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得到回應的夏言走了出來,看到我正看著手機發呆便問道:


    “陸晨,怎麽了。”


    我回了回神,說道:


    “沒事,我們吃飯吧,你剛才問什麽?”


    “我問你湯還要多久才好。”


    “過多一個小時吧。”


    吃飯的時候,我的腦袋裏都是舒瑞,她是不是聽到了夏言的聲音了,她說的猜她在哪又是什麽意思。


    “我一會吃完飯就回家了,湯一會你記得關。”


    夏言停下了吃飯的動作,有些失落,片刻沉默後,說了聲:


    “好。”


    離開了夏言家的小區,我給舒瑞打了幾通電話,她都沒有接。


    即便希望渺茫,我還是打車到了江邊,卻沒有看到舒瑞的身影,緊接著我又去到了舒瑞的家,按了半天門鈴,也沒有得到回應。


    拖著行李的我離開了舒瑞家的小區,晃蕩在街道上。


    坐在了一處階梯上抽著煙的我,看著滿是中秋氛圍的街道,和高樓大廈上那五顏六色的節日祝福語,心情卻跌到了穀底。


    我把目光投向了天空中的月亮,好像期待著它給我指引一個方向,一片雲彩從月亮前飄過,留下了一塊移動的陰影,就像一個在月亮上起舞的仙子,我癡迷地看著,直到月亮再次露出全部麵貌,在我視網膜上映出舒瑞那能與嫦娥爭奇鬥豔的容貌。


    我丟掉了手裏的煙,再次回到了舒瑞家的小區,坐在了她家樓下的階梯上,又給她打了幾個電話依然沒有得到回應。


    就在我停止給舒瑞打電話不久,張婷的電話打來了。


    “陸晨,你還在夏言家嗎?”


    “七點多我就走了。”


    “你怎麽走那麽快,今天是中秋節,你為什麽不多陪陪她。”


    我不知道張婷什麽時候開始和夏言的關係變得如此之好,此時她對我的指責使我原本不快的情緒再次升級。


    “張婷,我希望你明白,我跟夏言分手快4年了,你覺得我們兩個長時間待在一起對夏言而言是好事嗎?”


    “看來你還是不能原諒她。”


    “不,你錯了,剛分手的時候我可能恨她,後來更多的是我對我們感情無疾而終的心痛和不甘,而現在,我可以掏心掏肺地告訴你,我不恨她,我甚至不想去追究當年她離開的原因,因為這些都已經過去了,沒必要去揭開彼此的傷疤。”


    “既然這樣,你為什麽不跟她複合呢?她無疑還是愛你的,你也放不下她不是嗎?”


    “張婷,我和夏言原本在同一條車軌上,分手後,我們便有了各自的軌道,現在人生的齒輪已經轉動快4年了,我現在隻想朝著我心裏的方向走,至於以後我們能不能回到同一條軌道,我自己也不知道,因為世事無常,有時百轉千回,誰也無法預料。”


    “我明白了,是我唐突了。”


    “我知道你是關心她,為她著急,我為夏言有你這個朋友感到高興,也希望你有空多陪陪她。至於我和她之間的事,你就不要多管了。”


    掛斷了電話,我抽起了煙,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小區的大門方向,期待著那輛藍色保時捷的降臨。


    當月亮悄悄跑到西北方向時,舒瑞的藍色跑車終於出現在了視野中,我呆滯的眼神也瞬間有了光芒。


    我奮力站了起來,不知何時已經麻木的雙腿無法支撐我的體重,我摔了下去,我爬起來坐在台階上,揉了揉腿,踢了幾下空氣後,重新站起。


    舒瑞已經停到了我的跟前不遠,她的臉色有些陰沉,和我對視了幾秒鍾後,重新啟動了車子,掛了倒檔,像是要掉頭。


    眼看著她要離開,我慌了,跑到她的車前,張開雙手,攔在了她的車尾。


    舒瑞被我突來的舉動嚇了一跳,急忙踩下了刹車,神色驚慌,停下車後,她憤怒地解開了安全帶,走下車來,喊道:


    “你是不是神經病?”


