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紓動作一頓:“嗯?”


    明儀抿著唇,用她那雙瀲灩含水的眸子望著他,聲音極輕地道:“你放開我,我、我自己來。”


    “好。”謝紓忽而一笑,鬆開了明儀被鉗製的手,“你來。”


    窗外夜色深沉,冷寂的禪燈透過紙窗,映照出幾束暗淡光暈。


    明儀半垂著眼,緩緩湊近他,隻在他臉上蜻蜓點水般輕輕地啄了口。


    她低頭羞怯,稍稍退開。


    謝紓的目光鎖在她瑩白貝齒之上,似在暗示什麽。


    明儀觸上他的目光,順著他的指引靠近,卻在快要碰上他唇時,停下動作。


    似是要故意磨他性子一般,久久沒有動作。


    謝紓耐心耗盡,笑問她:“什麽意思?”


    明儀慢悠悠地和他拉開距離,別過臉記仇道:“哦,就是你我‘來日方長’,不必急於一時的意思。”


    說完,她還高傲地輕“哼”了聲。


    明儀為自己出完這口悶氣,撇下謝紓,管自己躺了回去,掩唇輕輕打了個哈欠。


    還未來得及閉上眼,整個人被重新捉進了一個熟悉的懷抱吻住。


    明儀驚愕:“你……”


    “來日方長?”謝紓的氣息打在她臉上,平靜的眸底藏著翻湧的情緒,“今日偏不。”


    作者有話說:


    下一章入v,由於作者碼字很慢,更新字數要求比較多,在5月20日0點更新,比平時晚兩個小時。


    入v後四天,評論區掉落紅包,因為怕漏發,所以四天後統一批發。(注:由於是批發,晉江自動剔除可疑賬號,一個賬號一章隻會有一個紅包。)


    第23章


    寢衣自明儀肩上滑落,屋外禪燈的冷光灑滿肩頭。忽如其來的涼意,激得明儀打了個激靈。


    謝紓的發垂落在她肩上。


    明儀抬手推了推謝紓,斷斷續續道:“大半夜的,你發什麽情?明日不要早朝嗎?”


    “要,又如何?”謝紓專注他的動作,根本不給明儀喘息的機會,義正言辭地告訴她。


    “明儀,你是我的妻子。”


    因為是妻子,所以想親近。


    明儀愣了一瞬,睜圓了眼看他,視線中他的眉眼近在咫尺,那雙與她對視的眼睛,似要望穿她心底。她望見他鬢角泛潮的碎發,觸到唇畔熱意,嗅到春意盎然的意可香。


    寂靜夜色下,他的心跳格外有力清晰。


    明儀思緒飄散,心跟著跳得飛快。成為妻子的儀式,還差最後一道。


    她明白,謝紓想完成那道儀式。


    很想。


    可……今夜她不方便。


    很快,謝紓也察覺到了。


    “你月信至了?”他問。


    明儀赧然地點點頭:“嗯,這回提前了好幾日。”


    她的月信一向不怎麽準,這回也是從馬場回來後小腹不適才發覺的。


    謝紓鬆開她,淡淡道了聲:“抱歉,可有不適?”


    方才那一番糾纏,讓明儀有些脫力,抓著錦被,靠在玉枕上,搖了搖頭:“無大礙。”


    頓了頓,小聲補了句:“也就一點點腹痛。”


    謝紓起身點燃了黑漆透雕木桌上的蠟燭,就著燭光看清她略微發白的唇瓣,和看上去毫無血色的臉。


    他擰眉,將守夜的玉梨喚了進來:“吩咐膳房立刻備碗薑湯過來。”


    玉梨愣了愣,看向明儀。


    薑湯不是臨睡前服了一碗了。還要嗎?


    明儀給玉梨使了個眼色,玉梨立刻會意,忙朝謝紓應道:“是,立刻去備。”


    話畢,玉梨轉身離去。


    屋裏隻剩夫妻倆,燭火忽明忽暗,明儀伸出小指勾了勾謝紓的衣袖,理直氣壯道:“你妻腹痛,快幫著揉。”


    謝紓朝她掃了眼,那眼神裏多少帶了點嫌棄她麻煩的味道。


    雖是如此,他還是坐到明儀身側,將手蓋在她小腹上,照著很久以前曾借閱過的醫經裏記載的方式,緩緩地揉。


    卻被她嫌棄:“力道太輕!”


