來的麥稈,他們都知道何七郎一家從何家脫離出來了,至於什麽除族不除族,他們才不在乎,隻要你給我造廁紙,這些麥稈就白送給你們。


    是的,麥稈都不是花錢買的,百姓們可憐巴巴帶著麥稈過來,別無所求,隻求你趕緊開工造點廁紙,可憐可憐又重新用上廁籌的他們吧!


    以前用廁籌的時候也沒覺得難受,但一用過廁紙,再用回去,那當真是渾身不得勁,就快用哭了。


    何七郎也是哭笑不得,那點悲春傷秋的情緒頓時就散了,一家子投入到了造廁紙上,還賒了陳柏卓的賬,借了好些石灰,又不好意思的借了錢,找木匠給打了工具,簡易小作坊就在陳家院子裏形成了。


    是以當所有人被司馬佑安帶著來到陳家小院時,無不震驚裏麵的簡陋,潁川康家的嫡次子眼眸明亮,心中計算,那老農鬆了口氣,簡陋至此也能造紙,那他回去就能搞!


    這傳授麥稈紙一事就交給了何七郎,為了讓母親用上最柔軟的麥稈紙,他和父親可謂牟足了勁兒鑽研,還真讓他們嚐試出來了。


    但他們不怕教給外人,因為即使說了,也不是簡單能做到的,這需要長時間接觸慢慢改變手勁,更多的是一種感覺。


    “廁、咳,麥稈紙在泡材料和研磨時要十分注意,泡得時間不夠,或是研磨不充分,製造出來的廁……”


    何七郎皺眉,他跟著百姓們說廁紙說習慣了,乍一在外人麵前說麥稈紙是渾身不方便,板著臉的他,酒窩隱去,人也跟著有威嚴起來,他在腦中順了順話,接著道:“製造出的麥稈紙會十分粗糙,屆時容易劃傷皮膚,切記切記。”


    因著每日都在造紙,是以院子裏有好幾口大缸都泡著麥稈,他領著他們挨個看去,將麥稈掏出來展示:“這是泡了一日的,可以看到麥稈明顯硬挺。”


    “這是泡到第四日的,你們摸一下,已經十分柔軟了,這時我們就需要將麥稈清洗幹淨,用石滾研磨。”


    宣紙和竹紙尚且沒教到這一步,但因司馬佑安說過造紙術都是相通的,而大家聽的十分認真,每人都上去磨了幾下,等磨出漿來,就是抄紙和曬紙。


    “抄紙是整個造紙過程中最為重要的一步,抄不好紙張會薄厚不均,或厚或薄都會影響使用感受。”


    老農實在聽懵了,不禁問道:“郎君,你一口一個皮膚、感受,這紙不就是給人書寫的嗎?”


    何七郎抄紙的動作一頓,抬頭便見司馬佑安早帶著無甲躲到袁氏豆腐去了,再一轉頭,他父親扶著他母親進了屋,把他拋棄的幹脆利落。


    隻能盡量繃著臉道:“麥稈紙在我們這裏又稱廁紙,是代替廁籌用的。”


    說完,想到自己在抱樸真道觀的遭遇又道:“諸位若是不嫌棄,可以上我家茅廁瞧一眼。”


    所有人:……那到也不必,不過這竟是廁紙?


    怪不得抱樸真道觀讓他們全部都要學習麥稈紙,百姓們可以不用紙張書寫,但必須要用廁紙上茅廁啊!


    懷揣著詭異的心情,大家將廁紙的方法學會了!一個個腳步輕飄地回了道觀,自己上手製造,在泡好麥稈的那一刹那,幾乎是同時在心中響起一句話:我這泡的是廁紙啊。


    因有廁紙學習在前,再學宣紙和竹紙就很簡單,唯獨學習竹紙的人瞧見學習宣紙的已經開始研磨,而自己的還在灶上熬煮而十分焦急,其餘研磨、抄紙異常順利。


    在分紙上牆之時,經由辛離離提供點子、司馬佑安提筆寫字、陳柏卓找人雕刻的印有“抱樸真道觀印”的印章,破空而下,重重蓋在紙張上,在尚且濕潤的紙上印下了這六個字。


    此字隻是借由印章的凸起擠壓了紙張的纖維,整體並沒有破壞紙張,甚至因為是無墨的印章,蓋下去肉眼都瞧不出痕跡,唯獨當紙張晾曬好後,照著太陽一看,才能看出在紙張中幾近透明的“抱樸真道觀印”的字樣。


    對此,辛離離表示:打假從你我他開始,絕不給何家渾水摸魚的可能性!


