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中的我又邁了幾步才意識到有人喊我,而且聲音是那麽地熟悉,我停下了腳步,霧霾般的情緒開始有些激動。


    我轉過了頭,舒瑞正站在離我10米遠的地方看著我,我想她應該是看到我要離開之後便朝我走了過來。


    風吹亂了她的頭發,她把手輕輕抬起,撥動著頭發,也撥動了我的心弦。


    腳步跟隨著心的方向,我停在了她的麵前,看清了她讓我癡迷的容顏,和此刻她溫柔的眼神。


    “你要走了嗎?”


    近距離看著舒瑞的眼睛,我有種想跟她吐露一切心聲的衝動,然後再緊緊抱著她,永不分開。


    我忍著內心的衝動,回答道:


    “剛剛我想走,現在我不想了。”


    舒瑞望向了江邊,沉默了幾秒後,說道:


    “我們去那邊走走吧。”


    舒瑞剛說完,我便立刻回答道:“好。”


    江邊,舒瑞望著江麵,表情平靜地一步一步慢慢往前走著。


    我跟隨著她的腳印,看著她的側臉,我們遲遲沒有開口說不話。


    終於,舒瑞停下了腳步,轉過身麵對著珠江,雙手放在圍欄上,任憑江風吹亂她的頭發。


    我也停在了她邊上一米處,時不時看向盯著江麵的她,不知道此時她的心裏在想些什麽。


    我問道:“你在想什麽?”


    舒瑞沒有回頭看我,微微低下了頭,片刻後才說道:


    “那你呢?你又在想什麽。”


    “我在想你現在在想什麽。”


    聽到我如同廢話一樣的回答,舒瑞卻向我投來了目光,這是來到江邊後,她看我的第一眼。


    “我在想,你還會不會像中秋晚上一樣,向我解釋你和夏言之間的事。”


    聽到舒瑞的回答我沉默了,回想起自己那天晚上的無賴行為,然後搖了搖頭,說道:


    “不會了,你那麽聰明,我想你分辨得出我說的話是真是假。”


    舒瑞點了下頭:“嗯,我確實分辨得出,其實我早就相信你說的是真的。”


    舒瑞的話引起了我的自責,前段時間,我有一種強烈的感覺,我們距離情侶就剩一層窗戶紙沒有捅破,夏言的事不管她信或者不信,我已經給她內心造成了傷害。我點燃了一根煙,注視著舒瑞的眼睛,說道:


    “可我還是讓你傷心了,對不起。”


    舒瑞躲開了我的注視,平靜的臉上浮現了些情緒上的波瀾。


    “不用說對不起,可能是我不了解你們的過去,也許你們之間還有些難以割舍的東西。”


    我深吸了兩口煙,又長長吐了出來,舒瑞的體諒讓我有些心疼。


    “她現在生活過得一團糟,我不忍心看到她這樣,她還經常暈倒,我怕她會因此失去生命,我也知道我不能為她做什麽了,我去照顧她隻是想鼓勵她好好生活,這應該就是你說的割舍不掉的東西了。”


    “那你不怕你跟她會糾纏不清?”


    “我也怕啊,去之前我是猶豫了的,我也很快就離開了她家。現在,我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麽,我想她也很清楚。”


    舒瑞沉默不語,我想她是在思考著我說的話。


    我掐滅了手裏的煙,在舒瑞的沉默中沉默著。


    許久後,舒瑞才轉過頭來說道:


    “陸晨,我們回去吧,我有些餓了。”


    舒瑞的轉變讓我有些猝不及防,我愣住了,懷疑自己聽錯了。


    舒瑞再次說道:“走吧。”


    說完她已經朝著車的方向走去,我來不及多想,快步跟上了她。


    車上,舒瑞依舊認認真真開著車,表情很是平靜,我無法通過她的表情揣測她心裏的想法。


    或許她的轉變隻是為了不讓我們的相處變得沉重,又或許她今晚找我本身就是想和我和好吧。


    不知從何時開始,舒瑞的一言一行都牽動著我的情緒。


    舒瑞把車開往了她家小區的方向,這意味著我沒有聽錯,內心一陣竊喜。


    回到家後的舒瑞心情似乎也輕鬆了不少,她回到了房間,出來的時候換上了一套休閑的衣服。


    打開冰箱的我隻看到兩樣熟悉的東西,一手拿著西紅柿,一手拿著雞蛋,對舒瑞做了個無奈的表情。


    吃麵時,舒瑞問道:


    “安氏的策劃你做得怎麽樣了。”


    我嗦了一口麵,回答道:


    “差不多了,下個星期能做出來。”


    舒瑞驚訝地看著我說道:


    “這麽快?給你們的時間是一個月”


    “算慢的了,這幾天我除了吃飯就是幹活。”


    舒瑞笑了一下說道:


    “你不用睡覺的嗎?”


    “也睡,不過經常失眠,所以就接著起來幹活。”


    說著我看了舒瑞一眼,她好像明白了我的潛台詞,隻是點了點頭。


    我接著說道:


    “我跟同事商量好了,他們負責的部分我有時間也參與參與,給他們提供不同的思路,所以請舒總不要讓李剝皮給我安排新的工作。”


    可能是心裏對舒瑞懷有愧疚,今晚我並不排斥和她談工作。


    而每次舒瑞跟我談工作時,我都能感覺到她內心的輕鬆。


    “李剝皮?李平嗎?”舒瑞一臉吃瓜的樣子。


    我嘿嘿一笑說道:“同事們給他起的外號。”


    “我看是你起的。”


    “看來你對我的誤解很深。”


    舒瑞突然停下了吃麵的動作,睜著眼睛盯著我,好像想到了什麽,說道:


    “那我呢,他們有沒有給我起外號。”


    我愣了兩秒鍾,想起了同事們背後老是說她大變態,而外號確實沒有,於是說道:


    “沒有。”


    舒瑞一臉不信,依然盯著我。


    “真沒有。”


    舒瑞點了點頭,說道:


    “無所謂,有我也不在乎。”


    既然舒瑞都無所謂了,我便調侃道:


    “嗯,他們有時說你是大變態,外號可能沒想好。”


    舒瑞一聽愣了一下,嘬著嘴裏的筷子,一會才說道:


    “那你呢?你也這樣說我嗎?”


    “強者從不抱怨。”


    舒瑞不屑的笑了一下。


    舒瑞吃了一半的麵就停下了,而我早已經吃完。


    “我吃不下了,剩下的你要不要。”


    舒瑞的話讓我有些意外,按捺住心裏的興奮,我故意逗她道:


    “不好吧,這是間接接吻。”


    舒瑞一聽接吻兩個字,白皙的臉肉眼可見地泛起了紅暈,低下了頭說道:


    “你之前說的,你沒那麽多講究,不吃就倒了吧。”


    說著她便拿著碗要站起身,我按住了她的手腕,說道:


    “開玩笑的,我吃。”


    說著我便把她的麵拿到了麵前,低著頭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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