    謝紓:“……”


    “左邊一點。”


    “不對,重一點。”


    “嘶,你當捏饅頭呢?要輕輕的來。”


    “不是不是,上去一點。”


    “你會不會揉啊?”


    被嫌棄了一大通,謝紓停下動作,冷聲道:“不會。”


    明儀:“……”


    怎麽了?是你拿劍握筆掌握生殺大權的手,用來給你夫人揉小腹大材小用了?


    一點耐心都沒有,怎麽做人夫君的?


    明儀不滿道:“你便是這麽對待你身體不適的妻子的?”


    “我看你還有力氣找人麻煩。”謝紓道,“好的很。”


    明儀:“……”


    不久後,玉梨端著碗薑湯進來。


    明儀樣樣都要求精細,不能有一點怠慢。


    謝紓瞧了眼放在小桌幾上的薑湯,裝薑湯的碗是汝窯特製的彩繪白瓷,薑湯旁還配著八小疊佐薑湯的點心,每塊點心都用不同花紋的琉璃盤裝著,點心旁還備了淨手用的帕子,以及喝完薑湯後漱口用的香湯和香片。


    明儀瞥了謝紓一眼:“我身上沒力氣,你喂我。”


    謝紓端起薑湯,考慮到明儀挑剔的性子,他先抿了一小口,看看薑湯有沒有太燙太甜太辣太涼。


    明儀:“不必用嘴喂,用勺喂就好。”


    謝紓:“……”


    明儀把頭伸過來,微微張嘴,示意他快點喂。謝紓依言一勺一勺地將薑湯喂給她。薑湯沾濕了她的唇瓣唇角,本就嬌豔的唇瓣更顯潤澤晶瑩。


    薑湯很快見底,謝紓沉著眼放下碗勺。


    明儀唇角沾了薑湯,吩咐謝紓替她拿幹帕子過來,可她沒等來幹帕子,卻等來了謝紓的唇。


    氣息相交,衣角相貼,桌上的碗勺“哐當”一聲翻倒在地。


    明儀也不知道為什麽喂薑湯喂到了臥榻上。謝紓的吻看似疾風驟雨,實則隱忍而有分寸。


    稍稍親近片刻後,謝紓鬆開了明儀,靠在她肩頭靜靜平複,額間的汗水順著發絲而下。


    明儀關切他道:“夫君……”


    謝紓“嗯”了聲:“你要幫我?”


    “我、我……你……”明儀紅透了臉,“你別想!我不會。”


    謝紓笑了笑,沒再說什麽,吹熄了黑漆透雕木桌上的燭火。


    屋裏暗了下來,靜謐夜色掩下翻湧情潮。


    謝紓躺在明儀身側,伸手攬她進懷,溫暖的掌心覆在她小腹上。


    “睡吧。”他輕聲道。


    明儀應了他,可閉上眼卻久久無法再入眠。小腹上傳來他掌心的暖意,也不知怎的,開始胡思亂想,妻子和心上人是一個意思嗎?


    那夜過後,謝紓依舊整日忙於朝政。


    盛春,月初。萬紫千紅競相睜眼之時,原定在梨園廣場馬球賽如期而至。


    明儀坐在看台上首,百無聊賴托腮望著賽場,賽場上駿馬奔馳,馬球在杆下流轉。


    馬球場上時不時傳來歡呼聲。


    崔書窈和裴景先夫婦二人在場上配合無間,已連著拿下了三場比賽的彩頭,一時風頭無兩。


    今日的馬球賽仿佛讓二人找回了當年風光。


    崔書窈騎在馬上,笑著自馬場上朝明儀看來,那笑裏滿是洋洋得意。


    明儀懶得理她,移開視線,徑自取了杯桃花釀,愜意無比地小酌。


    程茵剛從大慈恩寺陪母親禮佛回來,正巧趕上了馬球賽。此刻她正坐在明儀身邊,瞧見明儀麵對崔書窈的挑釁一臉淡然的模樣,不由道:“殿下今日瞧著心情不錯。”


    明儀眉梢微揚:“還成吧。”


    馬球場上,崔裴二人勢頭很猛,顯然是衝著拿下今日全部彩頭去的。


    不過可惜,最後那彩頭會是她的。


    明儀朝遠處望了望。謝紓許是還在忙公務,尚未到場。


    自她月信那日後,謝紓便未回過宜園。她早料到會如此,那日謝紓臨走前,她特意提醒了他,別忘了答應過她,要拿下彩頭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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