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衣已經知道王景跟她有仇,哪還敢說,隻搖頭:“我不知。”


    “妹妹當真不知?”鄭琇瑩又試探著問,“妹妹莫不是被迷了心竅,有意庇護他?”


    她一猜測,崔珩抬起了頭,一雙眼睛銳利地盯著她,偏偏唇上又沾著水色,看起來帶了一絲邪氣。


    雪衣頭皮發麻,連忙解釋:“我沒有,鄭姐姐想多了。”


    可崔珩是知曉她的確是救了那人的,為了掩護他她甚至在這種時候都不忘和鄭琇瑩周旋。


    她當真對那人沒有一絲動心?


    崔珩臉色冷了下來。


    雪衣瞬間更慌了。


    這位鄭娘子可要把她害死了。


    “我真的沒有。”雪衣不停地對崔珩做口型。


    崔珩卻隻笑了笑,慢條斯理地看著她。


    雪衣瞬間覺得大事不妙。


    果然,他這回更過分了。


    “陸妹妹不是最好,你畢竟與三郎有了婚約,若是叫二夫人知曉你起了旁的心思,那日子恐怕不好過。”鄭琇瑩盯著那床帳威脅道。


    言外之意是她若當真與大郎有私,到時候別怪她魚死網破,也爆出來,到時候大房二房臉上都難看。


    雪衣卻已經說不出話來,隻暗自祈禱,希望她快走。


    她催的急,鄭琇瑩滑過一絲古怪,但崔璟的事更為要緊,陸雪衣既不肯說,那盯著她的一舉一動一定也能找到人。


    於是鄭琇瑩暫且放下,安心出了門:“那妹妹好生歇著吧。”


    鄭琇瑩一走,雪衣終於能喘了口氣,可與此同時,崔珩沒了束縛比方才更為過分。


    晴方送走了鄭琇瑩,正欲備水回來給娘子洗漱,剛端著盆到門口,卻聽到了不同尋常的聲音,忽然明白過來方才裏麵根本不止娘子一個人。


    可這位鄭娘子不是二公子的未婚妻嗎,他竟然當著她的麵這般放肆。


    雪衣也是這麽想的,越想越覺得羞辱。


    等崔珩把她放開之後,她忍不住背過身,嗚嗚地哭了起來。


    “哭什麽,你還有眼淚哭?”崔珩低笑。


    都這種時候了,他還取笑她。


    雪衣哭聲一滯,抱著手邊的兩個人枕頭一個一個砸了過去:“你混賬!”


    兩個枕頭又鬆又軟,根本傷不了人,崔珩躲也未躲,任憑她砸過來,一手接住了一個。


    “不要了?”他偏頭看了眼,眉梢微微動了動:“我幫你丟,反正也用不了了。”


    雪衣臉一紅,頓時更生氣了,負氣埋進了被裏,哭的脊背都在微微發抖。


    “有什麽可哭的?”崔珩撈住了她的腰。


    他一靠近,雪衣本就在哆嗦的脊背抖的更厲害。


    崔珩卻執著地把她抱了起來,用袖子認真地幫她沾了沾眼尾冒出的淚。


    玄色的袖口一貼上去就被眼淚打濕了。


    手指一戳眼尾,又有眼淚冒了出來,仿佛一汪流不盡的活泉似的。


    崔珩戳了幾次,得了趣味,用沾著眼淚的手遞到了她眼前:“哭的真多?。”


    雪衣哆嗦著打掉他的手,鼻子一吸,扭過了頭不願看他。


    “為什麽哭,是為了鄭琇瑩?”崔珩問。


    雪衣不答。


    “不是跟你說了不會娶她?”崔珩又開口。


    雪衣其實從心底並不相信他的話。


    畢竟這些世家大族的婚配絕非自己能做主,而且夢裏他即便沒有鄭琇瑩在一起,也的確與旁人相看了。


    總之,娶誰也不可能是她。


    “你娶誰同我無關。”


    雪衣錯開了眼,起身欲穿衣。


    “那娶你呢?”崔珩垂眼,按住了她的腰。


    “你說什麽?”雪衣回頭。


    “我說,娶你同你有沒有關係?”


