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門我喊了幾句“開門”之後便坐在了地板上,背靠著門。


    我沒有選擇去按門鈴,我確定此刻的門鈴聲一定會成為讓舒瑞更加心煩意亂的噪音。


    半個多小時後,我絕望地回到了樓下,拖著行李箱離開了舒瑞家的小區。


    我拿出手機看了下時間,12點50,今年的中秋節已經在我和舒瑞爭吵中落下了帷幕。


    盡管我在夏言家裏時已經有了不祥的預感,可舒瑞的憤怒卻超出了我的想象,我心裏重重歎了一口氣。


    次日下午兩點,低迷了一整個早上的我忍不住給舒瑞發去了信息:


    “你在家嗎?我想見你。”


    在等待舒瑞的信息中度過了難熬的兩個小時後,我打了輛車,再次前往舒瑞家,暗暗下定決心,無論等多久都要見到她。


    十幾分鍾後我到達了舒瑞家的小區,飛快地往她家樓下走去,在看到她那輛藍色的保時捷車尾後,我心裏一陣慶幸。


    到達了她家樓下,我的視線裏不僅出現了她的藍色保時捷,還有一輛熟悉的賓利。


    這輛賓利盡管我隻見過一次,卻在我腦海裏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特別是車牌的那一串8字。


    我停下了腳步,不敢再往大樓裏走。


    我的臉開始發燙,耳朵上也傳來了熱感,呆呆地看著賓利一分鍾後,我忘記了來時的決心,毅然決然往小區門口而去。


    我不知道為什麽這輛車會出現在這,這裏不是舒悅公司大樓,它的出現並不合理。


    想象著此刻車子的主人正坐在舒瑞家的沙發上,和舒瑞歡聲笑語的交談。


    我開始理解舒瑞聽到夏言聲音後的憤怒,不同的是,我心裏迸發出來的不是憤怒,而是無窮無盡的羞愧和自卑。


    我感覺到了無力,失魂落魄地停在了斑馬線的中間。


    一個中年司機憤怒地從車窗裏探出了頭,嘴巴一張一合的吼叫著,卻沒能把聲音傳進我的耳朵,我看著他的神情,覺得自己應該邁動自己的雙腿。


    回到家裏,我躺在了沙發上,沒有了早上那種迫切要見到舒瑞的衝動,卻陷入了比思念更可怕的黑暗當中。


    晚上八點,我背上了我的吉他,漫無目的走上了街頭,卻不知不覺走到了江邊不遠處,不知道舒瑞今晚會不會出現在這,我往舒瑞平時停車的地方走去,並沒有看到她的車,心裏反而鬆了一口氣。


    江邊傳來了一個女歌者的聲音。


    我沒有去到平時常坐的草坪,而是向著聲音的方向走去,隻見一個女歌手坐在空地上唱著歌,身邊圍站著幾個路人。


    她長得有些黑,五官卻很立體,戴著鴨舌帽,穿著一件皮質外套,裏麵則是一件露臍背心。


    我放下我的吉他,坐在了她邊上不遠處,靜靜地聽著她唱著歌。


    她的聲音並不像她的外形那麽搖滾,卻別有一種甜美的滋味,聽著歌聲,讓我忘卻了內心的不如意。


    幾首歌後,路人越來越少,她也停下了唱歌,拿出了一瓶飲料喝了起來。


    我看向了她,說道:


    “這裏平時人流量不是很多的。”


    女孩也看向了我,最後把眼光停留在我的吉他上,她放下手裏的飲料朝我走了過來。


    “你也是來這裏唱歌的?”


    “不是,我是鬧著玩的,無聊了就自己彈一首,有你的歌聲我就不無聊了,這個也沒什麽用處了。”


    女孩微笑著點了下頭,接著說道:


    “我也是第一次來,平時都在地下通道唱,你經常來這裏嗎?”


    “也沒有,平時要上班,休息日會來。”


    女孩向我伸出手,說道:


    “葉曉。”


    “陸晨。”


    “要不要唱一首?”


    “你不怕我砸了你的場子?”


    女孩笑了下,走向自己的位置,說道:


    “憑我的直覺,不會砸,而且這場子也沒幾個人。”


    我站了起來,往她身邊走去,說道:


    “好吧,砸了,你可別怪我。”


    女孩拿起手機給我展示手機裏的歌單問道:“唱什麽歌。”


    歌單裏,不止有搖滾歌曲,更多的是一些受眾廣的歌曲。


    “走馬吧 c調。”


    葉曉比了個ok的手勢,緊接著便彈起了前奏。


    唱出第一句後,葉曉便微笑著向我投來了肯定的目光,幾個路人也停下了腳步。


    隨著音樂的結束,一個路人往吉他盒裏放了一張10元鈔票,另一個則是掃了一下二維碼。


    葉曉向兩個路人致謝後對我說道:


    “你唱得很好啊,一點也不像鬧著玩的,調比我都準。”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主要是你彈的好。”


    “還唱嗎?”