    在一旁的道觀和世家百姓們紛紛表示學到了,他們回去就安排刻章,他們還想把抱樸真觀的印借走蓋在自己的紙上,但是抱樸真觀拒絕了,他們不是為了出名,無需如此,隻蓋他們自家印章即可,這隻是給他們分辨自家生產紙張的技巧。


    造紙術一傳授,他們相信各地紙張興起,定會有人偷偷學會製造的,屆時可別借著他們的名頭無賴到他們自己身上。


    東西學會了,便到了要啟程回去的時刻,眾人對抱樸真道觀表達了由衷的感謝,他們的無私讓人感慨,紛紛簽訂了契約,約定宣紙、竹紙、廁紙三種紙張售價不能超過成本五成。


    各地經濟狀況不同,像榮陽州明顯更繁華,是僅次於洛陽的州府,像老農家鄉所在的地方,百姓溫飽尚且成問題,短時間內隻能造廁紙,是以不能要求他們統一售價。


    而五成足夠了,五成便是五十倍,京口縣最開始十個銅板二十張紙,成本也才兩個銅板,就算是榮陽成本有十個銅板,五成也不超五百,五百銅板的定價也不算高昂了,需知何家喪心病狂還曾百金一張紙呢,現在也才降價到十兩銀子一張紙。


    對比心急火燎想回去造紙的人們,要離去的道長們頗為舍不得,尤其是各觀觀主們,他們的頭發有的花白,有的全白,大家心裏都知道,也許這是他們今生最後一次見麵了。


    他們在這一個月裏暢聊道法,借著紙張的便利互相留下了多本道經和自己的感悟,可謂受用一生,並能世世代代傳給下一任觀主。


    牛車、馬車們紛紛踏上回程的路,空空子站在山頂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神情裏不見憂傷,反而老懷欣慰,在他離世前,能再見他們一麵談論道法,已十分滿足。


    在深秋的小尾巴掃過前,各地均出現了抱樸真觀紙,有榮陽州榮陽觀潁川康家造的抱樸真宣紙、有風懷縣白虎觀張家造的抱樸真竹紙、有平常聽都沒聽過的娜藍鄉抱樸真廁紙。


    甭管是什麽稀奇古怪的地方造的什麽紙,紙張前麵均墜了一個抱樸真道觀的名字,大立朝本因交通不便,消息流通緩慢,可因各地開花般冒出的紙張,都在說抱樸真道觀厲害,幾夕間賣給各地那麽多紙,要知道洛陽崔家的書肆也不過才開了半月。


    再細細打聽,發現不是那麽回事,紙張不是抱樸真道觀賣的,而是各地自己造的?


    前段日子抱樸真道觀將造紙術傳授給了他們,這個道觀到底是一家什麽道觀,竟能讓萬民爭先為它修建萬民登天梯,又將造紙術傳了出去!


    大家紛紛誇讚抱樸真道觀的同時,手裏的錢也沒少花,別的不說,廁紙先囤起來,抱樸真道觀真是做了一件好事!


    凡是掛著抱樸真道觀名頭的紙張,都賣的十分便宜,均價都在五十銅板左右,可比商人們從京口縣進的何氏紙張低廉多了。


    商人們吃了個啞巴虧,趕緊去有紙的各地進貨,這回他們的選擇範圍可就廣了,哪離的近就去哪,不到半月的功夫,便是北方都出現了廁紙的身影,據說因著便宜的價格還引發了百姓的哄搶。


    有各地大量且便宜的抱樸真觀紙做後盾,就算商人們二次流通,也將市麵上的紙張價格壓了下來,百兩一張、千兩一張的天價紙再也沒有了身影,就算是隻供世家貴族們使用的高價紙也不超十兩銀子一張。


    對這種高價紙,抱樸真觀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早在要傳授造紙術的時候,他們就猜到了這種情況,世家大族自詡高高在上,定是不會準許自己和百姓們用一樣紙的,非得貴上些細膩些,才能配得上他們。


    隻要底層百姓有紙可用,他們願意多花錢去買貴的紙,隨他們便。


    就連小小的京口縣都有商鋪賣紙了,雖然這個賣紙的商鋪就是陳柏卓的雜貨鋪,他就是故意的,趁著大家來家裏學廁紙,同許多離得近的人說好,造出紙來他上些。


    如此一來,各地的紙張都能從他這買到,有貴些但明顯質量更好的榮陽州宣紙,有具有地方特色淡黃色竹紙等,售價均不貴,他隻在回本的基礎上稍添了些錢,依舊是百姓們能承擔的價格。


    至於何七郎和崔郎君,前者是每天造廁紙都造不過來了,後者是已經離開京口縣去洛陽坐鎮新開的書肆了,如此一來,要想擠兌何家,陳柏卓隻能先用遠水解近渴,把各地的紙都上過來!