    舒瑞被嚇得不輕,臉色比第一次我開車接她時猛地踩下刹車那次還要差。


    我放下張開的雙臂,走到她麵前,說道:


    “都到家了,你還要到哪去?”


    舒瑞驚魂未定,又喊道:


    “關你什麽事,神經病。”


    喊完的舒瑞轉過身去,調整著呼吸,嚐試讓自己平靜下來。


    我顧不上舒瑞的喊罵,走到她的麵前,說道:


    “你怎麽不接電話,你跑哪去了。”


    舒瑞稍微平靜了一些,雙手抱在胸前,擺出了我十分熟悉的姿態,說道:


    “當一個人沒接你電話之後,你就不要一直打,這是基本禮儀,至於我去哪,為什麽要跟你匯報。”


    “我不管,你一定是聽到夏言說話了,你是在生我氣對不對。”


    舒瑞冷笑一聲:


    “你跟夏言的事和我有什麽關係。”


    “你別老是關係關係的,和你沒關係你幹嘛突然這樣,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可以解釋……”


    我話還沒完,舒瑞便打斷到:


    “又解釋?陸晨,解釋多了就不可信了。”


    舒瑞說完便又坐上了車,我急忙又堵到她的車尾:


    “今天你不聽我說完,我就不讓你走。”


    車上的舒瑞凶巴巴盯著我,片刻後,拔下鑰匙,走下車,怒氣衝衝朝大樓走去。


    我緊跟在後頭,到了電梯口時,她轉過了身,厭煩地說道:


    “你到底想幹嘛?”


    “我不是說了嗎,你聽我把話說完,我就不煩你。”


    “我沒興趣聽,你有什麽話去找你的夏言說去,邊喝湯邊說。”


    果然,舒瑞聽到了夏言的話。


    “我就找你說,我跟她說不著,今天她昏倒了,實在沒人照顧,張婷讓我回來照顧一下,畢竟認識一場,做事也不能太絕是吧,她生病不想吃外賣,我給她做了頓飯就走了,然後一直在這等你。”


    舒瑞冷冷地聽著我把話說完,然後麵無表情說道:


    “說完了嗎?說完了就走吧,我現在很累,更不想看到你。”


    舒瑞話音剛落,電梯門就打開了,她走進電梯,按下了樓層,我再次跟了上去。


    “你這樣真的很煩,你還想幹嘛,你再跟著我喊保安了。”


    “那你喊吧,坐樓下幾個小時了,我渴,我要上去喝水。”


    “渴了去喝湯,我不可能讓你進去。”


    說話間,電梯已經在上行,舒瑞喘了下氣,把頭扭到一邊。


    “你別老喝湯喝湯的,我今晚沒喝就走了。”


    “嗬,那你快去吧,說不定還有剩的。”


    “我不想喝湯,我想喝水。”


    到了舒瑞家的樓層,她快步走向家門,拿出鑰匙打開了門,然後回頭,惡狠狠的盯著我,說道:


    “後退。”


    “退不了。”


    “你這是私闖民宅,我報警了!”


    “報吧,反正我還沒試在派出所過中秋。”


    “你就是個無賴。”舒瑞說著掏出了手機,按下了110,然後把手機放到我麵前給我看。


    “你打你打,隻要你能解氣,我就到裏麵住幾天。”


    舒瑞放下拿著手機的手,再次冷笑了一聲,說道:


    “你還真是不要臉,鬼話連篇,你把這些話去說給你身邊那些女人聽吧,別在這裏惡心我。”


    “我身邊哪有女人。”


    “鍾靈,夏言。”


    舒瑞說著重重推了我一把,然後快速走進了門,頓感不妙的我想要去拉門,卻為時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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