    崔珩看向她,與平日的持重老成相比,罕見的流露出一絲風流。


    雪衣愣了片刻,震驚過後,眼神又轉向迷茫。


    她低頭,小聲地試探道:“你說真的,還是想要別的?”


    崔珩盯著她的眼,發覺她大約真的從未想過這個問題,也根本不明白他昨晚對他母親說了什麽話。


    他眼中的認真慢慢褪去,勾了勾唇自嘲地笑笑,轉而一舊時光整理,歡迎加入我們,曆史小說上萬部免費看。把按住她的腰:“你怎麽知道,突然變聰明了?連言外之意都聽出來了?”


    他一生氣,雪衣直接被壓進了被裏。


    她就知道是這樣!


    他的話根本沒一句可信。


    枉費她方才竟然真的有一瞬間當了真,真的太可笑了。


    “待會兒我還要去布行。”雪衣咬著唇催他。


    “去布行?還是順便去琴行?”


    崔珩一想起方才鄭琇瑩的話,頓時更加煩躁。


    “布行。”雪衣答道,“你……你不用上值嗎?”


    “來得及。”


    崔珩冷冷地道,和方才完全變了模樣,緊接著便去吻她。


    雪怕被人發現不妥,一直偏頭躲著他的唇,不想讓他吻,可他崔珩今日偏偏要吻她。


    不僅吻她的脖子,更要吻她的唇,好像故意和她作對一樣。


    雪衣幾乎快沒法呼吸,被吻的快暈過去。


    一吻過後,崔珩精神卻似乎格外的好,自顧自起身穿了衣。


    穿戴好衣服,帶上了扳指,他又恢複到矜貴冷靜的模樣。


    “剛才,為什麽騙鄭琇瑩?”崔珩回頭,不忘記問正事。


    雪衣慢吞吞地穿著衣服:“王景說與她有舊怨,鄭琇瑩似乎要對他動手。”


    “一個奴隸能與滎陽鄭氏女有什麽舊怨?”崔珩敏銳覺察出不對勁。


    “王景說他從前也是出身世家,後來出了意外才淪落成這般模樣的。”雪衣解釋道。


    原來還是個落難公子。


    崔珩略有些不舒服,旁人都是英雄救美,她倒好,美救英雄。


    但這王家也是五姓之一,這些年並未聽說哪個旁支犯過大錯,崔珩記憶極好,在腦中飛快地搜索了一遍,並未找到能對上名號的人物。


    這王景,到底是何來曆?


    “跟他保持點距離。”崔珩提醒道。


    “我和他沒什麽的。”雪衣小聲地解釋道。


    “你這樣想,他也一定嗎?”崔珩聲音不悅。


    雪衣頓了片刻,她覺得王景自然是不會的,但還是順從地點了頭:“知道了。”


    “我不喜歡別人碰我的東西。”崔珩聽出了她的不情願,回過頭,俯身撐在了她身側,“人也一樣,你聽懂了嗎?”


    “碰了會怎麽樣?”雪衣問道。


    “不重要的,丟了,燒了,毀了。”崔珩隨意答道。


    “那重要的呢?”雪衣微微發抖。


    “藏起來,永遠讓人找不到。”


    崔珩唇邊逸出笑意,與之相反,撫著她脖頸的手卻冰涼無比。


    第75章 邀約


    崔珩走後, 雪衣渾身不舒服,慢慢又躺了回去。


    他長的高大, 唇舌也比她寬大有力。


    雪衣舌根都被他攪痛了, 捂著腮幫子揉了好半晌。


    “娘子,水備好了,您去沐浴吧。”


    晴方在淨室裏備好了沐浴的東西, 過來叫她。


    被褥已經濕透了, 兩個枕頭也遭了殃,晴方過來的時候,雪衣一直捧著杯子, 埋頭小口小口的喝著水。


    隻是雙頰上的紅暈和眼中的的豔麗擋也擋不住。


    晴方覷了一眼, 便料到裏麵的情況不會太好,真正進去的時候,還是呀了一聲。


    她一張口,雪衣險些咳出來,連忙去了淨室。


    隻是膝蓋被掰的太久,走路仍有些軟。


    直到泡在了熱水裏, 她才慢慢舒緩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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