    京口縣有了能買紙的地方,自然被等的焦躁難耐的讀書人包圍住了,好在抱樸真道觀仁義,給他們偷摸造了些紙,不然真是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們這裏生意紅紅火火,何家書肆則慘慘淡淡,原本隻他家一份的紙張,被驟然出現的各地抱樸真觀紙搶占市場份額再也賣不出去,就算他們想冒充抱樸真道觀的紙,被推銷的商人們都會冷笑的跟他們說:“休得冒充。”


    人家拿起榮陽的紙對光一照,透明且清晰的光痕浮現,“榮陽觀印”、“潁川康家造抱樸真宣紙印”,打得何家人的臉都快腫了。


    就算是大立朝地位最低下的商人們都看不起何家的人,說道:“各地均有抱樸真的紙,但我們也收到了消息,抱樸真道觀已經取消你家用他們名字一事,這市麵上凡是說抱樸真紙的,均有光印,或是蓋著道觀的名字,或是蓋著造紙者的名字,沒有光印便是冒充的!”


    冒充不成反被譏諷,何家人何時受過這種氣,可他們之前紙張賣的太貴,不少人都心痛地掏錢買了,如今抱樸真紙張便宜出世,花了巨額錢財的人自然是不甘心的,幾番打聽,何家對抱樸真道觀和他們家庶子做的齷齪事就都被打聽了出來。


    朝會上,如傀儡一般的帝王,就聽著幾大世家代表人物攻擊何家嫡子和其他子弟,說他們家族貪婪斂財、卑劣無恥,絲毫沒有世家的清貴之姿,理當除去在世家中的排名,且此家族子弟,不配為官!


    帝王眼眸陰森森地拖著下巴,既然都是大家商議好的,那準了。


    作者有話說:


    為什麽吃完飯之後,就困得想睡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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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章 晉升千元戶


    秋老虎張牙舞爪地散發著自己的威壓, 幸而當時已經秋後,莊稼都被收了起來,不然照這猶如要將人烤化的熱度, 隻怕要形成大旱。


    就好像是回光返照一般, 自秋老虎過去後,溫度直線下降,降至冰點,冬日比以往要來得早些、冷些、也更長些。


    流民們在寒冷冬日瑟瑟發抖,抱樸真山腳下專門提供給流民居住的屋子全部擠滿了人,好在近兩月紙張紅利返給了抱樸真道觀。


    其中有崔郎君返的五成利錢, 亦有各地說好的一成利錢,匯聚在一起便是一筆可觀的財富,因而柴火、熱湯不間斷提供給流民, 甚至在京口縣的城門口,都有抱樸真道觀的小道長分發食物。


    排隊領麵糊糊的人秩序井然,渾水摸魚者極少,這個年代, 人們對道法、佛家有著天然的敬畏, 隻要是小道長的身影出現, 別說我搶你一口吃的情況, 便是我讓你的都有。


    每年冬日都要凍死許多人,這些人數是各地縣令都要頭疼隱瞞不報的存在, 可今年冬日雖嚴寒依舊, 但好在乞丐、流民有了遮風擋雨之所, 又有抱樸真給的柴火可以取暖, 京口縣死亡人數可謂是曆年最低。


    鶯春三月萬物依舊凋零, 早春鳥被凍得不想叫喚, 就算是扯著嗓子叫了也沒能將春日喚出來,湖麵結著的厚厚冰層,沒有絲毫要融化的跡象,一切就像是司馬佑安所言一般,整個大立朝的溫度都在下降。


    直到四月中旬,太陽的溫度才有回暖跡象,這一個冬天,辛離離就被她從母圈在房間內苦學,不誇張的說,她現在已經將大立朝的啟蒙讀物學完了,從她從母已經開始教她《詩經》可見一斑,感謝九年義務教育,她還記得不少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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