    “你先唱吧,一會你唱不動了我再來一首。”


    女孩笑著說道:


    “好吧。”


    我回到了我的吉他旁邊,再次聽起了葉曉的歌聲。


    夜晚10點鍾左右,江邊的人已經寥寥無幾,葉曉停了下來,收好了自己的吉他,背在後背,朝我走來。


    “喝瓶水吧。”


    葉曉向我遞來一瓶水,我接了過來,說道:


    “謝謝。”


    葉曉笑著說道:


    “這是你賺的。”


    我看著性格開朗的葉曉問道:


    “這裏應該賺不到什麽錢吧。”


    “無所謂,開心就好。”


    “那你還會來嗎?”


    “不一定吧,我走了,拜拜。”


    “拜拜。”


    葉曉朝我揮了揮手,便離開了。


    由於明天就要上班了,她走後不久,我也回到了家,洗了個澡,躺到床上。


    次日,我按時到達了公司。


    下午,李經理去到了樓上開會,回來的時候舒瑞也跟著來了,並把我和幾個同事叫到了會議室。


    李經理告知我們公司接下了杭州安氏集團的廣告項目。


    我看向了舒瑞,她還是像以往一樣很平靜,盡管現在談論的是一件對她來說值得慶祝的好事。


    舒瑞說道:


    “你們幾個現在開始手頭的工作都停下,負責這個項目的廣告策劃,具體的工作安排,李經理會跟你們細說。”


    舒瑞說完便離開了辦公室,李經理開始分配我們各自的工作內容。


    下班後,陳楚和小詩朝我走了過來:


    小詩問道:“你加入杭州安氏的項目了?”


    “你消息挺靈通的啊,你怎麽知道這個項目拿下了,娜娜告訴你的?”


    “是啊,昨天我就知道了,昨天娜娜跟舒總見了安氏的副總,回來就跟我說了。”


    小詩的話讓我想起了那輛賓利的車主,他應該就是安氏的副總了。


    我故意問道:


    “她們去哪見的安氏的副總,安氏不是在杭州嗎?”


    “安氏副總親自過來的,在我們公司見的,合同都簽了,聽娜娜說那個副總可帥了,好像對舒總還有點意思哦。”


    小詩說著便露出了花癡的表情,而旁邊的陳楚卻是一臉不屑。


    我站起了身,說道:


    “回家了,接下來任務重,就不陪你們閑聊了。”


    出了大樓,我點上了一根煙,走向了公交車站。


    接下來的幾天裏,我都沉浸在工作之中,除了上班碰到舒瑞幾次,我們之間沒有別的聯係。


    周六下班後,勞碌了一星期的我迎來了短暫的一天假期,吃完晚飯後,無事可做的我便開始到處溜達。


    在一家商場門口,兩個穿著性感的女孩向我投來了目光,打量了我一番後,其中一個說道:


    “你是陸晨?”


    我看著眼前的兩個陌生女子一臉懵逼,說道:


    “我是陸晨。”


    兩個陌生女子發現沒有認錯人便說道:


    “你不認識我們了?”


    “不好意思,我這人有點臉盲。”


    “深圳,上次鍾靈帶你去酒吧,在場的就有我們兩個。”


    我這才想了起來,隻不過當時是在酒吧,她們兩個的模樣在燈光的影響下和現在有些不太一樣。


    “哦,我想起來了,鍾靈現在還跟你們一起玩嗎?”


    當初的小藍今天穿著一套白色低胸的衣服,她回道:


    “她現在工作可努力了,而且派頭比以前還要好,隻是偶爾才會跟我們玩。”


    “哦哦。”


    和她們寒暄了幾句之後我便走開了。


    鍾靈的消息讓我的心情大好,特別是聽到她沒有消沉,工作上也如同當時在廣州一樣認真。


    晚上八點半,我再次去往江邊,這一次,舒瑞的藍色跑車出現了。


    和舒瑞同樣出現的還有葉曉。


    猶豫了片刻後,我朝葉曉走去,正在唱歌的葉曉看到了我,眼睛眯了一下。


    我坐在了葉曉邊上的一塊草地上,眼神不受控製地朝著舒瑞的背影看去,內心在去和不去之間掙紮。


    “陸晨,來一首。”


    葉曉的呼喚拯救了我,我回了回神,給了葉曉一個微笑,便走了過去。


    “唱什麽。”


    “起風了。”我毫不猶豫說出了歌名。


    隨著前奏的響起,我望著舒瑞,開始了我的演唱。


    我確信,歌聲一定能飄到舒瑞耳裏,她也一定能認出我的聲音,她一定會朝我看來。


    事與願違,她就像沒有聽到一樣,低著的頭不曾抬起,難道現在的我已經不能引起她心裏絲毫的波動了嗎?


    我的心碎了一地,不再看她一眼,在痛苦中唱下最後那一句:


    “以愛之名,你還願意嗎?”


    葉曉停下了撫琴的動作,我跟她示意了一下,便帶著破碎的靈魂落魄地走向回去的路。


    一陣涼風朝著我襲來,我點上了一根煙,對抗著身體和心裏的涼意,渾渾噩噩地向前走著。


    “陸晨。”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前女友回歸,我心已屬女上司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奇妙的三七二十七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奇妙的三七二十七並收藏前女友回歸,我心已屬女上司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